特特说:「我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和我爸爸不一样,可是很难,我身上流着他的血液基因。」
这话,让他有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他笑了。
蒋默安的笑迷了特特的心,她花痴似地愣愣看着他的脸,她不知道一个这么冷的男人笑起来可以这样帅气,可以让人的心脏怦怦跳个不停。
他问:「为什么喜欢我?」
她皱眉头想半天,「喜欢你是正常的,不喜欢才是有毛病的吧?你不知道你有多受女生欢迎。」
「你是喜欢跟流行的人?」
「也不算,我只是跟大部分的人有相同的审美观。」
「你确定?」他看一眼她的素颜和牛仔裤T恤,如果不是皮肤太白,如果不是五官长得差强人意,这种打扮不会引起任何男人的兴趣。所以……相同的审美观?这句话暂且保留。
她笑开怀,知道他意指什么。「审美观相同,但经济条件不同,我也乐意当公主的,相信我。」
他笑笑,咬一口味道不怎样的汉堡。
「如果你对女朋友的要求是公主,我保证,会朝正确目标迈进。那么……我们算朋友了吗?」
「我以为你想当的是女朋友。」他淡淡回一句。
倒抽口气,特特脸上带着看见冠军奖杯的惊喜,问:「我……可以?」
蒋默安带着两分恶意挑衅,问:「你知道男女朋友之间,除了约会之外,还要做不少事?」
她乐乎乎地直觉回答,「还有什么?我会尽量……」
「性!」一个字,他看见她瞬间僵住的表情,心情大好!
回忆到这里,特特停了下来,那时候,她是怎么回应他的?
对了,她站起身,看着他仰起的头,他嘴巴里面还有汉堡肉,她鼓起勇气、很用力地亲上他的嘴唇。
蒋默安也傻了,但恢复的速度比她更快。
他慢条斯理地吞下汉堡、喝一口绿茶,揩揩嘴巴后,说:「在别人嘴里有食物时进行亲吻动作,是不道德的。」
然后,慢条断理地起身,慢条斯理地走到她身边,再慢条斯理地勾起她的下巴,印上她的唇。
这个吻并没有持续太久,但已经让她的心跳破百,再久一点,她肯定会心脏病发作。
蒋默安松开她,扬扬眉毛,得意说:「这才是正确示范。」
再然后,他慢条斯理地起身走出麦当劳大门,留下她和一堆未吃完的食物独处。
她傻笑着,原来硬硬的人,会有软软的嘴眉。
她傻傻地吃掉他没吃完的汉堡,啃光他咬两口的鸡腿,喝掉他的绿茶,她和他……直接接吻后,又进行一场间接接吻。
如果勾引他,只是为了驱逐自卑,那么爱上他,一定是因为他带着甜味的嘴眉。
「在想什么?笑得傻乎乎的。」
郑品疆的声音从耳际传来,特特回神,看见一身西装笔挺的他。
「你今天很闲?」特特一面盖上电脑一面问。
「对,闲得正在考虑,要不要去拯救世界。」拉起坐在地板上的她,一起并肩坐在床铺上。
其实他一点都不闲,他推掉一个约会、一场会议,为了一个哭了整晚的女人。
特特失笑,问:「你怎么进来的。」
「宁宁在家,她开的门。」
特特无奈摇头,不管她,她反而不到外面混了?人类绝对是种奇怪动物。
「要去哪里吃饭?」
「有差吗?反正你又不会换衣服。」更正确的说法是,换了也差不多,她的衣柜里,除了T恤、牛仔裤,找不到其他。
曾经……有一度,她为了某个男人,试着改变。
顺着他的目光,她看一眼自己十年不变的打扮,最终她仍没有朝公主方向进行。
「要不,你送我一套名牌衣服、鞋子,我跟你去五星级餐厅吃饭。」
「哼、哈、嗤!你以为我的钱是抢来的?」
「不是吗?大哥!」
「我不当大哥已经很久。何况投资在你身上,不如投资在敏敏身上。」
「哦哦,所以……这次是真的,不仅仅是绯闻八卦?」
她看一眼死党,老实说,阿疆长得很称头,气质不凡,一看就是富二代,从高中时期,他走到哪边都是女人的注目焦点。
她常说:「奇怪奇怪、真奇怪,你明明是混黑道的,怎么会有贵公子的气质。」
他瞪她,「你以为气质培养很容易,走开一点,不要把我的气质给吸光。」
他们在一起,没有一次不斗嘴。
宁宁翻了个白眼,真受不了他。「伯母……真的回来了吗?」
「真的怎样?假的又怎样?」他痞痞地问,不过是个想淘金的小明星。
「如果是真的,伯母就乐歪了,很快就有孙子可以抱。」
阿疆失联很久的母亲上个月突然出现,刚开始他多少有些高兴,不过最近……有时候当孤儿也是种不错的选择。
「哼哼!你以为每个女人都像蔓姨那样?」
「啊不然呢?」
「去查查我妈的新恋情,比我精彩得多。」
特特吐气。「我反而希望我妈像伯母那样,你不觉得,把所有寄望放在一个不回头的男人身上,很傻?」
突地,他用力戳上她的头,害她差点儿摔下床。
特特怒瞪他,「你干么,杀人灭口啊?」
他是真的用力、真的生气。「既然把所有希望放在一个不回头的男人身上很傻,那你在等什么?」
蓦地,特特垂首,真是的……为什么要问呢?
「我没有在等谁,我只是心死掉了,无法对其他男人开门。」
抬眸,他在特特眼底看见深沉的、不曾淡化的哀恸。
第3章(2)
二0一七年六月十日上海,陆家嘴。
蒋默安和章育襄脸色抑郁,心头压着重石,几分钟前接到刘秘书的电话,他说:「你们来见董事长最后一面吧!」
哀恸的口气痛了他们的心情。这次……不会再出现奇迹了,对吧?两人面对面,沉默安静却也心知肚明。
章育襄不耐地对司机嚷了声,「开快一点。」
这是强人所难,塞车、路全堵死了,这已经是最快速度。
「找到杨宁了吗?」蒋默安问。
「没有,台湾那边还在找。」
所以,来不及了?
他始终抱存着希望,希望失踪是特特刻意制造的假象,希望她早就回到台湾带着妹妹躲到安全地方,希望那封写给杨宁的信……特特能够看到,看到自己在找她,看到蒋默安在乎她。
「她们没有邻居吗?」
章育襄叹气问:「你想知道什么?」
「全部、所有。」
看着塞在一起的车潮,章育襄缓缓开口。「邻居阿丹说,杨宁承受不了母亲死去、姊姊失踪的消息,烧炭自杀。
「而接下花店的季先生说,李蔓君死后,杨特失踪,杨宁到处找姊姊,听说姊姊到了澳洲,就把房子卖掉,去澳洲找姊姊了。
「还有一个和杨特合作的咖啡厅老板说,他们把未结的款项交给妹妹,有个姓孙的说杨宁暗示过,南部的海岸线很漂亮,他怀疑杨宁受不了打击,跳海身亡……
「我认为症结点在杨特身上,你说,杨特为什么要搞失踪?她的目的是什么?让董事长难过?惩罚董事长?」
蒋默安觑他一眼,笃定回答,「失踪不是杨特搞出来的,她一定是身不由己。」就算没有嫌疑人名单,他还是认定这两起事件不单纯。
「说得好像你很了解杨特似的。」章育襄轻嗤一声。
「对,我了解特特,她绝对不会抛下妹妹,因为宁宁是她一手带大、是她最在乎的人。」
「你又知道了?你是福尔摩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