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的她,该怎么想清楚自己将来的路要怎么走下去?
杨凤儿不知道,就连自己怎么吃完早餐,回到房间也不知道。
蜷缩在自己的床上,她将凌寇在她十岁生日时送给她的巨大熊娃娃抱在胸前,只觉自己很无助、很孤单。
“哥,你在哪里?”此时此刻,她想的也全是凌寇,她想要他阻止爸妈,不要这么早送她到法国去。
只是,在她这么无助时,偏偏凌寇却不在她的身边。
泪珠,再一次的掉下,她想他,好想好想他,或许,她可以到研究室去找他。
可是,昨晚发生的一切并不是梦境,她很清楚,她已经无法掩饰自己对哥哥的感情了,如果她真的想将所有对他的感情斩断掉,她要做的,就是暂时不要再见凌寇。
所以,法国她是去定了。
“这样也好,至少像妈妈说的一样,我可以变得成熟独立一点,不再像个毛毛躁躁的小孩那样,总是教家里的人担心这、操心那的。”她强逼着自己挤出笑容,要自己坚强一点。
可是,当双眼接触到镜中那哭得凄惨可怜的少女时,她的笑再也挤不出来,只能抱着熊娃娃,将脸埋在熊娃娃身上,大哭出声……
第4章(1)
一张红纸,冷不防地飘到自己的脚前,杨凤儿一手拉着巨大的行李箱,基于好奇心,她伸手捡起了那天外飞来的红纸,凑近眼前看,是一张招租的告示。
红艳艳的纸上,只有寥寥数字,以及招租的地址,然后再也没有其他可以联络屋主的方式。
这样看似随意,一点诚意也没有的告示,就像小孩子的恶作剧一样,原本她打算揉掉,扔进路旁回收桶里的,可是因为红纸上的一句诡异的句子,教她始终无法下得了手,将红纸扔掉。
欢迎同样是寂寞的你加入。
“这真的是小孩子的恶作剧吗?现在的小孩流行这种恶作剧吗?”她喃喃自语,犹豫着到底该不该抱着试试无妨的心态,到红纸上的地址去看看。
到法国四年,好不容易拿到了学位,她拒绝不少教授的挽留,迫不及待地回来。
可是她居然近乡情怯,一回国,并不是第一时间回去家里,去见好久没有见的爸爸、妈妈,而是拖着巨大的行李在街上溜达。
“真的是招租告示吗?”再三地打量着手中的红纸,而后在一股自己也不明白的催促驱使下,她拉着行李箱,来到距离只有三条街之远的出租地址。
当她一见到那白色的三层楼小屋时,她的心怦然地心动了,那就像童话故事里头的可爱小屋,这栋小洋房教她深深地着迷了,情不自禁的,她抬起手指按下门铃。
激昂的命运交响乐倏地响起,她吃了一惊地往后退了好几步,难以置信地瞪住那不停地发出巨大乐声的“门铃”。
“这……这是什么的一回事?”她吓得结巴,无法相信有人会以这种“激烈”的手段来吓走访客。
虽然小洋房教她深深喜爱,但她也不想住在这样奇奇怪怪的房子里,所以当下她拉着行李箱,准备离开。
“等一等。”可是她的脚才踏出第一步,还来不及踏出第二步时,一个轻柔的嗓音便唤住了她,那是一个很好听、很温柔的嗓音,但不知为何,居然有一种教人不得不听从的威力。
因此,杨凤儿停了下来,并且转过身,看到一个美丽的女人。
“小妹妹,你是来租房子的吗?”女人看到了她手上的红纸,了然地问,不过下一刻,女人微微皱眉,“你还是学生吧,是念附近的高中吗?你一个人搬出来,你家里的人不会担心吗?”
一连串的问题,换作是其他人,杨凤儿早就发飙了,怎么可能容得对方一再地踩她的“痛处”?
没错,老天爷似乎跟她开了个玩笑。
想她当年高中时长得亭亭玉立,一看便知道是一个美人胚子,虽然不到倾国倾城的地步,但也足以招来一堆的狂蜂浪蝶围绕在身边,但她万万也想不到,她的年纪好像就在高中时停住了。
明明已经二十二岁的年纪,但偏偏只有着一张十八岁的稚气脸孔,稍圆的脸颊有着稚气可爱的婴儿肥,只有国中小女孩的一百五十三公分的娇小高度,在外国人的世界里活像误闯了巨人国的葛列弗。
“呃,是不是我猜错了你的年纪?”细心地察觉到对方脸上的阴霾,女人小心翼翼地求证。
杨凤儿挑了挑眉,鲜少有人能够看得出她心情的变化,眼前女人的观察能力应该不是一般的好。
基于这个理由,她很大方地告诉女人她的真实年龄:“我叫杨凤儿,今年已经二十二岁,刚从国外回来。”
“凤儿,我可以这样唤你吧?”见她点点头,女人露出一抹浅柔的笑,“我是莫解语,是这间屋子的主人,你有兴趣搬进来跟我一起住吗?我们这里是分租的,每人一层,目前只剩下二楼。”
“租金是多少?”自己能够独占一层,足够的隐私让杨凤儿更加想租下这里了。
莫解语说出了一个数字,一个叫杨凤儿掏出身上所有现金的数字。
“我租了!”她的气势,大有敢不租给她,她就耍赖的意味。
莫解语走进屋子里,要杨凤儿跟着她。
甫走进大厅,一个艳丽无比的女人便抬起头来,慵懒地问:“小表姊,这就是你最后一个租客,一个高中生?小妹妹,自己一个人搬出来不害怕吗?”
又是一个专挑她痛处来踩的。
只不过这一回杨凤儿浑身的刺竖立起来,“解语姐,你长得这么漂亮,怎么会有一只狐狸精当你的表妹?”
“你说谁是狐狸精?”美艳的女人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以高挑的身子俯视娇小的杨凤儿。
“谁对号入座,谁就是狐狸精。”杨凤儿凉凉地说,笑得狡黠地看着美艳的女人气得七窍生烟,“你另一个租客是这只狐狸精?”
莫解语好笑地看着她们两个一来一往,低笑好半晌后才回答:“不,小穗只是过来找我聊聊天而己,我们另一个同居人叫做方秋澄,是个飞机维修员,今天值日班,到晚上你就可以见到她了。”
杨凤儿双眼一亮,“飞机维修员?女的?那么酷!”
“比起不知道是不是跷家的小妹妹,秋澄当然酷啦。”被一再说成是狐狸精的文清穗不甘,一捉到机会便反击。
“你!”
面对两个像小学生一样的女人,莫解语从好笑到无奈,最后出口阻止另一场的舌战,“好了好了,你们别再你一言我一语的了。小穗,凤儿已经二十二岁,刚从国外回来,别再叫人家小妹妹了;凤儿,你也别再说小穗是狐狸精了,嗯?”
两个女人这才稍稍休战。
莫解语轻叹一声,连忙转移话题:“凤儿你刚回来,有先找到工作才回来吗?”现在许多的留学生都会透过网络先找了工作再回来,所以她不知道杨凤儿是不是也是这样。
“我没有。”她一拿到证书,便马上回来了。
“那你想找什么类型的工作,看看我们能不能帮上点忙。”刚毕业却找不到工作的学生是最仿徨的了,所以莫解语忍不住地问。
“我在法国时是主修室内设计的,因为从小我就喜欢让一间冷冰冰,只有四面墙的屋子变成温馨的、适合人住的家。这次回来,我想学以致用,先找一家工作室多学点经验,然后等能力足够时再自己开一间工作室,自己当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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