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敢不敢!”这把火不发出来牛青苗实在心里难受。
“你、你……”林月娇被她凌人的气势震住了,“你”了个老半天却怎么也没办法把话说全,心中暗暗生寒,真怕她拚个鱼死网破,豁了出去,她深吸口气,强逼自己镇定下来。“哼!疯子一个,懒得理你!成哥儿,咱们走,你没有大姊,她被叨走了。”
说完,她牵着儿子扭腰走了。
“你后娘对你们不好?”吴秋山只知道岳家有什么人,但从未深入交流过,也不晓得本性如何,如今看林月娇这模样,完完全全跟他大嫂和二嫂是同一种人,她们眼中只有自己。
要是好,怎会把我卖给你?不过这话儿牛青苗并未说出口,毕竟她也算误打误中嫁了个好郎君。“你看我单薄的嫁妆就知道她对我多好了,有谁只有两套替换衣衫就嫁作人妇的。”还是洗到泛白的旧衣,轻轻一扯就破了。
“以后有我疼你,别难过了。”吴秋山牵起她的手,向她保证。
“我不是难过,是心疼我那两个仍留在牛家的弟弟妹妹,他们的日子肯定不好过。”有这样的后娘,他们想必受了很多苦。
“要不我们送点东西给他们?”多多少少尽点心意,让小舅子、小姨子也能喘口气。
她笑笑的一睐目。“你认为送得到他们手中吗?”
想到丈母娘的为人,吴秋山沉默了。
牛青苗拍拍他的手,微笑道:“不过还是要送,就算他们只能拿到十分之一,我的心也能安。”
第四章老家的极品亲戚(1)
“秋山,等我们把鸡卖了,就用卖鸡的银子重新盖一间青砖大屋,我要单独的洗漱间。”
“好。”
“秋山,等果树结果了,卖出好价钱,咱们就把整片山买下来,种上红柿、枣子、苹果、蜜梨、柑橘……”
“好。”
“秋山,我们来弄个鸡只养殖场,不要太贪心,从一千只养起,四到五个月出一次鸡,中间间隔一个月消毒杀菌,一年出两次,来年就能养上万只的小鸡,独占市场。”
“好。”其实吴秋山根本听不懂什么是独占市场,什么又叫做消毒杀菌,但只要是他媳妇儿说的,绝对是对的、是有理的。
“你以后不要再入山打猎了,太危险了,我们现在手边的银子够用了,还种了粮食,每日能拾近百颗的鸡蛋,咱们算是丰衣足食了,将来的日子肯定能越来越好。”
“好,都听媳妇的,你怎么说我怎么做。”他呵呵傻笑,抱着她坐在院子里,看着他们收成的粮食。
因为只有半亩地,所以苞谷只收两百斤、小麦一百七十五斤,一粒粒的苞谷和麦子正摊平了晒着。
以往,吴秋山根本不敢想象这会是他的,而且是他亲手种下、采收的谷物,从分家以后他就再没见过这么多属于自己的粮食,不会有大嫂、二嫂来抢,更不必上敬爹娘。
他媳妇说这些能吃到过年,若是再加上几百斤的马铃薯,明年二月也吃不完,那时山上就有野菜、春笋摘了,他们桌上的菜肴只会更丰富。
但马铃薯还不能挖,再过段时间,会有多少斤数尚是未知数,但他曾偷偷挖了一棵,一串有七、八颗男人拳头大小的土豆,他估算一千斤是跑不掉,他们可以吃到端午。
“什么都听我的,你就不怕我把你给卖了?”牛青苗甜笑着伸出食指轻戳他的额头,取笑道。
有个对妻子百依百顺的郎君,她也是很苦恼的,他太乖了,没有一丝调教丈夫的成就感。
人呐!就是不满足,得陇望蜀,老天爷给她大好的机会,上无刁难媳妇的公婆,中无同住的妯娌,下无刁钻的小姑子或是难缠的小叔,她还嫌日子太平淡,不够热闹。
不过说真的,还真有点闷,半山腰就住了他们一户,一家两口子人,左右无邻居,要串个门子得走上一刻,才能到最近的荣叔家,其它村民就更别说了,她认识没几个。
日子平静是平静,却少了一些滋味,像一杯食之无味的白水,再能解渴,偶尔还是会想加几片薄荷叶调味调味。
“我不值钱。”吴秋山很有自知之明。
牛青苗笑着搓着他的大掌,抚着他掌心上硌人的粗茧。“在我眼中,你是无价之宝,用再多的银子来换也不成。”
“媳妇儿……”他感动地轻啄了下她的唇,心思一动,大掌不安分的溜进她的衣衫里。
“别又是媳妇儿你真好那句老话,我听腻了。”她俏皮地把他的手拍开,不许他在屋外胡来。
虽然他们的土坏屋是全村最偏僻的地方,少有人走动,可是难保不会有人不小心走错路,拐到这儿来,要是春光外泄,她还要不要做人啊!
“你真是好嘛!我这心窝里满满的都是媳妇儿你一人,无时无刻不庆幸能够娶到你。”吴秋山说时还会害臊,面上红得像喝醉酒的人,抚着她光滑的面颊笑得有如捡到银子。
一听到他这番甜死人的情话,牛青苗的心飞扬了几分。“那是你好我才好,要是你对我不好,我早一脚踢开你。”
“我会一直对媳妇儿好,你可是我等了二十二年才娶到的媳妇。”绝对视若珍宝。
“你以前有没有喜欢过别人?”她知道这个问题真的很无聊也很没意义,但是女人嘛,总会忍不住问这个问题来为难一下自己。
吴秋山马上眉头打结,露出一副“我不太明白”的神色。“我长这样能喜欢人吗?我打小就比同年龄的孩子个儿大。”
听出他的言下之意,牛青苗道:“我是说你没受伤之前,难道没人会偷偷给你一条帕子,或是送你饼子吃?”其实他五官端正,浓眉大眼,身材又高大结实,若是身在现代,一定很抢手。
他想了想,困惑的道:“没分家前,我娘说我和瑶表姊很配,但我不喜欢,她总是动不动就哭,也不知道她在哭什么,每次她一哭我就捂着耳朵跑掉。”
“瑶表姊大你几岁?”她心一紧,嗯,有个潜在情敌,但随即又觉得自己想多了,瑶表姊的年纪肯定比傻大个大,他都二十二,瑶表姊应该也早就嫁人生子了,还什么情敌咧!
“大我一岁,但实际上不到七个月,她是年中生的,我是来年年头生,她小时候常到吴家玩,我大哥还闹着要娶她。”大哥说过瑶表姊哭起来很柔弱,楚楚动人。
“喔!是大伯……”的菜啊,那她可以放心了。
不矛盾就不是女人,一听到那个什么瑶表姊和吴家老大扯上一丁点关系,牛青苗一颗吊起的心瞬间放下。
“她后来嫁到明州了,听说对方是个生意人,家大业大,有店铺数间、良田好几百亩,她全身穿金戴银,好不风光。”他们姑母每一次回娘家都会活灵活现的描述,一副她嫁到好人家、生活富裕的模样,让不少人羡慕不已。
“大户人家会娶穷乡的小姑娘?”牛青苗怎么觉得不太对劲,这个年代的人,不都讲究门当户对吗?
“我姑姑嫁的是秀才老爷,家境还过得去,有几十亩田,姑丈在私塾坐堂,是一名颇有声望的夫子。”所以吴家的三个孩子或多或少都读过几年书,能读、能写、识字。
喔!原来如此,是她把人性想差了。“那你有没有后悔没娶她,要不然你此时也是好几个孩子的爹了。”
吴秋山的目光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憨厚的笑道:“我有媳妇儿替我生,晚几年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