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他,异常的安静。可两方人马吵得正酣,也没人发现不对劲。
武侯派这方人马的头头说:「我反对在戍州征兵,人民没粮好吃,还会帮你打仗?」
另一方士侯派的人马说:「这回征兵可是征定了,贵都堂、陛下与太后那儿都已经看过奏本,都批准了,不容再延宕。延宕者,灭九族,听懂吗?」
武侯派的哑口无言,无话可说。
胜利的士侯派官员得意地宣布散会,议堂人去楼空。
扬满善斜着眼,盯着那个走路走得像只斗胜的公鸡的官员。
他撇头,对隐身在柱子后头的人命令道:「将议堂的门全关上,别让那家伙走出去。」
那人领命而去,扬满善则瞪着那身影,跟了上去。
议堂四周的门全被关上,当那士侯派官员发现这诡异时,他看到扬满善已站在他身后。即使两人相距几步,扬满善高魁的身形还是让他感到局促。
「你属下是怎么做事的?扬横班。」他冲着扬满善骂道:「人都还没散尽,怎么就关门了?!」
扬满善任职大内宫横班,统领所有护卫皇宫安全的侍卫,是这朝宫内权力最大的武官,这种事自然是找他算账。
扬满善依然一反常态,不说话,只是笔直地朝那人走去。
「你、你做什么……」官员被他的气势吓到。
他伸出手,手掌弓成爪状——
「扬横班,你到底想……」
那官员的话没有说尽。
他惊讶地看着贯穿自己左胸的手,再看看扬满善。
扬满善想笑他愕然的样子,可他的脸早被怒容给占据,结果变得要笑不笑的。
「我告诉你。」扬满善咬着牙说:「主张战争,害百姓家破人亡的家伙,都该这么死。下回投胎,可得好好记住。」
扬满善粗鲁地抽开手,嫌弃地甩掉握在手上的东西还有血水,那人应声倒地。
他看着那团东西,嗤了一声。「哼,原来这种人的心,不是黑的。」
一群宦官扮样的人从角落碎步奔来,有人冷静地处理尸体,有人则端着铜盆与干净的官衣来到扬满善身边,要帮他洗手更衣。
「洗干净些。」他可不想让那个在家里苦等他的家伙,闻到这恶心的味道。
「侯爷放心,这可是蔷薇露,特香的,什么味道都盖得过。」
扬满善哼了一声。
「侯爷,太后很高兴呢!」一名宦官又说:「其实她也反对征兵,只是找不到理由正面反驳。侯爷能为太后解劳,实属功劳一件……」
扬满善伸手打住对方的歌功颂德。「少拍马屁,我愿做这事,没别的意图。」
他只是恨,恨这些动个口就可以让无辜百姓没了亲人、没了家的昏官。
再想到家里那个总是对自己的身世感到自卑的家伙,心中的愤怒便会攀升、再攀升,最后只能杀了这帮人出气。
想到她,扬满善看看天色。「什么时辰了?」
「过申时一刻了,侯爷。」
「马的!」那家伙一定在等他吃饭,结果饿了自己的肚子。他老为这种事耽搁了,实在很火自己。
宦官赶紧说:「马车已备在宫外,侯爷。」
扬满善不多说,掉头离去。
今天杀了谁,他一点也不在乎。他只在乎那个老待在家里等他回家的家伙。
她饿了没?今天做了什么?是不是又想到在战争中死去的家人,而哭个不停?
他只在乎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