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王妃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这个小子怎能脸不红气不喘的说出“七日”?
真是庆幸,还好只有七日,若是七月,这会儿他岂不是做出更出格之事?!“母妃不曾尝过思念之苦,无法理解孩儿的心情。”父王是个闲散亲王,无须奉旨出门办差,即使偶尔随皇上去行宫避暑,也必定带着母妃,母妃不曾与父王数日不见,当然不能明白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兮!
“你是嫌我在这儿碍眼吗?”
韩文仲没有回答,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喻咏歆可急了,忙着解释,却又结结巴巴巴,“不是的,夫君……世子爷只是……只是……”
“好啦,我知道你们小俩口有很多话想说,我就不在这儿碍着你们。”和亲王妃笑着摆了摆手,终于带着两个大丫鬟离开。
平儿和乐儿也很识相的退了出去。
这真是丢死人了!喻咏歆将脸儿埋进韩文仲胸前,她这个世子妃的形象真的是荡然无存了!
“母妃了解,不会怪罪我们。”
“你还说,明日我一定会成为和亲王府的笑话!”她懊恼的抡起拳头捶打他。
“待会儿我让韩泉去总管那儿递个话,若有人敢笑话世子妃,掌嘴二十下。”
瞪大眼睛,她急着跳脚。“你疯了吗?这是火上加油!”
“这怎么会是火上加油?掌嘴二十下,嘴巴都歪了,保证他们不敢笑话。”
“你……不准就对了!”她索性伸手捂住他的嘴巴。
不再逗她了,他握住她的手,深深一吻。“好好好,不准就不准。”
看着他半晌,她情不自禁的再一次抱住他。“谢谢你平安归来。”
“我承诺的事一定会做到,我还帮你猎了一只兔子回来。”虽然他此行的目的不是狩猎,但是又不能不做个样子,因此向她承诺他会为她带回一只兔子。
“真的猎到兔子?兔子在哪儿?”
“我让韩泉看着,为了逮住兔子,不得不伤了它,所以它的脚受伤了。”
“我去瞧瞧。”
“不急……”见喻咏歆迫不及待往外跑,韩文仲只能轻声一叹的跟出去。
夜里,韩文仲和喻咏歆终于可以放肆的抵死缠绵,热情的在床上滚了一圈又一圈,直到筋疲力尽。可是,他们没有就此沉沉入睡,而是坐起身互诉思念之情,关心对方。
“夫君此行是否顺利?”虽然她向他保证是小事,可是以围猎之名做掩饰,这就绝对不是一般的小事。
韩文仲忧心的皱着眉。“又死人了。”
她闻言心颤,没想到他此行扯上命案。“什么人死了?”
“朝廷命官。”
若是朝廷命官,刑部出面就好了,怎么会轮到他这个吏部的官员出面?可是她还是吓了一跳,死了朝廷命官,往往牵连很大,搞不好连皇上都扯进来。
“此事起于去年吏部一位官员上吊自尽。好好的官员怎会无端上吊自尽?可是仵作验尸,没有毒物或外力致死的迹象,确实为自尽。过了不久,户部一位官员也跟着上吊自尽,仵作验尸的结果一样。两者看似毫无相关,可是两个官员是同乡,皇上因此起了疑心,派我私下调查。”
“你在吏部,又不在刑部。”她不清楚这个时代办案流程,但是人力和调查权应该都在刑部,他手上没人没权,如何调查?
韩文仲温柔的将她鬓边的发丝拨到耳后,声音变得更轻更低,彷佛耳语。“我是在吏部当官,可是事实上,我是皇上的暗卫。”
“暗卫?”
“暗卫是暗中保护皇上的护卫,分为左右两卫,左卫是实质保护皇上的影子护卫,而右卫是负责搜索监督的巡抚护卫。”
右卫听起来很像明朝的锦衣卫嘛!“相公是巡抚护卫?”
“对,我专门负责搜索监督朝堂民间的大小人事。”
她终于搞清楚状况了。“所以,夫君才会常跑青楼,是吗?”
韩文仲点了点头,“不只是青楼,酒馆、饭肆、茶楼……凡是消息流窜之处,我都会出现。”
“你就是为了打探消息,才会开了悦满楼吗?”
韩文仲惊讶的挑起眉。“你知道悦满楼是我的?”
“我看得出来你对悦满楼情有独钟,因此猜想你与悦满楼应该有关连。”
“我的娘子真是聪明!”他爱怜的捏了捏她的鼻子,知她聪明伶俐,可是又向来大剌剌,以至于她其实什么事都看在眼里,只是没当一回事的放在心上。
“虽然青楼这些地方是消息流通之处,可是不实传言绝对多于事实。”
“如何查证不实与事实,这就是我的本事了。”
“我可怜的夫君,明明是有本领的人,却必须沦为人人口中的浪荡子。”她真的心疼他,“双面人”可是很难为。
叹了一声气,他可怜兮兮的瞅着她。“就是啊,为了教人家深信我是浪荡子,还不得不养几个侍妾。”
她突然想起一事,苦恼的皱眉。“夫君的那些侍妾都跑掉了,会不会给夫君带来麻烦?”
“我推说家有恶妻,人家就不会起疑了。”
恶妻?她恶狠狠的往他的腰部捏下去。
倒抽了一口气,他好无辜的眨着眼睛。“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已经答应你不会再纳妾了,如此一来,也正好可以断了某些人的念头。”
她歪着脑袋打量他,试探道:“你有正大光明的理由可以纳妾,为何不呢?”
“我想从他人口中挖到消息,难道人家就不想从我的口中挖到消息吗?”他是皇家子孙,肮脏污秽的事还会看得比别人少吗?他若沉迷于人家送上来的棋子,他还有本事与他们一较高下吗?棋子,可以弃之,不可以恋之。
她豁然明白了,侍妾无论多爱他都没有意义,从一开始,她们就只是棋子。她不是心狠之人,这种感觉令她觉得悲伤。
“你无须为她们难过,更无须为她们叫屈,她们也从中得了许多好处。”
甩了甩头,喻咏歆无意为任何人辩解,她终究不是她们,她们对世子爷是爱多于利,还是利多于爱,唯有她们自己知晓。
“你还是赶紧说清楚,你调查那两位上吊自尽的官员,结果如何?”
“我从他们身上查到了怡郡王。”
喻咏歆听过怡郡王。怡郡王乃先皇第六个儿子,在夺嫡之争时一直是冷眼旁观,也许是想等鹤蚌相争之后,再从中得利,没想到先皇驾崩得太过突然,他根本没机会与当今皇上对决。
当今皇上即位之后,藉着怡郡王练私兵之名,将他从亲王降为郡王。其实每个亲王都会养私兵,这事可大可小,譬如和亲王府的侍卫部分出自私兵,不过,只负责王府安危,不足以够成皇上的威胁,这也就没什么大不了。
“此事与怡郡王有什么关系?”
“其实我是先查到两位上吊自尽的官员,同时与一位同乡的京官往来密切,而这位京官与怡郡王的往来更是密切。”
“这位京官不会也上吊自尽吧。”
“他不久之前上疏辞官,说要返乡奉养年迈双亲。我认为利用他返乡之时逮住他,就可以打探出怡郡王在搞什么鬼,可是他在返乡的路上遇到劫匪,当我们赶到时,劫匪跑了,人也死了。”
“这是杀人灭口吗?”
韩文仲点了点头。“推给难以寻觅的劫匪,怡郡王这一招真是高招。”
“如此一来,怡郡王即使真的害死三位朝廷命官,皇上也莫可奈何,是吗?”
“怡郡王是个多疑之人,连怡郡王府的人都不信任,他与心腹谈事都上青楼,而旁边伺候的姑娘只有一位,若是从这位姑娘身上下手,说不定可以查到怡郡王在背后搞什么鬼,可是,这位姑娘像个哑巴似的,无论我们的人如何旁敲侧击都无法从她口中挖到一丁点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