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父板起脸,“你故意的是吗?”
“故意什么?”
“徐老,很抱歉让你看了笑话,今天我有一些家务事在身,就此先告辞。你们要吃什么尽管点,我会让人帮你结帐,这顿还是我请客了。”
徐老明白的点头,“那改天再约好了,反正还有机会。”这句话暗示著其他的可能性。
“你马上跟我回去!”
“有话隔壁说就好,反正我有请人开了隔壁包厢。”杜克绍说。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我也坚持在隔壁包厢说就好。”
明老目皆欲裂,“好,隔壁就隔壁。”来到隔壁,这是隐密的隔间,有扇门。才关起来,明父就忍不住怒斥:“你还认为十一年前没帮我丢够脸是吗?我养你这么大,你就是这么孝顺我的?叫你往东,你没有一次听话,他知道你十一年前做过什么好事吗?”
明茱柔冷著脸,静静的不说话。
“你知道她十一年前做过什么事吗?高中就送上门去倒贴男人,最后搞得全校人尽皆知,居然还谎称自己怀孕,要诱拐男人私奔,结果人家玩完拍拍屁股走人,留下她丢人地跳楼要自杀,你知道这些事吗?”
“怀孕是假的?”杜克绍瞪大眼,他一直愧疚著那一尸两命的事。
“你只想得出来这些事吗?掀了这些丢脸事,你想吓跑他吗?”明茱柔转向杜克绍,朝他前进一步。“对,当年怀孕是假的,我以为这么说你会带我走!我以为只要离开那里,建立属于我们的小家庭,总有一天会有孩子。我把所有的情节想得就像童话一样,都有完美的结局,过著幸福的每一天。
“结果你懦弱的逃避,我选择自杀来了结自己。那一跳,没死成却带给我无法弥补的伤痛,我为我的愚昧付出最大的代价,整整被丢在医院半年的时间,不停地开刀缝缝补补,我的意识从来没有真正清醒过。当我好不容易清醒时,听见的全是不懂的英文,无肋和恐惧是我最大的精神惩罚。
“到现在,我已经明白车福离我很远,也不再渴求,那我还怕失去什么?我还需要在乎什么吗?”清澈的眸子不再有泪,她的泪水早滴干了。
“他是当年那个人?”明父震惊。
“对!他是那个聪明人。”
“柔柔!”杜克绍悲痛的低喊。
“你怎么还敢出现?!”
明茱柔转向明父,“这句话你也可以问问你自己,当年是谁把我丢到美国去?谁任由我在医院自生自灭?”
“当年我是为你好,谁不知道美国的医学发达,如果不是——”
“诚实一点好吗?”明茱柔讥讽的扯出微笑,“你知道学校的人嘴巴有多么不牢靠,你担心最后商场的朋友知道这件事,你害怕有人来探望我,在背后嚼舌根。为什么到今天你们还不愿意讲明白?我不是白痴。”
明茱柔转向杜克绍。
“今天把话说清楚了!你当年没有对不起我,那些日子里我曾经扪心自问,如果今天有人要我带著他走,我会愿意吗?不,我会害怕,所以退怯,或许我所做的决定会和你一样。我没有任何理由怪罪你,爱上你是我自愿,不爱我却不是你的错。这只是人生的一段旅程,我们还有其他旅程要走,不停的回头无法改变发生过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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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她真佩服自己,居然能说出这么无关痛养,却该死洒脱的话。
明茱柔为自己斟满酒,一口饮尽。“咳咳咳!”热辣的酒气回冲,让她咳到连眼泪都飙出来了。
“小姐,你还好吧?”吧台里的酒保有点担心的问。
这位小姐一进来就点了一瓶威士忌,边喝还边流眼泪,默默垂泪的模样说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搞得有人以为他这里的酒有问题。拜托!他这里再怎么说都是高级酒吧,干嘛把它搞得像伤心酒店?
“没事……呛……了一下。”
依他看来是大大有事,舌头开始迟钝是醉酒的前兆。
“小姐,我帮你联络朋友来好不好?喝醉最好找人送你回去,这样比较安全。”
“我……嗯!”好不容易压下反呕的感觉,打了嗝,全是酒气。“朋友……没有……厄瓜多。”
“什么?”哪一国语言啊?
明茱柔晃著脑袋,觉得眼前的酒保好眼熟。“杜克绍,你怎么又出现了?你阴魂不散呐!都跟你说,我不想见到你,你没听见吗?”身子横过吧台,她拍著酒保的脸。
杜克绍?在哪儿?谁在喊杜克绍?辜承隆转著头,注意到吧台另一边开始发起酒疯的女人,她正拍打著酒保的脸。
她是谁?大声嚷嚷的内容全是指责,辜承隆拿出手机,按了熟悉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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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万火急找我,最好是重要的事,”杜克绍在十分钟内赶到酒吧,脸色十分不悦,甚至带著郁气,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
一个多小时前,明茱柔如旋风般离开日本料理餐厅,跳上计乘车就不见人影。不管他怎么狂打手机,她不接听就算了,最后干脆关机,他就这么开著车在大台北地区绕,对于她会去的场所没有任何概念。
她才回台湾不久,每天都在住家和巧克力店往返,根本没有什么常去的地方。
他很担心,却不知道从何找起,接到辜承隆打来的电话,还用欠揍的口吻要他来这儿。
“我介绍一位女孩子给你认识——”
杜克绍不等辜承隆说完,单手扯起他的衣领,“该死!就为了这种混事?我说过我不需要——”
“我说过不需要,你怎么听不懂啊!”刹那问拔高的嗓门压过杜克绍。
这声音好熟悉!杜克绍转头看向吧台的另一边,老天!害他开车绕遍大台北地区的凶手正凶悍的抢过酒保手中的冰凿,不停挥舞,嘴里还嚷嚷著:“冰块不用,酒拿来。”
“小姐,你这样很危险。”酒保试著要抢回冰凿。
杜克绍从后头揽住她的纤腰,另一手拿下冰凿。酒气袭来,让他蹙起眉,“你喝了多少?”
温醇的嗓音在耳际响起,蒙胧问,她看见姓杜的,只是他晃来晃去。“要……你管!不要你,走开!”明茱柔试著推开他。
杜克绍不为所动,“她喝了多少?”询问酒保。
“半瓶威士忌。先生,你是她的朋友吗?”
“未婚夫。”
“杜克绍?”
“杜混蛋!”使尽力气还是推不开,她索性在口头上耍赖。
杜克绍扬起眉,“对!”
“夫妻间有什么话好好讲,我刚才替你挨了两巴掌。”酒保哀怨的瞪著他。
“对不起!”杜克绍顺手掏出五张干元大钞,“请你帮我买单,剩下的就交给你了。”他押著明茱柔准备要离开。
“我还要……喝,我不要走!”明茱柔捉著钉死在地上的高脚椅。
“我们回家喝,看你要喝多少我奉陪。”
“不要,我不要见到你,走开!”
杜克绍趁她松开手挥舞时,迅速将她挟持离开,一路上寸步难行。明茱柔使出所有贱招,又啃又咬的对付他的手和颈肩,脚则是不停踢蹬,偶尔传来杜克绍的闷哼。
“这一踢应该很痛!”小腿骨耶!旁观的辜承隆不禁眯起眼,幸好他的小语不会这样。
小语!想到她,眼神一黯,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明茱柔出了酒吧,所有野蛮行径展现无遗,连上了车都不安分,好不容易按下中控锁,她抢起方向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