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爱我,为何围绕在你身边的莺莺燕燕与日俱增,绯闻不断?」
试问,有哪个女人可以忍受心爱的男人流连花丛而不吃味儿?
「逢场作戏。」
逢场作戏?
「真是如此吗?」她冷哼。
随着两人的婚期愈来愈近,她不断扪心自问,他真的爱她、在乎她吗?为什么愿意娶她却不顾及她的感受?
是以,忍无可忍的她,来到竹野财团只想与他面对面地把话说清楚,要分要合,端看他的诚意,她要的只是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
薄唇缓缓一勾,他捺着性子说:「她们不具任何意义。」
「那我呢?」
「你是我即将过门的妻子。」这一次,他的口气有着一丝不悦。
他不明白,为了她,他亲自带着她回台湾南部老家提亲,还把她的双亲接来日本举行一场隆重的订婚宴,她还不满意?
他不喜欢!
他真的不喜欢这么爱计较的她,更不喜欢无法掌控她的感觉……好似她随时会离他而去般地令他心慌!
「妻子?」她再次冷哼。
说真的,她怀疑妻子对他而言就如情妇一般随时可以丢弃,唯一不同之处,只是多了张结婚证书方便拴住她,以利于他继续风流花心。
他薄唇微勾,「我想,你现在的行为应该就是人们口中的婚前恐惧症,是不?」
他轻笑,在她额际印下轻轻一吻,柔声道:「回去休息吧,我保证会给你一场难忘的婚礼!」
难忘的婚礼……
不!她要的不是众人欣羡的目光,而是一份唯一的爱啊!
「我不要!」
男人就是这样,从不试着了解女人内心的渴望和感受!
更可恶的是,他们即将携手共度一生,而他仍然不愿为她定下心来,更无视于她的感受,女人还是一个换过一个……
当然,她的心也就跟着他的风流韵事载浮载沉,成天忐忑不安地活在随时会失去他的恐惧中。
天呀!
他可知她那颗爱他的心早已让他的花心、风流给伤得支离破碎?这样的日子,她过得好痛苦、好惶恐,好累好累啊……
房崎离心头一震。
「你不要?」
「是的,我不要、我不要!」她几近失控地冲进他怀里,紧紧环抱着他的腰,声泪俱下地道:「我不要什么难忘的婚礼,我只要你全心全意地爱我,给我想要的安全感啊!」
「身为一个财团的少奶奶,你的心胸应该试着更宽大些。」
「不!」她抬眸,抹去眼角的泪。「我的心胸无法再宽大,我不要和其他女人分享丈夫的爱,我不要。」布满水雾的眼眸有着坚决。
她不愿也不要再过这种担心受怕、疑神疑鬼的日子,她要的是一份真心真意的爱,如果他不能也不肯给她安全感,那么她宁愿……宁愿放弃对他的爱!
「你失控了。」
「我没有!」她放声嘶喊,一古脑儿地喊出对爱的强烈渴求:「我没有失控,是你从不明白我要的只是安心、唯一!」
安心?
唯一?
房崎离浓眉紧蹙。
他以为女人要的只是物质享受,坐名车、穿华服、啖美食……这些他都给她了,她还不满意,真是贪得无厌!
「我想,今天并不是谈话的好时机。」轻轻推开她,双掌搭上她的肩,房崎离柔声哄着:「乖!回去睡一觉吧,晚上我载你去……」
冷不防地,她一把挥开压在肩上的手,泪眼凝视着他,学着他冷淡的口吻讥讽道:「我想,婚姻生活不适合你这个风流种!」
黑眸倏然一沉,他咬牙质问:「你是什么意思?」
这女人不会是想和他分手吧?如果是,那她就真的是不知好歹、人在福中不知福了!
「你明白的。」
「你也该明白,我从不求女人的。」低沉的嗓音有着明显的紧绷和压抑,他不着痕迹地给了她台阶下。
「你更该明白,我一向说到做到。」
她知道失去他会心痛,但长痛不如短痛啊!
趁早离开花心成性的他,她还有重生的机会……光是这么想着,心已隐隐作痛。
这是威胁吗?
该死的女人,得寸进尺!
黑眸燃着怒火,他青筋暴凸地怒喝:「滚!」
多少女人巴不得能成为他的妻子,甚至只是当个见不得光的情妇她们也愿意,而她却一再地无理取闹,令他反感透了!
在他的怒喝下,曲琤明显一怔。
「你?」她菱唇微颤。
她没想到他会如此绝情,不留情面地轰她走;想来,在他心中她真的一点地位也没有吧……
曲琤菱唇微勾,勾起一抹苦笑。
也罢!换个角度想想,至少他们还没踏进礼堂、铸成大错,她能及时踩下煞车,何尝不是件喜事?
如此想着,不再执着于对他的爱时,她竟感到解脱了——一种自心灵至精神层面、由内而外的彻底解脱。
水眸幽幽地望进他的怒眸,顺着眼、鼻直下,缓缓扫过如刀镌般的容颜……她绝望的眸光好似想把他无情的容颜深深刻在脑海,教他的心莫名揪紧、发疼。
开口呀!
开口求我给你一个机会……
见她神色黯然却饱含绝望,一副去意甚坚的倔样,房崎离只得刻意忽略胸口那股窒闷和心慌。
「你……没有话要说吗?」
有!他想开口求她留下,然而男性自尊却令他怎么也拉不下脸来求她;再者,他自信深爱着自己的她终究还是舍不得离他而去,遂傲然地等着她开口。
哀莫大于心死。
在她提出分手时,他一心一意顾念着的竟是「自尊」?
难道她的去留对他而言并无差异?
心碎的滋味……呵!她尝到了。
忍着心痛、歛去苦笑,她牵动唇角,颤声道:「保重!」
在泪水夺眶而出前,她紧咬下唇,旋身冲出他的办公室,没能发现身后那道饱含悔意的眸光,毅然决然地为这段来得快、去得也快的恋情画下休止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