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人的电话铃声响个不停,似有将死人都吵起来的意图。
真是讨厌,到底是哪个混账家伙,大清早地扰人清梦,甘平下意识地咕哝,正欲爬起来,却不小心摸到身边有一“横尸”,她想也不想地推了一把,“去接电话。”
“不要。这是你家。”被当成“横尸”的小晴,意志顽强地巴在床上,动也不动。
“那我去接。”颠颠倒倒地爬下床,甘平闭着眼睛向电话摸去。
“喂……噢……嗯……哦……”一连串的单音梦呓般地从她口中断断续续地飘出,听在话筒另一端倒也算有问有答,半晌之后,她撂下电话又爬回床上,继续睡觉。至于,刚刚的电话说了什么——
谁知道呢。
叮咚!叮咚、叮咚!
不到一个小时,恼人的门铃声再次打断她的清梦。
该死的,她到底冲到了哪门子的牛鬼蛇神,三番两次地扰她睡眠,存心要整她嘛。甘平气冲冲地飙到门前,凑着“猫眼”向外看几次眼前都是漆黑一片……
叮咚——门铃呼天抢地地继续嘶吼。
可恶。她的门铃八成要毁了。
“谁呀!”甘平的语气中包含着百分之二百的火气。
“是我,杜时威。我来找方晴。开门。”门外人的口气也不比她好到哪去。
杜时威?虽然脑中基本上还处于一团浆糊的状态,不过杜时威这个名字还算勉强有点印象——嗯,果真是牛鬼蛇神之流。
她无奈地打开门,“小晴在里面……”
话未说完,一个黑影已晃过眼前,向内扑去。
嗟,十足十的土匪。
甘平摇摇晃晃地跟在他后面,看他迅速将床上的“横尸”打包。
“该死的,”突然腾空而起的方晴连忙稳住自己的身体,“杜时威你要干什么?快把我放下。”
“想让我放下你?”杜时威怒瞪着怀中张牙舞爪的小人儿,“好啊,没问题,只要能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一声不响地消失一夜,我给你打电话你也不回。”
“你真莫名其妙。我手机没电了,怎么可能接到你的电话?”
“你还敢辩?”杜时威的大手指向甘平,“你问你那朋友,我是不是一个小时前打电话找你,让你给我回电话?”
关她什么事?甘平爱理不理地倒回床上,沉入黑甜乡之前,不忘咕哝一声:“你们出去时别忘了顺便帮我关门。”“杜白痴。”方晴没好气地轻嗤,“放我下来,我给平平留张便条,我们就走人。”
“留便条做什么?”他怀疑地瞄她,“你是不是想玩什么花样?”
“我能玩什么花样?只是不想她醒来时找不到我着急罢了。”
还说不玩花样,他用力勒了她一下,“是她给我开的门。”
多疑的男人,方晴翻了个白眼,“平平有低血压,没睡醒的时候别说给你开门,就是被人卖了,她也会帮人数钞票。”
“真的,你没骗我?”
“罗嗦。骗你好玩吗?”她没耐心了,狠踹他胫骨一脚,逼他放手,“到门口去等我。”
“啊!好狠的女人……”他的小腿大概是青了,哀怨地瞥一眼亲亲女友,却发现……“你写的是什么鬼东西?!”
“小点声。”方晴连忙将他推出房门,“要是再把平平吵醒了,她会很生气的。”
“谁理她,我只问你为什么要那么写?”
“哪来那么多为什么,我只是告诉她事实……”
随着一对情侣“你侬我侬”地离开,一张便条纸悄然飘落地上,几个潦草的大字跃然纸上:
“平,我被恶霸掳走了!”
☆☆☆
小晴被掳走了?
掳走了!
就在她的眼皮底下,她的地盘上?!
可恶!这件事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是哪个没品的家伙干的。
啧,恶霸之名他果真当之不愧!
想想就懊恼,从前被他恶整了那么久的她,在他好不容易送上门来,让她有机会回报的时候,她却……
那么好的一个机会啊,她却居然……居然给睡掉了。
真是……怄死她了。
更可恶的是,他竟然没有等小晴帮她解决掉早晨的鲜奶之后,再来掳人。
可恶,可恶,真是可恶透顶。
忿忿的脚步重重地落在路面上,几乎有破坏公物的嫌疑,不免引来周遭几道“关爱”的眼神,可被目光“关爱”的甘平,却丝毫不为所动地继续以踩地为生平之志。
我踩!我踩!我使劲地踩!
“哎——唷——”
别怀疑,这正是那位踩马路踩得正高兴的甘某人的叫声。
原因?
没别的,只能说现在连马路都有个性,不甘心“路权”平白受到践踏,想和她沟通沟通,做一次最亲密的接触。
“啊!”完蛋了。虚抓了几把空气,试图稳住重心未果后,甘平只得在心中做好和路面先生好好谈谈的准备了。
“你走路的时候似乎总是心不在焉。”随着一个男中音的介入,她跌倒的身形倏然止住。
不疼。第一个念头猛地跳进她的脑中。
路面会说话,而且是男性口音。第二个念头随即跟上。
呵呵……好像有点好奇怪哦。她视线上移,对上一双含着笑意的黑瞳,“路面先生……”
“我是洛凡。”洛凡好笑地将她扶正,这个女孩有时候真的蛮迷糊的。
“哦……洛先生。”没印象,她认识吗?
“你不记得我了。”这句话用的是肯定语气。尽管不太相信,有人可以只隔一天,就将另一个一同用餐且还算得上是相谈甚欢的人忘得干干净净。不过心中却不知为何会有这种认定。而这个认定让他莫名地有些不快。
他们见过?甘平皱起眉用力回想……想不起来。
看她回想得那么辛苦,洛凡提醒她:“前天,在麦当劳,我们一同吃过饭。”
“麦当劳?”她只在那吃过两次东西,一次是和小晴,另一次是和……啊,“原来是你呀。”
看着她表情霍然开朗,他的心情顿时舒畅了不少,“你想起来了?”
“嗯。”原来他是那个麦当劳饭友,“好巧哦,又遇到你了。”
“是呀,好巧。”洛凡不由地微笑起来,这个女孩其实蛮可爱的。
路面……呃,饭友先生笑起来的样子还蛮顺眼的,甘平不禁回他一记笑容,“聊了这么久,还没请问先生贵姓?”
什么?!洛凡脸上的微笑顿时不自然地止住……
“我叫洛凡。”
奇怪,只不过是不记得他的名字而已,他的表情有必要变得那么奇怪吗?害她还以为自己是否做了什么天大地大的恶事呢。一颗心提在半空中摇晃了大半天。
结果,就只是为了一个名字而已。
难道一个人的名字是否被另一个人记住了,是件很重要的大事吗?要不然他为何会那么介意呢?
而且,对他来说,她应该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路人甲罢了。就算有过数面之缘,最多也只能算是点头之交。何况,他们日后也没打算再有什么必然的瓜葛。
既然如此,她记不记得他又有什么好介意的呢?
想不通啊。
更想不通的是,自己又为何也在意起他那时略带赧然的表情呢?在意到向来很难记住旁人名字的她,竟奇异地记住了他的名字——洛凡。
是因为愧意吗?
不能否认,昨日当看到他脸上那一抹赧然时,一向被老妈称之为没心没肺的她居然真的有那么一丝愧意。
昨日……是的,昨日。
直到此刻才想起,她昨日本是打算去书店捧一大堆小说、漫画回去啃个天昏地暗的,结果和那个洛凡互道再见后,她却稀里糊涂地去了父母那里,然后一直发呆到——老妈误以为主动回家的她,有搬回去住的打算,开始帮她联络搬家公司。
结果自然是吓得她立即回魂,连早饭也顾不上吃,就慌忙跑出家门。
真是好险啊。若是因为一时的迷糊,就赔上了好不容易才争取来的自由,那她此时可真是要捶心肝了。
幸好、幸好。她迷糊得还不算太彻底,总算及时发挥难得的机警,避开了一难。
可是她现在要做什么呢?她跑出来时可什么都来不及想啊。直接回她的小公寓?不好。那就发挥昨日事今日毕的精神,去逛书店好了。
嗯,希望今日不要再遇到认识的人了——特别是那个洛凡,那简直是太考验她的记忆力了。
☆☆☆
惨了。
挑了一大叠的书,站在收银台前,甘平掏钱夹的手突然僵住。
她竟然没带钱!
“小姐,一共是一百三十四元整。”收银员再次提醒她。
呜……今天丢脸丢定了,“不好意思,我……”
“这是书款,请将书打好包装。”一只大手夹着两张纸币突然出现,打断了她的自白。
是谁呀?她认识吗?下意识地转头,看入一双似曾相识的星眸,“你……”
看她一脸茫然,洛凡就知道这个不长记性的女孩又把自己忘了,他无奈地轻叹,“我是……”
“洛凡。”甘平截住他的话,不是想起他是谁了,只是直觉联想到可疑人物。
“是我。”她能认出他,显然让他极为高兴,“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果真是他!甘平不觉有些无力。
为何她每次出糗时,都会被他遇见呢?这是否就是所谓的孽缘呀?
“我们出去吧,再站下去,后面的人可要骂人了。”
“哦。”看一眼身后排队结账的人,甘平无奈地挪动脚步跟在他身后,任他的背影占据她的视线,让她越看就越想……越想互道声再见,然后各自走人。
但,她不是滋味地瞄了一眼他手中的两个纸袋,其中一个里面装着的是她的书——他付的账。
“怎么不说话?”他回头问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瞳中也是。
“你刚刚帮我解围,我正在想,要怎么开口谢你呢。”她又欠他人情了。啧,欠人人情的感觉是最讨厌的。
“朋友间互相帮个忙没必要放在心上。”
朋友吗?以他们现今的情况看,怕还真是跑不掉朋友这个词了,“朋友帮忙也该说声谢谢呀。”甘平礼貌性地勾起唇角,“可以给我你的电话吗?下次见面我将书钱还你。”
“电话当然可以给你,不过……。”递上名片之际,他说,“我倒是希望你不要太快还钱给我。”
“呃?”接过名片的手不由地一顿,甘平疑惑道:“为什么?”
“因为我感觉,当你欠一个人东西时,好像才比较能记住他。”不是要计较,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呀,被他发现了。她不甚在意地皱皱鼻子,“可是欠债的感觉很难过,只有快快还清,我才会觉得舒服。”
“是吗?”洛凡不由地皱眉,虽说早看出她不喜欢欠人人情,可是听她这么说还是让他有些不是滋味——好像她巴不得快快和他划清界限似的。
“是呀。”她一点都没注意到他的不快,“所以我从来都不用欠人东西的办法来记住朋友。”
原来她只是不愿用这种方法记人,不是想和他划清界限。眉头迅速地舒展,洛凡露出微笑,“那你用什么办法?”“什么办法都不用。一切顺其自然。”甘平不太在乎地道,“我是从不勉强自己的人。”
换句话就是说,她是个有些“唯我”的人,并且不是十分在意友情。洛凡为自己的这个猜测再一次皱眉。
“洛先生大概哪天有时间?我打电话给你。”
“我哪天都可以,还是以你的时间为准吧。”他的工作,时间弹性比较大,容易抽出时间来。
“这样啊。那明天如何?”早还早了,免得她心中总是惦记着这么一笔账。
“嗯,可以。”一个不在意友情的人是不适合成为朋友的,洛凡将手中的纸袋递给她,“那就明天见吧。”
明天见?他们约好是明天见。可是有些时候,事情似乎总是不喜欢按照计划走,所以……她想见他——在他们刚说完再见还不到一个小时的现在。
想到就做。甘平立刻挥开碍事的纸袋,在满地乱七八糟的书中翻找出洛凡的名片,一个电话拨了过去。
“洛先生吗?”
“甘小姐?!”对方一听她的声音立刻叫道,听声调似是有些惊喜异常。
“是我。”她有些无奈地叹息。
其实不是她想给他打电话,而是她必须要给他打电话,事实证明她和他的缘分还真是孽缘——会倒霉的那一种。
“太好了。”对方完全没有察觉她的无奈,径自兴奋着,“多亏你打电话来,我正愁怎么联络上你呢。”
“你也发现了?”她更加无奈地叹息,“很着急用吗?”
“是的。那是明天做报道要用的资料,你现在能抽出时间吗?”
“能。”她再一次叹息。谁会想到那个看起来蛮精明的洛凡,也会有迷糊的时候……没错,这就是她急着打电话的原因——他们买的书竟然拿错了,那是她的小说啊。
“说吧,你现在在哪?”
“我在报社……”
“报社?”把玩着小小的名片,甘平这才注意到上面印着XX报社记者的字样,正好她知道那个报社的地址,“那你先到楼下等我一下吧,我马上就过去。”
亲爱的小说啊,我来了。
挂掉电话,甘平一把捞过纸袋,动作迅速地将满地的书扫了进去,冲到楼下。
时间过了九分钟又五十九秒,洛凡站在报社楼下,讶然看着她从“的士”上跳了下来,“甘小姐?这么快就到了?”“着急呀。”只是着急看她的小说,还有漫画,她可是没有想讨人情的那种麻烦心思。
“谢谢。”显然他领错情了,“这么麻烦你,真是不好意思!”先前还以为她是个不重视朋友的人呢,结果全是他的小人之心在作祟。想想,还真是对不起人家。
“哪里,你太客气了。”她虚应,眼睛左瞄右瞄。奇怪,他怎么两手空空?她问出心中疑惑,“洛先生,我的书呢?”“啊,我是在住处发现我们买的书拿错了的,所以……”
“所以你就把我的书扔到了你的住处?!”甘平猜测。
一语中的!
看着他稍嫌愧意的模样,她知道自己猜对了。
这家伙!亏她还跑得那么积极,结果呢?她可爱的书宝宝竟然全都被扔在他的住处了。真是……算了。
“洛先生明天是否有时间?”不快点拿回书,她自订的假期就要过去了。
“当然。”
“那好。那我就明天再给你打电话。”事已至此,似乎只能如此了。不过,她还是要给他提个醒,数张钞票塞进他手中,“这是一百三十四块的书款,先还你。还有我的电话号码,你若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你的书还在我手上呢,你干吗这么着急给我钱?”
“怕你忘了把书给我,提醒你一下呀。”她倒是对自己的动机毫不隐瞒。
用这招提醒他?!洛凡有些好笑,“我不会忘的,明天一定把书给你。”
明天……再一个明天……又一个明天……
半月之后。
甘平的自订假期早已过了好久、好久,可是她的那些书却依然没有回到她的身边。虽说在这其间洛凡也不止一次地打电话和她定下还书的约会,然而每次的结果都是——临时有事,改日再约。
时间拖得越来越久,洛凡来电话的语气也越来越显惭愧,而她的语气却更是一天坏过一天……
原因?当然不是为了那些书。实际上现在那些书就是回到她手上,她也没时间看了。因为她甘大小姐此时已忙得晨昏颠倒、日夜不分——她已又一次坠入了赶稿的地狱。
所以,扰她赶稿进程者……杀无赦!
呃,当然老妈除外。她可没胆招惹老妈的轰炸。但其他人就……哼哼。
“洛、先、生。”阴沉的语调一字一顿地从牙缝中迸出,甘平非常压抑、非常压抑地低吼,“我说了,我很忙,没时间。你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
砰!话筒轰然回归原位。
不要怪她口气糟糕,态度恶劣,实在是因为她赶稿的时候最需要安静,特别是她写稿的思路有时一断就难以继续。因此她一向最受不了的就是有人在她赶稿的时候来烦她。偏偏这些日子以来,姓洛的有事没事就打电话吵她,存心不让她好过。
真是气死她了!
可恶,他要是再敢打电话来,她绝对要他为她断掉的思路付出代价。绝对!
狠狠地瞪着屏幕上的白底黑字,甘平阴郁的表情足以显示出她此刻的心情是二千二百万分的不佳。
铃……铃……
不识相的电话再一次响起。
又是谁?
她的眉头倏然打了个结,算起来知道她这个电话的不超过二十个人,而且应该不会是她的朋友——他们都知道她赶起稿来六亲不认。
难道是话费催缴?不会,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她早已预交了一年的话费,那么……又是那个烦人的家伙!
该死的,他真当她是死人是不是?再次捞过话筒,甘平毫不客气地当场开骂:“姓洛的,你有毛病是不是?我告诉你,你再敢来电话,我……”
“谁是姓洛的?”对方一句很温和的问话犹如一盆冷水瞬间浇得她透心凉。
“老妈……”完蛋了。她怎么忘了,她老妈才是那个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想到她就一个电话打过来的人。
而她即使在赶稿之时也没胆将电话插头拔掉的原因就在此。
“平平,告诉妈,那个姓洛的是男的还是女的?今年多大?是干什么工作的?有没有女朋友……啊!”一连串的问句突然插入一个惊叹词,她老妈在另一端叫道,“那个姓洛的,是不是上次妈的老同学给你介绍的那个洛凡?”
哇,神准。她老妈简直可以去摆算命摊了。
只是,她要怎么回答呢?说是,老妈必定会误会;说不是,老妈又会追根究底。思索再思索,却是不管怎样说,结果都是麻烦呀。
“平平?”
“老妈,”她小心翼翼地开始编词,“那个姓洛的是编辑室的编辑,他打电话向我催稿……”
“又是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老妈嗤之以鼻的语调立刻从话筒的另一端清晰地传过来,“也不知道现在哪来的你们这些不务正业的人,有时间到外面打打工多好……”
剩下的话在说什么已经不重要,因为话筒照例埋到了心爱的玩偶熊下。
她就知道她的话会引出这种效果,不过这已是她所能想到的免除后患的最佳方法了。尽管惹来了一些唠叨,但却免了日后可能会有的麻烦;虽说其间需要以一个小小的谎言为代价,可既然好处多多,她又何乐不为?
反正老妈挂掉电话前她是什么东西也写不下去了。甘平干脆先将文件存档关掉,然后去泡了一杯清香四溢的绿茶,等她悠哉悠哉地晃回来,再次捞过话筒时,正好老妈的长篇论述结束。啧,真佩服自己,每次都能将时间把握得如此精确。
“妈,你今天找我什么事呀?”
“昨天你大姑姑家的二姐跟我说,她的影楼这几天人手不足,想请你去帮几天忙……”
大姑姑家的二姐?影楼?呃,是何馨表姐呀。奇怪,忙不开就再招人手好了,干吗又要找她去帮忙?
当她很闲吗?
真是的,有没有搞错,她现在在赶稿期哎。这已经不是相亲那种几个小时就能搞定的事,而是要整整剥夺她几天的时间哎。
几天!不是几个小时,是几天!
天,那会耽误她多少进度呀?为什么所有的人都以为她吃饱了在家没事干,可以随时被拿去补缺呢?
“妈……”她不要去啦,如果去帮忙的话,她就赶不上在截稿期内完稿的。
“你二姐的意思是让你明天就过去。”不愧是母女,早已料到她的反应,一句话堵住了她的抗议,“我已经答应了,要不要去随你。”
随她?
甘平忿然撂下嘟嘟作响的话筒,又是不容她说话就挂掉电话,摆明了就是不给她拒绝的机会,还说……随她?
可恶!知道她个性的人都明白,要是真能随她的意思的话,这样的事她根本理都不会理,偏偏……又每个人都知道她不会忤了老妈的意。
真是可恶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