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不住对女儿金子心的关心,金国公放下手边繁忙的生意,风尘仆仆地回到日朔国探望女儿,怀有五个月身孕的金子心已可看出大腹便便的样子。
这几日金国公都住在行宫里,怀了孕的金子心还是很躁动,每天不待父亲去映雪苑找她,自己便跑来探望父亲。
“爹要在我们这儿多留一些时间吗?”金子心端坐在太妃椅上,怀孕使她显得珠圆玉润。
“嗯,在月国的事完成前,我大概都会待在这里。”金国公虎背熊腰、灰须鹤发,当年曾是日朔国呼风唤雨的大将军,现在则是生意遍及天下的大商人,豪气干云不减当年。
“月国的事?什么事?取得盐铁专卖权吗?”金子心问道。
“这也是其一。”金国公轻描淡写地说。
金子心狐疑地看着父亲,以往父亲什么决定都愿意与自己商量,这次是打什么主意?“爹,你是不是对艳姊姊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啊?好端端的把她一人丢到月国去。”
“没有啊,你也知道朱艳和樊穹宇都是我的得力助手,你丈夫把樊穹宇霸占去当什么御前行走,我不派朱艳去月国帮我,能派谁去呢?”
金子心不信地扬起蛾眉,“你少唬我,现在明明月国就要雨季,你晓得艳姊姊的弱点,还在此时派她出马,就只是为了月国的盐铁专卖权?娘死去这么多年,你从来没对月国的生意有什么特殊兴趣,现在忽然说因为娘是月国人,所以拿到盐铁专卖权对你有很大意义,这种藉口谁会相信!”
金国公沉默地喝了口茶,他既是大商人自然老奸巨猾,唯独对掌上明珠没辙,但把计画告诉了金子心,又怕跟朱艳情同姊妹的她会舍不得而搞破坏。
“爹,把朱艳叫回来嘛!她听你命令那么久了,你放她自由好不好?”
“你这傻孩子,当个皇后把你的头脑都给当傻啦?就算我不给朱艳命令,你以为以她的个性,她会为自己活下去吗?朱艳有心魔,我这是在逼她面对自己的心魔,你可别来搞乱,人有时候是需要一些猛药的。这样做除了帮助朱艳,还能拿到盐铁专卖权,何乐而不为?”
金子心忍不住生起气来,“帮她除心魔是假,多赚点钱才是真吧?爹!你把人心当儿戏吗?”
“总之,这件事你不准干涉。”金国公铁了心不理女儿,“你还是顾好你肚子里的宝贝,我从没见过哪个孕妇遗像你这样活蹦乱跳的!”
“爹,你快说朱艳到底在月国哪里?”金子心一再央求,金国公却来个相应不理。“可恶!”凭爹这种态度,肯定图谋不轨,金子心简直快着急死了,听说月国最近每一天都会下雨!
“怎么了?你跟岳父斗嘴?”皇上还未走进房内便感到剑拔弩张的气氛。
“谁理这冷血的市侩!”金子心才横了自己父亲一眼,立刻被皇上搂进怀里。
“怀孕时别随便动肝火,你先去睡个午觉,心平气和后再来跟岳父谈。”皇上的下颚抵在金子心的头顶上,双手轻柔地环住她隆起的肚子。
真受不了这对夫妻,连在别人面前也这样搂搂抱抱!金国公心里嘀咕,但他也不得不佩服这皇上女婿驯服自己的悍女儿很有一套。
“贤婿,就麻烦你把我女儿带开,让我的耳根子清静一点。”
“遵命,岳父大人!”皇上好笑地瞧着这对父女,不见面时想死对方,一见面又容易吵架。
金子心心不甘情不愿地被皇上搀扶到门外,但心中的忧虑并未减少。
“冕哥哥,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什么事?”
“你派樊大人到月国去探探艳姊姊的状况好不好?也不用去很久,就是去看一看。爹都不肯透露艳姊姊的下落,但我心中总有不祥的预感。”
“好,我叫樊穹宇先把手上的事搁着,去月国一趟。你就别再为这些事烦恼了,要注意自己的身子。”
金子心甜蜜地回皇上一个微笑,“嗯,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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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国鹰扬山庄
为了商无极要查这个谜样的女子,阮文可真是鞠躬尽瘁!凭他经营多年、自认天下无双的情报网,他还真没想到这个叫小艳的女子这么难查,甚至连累他亲自去了几天日朔国再回来,但皇天不负苦心人,寻觅多日,终于给他查到了。
“好消息!”阮文喜孜孜地踏着轻快步伐来到商无极的书房。
一如以往,案头堆满各个店铺、布庄、矿业的帐簿,商无极拿着算盘埋首查核,“找到了吗?”一边问,他一边对着营运状况蹙眉。
“找到了。怎么?你不高兴?这可是费尽千辛万苦才拿到的情报耶!”阮文邀功道。
“你也该找到了,花了近十五天,我差点觉得是不是该劝你转业?找个人也能找成这样?亏你以前满嘴自夸你的情报网是月国第一,我瞧分明言过其实。”商无极抬起头,对阮文一副睥睨的态度。
“嘿,情报在我手上,不要就算了。日朔国一大堆道上人物愿意出钱等着要这女子的情报呢!”
为什么会惹上道上人物呢?有一丝担忧,商无极无意地深锁眉头沉声问道:“别试探我的耐心,她到底是谁?”
“好,好,我说。这个女的名叫朱艳,曾是日朔国皇后的贴身保镖,是日朔国皇后的父亲金国公栽培的死士,据说这金国公最出名的死士有两人,一个是人称「御影」,专司保护皇室的樊穹宇;另一个人称「火影」,也就是朱艳,听命金国公行事,据说日朔国曾有王爷被一名妓女刺杀的事件便是火影做的。”
“金国公是何许人物?死士又是什么身份?”商无极连声询问。
“你别急,听我慢慢讲嘛!这金国公曾是日朔国的大将军,据说七年前月国闹得很大的内战,就是他在背后策画,一手辅佐现任的皇帝登基。后来,他放弃官位求去,这七年来他的行迹遍布各国行商,财力之雄厚无人可测度。他手下有上千名死士,所谓死士,也就是他捡回来养的孤儿,经过武艺训练,终身效命于他,必要时也可以为他牺牲性命。”
“朱艳的身世背景呢?”
“这就真的查不到了。拜托,你只知道那女子的武功路数和容貌,能挖到这些资料我简直觉得我是个天才!大部分的人只知晓她的功夫,甚至跟她交过手,但连她是男是女都搞不清楚,你跟我描述的容貌还真没几人见过!若不是我买通了金国公的一名手下,哪有可能知道这么多?”
听了阮文一番话,商无极有些惊讶,他虽觉得这女的不简单,但真没想到朱艳的背景这么复杂。这么说来,朱艳会待在月国,跟自己争夺盐铁专卖权,恐怕幕后主使者便是阮文提到的金国公,看来他有了一个超乎想像的强大对手!
“你知道朱艳现在人在哪里吗?”商无极问。
阮文笑道:“早知道你一定会问的,所以我也多费了心去查,但我还是不知道她在哪里,不过……”
商无极不高兴地哼道:“不过什么?你讲话一定要这样绕弯吗?一寸光阴一寸金你没听过?废话连篇!”
“我只是好奇嘛!商老大最重视时间和金钱,为何愿意为了这个朱艳,浪费时间和金钱?要不要我提醒你,盐铁专卖权的抛售就在今年年底,商老大都准备好了吗?”
“这个女子的主子将是我必须迎战的对手,难道我不该多花点时间去认识我的敌人?”商无极避开阮文的疑问。
“你既然这么想,我就无话可说了。虽然我不知道她在哪里,不过我已找到一个人,那人知道朱艳的下落。”难得他有可以把商无极悬着紧张的时候,阮文故意停顿下来,期待商无极追问。但只瞧见商无极用杀人的目光狠狠瞪他,他连忙告饶道:“好啦,我带你去找那个人总可以了吧?我想那人也只有对你才可能说出朱艳的下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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淅淅沥沥的雨下个不停,每到夏天的此时,雨水会把整个月国浸得湿透,店家们都习惯了,街上行人少掉一半,若非必要,城里的人都不太会出门。
鸿图布庄位于内陆的分庄也不例外,除了照样赶制老雇主们的秋服外,甚少有人上门买布,刚接手新工作的温温一边整理店内的布料,一边观望着门外。
突然,两位撑着伞、披着黑色风衣的客人进来。
“客倌好!”温温有礼地迎上前打招呼。
“是我,温温。”收起伞,商无极用一种逗引女子心神的方式对着温温微笑。
温温大吃一惊,吓得踉跄倒退一步,“商公子……”
“别伯,我不是来抓你的,王公子那儿我也用钱帮你解决了,除了退还礼金,也帮邬嬷嬷赔了他一笔钱,你现在是彻彻底底的自由之身。”商无极打量了温温端庄得体的装扮,赞赏道:“看来在布庄工作远比画舫上的工作适合你,你看起来舒服多了。”
温温明知商无极来绝不是单纯为了看自己,仍是不争气地红了脸,“别开玩笑了!商公子那时不是一心恭喜王公子得到我吗?小女子沦落至何方商公子岂会在意?”
商无极深情款款地凝视温温,“我当然在意,所以那夜我一直跟踪王公子的马车出去,本来打算劫下马车救你,但却瞧见朱艳姑娘抢先一步,见到你无大碍后我才离开的。温温,也许我无以回报你对我的浓情厚意,但你在我心里的地位一直是极其特殊,情人在商某眼里微不足道,也许会一换再换,但你是我的知心人不会更改。”
温温脸庞闪过了各式情绪,既是难过自己的情意被郑重拒绝,却又为了能在商无极心中占有一份地位而欣喜。
天啊,这个狡猾的家伙!在一旁的阮文看得连翻白眼,这是什么恶心的台词?只要商无极愿意,这家伙一向能把任何女人哄得服服帖帖。
“幸好朱姑娘把你安顿得非常好,让我放心许多。”商无极的手轻轻搭在温温的肩上,温温简直像驯养的小鸟一样听话。
“你也认识朱姑娘?”温温讶异。
“是呀,朱姑娘是奉她主子之命来月国跟我谈生意的。可是我这阵子找不到她,温温,你知道朱姑娘去哪里了吗?”
温温皱眉,“最近好多人跟我打听她的下落,真不知怎么回事。”
“你都告诉他们了吗?”商无极紧盯着温温。
“朱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么可能把她的下落透露给别人?”
商无极稍微松了口气,接着温柔问道:“那你能告诉我吗?我真的有急事找她,我只能依靠温温你了。”
温温迟疑着,但她没有办法拒绝心爱的人这样请自己帮忙,终于回答:“朱姑娘应该还待在前面山脚的迎月客栈里。从雨季以来她就几乎足不出那间客栈,似乎生病了,你如果要去找她,顺便帮我带一些补药去给她吧!”
“谢谢你,温温。”商无极飞快地轻吻了温温额头一下,让温温当场愣住,接着他立刻转身离开,脚步之快令后头的阮文跟得颇为狼狈。
“你这登徒子!”阮文边走边低声骂。
“废话少说!”商无极丝毫不介意,有时为达目的总是需要一点不择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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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阴雨连绵的缘故,夜晚似乎提早来临,才傍晚,外面已是一片漆黑了。迎月客栈的二楼客房里,朱艳把门窗锁得死紧,脸色略显苍白地坐在桌前。
滴答滴答雨声不断,让朱艳坐立难安,她非常害怕下雨,雨夜里的魅影总是挥之不去。
以前在日朔国还好,雨下起来虽声势惊人,但雨季不长,也不会连续下个没完没了,下雨的夜里她只要待在居处足不出门,加上金子心常常伴着她,心里便能安慰许多。
这里的雨就不一样了,雨势连绵不绝,已经快半个月了,竟连一日无雨的日子都没有。虽然大部分时候是下小雨,像烟雾般由四面八方包围这里,不过此刻的雨已有愈来愈大的趋势。
“轰隆!”平地一声雷,朱艳忍不住瑟缩了,她像个小女娃一样可怜兮兮地用手捂住耳朵。
脑海里纷乱地闪过过去的恐怖情景,朱艳低声告诫自己不能想、不能想……
“客倌!客倌!”夹杂在雷声中有一记记清脆的敲门声,是熟悉的店小二声音,朱艳勉强镇定心神,上前开了门。
一开门,映入眼廉的竟是被两个黑衣人用刀架在脖子上的店小二。店小二青白着一张脸,颤抖地望着朱艳,“客倌,是他们说不告诉他们你在哪里,我就死路一条!所以……”
“我晓得了,我跟你们──”“走”字尚未出口,只是一眨眼的工夫,朱艳反手用红绸压下黑衣人的刀刃,一脚踢开店小二,店小二赶忙趁黑衣人联手攻击朱艳时连滚带爬地逃走。
狭小的空间内,朱艳力搏两各黑衣刺客,但阵阵雷声让朱艳分神,她被两名黑衣人的刀夹攻,绸缎完全施展不开来。眼见已退到窗边,其中一名黑衣人使劲提刀挥砍过来,朱艳往后一翻,凭着窗棂从半空中跃下来。
顿时倾盆大雨冲遍朱艳全身,让她闪神摔落地面;浸透全身的雨水在朱艳眼里有如血水,她强忍着不尖叫出声。
那一年、那一夜,湿漉漉的血跟着雨水不断流淌,哗啦啦的大雨声中依稀听闻父母的尖号,朱艳看到满地都是血,身上也是血,湿湿黏黏的,一股腥膻之气冲鼻而来。
雷声大作,朱红的雨、白色的闪电,有一把刀狠狠插入她的背,“砰!”她倒伏在地面,可以感受到背部那把刀的冰冷,但奇异的却不觉得痛。
爹在哪里?
爹在两步之遥的地方,眼睛望着她,没有表情也不会动了,满脸鲜血淋漓,他的血流到朱艳的手边,朱艳的脸颊贴着地面的血水,眼睑被血染红了,世界变成一片红色。
娘呢?另一个人扯着娘的头发拖着娘走,对,娘自己往那把刀撞去,胸口也一片血红,娘已经死了。
雷声太大,朱艳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有“轰隆隆……轰隆隆……”世界怎么会变成这样?好痛苦……好痛苦……满满都是血……
我不要再看了,我想把眼睛阖起来……
朱艳怔怔地瞪着夜空,只是短短一刹那,躺在地上的她却像过了一生那么久,看着漆黑的天空雨水不断打下,心头的痛楚和恐惧超乎想像地漫天袭来,让她几近崩溃。
那两个黑衣人也从窗口跃下,黑夜里金光一闪,一名黑衣人持刀砍来,朱艳觉得自己的神智似乎硬生生撕裂成两半,一半的自己知道要闪躲,一半的自己却被魅影逼得只想阖上眼睛。
终究多年习武的直觉让她微微侧过身子,但太慢了,刀刃偏过胸口插入朱艳的右肩胛,她被刀子钉在地面上。伤口的疼痛并没有如想像一般袭来,朱艳觉得那疼痛彷佛非常遥远,真正剧痛的是她的心,痛得不知如何是好,心陷地狱的她只能全身僵硬地看着夜空。
“这是为黑羽帮的帮主复仇!”用刀刃穿透朱艳的黑衣人走近她身旁,恨声说道。
“她是不是吓傻啦?你瞧,她一动也不动。不过,她姿色真不赖,就这样死了多可惜,在她死前我们玩玩她吧!”另外一名黑衣人弯腰,欲伸手摸朱艳的脸蛋。
倏地一把长剑从后背穿透那名黑衣人的胸口,不知何时披着斗篷的商无极已持剑站在两名黑衣人身后,他阴狠的声音无比冷酷,“谁准许你们动她?”
阮文同时也制伏住另外的黑衣人,一边向商无极警告:“喂,你不要太冲动,我们要留住活口才能询问──”
阮文话还没说完,只见商无极已从这名黑衣人后背快速抽出长剑,一把杀了阮文手中的那人,阮文忍不住叹气。
“你这样子我们怎么会知道谁是幕后主使的仇家?还有官府呢?你以为我们这是哪里呀?杀人官府不会管的吗?”阮文不高兴地抱怨。
商无极没有理会阮文,他已蹲低身子探查朱艳的伤势。
朱艳的视线从层层的梦魇中脱出对准商无极,“商……无……极……”朱艳一字一字吐出这个名字,她没有办法去思考商无极为何会出现,只是看着他堆满担忧的暗眸,让她莫名地觉得安心。她伸出没有受伤的左手紧紧抓住商无极的衣袖,彷佛溺水的人抱住浮木。
握住朱艳抓住自己衣袖的手,商无极心头一动,他检视深深穿透朱艳右肩胛的刀子,拔出这刀子,朱艳势必会剧痛难当甚至失血过多,但不拔又不行!
朱艳似乎看出商无极眼底的犹豫,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于是商无极一咬牙迅速拔出刀子,鲜血喷出来,疼痛更甚烈火,让朱艳昏厥过去。
“可恶!”朱艳竟伤得这么重!商无极立刻替朱艳止血包扎。
他将昏迷的朱艳搂进怀里,看到她受伤,令他难受得犹如胸门遭人痛击。商无极打横抱起朱艳,走向他们停在远处的马车。
“三天。”商无极咬牙说道。
“什么三天?”阮文疑惑。
“我给你三天,查出幕后主使是谁,然后剿平他们,再用钱堵住官府的嘴。”
“你在开玩笑吗?”阮文才说完这句话便认了,他知道商无极不是在开玩笑。
商无极的武功虽称不上月国数一数二,但有钱能使鬼推磨,再加上商无极绝佳的处世手腕,又拥有月国最强的佣兵,阮文晓得商无极要做的事没有办不成的。不过商无极是个谨慎的人,他不会做不利自己的事,怎么会下这种决定呢?
此时,商无极心里充塞着极大的怒火,他很少这样生气过,愤怒得全身僵硬。他也从不轻易杀人,但刚刚在远处看到朱艳从楼上垂直坠落到地面的那一幕,让他心头一凛,而当那黑衣人跃下把刀插入朱艳手臂的时候,他身体里的血液更几乎为之冻结,恨不能飞身过来。
他不会放过这样伤害朱艳的人,一个也不会放过!
商无极用自己的斗篷裹住朱艳,登上了马车,在乾燥温暖的车厢中,小心翼翼地脱下她混合血和泥水的湿衣裳。他把裸着上半身的朱艳紧紧拥入怀里,朱艳伤口的血水也渗透到他的胸前。
因为伤口和雨淋,朱艳整个身子滚烫,美丽的脸庞被高烧染红,痛苦得微颦着蛾眉。商无极禁不住忧心忡忡,只能更加用力地把朱艳贴近自己。
“你一定会没事的。”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要鼓舞朱艳,商无极喃喃地在她耳旁不断轻语。“动作太慢了!再快一点!”商无极打开窗口对马车队下令。
马车用足以飞散四裂的速度奔驰,跟在马车旁骑着马的阮文心里不禁想着,无论如何,这件事过去之后,他一定要狠狠嘲笑商无极,嘲笑个几天几夜、这个视女人如无物的家伙,何时开始为一个女子弄得方寸大乱?不过,在此之前,恐怕他还得跑遍大江南北为这姑娘报仇,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