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我的事务所不远,从这里走。”她不情不愿地指着前面的路。
“几年不见,听说你已经成了名律师,怎么车子也不换一辆?”车里的气氛太安静,他找着话题。刚才抛锚的车似乎就是她以前开的那辆旧车。
“创业维艰,能省则省。”她小声说道。
她抱紧自己,车里开着暖气,已经不冷了,但不知为什么她却浑身发抖。
“我看还是先就近去我住的饭店换件衣服。”他看看她的样子,心想饭店较近,于是转了方向盘改往他下榻的饭店而去。
“我不要去饭店。”她直摇头。
“怕被郭易仟看见?”他的语气发闷。
“应该说是你心虚吧?”她不喜欢他这么说。
此时红灯亮起,他停下车闭上双眼,沉冷的语气不见回温,“只要他的一句话你就相信,也都是这么看我的吗?”
“我不会只听信片面之词。”过去她也和他相处过一阵子,他是什么样的人她多少了解。
“你就是。”他重重的顶回去。
“我……”
“算了,我得专心开车,台北的交通怎么还是这么乱呢?”骆迪凯硬是压住脾气,毕竟这是他与郭易仟之间的恩怨,他不想迁怒她。
她皱着眉,看得出他有意回避她的话,她也不多说了。
“咳咳……”她突然觉得喉咙痒痒的,轻咳几声。
他转头看她一眼,发觉她脸色变得好苍白,于是加快速度往前行,希望能快点回到饭店。
第5章(1)
洗过热水澡之后,安裴霓舒服多了。
不过因为衣服已湿透,送洗中,她全身只穿着浴袍与骆迪凯面对面,令她既不自在又没有安全感。
“喝杯红酒暖暖身吧!”他将酒递给她。
骆迪凯也为自己倒了杯,坐在她面前啜饮着。
“谢谢。”她小喝一口,“对了,我的衣服什么时候会好?”
“好了服务生就会送来,你再等会儿,现在天色都暗了,你就睡在这里吧!”
他随即站起,“我去别的房间。”
“等一下。”安裴霓叫住他,“我想我的衣服应该很快就好了,我还是回去的好,就不必麻烦了。”
“只要你不介意和我共处一室,我当然无所谓。”他重新坐了下来,眸光肆火地叮着她瞧,“做律师这么辛苦吗?”
“也谈不上辛苦,总比都没案子接要好。”她抬起脸,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对了,你什么时候回美国?”最好早点离开,别动不动就出现在她面前扰乱她的心思。
“还不确定,等生意谈好之后再说。”
“谈生意?真的和郭易仟有关?”她直觉地问出口。
“你对他的事这么感兴趣?”他眉头深蹙,“你真的跟他没什么?”
“真的没什么,我现在这么忙,还不想与任何男人有牵扯。”睨了他一眼,她喝口红酒,搞不懂自己跟他解释这些千嘛。
“希望你能记住我说过的话。”将杯子里的酒一口饮尽,他烦躁的站了起来,“时间不早了,雨也还在下,你还是睡在这里吧!”说完,他便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间。
站在外面的走廊上,骆迪凯扶着栏杆重重吐口气,他不懂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为何这么讨厌看见她和郭易仟在一起?毕竟他俩已没有任何关系,她爱与谁交往、喜欢被骗,都是她的事啊!但他偏偏就是看不下去,不想看见她对郭易仟笑的样子!
该死的,事到如今他已不能不承认他对她的感觉不一样了……每每见她一次,她的影于就会加深印在他心上,让他无法忘怀。
他怎么会连自己的心都管不住了?
房间里的安裴霓也被他突如其来离开的反应给震住,难道她连郭易仟的事都不能提?
可见他心里有鬼!
不一会儿,服务生送来洗好的衣服,换好衣服后,她想是该向骆迪凯说一声再走,可是到处都找不到他的人。
“他到底去哪儿了?”轻叹口气,她正准备叫车回家时,突见骆迪凯就在大厅附设的咖啡厅里,才想上前打声招呼,却看见他身边坐着一个女人!
安裴霓心底莫名泛过一股酸意,但是她刻意忽略,决定直接离开,想他现在应该不希望被人打扰才是。
走向饭店大门,却见郭易仟正巧走进来,一见到她立即绽放笑容,“咦,安律师怎么在这里?”
“有事刚好经过。”她随口说道。
他敏感的问:“你是来找骆迪凯的吗?”
“我……”
这时他正好瞥见从咖啡厅出来的骆迪凯与年轻女子,“哼!他呀!还真是十足的花花公子。”
“你是什么意思?”安裴霓跟着他的视线转身望去。
“你一定不知道他结过婚吧?听说这事他在美国从头到尾都没跟任何人提过,像是刻意在隐瞒什么。”
“那又如何?”她也一样不想向任何人提及呀!
“那又如何!”他冷笑着,“他不说也就算了,还四处和女人玩乐,最后始乱终弃,有个女艺人还为他自杀,听说是怀了他的孩子,可他死不承认。”
她蹙起双眉,非常难以置信,虽说她对骆迪凯还不算完全的了解,但就她所知他并不是这种人,“你会不会弄错了?”
“你不信?”郭易仟眯起眸,继续加油添醋,“所谓人不可貌相就是指像他这样的人,你千万别被他俊魅的外表给骗了。”
见她仍一脸质疑,他又说:“他在纽约真的是恶名昭彰,我跟他除了生意上的竞争之外,没有其他恩怨,没道理捏造这种谎言吧?”
她抚着额心摇摇头,“别说了,他……他的事与我无关,我想回去了。”
“我送你。”
“不用……”安裴霓踩着不稳的脚步恍惚地走出饭店,直到被冷风一吹,稍微清醒了,才发现自己正站在饭店大门外,而过往的路人则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她!
摸摸双颊,她发现自己居然哭了,心底还难受得要命!
她实在难以相信骆迪凯会是这种人,或许她当真从未了解过他。
摇摇头,她苦笑了声,自言自语着,“算了,我到底在为谁恼为谁烦呀?”
他们充其量不过是前夫前妻的关系,她又有什么资格评论他的所作所为?
搭上计程车回到住处,才刚倒杯水喝,手机随之响起,她看着手机萤幕显示“骆沙猪”三个字,不禁笑了。
这号码可是她三年前为了联系他而输入手机的,没想到三年来他没换过号码,只是他现在打电话来干嘛?
赌气似的,她将手机给关机,然后躲进被窝里睡觉,然而今晚的梦却特别不一样。
她梦见三年前她身着漂亮的新娘礼服走入礼堂的一幕,但是却怎么也瞧不清楚新郎的五官,又惊又慌下,她猛然惊醒,这才发现天色已经亮了!
“头好痛!”她揉揉太阳穴。
起身穿好衣服,走进浴室,奇怪的是不论她做任何事,刷牙、漱口还是洗脸,甚至看着镜中的自己时,脑海中不时淳现他的影像,挥也挥不去,还真是恼人呀!
周六、周日两天假期过去,安裴霓又回到工作岗位上。
其实她最怕休假了,休假时非但没能休息,收假后总是会变得更忙碌。
“裴霓,那天骆先生有去接你吧?”潘希燕一回到事务所便笑问道。
“你还好意思说,就算不能来,给我一通电话就好,于嘛叫他来?”安裴霓一脸的不悦。
“生气了?”潘希燕这才发现她的表情有异。
“对,我是生气了,以后能不能别再制造我们两个碰面的机会了?”她板着脸翻开桌上的文件,表情不见松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