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进车里,她无法抑制心头紧抽的感觉,甚至连抓着方向盘的手都在发抖,而后踩下油门迅速从他眼前消失。
郭易仟望着她的车影缓缓远离,才猛地发现自己已搞砸了一切。
第6章(1)
经打听之后,骆迪凯因为工作关系,已在那天晚上离开台湾,搭机返回纽约。
确定他已离开之后,安裴霓顿觉失落,说不上为什么,直觉得心窝一阵阵抽疼。
她没资格谈论谁是谁非,只求一个心安,加果可以弄清楚真相,证明她冤枉了骆迪凯,她愿意向他道歉。
不过……既然再也无法见面了,她只好将生活重心摆在公事上。
半年过去,这天事务所接获律师公会的信函,公会要派几位律师前往纽约参加全球性律师杂志的会议,希望能配合与协助的律师报名前往。“可以去纽约耶!”拆开信函的潘希燕眸子一亮。
“什么?”安裴霓看着她突转兴奋的表情。
“你看。”她将信函递给安裴霓,“这是去纽约的大好机会,你快报名吧!”
“我去纽约干嘛?”安裴霓假装不懂。
“虽然你这几个月来什么话都不肯说,但我知道你很想见他,这次是不错的机会,你为什么不去呢?”她不解地问。
“我去了又能怎么样?”安裴霓浅浅一笑。
“就可以见到他,好好把话说清楚,你不觉得有话摆在心底很难受?”她们认识也有三年多了,她怎会不了解安裴霓的心思。
“都这么久过去了,现在再说什么也于事无补。”安裴霓摇摇头,拒绝了她的提议,“再说我手上还有工作。”
“这些工作我们可以帮忙完成,刚刚我看过日子,正巧躲过开庭的日期呢!”
原来潘希燕早就算好了。
“你还真是!”她睨了潘希燕一眼,“我去了又能怎么样?堂而皇之的找上他吗?”
“就算不去找他,见面的机会总比待在这里多。”潘希燕很认真地说。
“纽约多大,你以为在路上走走就会不经意来个巧遇?别傻了!”
“那就制造这个巧遇。”
“我才不要那么刻意。”她摇摇头。
“反正我就是帮你报名就对了,再说如果报名的人太多还得挑选,你还不见得能去呢!”她对安裴霓皱皱鼻子。
“如果我要去早就去了。”又不是没钱买机票,“你就别擅自作主了。”
“不,我偏要。”潘希燕偏就不听。
“你还真是!”安裴霓无奈一叹,“那你呢?哪时候去日本?”
“他会过来,我干嘛去呀!”一丝笑浅浅地绽放在她的嘴角。
“竹野岗要来?”
“对。”她开心地又说:“你给我的日文录音带我全听完了,现在我日文的基本沟通不成问题。”
“那很好,不但感情有了依靠,连语文都多学会一样。”安裴霓真的好羡慕她可以拥有简单单纯的感情。
“这都多亏你这位好老师啰!”
“我其实也没帮你什么,是你自己认真学习。”安裴霓也笑了,见她这么开心,无形中也带给自己许多安慰。
再低头看看桌上那份报名表,骆迪凯的影子就这么浮在纸上,好像在告诉她她真的可以试试看。
律师公会来了回函,安裴霓幸运被选定为前去纽约开会的五名律师之一。
潘希燕可比她还要兴奋,还忙着为她打听骆迪凯的住处。
“不用这样,还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冤枉他,干嘛自己跑去见他。”安裴霓见她这几天都在做这件事忍不住摇摇头,敛眉浅笑。
“那你千里迢迢到了美国,难道什么都不做吗?”潘希燕皱起细眉。
“对,我才懒得做那些事。”她看看表,“不说了,明天一早的班机,我要早点回去准备一些东西。”
“等一下,不管你做还是不做,这是骆迪凯的地址,快拿去。”见她就要离开,潘希燕立刻将查出来的地址交到她手上,“不要弄丢了。”
“你还真是!”手握着他的地址,安裴霓竟然感到有丝颤意,抬头再看了眼潘希燕热情的笑容,她也只好默然接受了,“那我走了。”
开车回到住处,安裴霓一踏进家门便接到一通电话,“喂,哪位?”
“你是裴霓?”对方扬起嗓问道。
“我是,你——”
“你还听不出我的声音吗?”对方确定是她之后便笑开了。
“你是佐藤香?”安裴霓想起上次在餐厅的巧遇,“上次匆匆一见后就一直等着你的电话,你现在在哪儿?”
“我现在在纽约,不好意思,本来我打算在离开台湾前去见你一面,但一直走不开身,我怕我那位朋友会想不开。”佐藤香向她道歉。
“别这么说,正好我明天也要出发去纽约开会,你如果有空到时候我们再见个面。”安裴霓开心地说道。
“那好,我那位朋友现在人还是很消极,若能多认识像你这样开朗的朋友,可以让她开心一点。”
“对了,那她找到负心汉了吗?”
“没有,那个该死的郭易仟,还真会躲。”佐藤香咬牙切齿的说。
“你说谁?郭易仟!”安裴霓眉心一锁,“是不是易阳集团的郭易仟?”
“你怎么知道?”
“他……我认得他。”她颤抖的说,胸口好闷好闷……
“那你知道他在哪吗?早知道问你就好了。”佐藤香急促地说。
“他好像回美国了,之后就没再联系,他……他到底对你朋友做了什么事?”
她忍不住又问道。
“始乱终弃,弄大她的肚子还将她毒打到流产,你说这种人是不是该狠狠的教训他一顿!”佐藤香义偾填膺道。
安裴霓倒抽口气,怔怔地嗫嚅着,“原来……做错事的人是他,并不是骆迪凯。”可是他却将自己做过的坏事冠到别人头上,偏偏她……居然上了他的当,成为他打击骆迪凯的帮凶。
“你说谁!骆迪凯?你也认识他?他是我哥的好朋友,还曾为我哥摆平一个交际花;。”佐藤香又说:“那交际花跟别人怀了孩子,还硬说是我哥的,你认识我哥,他为人老实,是被设计仙人跳的。”
“那……那么骆迪凯是替你哥出面跟对方谈判的啰?”她拧着心口,想再确定这件事。
“是呀!”佐藤香想到什么又问:“对了,你什么时候到纽约?我可以去机场接你。”
“不必了,我是和律师公会的人一起去的,到了纽约我再联系你。”安裴霓徐徐挂上电话,泪水已然落下。
看来我的爱对你而巨只是垃圾!
一想起他沙哑的说出这句话,她就心如刀割!
她真是该死,怎么可以不问青红皂白就对他产生这种误解,只因为他过去给她的印象不好,她就先入为主的对他有了成见吗?
现在该怎么办?而她又怎么有脸再去找他?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虽然室内只开了盏小夜灯,但对她而言就好像置身在烈日下,刺眼得怎么都睡不着,这时她才发现将永远无法原谅自己了。
纽约是个热闹繁忙的城市。
幸好安裴霓是和律师团一起过来,否则她真会迷失在这像极迷宫的街道上。
一开始他们每天上午开会,下午则是自由时间,她通常会和佐藤香相约一起去喝咖啡闲聊,好几次拿出骆迪凯的地址,却没有勇气去找他,这一耗也耗了好几天,直到最后两天,佐藤香突然在她开完会时出现在会议室外。
“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安裴霓很意外地问。
“有个午餐聚会,一起去吧!”她拉起安裴霓的手,“要不然你再过两天就要回台湾,要再相聚真的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