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现代,台湾 >> 近水楼台,日久生情,保镖情缘 >> 枪声与告白作者:攸齐 | 收藏本站
枪声与告白 page 11 作者:攸齐
    「不用看了,这里只有人口和电梯前有监视器,看得到有哪些车辆进出和哪些人搭乘电梯,看不到地下室里的状况,我这车位又有死角。」「怎么不装几支监视器?」他微微蹙起眉。

    「房子是阿嬷买给我的,方便我上下班。房子买二手,阿嬷那时考虑价位和地理位置不错就买下,没考虑到停车位监视器不够的问题。有听说曾有住户要求加装几支,但部分住户不同意,认为那样像被监视,所以不了了之。」

    「报不报警?」他询问。事实上,他明白报警并不能拨开面前那层云雾,谁能证明这箱物品是刻意为之而不是哪个住户不小心遗失?

    「捡到假人,警察会颁给我『拾金不昧』的奖状吗?」她眨眨眼。

    「不会。你这恐怕是『捡尸』罪。」他说完,抱起那纸箱。

    她眉一挑,看他把纸箱挪至角落放置。

    「沈小姐,要麻烦你先把车停好,我送你上楼。」起身时,他说。

    她停好车,在他陪同下上楼进屋,他不放心地再检查过屋内每扇门窗后,道:「沈小姐请早点休息,我去地下室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顺便处理那箱东西。」

    她点头,随即转身进房。她取了干净衣物洗澡,出来时还不见他人影,她坐在客厅,抓着毛巾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发。

    颜隽进门见她坐在那,毛巾搁腿上,动也不动,像未发现他进屋。他绕过吧台桌,盛了杯温水,走至她身前,唤:「沈小姐。」

    她回神抬首,问:「你处理好啦?」

    「喝点水。」他递水杯>在另张椅子坐下。「被吓到了?」

    她捧着杯子,抿了两口。「是有一点。突然煞车,没有心理准备。」

    「抱歉。」

    她看他一眼。「跟你没关系。换作是我,也会踩煞车。」

    他徐徐开口报告:「地下室没什么发现,抱着纸箱去找警卫跟他说有人恶作剧,问他有没有看见什么人进入地下室。他说他除了短暂离开去厕所之外,

    一直坐在那监看画面。我猜想也许对方是趁警卫不在的那段时间溜进地下室,我请他让我看监视器,他说我想太多,那应该是住户落下的。他让我把东西留着,他会贴失物招领的公告。」

    失物招领?她莞尔,道:「在他眼里那箱东西没什么。」若不是先前接连发生几次状况,她或许也不以为那箱人形模特儿有什么古怪。

    「出门前还没看见那一箱,回来后它被搁在那,有可能是巧合,但我更怀疑对方对你生活作息、起居有一定的了解。」话至此,他忽然起身,关了灯源。沈观有些疑惑,见他摸出手电筒,她只安静抿水。

    他持亮着光的手电筒在客厅四周搜寻一遍,未有发现;又进了其它房间、卫浴间、厨房……他回房取了侦测器,出来时打开灯,道:「沈小姐,我出门一下,就在附近而已,不走远。」

    他方踏出大门,她起身跟上。他真没走远,就在门前来回走动;他手握黑色长形、有天线的物品,左右缓慢移动,像在搜查什么。她看见他手中那物品闪烁红灯后,他忽靠近对门那户,手稍抬高,对着门上装饰用的挂牌。

    她摸出手机,打开录像功能,她握着手机朝他走去,低下视线,就见他手中物品亮着红灯。

    他摸了摸那挂牌,是木质,牌上是四个黑色的英文字母HOME,四周绘上深紫色花朵,其中一朵紫花色泽特别深。他伸指,先从那块色深的地方探去,随即取下挂牌翻至背面,一个小方形黑色物体被黏贴在那。

    他一连串动作下来,她再迟钝也能猜到黏在挂牌后的小方物体是针孔摄影机,就对准她家门口,她离开或归家全在对方掌握中。

    他进屋洗手,顺便取了个水杯注入半杯,把针孔摄影机扔进杯里。转身时他双手撑在后头流理台,问:「沈小姐都录到了?」

    「嗯。」

    「知不知道对面住什么人?」

    「很久没住人了。」沈观坐在吧台桌前,水杯搁在桌面,里头只余一点水。

    「没人?」他微微挑起眉。

    「之前有租给一对夫妻,太太生孩子后就搬走了。房东要卖,至今还卖不出去。」她手指划着杯缘,若有所思的神情。

    「那个吊牌是那对夫妻没带走的?」

    「应该是忘了带走。那位太太很年轻,见了我会与我打招呼,当初挂上时还问我好不好看;她说她喜欢一些装潢用的小东西,看到就想买。」

    会知道那里有个吊牌,必是知她住处、也对她住处环境有些了解的人,极可能是熟人;但真有心要查一个人的地址其实并不难,花点钱就能拿到,所以不能肯定一定是熟人所为。

    「要不要报案?」他问。

    「晚了,明天我打电话问问房东最近有没有带人来看房,确定一下进出的人后再决定。反正我有录像,影片能确定那个针孔摄影机确实是从那个吊牌上发现的,不怕被反咬是我们自导自演。」

    他沉吟许久不说话,沈观倒是自在,拿着杯子走到他身旁清洗。

    她把杯子倒扣沥水篮上,看着他。「很晚了,我明天还要上班,先睡。」他颔首,看她经过身前,绕出吧台桌,然后是房门合上的声音。她这人看着好像有些淡漠,其实是冷静,遇状况即便稍受惊吓,也不见慌张失措;人的个性多半与成长环境相关,想来她父亲那事对她人生有某种程度的影响。

    她这样性子的人,他难想象她与人争执、吵架、结仇,甚至让人利用针孔摄影机掌握她行踪……半晌,他熄灯,进房拨电话。

    第3章(2)

    颜隽头一次兴起不干保镳这念头。

    解剖台上,大体老师胸口被划了几刀。学生推来推去,无人要划下第一刀,真推派出来了,力道与握刀姿势又不对。沈观示范,刀法干净利落,一手执手术刀,一手握有止血钳;止血钳夹起一整片胸肤,露出底下筋膜,它包绕着暗色肌肉和血管与神经。颜隽回想方才她动作,她掀开整层皮肤就像拉下拉錬掀开外套那样简单不迟疑。

    躺在上头的是人,曾经是活生生的一个人,现在安静躺在那,奉献出身体,让这些学生研究、实验,精神固然值得敬佩,可那暗沉又干巴巴,像是被烹煮过头的熟成肤色,再有微呛的防腐剂味,令他胃里一阵翻搅。他偏首,目光对上器械推车上的骨锯、铁锤与凿子时,目光又沉静调回前头。

    「老师,颜色怎么会这么深?」有学生发出疑问。

    「因为防腐处理过。防腐处理后,除了肤色比较深之外,触感也比较硬,缺少弹性。你们现在看到老师他没流血,也是因为经过防腐处理;等你们开始上模拟手术课程时,大体老师只经过冷冻,没有防腐,那时你们下刀就会看见血慢慢流出来。」

    她放下刀片与止血钳,道:「接下来要换你们自己动手。我知道第一刀比较困难,但你们将来都会成为医生,没有第一刀,不说以后无法胜任这工作,连学分能不能拿到都是个问题。大体老师愿意让你们用他的身体来练习,无非是希望减少你们将来在手术台上的困难与疏失,请不要辜负他的心意。」她音嗓持平,不快不慢,维持平稳和气的声调。

    几名回来帮忙的学长姐在旁鼓励与分享经验,终于有学生上前,接续后头的工作。

    沈观往前头走,一边摘下手套与口罩,她旋开保温杯上头杯盖欲倒水喝。左后方的男人始终保持两步距离,存在感强烈,她方才从他微皱的眉心察觉他的不适,把可当杯子用的杯盖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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