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朝回门,她在京城没有娘家,而他虽然是个男人,但是自己另有府第,新婚三日回府探望双亲就好了。
分府出去的儿子,那就是泼出去的水,别指望他新婚第二天能爬起来拜他们,那不现实。
靖国公府的匾额朱底金字,乃是大业太祖手写,真正天下独一份的荣耀。
当初靖国公率益、荆二州举军而投,谓之择明主而投,使天下归心,大业朝根基初立。之后,韦孤云于军中出谋划策,帮着大业太祖逐鹿问鼎,乃是开国之臣,靖国公府的功劳全在现在的靖国公世子兼丞相大人身上。
「醒醒,清欢,醒醒,再不醒我就又要了啊。」
被最后一句威胁的沈清欢终于挣扎着睁开眼睛,一脸崩溃,有种手刃亲夫的冲动。
「又要干什么?」
韦孤云却是一脸笑意,扶着她的腰道:「到靖国公府了,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乖,我们下车了。」
沈清欢想死,丑媳妇见公婆,可她现在是什么个状况啊,是个人恐怕都能看出她这是被采撷过度了,还能不能让她要点脸?
不相干的人也就算了,这可是公婆啊,未来总要时不时见一见联络一下亲情什么的,是要走动来往的人啊!
沈清欢整个脑子都是飘的,脚都是软的,下了车,全身的重量都在某人身上,她全凭他揽着腰才能勉强往前带。
是的,带。
最后还是韦孤云看不下去直接将她抱了起来,就那样一路堂而皇之地将新妻子抱进了正堂,而具体见面是个什么情形,沈清欢完全没有点印象。
她是迷糊着去,迷糊着回的,完全不辨东南西北,等到晚饭的时候,她起来祭五脏庙,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回来了,很是迷糊了一下,看得韦孤云大乐。
匆匆扒了一碗饭,沈清欢便又爬到床上去跟周公相会了。
丈夫,那是什么东西,不知道。
韦孤云慢条斯理地用完了晚饭,看了一会儿书,沐浴之后才进了卧室。
这个时候,沈清欢已经睡得昏天黑地了,天塌地陷估计都没办法惊醒她。
韦孤云也没有惊醒她,他疯狂了一回,把她折腾得差点就挂了,这是要陪自己走完后半辈子的人,得好好呵护着,偶尔放纵一回不妨事,若是竭泽而渔的话,倒霉的可是他自己。
看她抱着被子睡得香甜,韦孤云不喜,直接把被子抽走,让她扒到自己身上,他很喜欢被她扒着不放的感觉,就像他是她唯一的救赎。
丝薄的寝衣根本遮挡不住什么,妻子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痕迹他一览无遗,韦孤云不自在的咳了一声,拉过被子将两个人的身子遮盖好,掩耳盗铃当做其实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搂着她的腰闭上眼,不知不觉中也进入梦乡。
梦里有株好大的桃树,遮天蔽日一样,看不到尽头,树下落英缤纷,如梦似幻。
韦孤云一梦到天亮,醒来之后对梦中情形全无印象,只记得一树桃花灿烂明艳。
「怎么了?」
看着旁边凑过来的娇妻俏颜,原本神情怔忡的韦孤云不由一笑,将她揽入怀中,先给了她一记深吻。
「你这人……都还没漱口。」沈清欢捶了他两下。
韦孤云看着她披头散发、大梦初醒的模样,心中却是无比满足,「那又如何,你从头到脚都是我的,我半点儿都不会嫌弃。」
「你一大早发什么呆啊?」
「没什么,就是好像梦到桃城的桃花了。」
「哦?」
韦孤云很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道:「以后我们回桃城隐居好不好?」
「行啊。」沈清欢没什么意见,去哪里都行。
「你今天精神不错。」
沈清欢立时一脸警惕地看他,同时还想从他怀里脱身。
韦孤云不由哈哈大笑,「看把你给吓的。」
沈清欢还是从某人的怀抱中挣扎了出去,忙不迭地跳下了大床,「我会这样也是你吓我的。」
看着她逃一样跑开的身影,韦孤云只是笑,并不去追。
已是他的妇,又何须去追?
昼分夜合,乃是正理。
第十二章 婚后生活乐逍遥(1)
虽然身上的衣服不再是道袍,可是沈清欢还是习惯地拿了自己的拂尘,丞相府里景色不错,但是人真的太单调了,连个丫鬟都看不到,她这也算是当家主母?是个笑话吧。
当她漫不经心地从一处拱门前走过,继续前行了几步,突然像是受到什么惊吓一样,猛地掉头跑了回来,重新站在拱门前时,一脸惊喜地冲园子里的人喊道:「师父!」
看着徒弟提裙朝自己飞奔而来的矫健身姿,云中子的心情有一点儿复杂。
十七岁还不大,但已经嫁为人妇。这都嫁为人妇了,还是大业朝位高权重的丞相夫人,这么一副没形象的乡下野丫的模样,想闹哪样?
「小九啊……」
「师父。」终于跑到师父面前的沈清欢立定站好,拜堂的时候匆匆见了面,连句话都没能说上,没想到师父竟然在府里。
云中子看了看她的衣服,又看看她手上的拂尘:「你这是……」
沈清欢无奈地一摊手,耍了耍手里的拂尘道:「我还是习惯穿道袍啊,可这不是刚成亲嘛,新妇的衣服还得穿两天,要不让人看到也有点不象话。师父,你这是没事了吧?」
云中子笑道:「为师一直都没事。」
「住天牢也叫没事?」她忍不住吐槽。
云中子甩了下手里的拂尘,拂尘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银光,晃着沈清欢都忍不住侧头伸手在眼前挡了一下。
「师父,什么情况?」
「为师的新拂尘。」云中子向徒弟展示了一下。
土豪!这是沈清欢最直接最直白的印象。
「你公婆送的。」
沈清欢:「……」
云中子炫耀似的又挥了下拂尘,笑道:「老人家嘛,总是想抱孙子的。」
沈清欢终于忍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师父,您是道士,又不是送子观音,管这种闲事干什么?」
云中子忍不住提醒了她一句,「你现在是韦家的儿媳妇。」
沈清欢耸肩,「我能说我其实一点儿都不想生孩子吗?」
「随你的便。」云中子无所谓。
「师父,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云中子换了个姿势抱拂尘,口中漫声道:「咱们修道之人,乱世入世,盛世归山,等到天下太平,为师就该归去了。」
「不用我养老吗?」沈清欢问。
云中子微微一笑,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到时候你会知道的。」
装神弄鬼!「对了,师父,我想起来了。」
「什么?」
沈清欢抱着拂尘一脸严肃地问:「我昏迷回到京城的时候,您为什么只让我喝灵符水,您是跟我有仇吧?」
云中子挑着雪蚕丝,泰然自若地道:「不让你的身体感觉到极度的饥饿,你的那几缕魂魄恐怕还在处面飘得很愉快吧,哪有可能那么快回归。」
沈清欢沉默了下,「……不对,您可以给我招一下魂啊!」
云中子闭目养神,「不想费那个劲,你男人关了我那么久,让他着着急也挺好的。」
沈清欢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忍不住用手指指着自己的身子问:「师父,我可是你徒弟,饿的可是我啊,您想让韦孤云着急换别的方法不行吗?」坑啊巨坑!
云中子完全不理会在自己面前跳脚的小徒弟,老神在在地入定。
「除了你,他找不到我的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