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古代,大陆 >> 近水楼台,日久生情,弄假成真,患得患失 >> 妾居正室作者:心宠 | 收藏本站
妾居正室 page 22 作者:心宠
    “婆母既然思念品烟,能让她见着品烟,应该是她最好的生辰礼物。”乔雨珂胜券在握地道。

    “这份礼物好、这份礼物好!”肃太妃连连点头,“表妹,你可见着了,品烟来了,表妹!”

    肃太妃连唤数声,苏夫人才抬起头来,然而,她见着这张酷似爱女的面容却没多大反应,目光呆呆地在空中停留片刻,又低了下去,再度专注于手中的柚子。

    “表妹,你快看啊。”肃太妃催促道。

    倒也怪了,越是催促,苏夫人越没有反应。或许这侍女只是貌似苏品烟,少了神韵,对苏夫人而言,倒不如蒙面唱着“羊角花儿”的踏莎让她有亲切感。

    第8章(2)

    “纤樱,你又准备了什么礼物呢?”肃太妃好一阵扫兴,转身道。

    不只肃太妃,在座诸位多少都有些扫兴,乔雨珂方才还笑意盈盈,此刻花容已经微敛,眼中满是困惑。

    对于一个失智的人来说,何事会让她高兴,的确教人困惑。

    苏品墨再度看向周冬痕,他虽然也希望母亲早点儿康复,但方才乔雨珂未达目的,倒也让他暂时安了心。

    “妾身没准备什么特别的,”周冬痕道,“只想送一盆牡丹贺寿。”

    “牡丹?”肃太妃诧异,“此时已是隆冬,哪里来的牡丹呢?”

    “这牡丹是从江南运来的,”她恭敬回道,“是我师父亲手培植的。师父家住饶山溪地,那儿四季如春,牡丹在运输途中以棉罩笼住,施以温泉之水,才不至于被冻坏,反而越发鲜活了。”

    “原来如此,”肃太妃听得入迷,方才的失望一扫而空,“那快快抬上来,让哀家开开眼。”

    周冬痕比了个手势,宫女立即捧着花盆上来,直端到苏夫人的面前。

    “哎呀,竟是绿色的!”肃太妃惊奇叫道,“哀家活了这把年纪,还没见过绿色的牡丹呢!”

    四下皆是惊叹的目光,乔雨珂眼里似要射出毒火来,嫉妒至极。

    苏品墨上前,微微笑道:“是啊,晚辈也没见过,这倒是件希罕物。”

    他轻轻用指尖碰了周冬痕一下,像在给她奖励,神情难掩骄傲。

    周冬痕侧阵,与他四目稍稍相触,一切尽在不言中。

    “牡丹——牡丹——”苏夫人不知何时抛下柚子,直扑到花盆边,反应激动,脚步微颤,眼神居然清明了不少。

    “枝上绿牡丹,风拂杨柳堤。人间正春意,你我却别离。”周冬痕突然轻吟。

    “你怎么……”苏夫人猛地看向她,“怎么会知道这首诗?”

    “婆母也听过这首诗?”她故作惊讶地道,“这是我师父常叨念的。”

    “你师父……你师父是谁?”苏夫人追问。

    “我师父姓曲,”周冬痕回道,“婆母,您认识姓曲的吗?”

    “曲……曲郎?”苏夫人颤声道,“真是他吗?他……亲手种了这绿牡丹,让你带给我吗?”

    “娘!”一旁的苏品墨再也忍不住,几乎要落下泪来,“您总算说话了……已经好久,您没说过一整句话了……”

    的确,苏夫人一直痴痴傻傻的,似这等条理清楚的话语,何曾说过?而且,还说了不只一句。

    “品墨,”苏夫人回头看着儿子,又看看这辉煌的宫阙,如大梦初醒,“我怎么了?这是在哪里?是……宫里吗?”

    她居然能认出是宫里,实在可谓神迹。原来,一盆牡丹,药力如此之大,或者说,不是花儿的缘故,而是那个种花的人。

    周冬痕猜的没错,苏夫人与师父之间,定有一段缘分。苏品烟是不可能再复生了,但是师父还在,这世上,终有一人可以宽慰苏夫人闭塞的心。

    这一局,她赌赢了。

    周冬痕看着镜中的自己,仿佛有哪里不太一样了。

    这几天,因为心中欢喜,眼睛里有了神采,整张脸有如生了一层明亮的月华,就算五官本来不算太美,也显着楚楚动人。

    “少奶奶,”丫鬟小萍一边替她梳妆,一边笑道,“昨儿个我听少爷身边的小厮说,少爷打算年后就带少奶奶回沁州,大摆三天盛宴,让少奶奶正式入门呢。”

    如今,下人们都听到风声,改口叫她少奶奶,去掉了那个“姨”字,仿佛她已扶了正。

    自从那日周冬痕胜出之后,乔雨珂倒是信守承诺,据说已经写信给父亲,主动提出要跟苏品墨仳离。只等收回了婚帖、切割了财产,她便是苏府名正言顺的新女主人了。

    这一切,就像一个美妙的梦,在期盼中姗姗来迟,却终究化为现实,让人有些难以置信。

    说真的,走到这一步,连她自己都没想到,就像骑在马上,任由马蹄飞奔,手里却没有缰绳,走到哪里、停在哪里,完全不由她自主。

    她亦知道,自己与苏品墨最大的鸿沟在于那个迟早要面对的秘密,她实在不知如何对他启齿……也不知,他明了真相之后,会是何种反应。

    有时候她会忍不住想,或许这个秘密可以一世隐瞒下去,就让他俩被梦幻的甜美包裹,永远不要醒来。

    然而,上天会格外开恩吗?有因必有果、有怨必有报,她不相信自己会永远这么好运。

    “少奶奶今天打算到哪儿逛去?不用奴婢跟着吗?”小萍好奇道。

    对于京城,她熟得不能再熟,平日若没和二姊一起,便会出外晃晃。

    “不必了,爷要是回来问起,就说我到首饰铺子里逛逛,晚膳前一定回来。”周冬痕笑着回答。

    其实,她是约了乔雨珂,不,应该说,是乔雨珂约了她。

    乔雨珂说不日就要提早返回沁州了,临行前要见她一面,其实她早就料到了。

    谁也没奢望她会这样老老实实退出他们的世界,凭她的性子,就算要走了,也还会折腾出一番风雨吧?

    只是,不知会搞什么鬼。

    周冬痕叫小厮备了车,独自出了门,来到约好的地方。

    这座茶楼,十分清雅,也没多少客人。乔雨珂早已订好了包厢,周冬痕比她早到一步,打了帘子便进去坐下。

    这包厢仔细一看,竟与隔壁那间是相邻的,中间只隔着一座屏风。周冬痕有些诧异,倒不知乔雨珂为何要挑这样的一个地方。若有什么话要对她讲,这样岂是不太方便?

    但很快的,她便明白了。

    乔雨珂不是一个人来的,同行的还有苏品墨。他俩一来便在隔壁坐下,很显然的,苏品墨并不知有她的存在。

    呵,原来如此,是故意激她吃醋吗?临别在即,苏品墨念在儿时的分上,再怎么也会表现出对乔雨珂的不舍,想来乔雨珂就是希望这份不舍能落在她眼里,让她不痛快吧?

    周冬痕不由得笑了,了解了乔雨珂的意图,她倒不在意了,只镇定饮着茶,索性听听他俩在隔壁说些什么。

    “时候还早,”乔雨珂说道,“品墨哥哥,你也不必着急,能赶上回去用晚膳的。”

    “我何曾着急?”苏品墨微笑,“雨珂妹妹,既然有话,就尽管讲。你我这一别,或许今后不能常见了……”

    两人为夫妻时,何曾如此客气过?现下倒是哥哥妹妹地叫唤着,称呼亲切了不少,可语气也疏远了不少。

    “我愿赌服输,绝不食言。你母亲她老人家最近神志清明了不少,的确也教人欣慰。”

    “多谢关怀,其实这些年来,你对我母亲一直十分照顾,收集了好些名贵药材供她医治,我早该谢你的。”

    “你也待我一向甚好啊,”乔雨珂娇笑道,“记得小时候,一块儿偷跑出去踏春,我嚷着要街边的美人风筝,你身上没钱,就拿了家传玉佩去换……这件事,我一直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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