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看冷峻的他被她捉弄的哭笑不得,她就很快乐,因为她不喜欢他老是蹙着好看的眉头嘛,所以希望他偶尔也让微笑出来见见人。
后来他收养了她,她还以为他们会一起生活,没想到狠心的他不顾念她这个小可怜初来乍到美国,人生地不熟的,居然把她当皮球,一脚踢到旧金山去。
她赌气不理他,每天给他用力吃、用力睡、用力玩,还用他的钱摆阔,用力血拼,这一气就是四年。
而他居然也无消无息的,好象她真的是货物,寄出去就不关他的事一样,真是气人!
后来她还是忍不住偷偷关心他的消息,因为对她而言,他和小缘是她在世上唯一亲人,他可以把她安顿好之后就挥挥手去忙他自己的,可是她不能,她办不到!
所以她开始多方面的关心他,咋舌的发现「席戴家族」在华盛顿居然有这么大的影响力!而他,南道席戴——她的「长腿叔叔」的处境简直是四面楚歌嘛!她还发现他好可怜,原来他不是不关心她,而是不能关心……
然后她决定了一件事,一件有关她终身幸福及他终身幸福的大事。
她要守护他!而守护他最好的办法当然就是跟他结婚,每天睡在他枕头旁边保护他喽!
好不容易,四年前他终于答应她可以回去华盛顿参加樱花季的盛典,当布鲁斯送她回到他的豪宅,一进门就听到阵阵悲怆的琴声,琴音传达着画面,她彷佛看到一个人在沙漠中踽踽独行,狂风卷起阵阵黄沙。
她被他琴音里浓浓的悲伤震慑住了,她更加确信自己的决定没有错,他是一个外表冷漠而内心可怜的男人,需要她这个宝马公主来拯救!
可是,南道就跟绝大部份的男人一样,以为十四岁的少女不懂爱情,他一点也不把她放在眼里,用跟「小孩子」相处的态度来跟她相处,吼!害她真的很闷!
所以他照旧把她推得远远的,一下把她安排到东,一下把她安排到西,就是不肯把她放在身边,都不知道她部落格里满满的都是他。
以前她还小,没自主的能力,嘿嘿嘿,现在她长大了,已经十八岁了,如果他敢再把她给「放逐」,她就哭给他看。
「穿上我的衬衫,以后不许再穿这种暴露的泳装。」南道脱下自己的衬衫给她穿,她身上那套泳装布料少得要命,真是难看极了!以后都不许她再穿。
「哇!你的身材真好!」明媚的双眸目不转睛的定在他健实的赤裸胸膛上,故意摆出一副流口水的样子。
他的颈子挂着一条银炼,方型银坠雕刻一朵栩栩如生的郁金香,她知道他戴了很久,她也肖想很久了,戴在他身上那么久的项链,如果换来戴在她身上,哦厚!感觉一定棒呆了!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天就向他讨订情物。
「石奇,女孩子不要讲这种话。」他直皱眉。
她已经长大了,脱胎换骨、标致动人,他忽然意识到,把她留在迈阿密很危险,他似乎应该另做安排。
去英国吗?
不!
他心中有数,英国最古老的大学肯定关不住她,就算把她送过去,她也会想尽办法自己飞出去,与其冒险,不如……
将她留在身边?
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吓了南道一跳,他怎么会转动留她在身边的念头?
他的身边不可以有他在乎的人,他在乎的人都会受到伤害,他已经受够教训了,就算想,也要割舍……
没错,不能把她留在身边!他马上果决地赶走脑中冒出来的不当想法。
「我乖乖听你的话把衬衫穿上,你送我一个礼物没问题吧?」打铁就要趁热。
她故意对着他的银炼露出赞叹的神情,口水流满地!「呃,这条银炼好漂亮,可以把这条项链送给我吗?我一定会好好爱惜它的。」
她的眼神透露着期盼。
他一定会考虑很久吧?不然就是一口回绝,因为他都戴了那么久了说,而且又是他心爱母亲的遗物……
「没问题。」
这么爽快?石奇惊喜地绽开笑脸。
她正想表达内心的感动和喜悦,某人却冷不防说道:「我会叫布鲁斯拿张空白支票给你,金额无上限,想要什么款式的项链你自己去买,想买多少条都无所谓。」
石奇斜眼瞪着他。
来这套!
没关系!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我就要你脖子上那条,不然我不但不穿上衬衫,还要把比基尼给脱了!」
哼!对付他这只习惯冷血的动物就是要用耍赖的才会成功。
南道火速瞪视着她。
看到她眼里「来真的」的火焰那么强烈,他撇了撇唇,这个顽女什么都做得出来,他最好不要低估她的决心,因为她已经该死的开始解比基尼的蝴蝶结。
「住手!」嗯哼!原来就是这种感觉,那些「律师北北」被她威胁时原来就是这种感觉。
「才不要!」她还抽空对他扮了个鬼脸,他心脏咚一声跳得比天高!Shit!她罩杯差点滑下来!
「哈哈!你吓得脸都白了!」她咯咯大笑,两只手按在胸部上,接的刚刚好,姑娘她有练过,小朋友,不要学哦!
「石奇!不要再胡闹了!」他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好象变魔术一样。
「我要脱喽……」她故意用舞娘的声音暧昧的对他猛眨眼。
嘿嘿!她才不怕他吓人的表情,反正他连吓人都那么好看、那么帅,有什么好怕的?布鲁斯跟律师北北们都怕他,好奇怪哦!
「该死!」南道皱起眉头,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弱点,他居然对耍赖的人毫无招架之力?在他的生命里,她是第一个对他耍赖的人,根本没人敢这么做,所以他到现在才发现,自己没有对付耍赖人的细胞。
「我真的要脱喽!」她作势要移开手让比基尼滑下来,就不信这样还降不了他。
「拿去!」他粗鲁的扯下银炼递给她,她却笑嘻嘻地不伸手接。「不好意思,亲爱的监护人,我要『保护』我的比基尼,麻烦『您』帮我戴上好吗?」
她愉快的转身背对他,等着被他「服务」。
南道不甚悦然地掀了掀嘴唇。
戴就戴!反正只是动动手指头,又不会死……不过,她的皮肤还真白,她不是说喜欢迈阿密的阳光吗?怎么没把自己晒黑点?
「好了没?别想后悔哦!后悔的是小猪、小猫、小狗、小蟑螂、小毛毛虫、小甲虫、小电饭锅、小……」
南道抬头扫她一眼。
小电饭锅?什么东西?跟生物归类在一起这样对吗?
「别小了,已经戴好了。」他没好气的说,哪个被「抢劫」的人会高兴?没有吧?
他温柔的东方母亲说过一句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而这句话就正验证在石奇身上,石奇就跟小时候一模一样,满脑子古灵精怪,说好听点是有创意,难听点就是不正经。
「谢谢!」石奇嫣然漫笑地转回身子,她低首欣喜地把玩银炼半晌,出其不意地踮起脚尖吻了他嘴唇一下,好象对他的「结屎脸」有看没有到一样。
「谢谢你『送』我这条项链,我保证会一辈子好好珍惜,就算有人拿枪指着我的脑袋,我也绝不拿下来!就算有人快把我踢到臭水沟里,威胁着要我交出项链,我也绝不会让项链离开我的脖子半步。」
南道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她的话是有进入他耳中,但咻地就从另一只耳朵飞出去,然后变成一团烟飘走了。
他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杵在迈阿密的炙阳下,愕然得久久无法回神。
石奇吻他的……嘴唇?
他像中了魔法不会动,石奇还径自喜孜孜地在把玩项链,不知她已经彻彻底底撼动他的心湖。
他作梦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他南道.席戴的心绪会因一个他一直以为是皮小鬼的人而产生变化,而且还高低起伏不定,难以自拔……
他眼神迷惘的看着她。
「哈啰!你脸红了耶!」奸计得逞,某奸人展颜咯咯大笑,拉出超高波长的惊呼,「不、会、吧!难道没有女人亲过你?」尾音很坏心眼的无限上扬。
她敢发誓,他真的脸红了。
呵呵!变身成功!他把她当女人看喽。
「没有!」南道蓦然回过神,立即用不容置喙的语气推翻她。
石奇嘿嘿笑。「明明就有。」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恼羞成怒,浓眉打结。
她耸耸肩。「好啦!『算』你没有。」
「我本来就没有!」
「听你在说……瞪我?好咩!都说了算你没有,你还想怎么样?」石奇完全不把他的怒火当一回事,眼光又大胆的溜回他裸裎的健美上身,露出赞叹的眼神。
不是盖的!他堪称是上帝最最最最完美的杰作!这么好看的男人若没留下「种」来就太浪费啦!
「石、奇!」头好痛!她到底是从哪里学来这种说话态度?
「知道了,算你没有啦!」
尖塔高中专门教怎么把人气到爆血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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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奇住在海滩边的度假小屋,说是小屋,其实豪华得很,每一扇窗子打开都看得到迷人的碧海蓝天,她一点都不会委屈自己,屋子里飘散着浓浓咖啡香和花香,还有,呃,裸男,裸男的画相……很多很多裸男的画相。
「这些画是你画的?」南道的表情变得很古怪,不,是非常的古怪。
因为屋里四处散落着画架,每一幅画的都是裸男,而且是……正面。
「我很有艺术天份吧?」她对他得意的眨眨眼。「班和茱蒂都说我可以朝艺术发展,他们建议我去巴黎学画画,你会支持我开画廊吗?」
班和茱蒂都是她的律师监护人,把家里布置成这样给他看,就是茱蒂教她的,对她来说,茱蒂像大姊姊,也像妈妈,两个人无话不谈,当然茱蒂也知道她想跟南道结婚的决心喽!她可是第一个祝她成功的人哩。
「告诉我,这些画是你看着相片或杂志画的。」他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因为他连一咪咪都无法接受她对着裸男作画,那很变态!
「不是啊!」石奇笑吟吟的指着餐桌上那幅。「这是凯。」又指指对着东边窗户的画架那幅。「那是杰米。」再指指摆在沙发上的那幅。「这是克里斯。身材很棒吧!肌肉的线条很美,臀部又很翘,很结实又很有弹性,他得过迈阿密肌肉男冠军哦!」
结实又有弹性?
她摸过?
不然她怎么知道?
「你一定是跟一大群同学一起在这里作画吧?」他危险的低语。
「当然不是。」石奇微笑。「人多嘴杂,太多人会把灵感赶跑,我自己一个人静静的画,屋里只有我和模特儿两个人,画得兴起时,我们都不需要吃饭,光是画画就饱了。」
他克制想握住她肩膀,猛力摇动的冲动。「除了画画,你们还做别的事吗?」
「当然啊!我们……」
「奇奇!」一个胖小子自己推门进来,手里抱着一大袋食物,胖嘟嘟的大饼脸上神采飞扬。「我替你去超市买齐东西了。」
石奇也眼眸发亮,她紧紧盯着胖小子。「连奶油培根卷也买到了?」
胖小子骄傲的抬起肉肉的下巴,「买到了!」
「黑醋酱?」
「买到。」
「哦!罗勃,你真是个天才!」
石奇飞奔过去直接搂着胖小子短短的脖子,给他一记热情的颊边吻。
南道双眼冒火,他火速走过去把她从胖小子身上拉下来。
「你在干什么?」他喝问,浑身散发着一种阴森的骇人怒气,叫人头皮发麻。
「哦!我忘了向你介绍。」石奇夸张的拍拍美额,然后亲昵地倚回胖小子的身上,弯起甜蜜的微笑说:「他是我的未婚夫罗勃;罗勃,亲爱的,这位是我的长腿叔叔南道席戴先生,他专程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和结婚典礼,你们两个问声好吧!大家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南道死死瞪着石奇。
去她的一家人!她真要跟这根萝卜结婚?在他被她「强吻」了之后?在他莫名其妙的被她撩动心湖之后?
「你爱他?」南道的眸光来回于石奇和萝卜之间。
「当然。」石奇不假思索的点头。
他瞬间像挨了记闷棍,这个回答造成的影响力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好象……有那么一点在意跟不是滋味……
他摆着臭脸问胖萝卜,「你也爱她?」
胖小子猛点头。「是的,先生。整个迈阿密海滩的男生都爱奇奇,我很幸运,我会一辈子为她做牛做马。」
南道皱眉,石奇在变什么把戏?她和这根萝卜「相爱」?
去他的!他不需要懂她在玩什么,反正他不会同意她才十八岁就结婚,要结婚,行,大学读完再说。
「我去洗把脸。」他用警告的眼神瞪着石奇,迅速改说中文,「给你一分钟让他走,不然我会找只兔子来啃萝卜!」
石奇噗哧失笑,「呃,想尿尿就直接说嘛!干么拐弯抹角说要去洗脸,真的是太好笑了!」
南道脸罩寒霜的走进洗手间,嘴里一边咒骂。
该死的迈阿密,该死的尖塔高中,该死的班,该死的布鲁斯!他就知道会这样。
他祈望中的淑女没有变成淑女,还是以前那个顽女,而且还顽皮加倍。
当他从洗手间出来时,萝卜已经走了,他闻到一股香味,一股弥漫在空气里,香到会情不自禁流口水的香味。
「我做了炒饭。」
正在找寻香味打哪来,石奇已经笑咪咪的端了盘炒饭送到他面前。
茱蒂说,爱一个男人,一定要照顾他的胃,为了让他用不一样的眼光看她,她不但勤练厨艺,还努力变、变、变!看我七十二变!喝汤丰胸、上健身房塑身,务求把自己变成一个女人。
她知道自己的妙计成功了,因为从他深奥的蓝眸里,她不再看到那种把她当小鬼头看的眼神,而是研判的,他一再地研判她,就像很想要读懂她似的,耶!真棒!
南道沉默的吃着炒饭,味道好得他想拿起盘子来舔舔,可是很诡异,他不是替她请了两名照顾她生活起居的保母吗?为什么她还会有一手好厨艺?
「保母们呢?」他眸光像探测器般地扫了扫。
屋里「随兴」得不像有人在打扫,客厅的沙发上挂着破牛仔裤和五颜六色的恤,流理台也很「随兴」,堆满没洗的碗碟。
「我叫她们去度假。」石奇奸奸一笑。
「度假?」南道面色一整。「什么意思?」他替她请了保母,她却放她们去度假?那她怎么办?
石奇耸耸肩。「反正我一个人又用不到两个人照顾我,而且我常要作画,她们在也不方便,我喜欢走到哪里画到哪里,收拾的太干净反而没有感觉。」
「什么感觉?」阔别四年……不,正确的说法是十年,他们根本从未一起生活过,他只是负责把她弄到美国来而已,然后他们就一直分开,所以他不了解她也是应该的。
所以,他没了解过她?
宾果!
为什么这个事实让他闷闷的?
「说了你也不懂,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啦!」石奇拿起马克杯假装很忙的喝咖啡,心里在暗爽偷笑。
他看起来很闷耶!她可以想成他在吃醋吗?
有希望,加油、加油!
南道在她轻描淡写的语气中瞇起了深奥蓝眸。
她说的话实在很刺耳,他好心把她捡回来养,她却说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那谁跟她是同个世界的人,那根胖萝卜?她也是根茎类?
「对了,我和罗勃的婚礼下星期六在菲尔教堂举行,布鲁斯说,你在夏威夷有座小岛,岛上有间度假别墅,可以借给我们度蜜月吗?我们要好好享受两人世界,最好怀个蜜月宝宝……」
蓝眸一闪,投降了。「说吧!你要什么条件才肯取消婚礼?」看来他养了个谈判高手。
石奇的水眸闪着笑意。「我可没有勉强你哦!」
「你没有!」他狠狠咬牙。
「你也这么认为吗?那就好。」石奇轻抚着下颚,摇头晃脑的想了一会儿,轻松地说:「其实也没什么,我想回华盛顿……」嘿嘿嘿,奸笑,下面才是阴谋的主页。「跟你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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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定要穿着很邋遢吗?」对于石奇的穿著打扮,南道老是皱眉以对。
「这是嘻哈风耶!你落伍了哦!」石奇亲昵的挽着他的手,不时愉快的露出贝齿微笑。
他们正要搭机回华盛顿,她脸上化了烟熏妆,把原本清清秀秀的五官全盖掉,南道很不习惯臂弯上挂着一只鬼,这种化了比没画可怕的妆到底是哪个伟人发明的?
「我觉得不好看,也不适合你,明天不要再这样穿。」他不想再跟只鬼出门。
「好好好好好。」石奇满口答应,但隔天……
背景是南道位于华盛顿特区的舒适家中,长方原木的早餐桌上,石奇一屁股优雅地坐下,天然长睫翘得高高的,而南道则瞪大了眼,就像他对面刚刚坐下一只已经绝种好久好久的恐龙。
「你不是答应我不会再穿嘻哈风?」她穿件怪异的黑色鱼骨马甲上衣,下面是件剪烂的白色蓬裙,双腿套了爬满樱桃的印花袜,腰际一条金属宝石皮带,脚上踩一只厚底运动鞋,不协调、不搭调、不美!
「南道先生,你又落伍了哦!这是庞克风啦!」石奇笑得很得意。
南道瞪着她。
昨天是嘻哈鬼,今天是庞克鬼,她超级会破坏他的胃口,不知道明天她会弄哪只鬼来给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