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2)
方涓心一走,祁天欢也不管曹惮承还气得火冒三丈,径自走出厅堂,只听身后传来好久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看来得叫祁贵购置新物了。
转过回廊的时候,突然一道人影挡住他的去路,他也不惊慌,一样笑得很欠揍。「大哥。」果然是好身手啊,现在朱雀城四处都有曹惮承的人马照看着,祁府当然更多人,他能把消息传出去,靠的还是花娘才不容易让人起疑,没想到他大哥倒是轻易就避过一群人进来了。
「辛苦了、天欢。」他正好赶得及看他跟曹惮承的那场戏,能把曹惮承气成这样,他家小弟果真不是池中物。
「不辛苦,玩点游戏挺合我的胃口。」不过是装模作样罢了,这可是他的专才,「对了,再报给大哥一手热腾腾的好消息。」
「喔?」
「那把关键的钥匙,曹惮承还没找到。」
祁天昊颇为惊讶,「这你怎么……」
「一群白痴,就知道看前顾后,偏生忘了屋顶的红瓦能掀、不然我怎能刚好挡住我娘要说的话。」他可是完完整整把曹惮承的秘密都听完了、但也幸好曹惮承现在是在祁府,他才能趁地利之便,避开他身边的一些高手。
忽地,祁天昊笑了,笑容中带了点算计,「天欢,为兄还真不知道原来你也懂武功,看来你瞒我的事可多了。」总在众人面前装傻,他骗人的功力可真厉害。「呵呵——跟大哥比差多了,不过是跟些江湖朋友学的雕虫小技。」他连忙岔开话题,「对了,我想曹惮承会越来越着急,昨晚,他的心腹给他的回报,本来要支持他的白虎城城主反悔了,听说是他一个信任的手下反对。」
「手下?是谁?」白虎城城主他认识,一个直来直往的彪形大汉,不过这些年他倒是有别以往,不但行事越发稳重,白虎城的营收也越来越好,出乎他意料之外。
「不知道,听说白虎城城主很信任他,几乎都听他的,还听说……跟大哥一样,是个戴面具的家伙。」他也是后来才知道大哥假扮佟忌仇的事。
「嗯,是敌是友得再观察……我这趟回城就是想更清楚状况。」
突然,不远处传来说话声,两人立即反应,祁天昊一闪往树后藏,祁天欢一跳往树上躲,两个奴仆走过迥廊,没有发现异样。
人一走远,祁天欢便听到熟悉的声音说出教他嘴角抽搐的话,「天欢,大哥可真是埋没你了,宝藏的事早该让你知道,不过没关系,以后多的是让你表现的机会。」
*
「小紫,妳书拿反了。」祁天喜颇为疑惑,难道倒着看会比较好看吗?下回她也要试试。
「喔,是吗?那别看了,我们去散散心。」风紫衣站起身,往房门外走,她想去花园散散心。
虽然很多事情她都拼凑起来了,但还是有想不通的……啊——她想得头好痛,烦死了……
「小紫,小心,妳要撞到……已经撞到柱子了。」噢!一定……呃,很痛!
捂起眼的祁天喜怕瞧见悲惨的一幕,她小小的轻呼一声,替撞到头的人呼疼。
但是久久未听到「叩」的声响,她怯懦地从捂眼的指缝偷觎,想知道小紫是不是撞昏了,或是幸运地逃过一劫。谁知却让她瞧见心里不大舒服的一幕——佟忌仇正好抱住小紫,让小紫不至于撞上柱子。她以前只觉得佟城主对她跟小紫都很好,没什么关系,可是……可是现在却突
然有种心酸酸的感觉。
「啊——放手。」风紫衣一把推开佟忌仇。
「噢,我救妳,妳还推那么大力,妳想让我去撞墙啊?」妈呀,也太大力了。
金准之很不雅的揉了揉胸口,要不是看在受人所托的份上,他干么要这么卖力啊!真是自找苦吃。
闻言,风紫衣眉头一皱,感觉到一丝不对劲,「这时间城主怎会在府里,城主没其它事好做了吗?」
做事?嗯……如果是祁天昊会做什么?
忽地,金准之笑得一脸灿烂,可惜戴了面具看不出来,「呵……少了妳,本城主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让我抱抱妳,说不定……咦!妳退那么远做什么,我会吃人吗?」风紫衣不理他、转而问在一旁直皱着眉头的锺言飞,「锺大总管以前认识我吗?」希望他听得出来、「以前」是指进佟府之前。
看了她一会、锺言飞点头,「听过。」
微微勾起唇角,她又问:「那请问锺大总管怎么称呼他?」她手一指,很没礼貌的指着佟忌仇的鼻头。
似乎知道她的甩意,他想了一会才回答、「城主。」
「谢谢、这样我就懂了。」她之前听锺言飞喊「佟忌仇」都叫主子,这会又换成城主了,意思很明显。
「妳懂什么?」金准之满脑子疑惑、对底又打了什么哑谜?「妳懂怎么样做本城主的女人是吗?」
这轻佻的语气,怎么改不掉啊!幸好她向来知道怎么整这家伙,「城主有多久未巡视盐场了,你知道掘盐,制盐有多辛苦,以及民工的薪饷该发多少吗?」
「罢!罢!罢!这些事交给妳处理就好,不用知会我。」那些头疼的事他一概不管,反正那是另一个人的责任。果然如她所料,面具下的脸肯定很苦,「城主不想去瞧瞧替你卖力的工人吗?」
「看什么看,要是弄脏我这身衣服……」一瞧见她似乎神色有异,金准之连忙改变轻浮的口气。「咳!我是说这些全都交由妳全权处理,我相信妳能做得很好。」
「若有人苛扣工人薪饷,中饱私囊呢?」她说得一脸凛然,像真有这么回事。
「什么,谁这么大胆啊」
「有那么几个人连成一气,我还在查谁是幕后主使者。」依照「某人」好管闲事、过于热心的个性,应该立刻会慷慨激昂起来。
果然——
「那得快点查出来,将他们种在盐山,不眠不休曝晒三天!」敢投机取巧,坑穷人的血汗钱,其罪当诛。
他是很想当好行事沉稳的「佟忌仇」,可是向来不拘小节、嫉恶如仇的心性很难让他心平气和,一听到盐工遭受苛待,他的怒火便跳了出来。「种在盐山不是很可怜,还要曝晒三天三夜……」闻言,祁天喜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不就成了腌人干。」
一看心上人红了眼眶,金准之的心也拧成一团。「做坏事的人就该有惩罚,不然会有更多的好人被害。」
「不……不能只骂骂他们,叫他们扛盐袋满山跑吗?以前紫衣……喔!是小紫,她都是这么做的。」那些人会使坏不一定是他们的错,也许是家里有人病了,或是食指浩繁,需要钱养家活口。
祁天喜委屈兮兮的看了风紫衣一眼。
「小喜,妳看我也没用,如今不同以往,在佟府哪有我做主的份,妳看城主吧,他才是能帮妳忙的人。」她故意为难对方。
「呃!那个……咳!咳!妳问小紫就好,那些人都交由她处置。」他最受不了小喜儿泪眼汪汪,赶紧把做坏人的事推给风紫衣。
这下他终于明白好友的感受,一戴上这张银白面具,他什么都不是,连想好好地安慰心上人都不成,只能无能为力地看她泪眼婆娑。说来,那家伙为什么还不回来?他这面具城主做得好不耐烦,再耽搁个几天,不用别人捉他毛病,他就会自曝狐狸尾巴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