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妳猜错了。」她摇摇头,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妳当时真是我的情敌,我可没想过要帮妳,但花城太不了解我了,我金灵灵宣战向来是当着人家的面,才不需要偷鸡摸狗。喜欢就争取,失败就放手,我没这么输不起。」
她虽然粗线条,也的确不温柔体贴,一堆跟外表不符的坏毛病,但她不做亏心事,她知道强摘的果子不甜。
风紫衣想起以往天乐对金灵灵的评语——敢爱敢恨,似乎有些懂了……也许她也应该跟她一样,坦率一点比较好。
回过神,看金灵灵已经闭上眼,看似睡着了,她也就踏出房门,没听到身后有些无奈的低喃——「那……真正的佟忌仇……上哪去了?」
*
「封城?!曹惮承怎么沉不住气了?」书房里,祁天昊诧异地问。
金准之搔搔头,「我想,是花城的事逼急他了吧,另一方面,皇上给他的期限也到了。」
闻言,祁天昊的眉头越拢越高,「没错,是我们把事情想简单了,我们以为以别的名义送花城进牢房,就不会打草惊蛇,等我们找到那个宫女,再参他一本就能解决,不料曹惮承会封城……把天欢的信给我。」
金准之从衣襟内里抽出信封,递给他,「算了,他现在只是动作大点而已,跟之前有什么不一样?他之前不也是搜索来往朱雀城的人,你不也回得去。」
「不一样。」放下信,祁天昊的语气颇为沉重,「狗急跳墙。天欢说他这次调了兵,打算把朱雀城翻起来也要找到宝藏,而他第一个要翻的地方就是祁府。」
「什么?!那……」
「砰」一声,托锺言飞放水之福,风紫衣踹开书房大门,身后还跟着祁天喜,打断了金准之的话。
「那就攻回去吧!」她说得稀松平常。
不想再扯到她,祁天昊沉声一喝,「出去,这不关妳的事。」
然而却一点都没吓到她,风紫衣还是笑嘻嘻的说:「那是我的家,我要回家怎会不关我的事?」她决定了,学金灵灵坦率一点。
「小紫回家,我也要回去。」祁天喜连忙出声,她很想念府里的小乌龟,不知道牠有没有吃饱。
「祁天喜,妳跟着闹什么?」祁天昊一听到妹妹也来添麻烦,忍不住动怒吼她。
「你……你……」祁天喜眼眶一红,泪珠儿扑簌簌滴落。
「喂!你别管不住自己的女人,就找我的小喜儿出气。」见到心上人落泪,金准之心疼不已,连忙护着她,「小喜儿乖,他吃错药了,不用理他。」
「他……他……他骂我……」她哭得更凶,眼泪如断线珍珠,全然止不住。
「他有病嘛!而且病得不轻,我们要可怜他,不要跟他一般计较。」他以为他的安抚会止住她的泪水,没想到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大哥,小喜好想你喔!好久没听见你吼我,好怀念好感动喔。」跑跑跑,她往前一跑就抱住祁天昊。
这会,祁天昊跟金准之都一脸错愕,祁天昊还抬手摸了自己的脸,没掉啊,他的面具还在脸上。
「小喜儿,他不是妳大哥,他是佟城主。」金准之扬起童叟无欺的笑脸,将她拉离她亲大哥。
开玩笑,他未来的娘子怎么可以抱其它男人,即使那是他的好友、将来的大舅子也不行。
祁天喜偏着头,笑得天直,「那是我大哥啦,我怎么会认错自己的大哥?准之哥哥,你认不出我大哥吗?」
「可是他戴着面具。」到底是从哪里认出来的啊?
「紫衣……」祁天喜皱着眉,问着已经坐定,正吃着金准之糕点跟茶水的风紫衣,「他们好奇怪。」。
风紫衣难得认真的应和,「是啊,他们以为眼睛看不见就不是真的,殊不知像天喜这么聪明的人,是用心看东西的。」
闻言,祁天喜的眼睛更亮了,「紫、紫衣……妳是说我很聪明吗?」这是她第一次被称赞聪明耶。
「紫衣,妳认出我了是吗?」一声叹息,祁天昊将手伸向环扣处,轻轻一按,银白色面具便滑入掌心。
风紫衣徐缓的掀睫扬眸,朝冷峻的面容扫了两眼。「舍得见人了,我以为你戴上瘾了,准备戴着入棺材呢。」
没有惊讶,也没有涕泪纵横的喜悦,只有一句冷讽和嫌弃,教人啼笑皆非。
看来她早已知情,真正受惊吓的是他们这两个认为能瞒天过海的傻子,她说的没错,用心看人的,才是聪明人。
「妳……什么时候发现的?」他好奇的问道。他以为天欢的演技已经够好,没想到,他家紫衣更是一流。风紫衣微微笑,指了指木桌,「你要我写给曹惮承的信应该还在吧?拿最后一封出来看看。」
「最后一封?」他依言拿出信,打开看后也笑了,笑自己怕太早回忆完,还舍不得读到这一封,这下糗大了。
金准之一脸不解,抽过好友手中的信,信上给曹惮承的话只有写到一半,剩下的一行大字——
给祁天昊: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大笨蛋!风紫衣留
第7章(2)
「我来的时候妳就知道了?」金准之嘴巴张着阖不上,「那妳是故意不跟我们说的?」
喝一口茶,她理所当然的点头,「你的确是个关键,让这破绽越扯越大洞。」
「我?怎么说?」金准之瞄一眼祁天昊,如果泄底的是自己,准会让人笑一辈子。
「首先,我一进佟府就怀疑这里的禁令太过古怪,而后进了书房的时候,觉得这不像一个人用的书房,加上……」她直勾勾盯着祁天昊,「我才不相信学武之人。疤痕会一样那套说词,那伤是我亲自上药的,我会认错?况且,你对天喜的喜好太了解了,实在不像陌生人。」祁天昊失笑,笑里尽是疼宠,「紫衣,妳真聪明。」
「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吗?」但他好笨,竟然还想瞒着她,「最后看到金准之的时候,我实在不相信一切都那么巧,况且后来在花园撞到他时,这家伙的性格表现得太明显了,直到锺总管称呼他『城主』,不就什么都说清楚了,你们是两个人一起假扮佟忌仇。」
金准之哇哇大叫,「所以妳一直在骗我?」
「不,我没有骗你,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不想知道祁天昊去哪了,因为他就站在我眼前啊,我为什么还要知道?所以我说你的问题不存在不是吗?」她笑得颇为得意。
「可是,」祁天昊眼一瞇,责怪的意味颇明显,「妳说妳……恨我?」
「我不应该恨你吗?我不喜欢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骗我。」而且借口一定是……「我是为妳好。」他不想她再陷入危机,一次就够了,他不允许这种事再发生。
「就算是为我好也不行,我讨厌欺骗,若你以后再这样,我照样会让你吃苦头。」替对方着想虽然是爱,但会造成对方不安的就不是,这一步,她不退让。
他苦笑。「这么多年了,妳没一次顺从过我,老是喜欢跟我作对。」
「就是因为这么多年了,我怕你不习惯,所以继续和你唱反调。」
「妳喔!为什么我偏偏恋上妳这性子,被妳吃得死死的。」一恢复祁天昊的身分,他的爱怜和情意表露无遗。
走上前,她抚上他刚硬的脸庞,语气带着撒娇,「恶有恶报,谁教你以前欺我太甚,总要还回来,往后,你就等着让我欺负吧。」
「好吧,我往后都听妳的,什么都不瞒妳。」祁天昊覆上她的手,许下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