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坏人,他火上加油。
沐昊然的回答让杜云锦为之傻眼,她心里冒出一颗又一颗不满的小气泡,腹诽他的不仗义,推人入火坑。
“喝拉、喝啦!别婆妈了,爽快点,小子,喝完这一摊,我带你开荤去。”没喷过女人才会这么婆婆妈妈。
开……开荤?杜云锦的芙蓉玉颊染上一层霜。“别催呀!各位大叔大伯,锦儿喝了就是。”
伸头是一刀,缩头是一刀,杜云锦深吸了口气,细白的小手捧着碗,在一阵嘲笑声中秀气地喝完碗里的酒。
“好,再来,一定要把你练得像个男人,不喝到千杯不醉就继续喝……”
第十四章画舫上的甜蜜事(2)
还来,他们真要她醉死呀!
杜云锦的脸都黑了,被逼着喝了一碗又一碗的酒,喝到她都有点芒了,几时宴散了也不知晓,只觉得头重脚轻,浑身轻飘飘的,脚不沾地的像在飞,腾云驾雾似神仙……
“把解酒汤喝了。”
一碗黑稠稠的汤汁送到嘴边,杜云锦本能反应的张嘴,一入喉后张眼吐舌的直喊苦,“哇!好苦,你给我喝的是什么?”
“清醒了?”沐昊然的声音十分低沉,大手覆在她额上。
抬眼一瞧,见是相熟之人,她有全身乏力的装死。
“我的头好痛,你说话小声点……我的脑袋瓜里有七个小矮人在挖矿……”
天哪!这就是醉酒的感受吗?
他低笑,“记得这里吗?前年元宵节你落了水,我坐在画舫上吟诗赏月,看到你在水中载浮载沉,一时心生怜惜,跳下河将你救起。”
抱歉,她不记得了,因为她不是原主。
“等等,我们没回府吗?这地……会动……”
她打量一下周遭,好像在一艘船的甲板上。
沐昊然将佳人抱入怀中,一手解开她如墨云丝,“这是我买来送你的画舫,还中意吗?”
“画舫?!”她的?
惊得酒都醒了的杜云锦睁大水眸,犹带醉意的迷蒙眸子恍若银河星辰,一闪一闪的,闪着珍珠光华,如黑玉般迷人。
一排红色灯笼挂满画舫,河面点点银光映着红色灯光,十分美丽,像是一条缤纷银河,河水潺潺无尽处,让人分不清是夜色醉人,还是人间灯火使人迷醉,只愿从此长醉不起。
“当时我是保持有美不救非好汉的想法施以援手,没想到我施恩不望报,却被你杜家人缠上了,他们说我救了你,有了肌肤之亲,众目睽睽之下你的名声已毁,我若不让你进门,他们便要你自尽以示清白,再把你的棺木送到沐府宗祠。”
那时他气笑了,有见过无赖的,没见过这么无赖的,救人的反被威胁,迫得人不得不纳妾。
“你很倒霉。”他这算是无妄之灾,这世道的人做好事没好报,反受陷害。
沐昊然望着远处灯火明亮的渔舟,修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佳人的玉洁雪颊。
“我想我真不该多事,既然连你的亲人都不在乎你的死活,我又何必多此一举,直接让你溺毙河中省事。”
河面扬起一阵风,冷得杜云锦打了个哆嗦。
蓦地,一件银白织金锦貂毛边的大氅覆上身子,她不禁看了看眼前对她处处娇宠的男人,一颗不该萌发的心悄悄长出嫩芽,枝叶向上勃发。
“我多么厌恶被人强迫,也不想让人当冤大头看待,我让你进门却晾着你,和其他后院女人一样的对待,我不喜欢你,所以你的眼泪对我无用,你们杜家人已达到想要的目的了,多的我不会给。”他拒绝他们的任何要求。
小妾没有三日回门,杜家人以此为理由上门欲见人。他回绝了,只道沐府没有杜家人。但赶了一回又一回,他们仍是不死心地想来要点好处,最后他扔出狠话,表示他们若是再来,他给他们一具尸体带回去——入了沐府的妾只有死才能离开,人死发还娘家,不能葬入沐氏祖坟。
“沐……大少爷,你喝多了,开始说起醉话。”她不想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他说得越多,她心口越慌乱,好像有什么控制不了的事即将发生,她不明就里的不安。
“叫我的名字。”沐昊然俯下身,以额头抵住她玉额,幽幽暗暗的瞳眸柔得似乎能滴出水来。
“昊然……”她受蛊惑般地樱唇轻启。
“我心悦你,锦儿。”她的眼,好明亮,她的唇,似染上霞色的朱砂,她的明艳笑容好动人。
“啊!”她轻喘。
“不是憎恨、不是厌恶,不是巴不得想甩开的包袱,我心系于你,想要你这双美丽的眼睛一直看着我。”她的眼中有着他的倒影,一个想占有她全部的执拗男子。
她的心在颤抖,“你……真的醉了。”
沐昊然胸口震动,发出笑声,“醉了才说得出心底的话,我愿醉不愿醒,只想与你比翼双飞。”
他言毕,落唇,封住渴望已久的芳唇,大步地将人抱回船舱,火红的灯笼如洞房花烛夜的喜烛,红艳高挂。
“你别……”杜云锦心慌地以手挡住朝她俯下的身躯,她有预感她若不阻止,过了今夜她会非常后悔。
“不许拒绝我。”他狂肆的命令,手指却轻柔地抚上她的脸,顺着白玉颈项往下滑,来到锁骨处。
“大少爷……”
一根食指抵上她的唇,“嘘!不是告诉你,叫我的名字。”
“昊然。”那因他一言一语发热的是她的心吗?所以她才会难得地顺从他。
他的气息拂过她耳后,引起她一阵轻颤。
“我要你。”
也许是月色美得迷离,透出些如梦般的不真实,也活着是酒气催发了情欲,望着他眼底满到溢出的柔情,杜云锦没法摇头,一颗心像是一艘摇摇晃晃的小舟,无人摇橹,却逐渐漂向他。
“我也醉了,醉在情深不知处。”
夜深了。
摆渡人唱着渔歌,今宵无限美好。
第十五章一生一世的承诺(1)
眼看沐昊然的茶叶生意越做越好,天青茶栈、天青茶坞也热火朝天的一家开过一家,贾氏开始坐立不安。
她不相信风流成性的浪荡子有能力闯出一番成就,更不愿接受他如今的声望早已凌驾自己的亲生子,在她的打压下,他怎么可能还能杀出重重包围?
但是明摆在眼前的事实叫她不能不信,在她过于得意,没注意到他另辟暗道迎头赶上,杀得她错愕、心惊。甚至连自个儿的亲胞弟也折进去,损失惨重。
如今她安排在铺子里的眼线被拔除,她顿失耳目,不知茶行日后运作的目标,先前又被逼着把吞下去的银子吐回去,少了金钱的支持,叫她想另外安排人为己所用也有困难。
那些成果是她费了多少心血累积而成,却在一夕之间如山倒,割心似的疼痛如何能平息?
要不是怕查到最后查到她身上,她是不可能拿钱来摆平,她为沐府含辛茹苦操持家务半辈子,取点报酬难道不是应该的?
所幸她虽败了一场,势力仍在,仍有人愿意为了她的谋划尽力。
“什么,下毒?!”听完她的提议,对方惊呼一声。
“不是下毒,是在她每日服用的药材中多添一样。”如此那人将死得无声无息,不容易被查到症状,也没人知道是她们动的手。
“可……这不是害人吗?夫人,奴婢和大少奶奶素无恩怨,你让奴婢下这个手,奴婢实在……”说得好听,分明还是置人于死地嘛!
下药、下毒不都一样,药量重了,药也是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