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墨竹在午休时间找到凶神恶煞的齐腾。齐腾正在篮球社休息,钟墨竹猜不出他在计量什么。
“有时间聊聊吗?”钟墨竹坐到齐腾身边。
齐腾睁开眼看他,“如果是劝我收手,你可以闭嘴了。”
“我们还没有弄清真相,盲目行动太过冒险了。”钟墨竹为他话中的暗示忧心。
齐腾冷冷地笑,“钟墨竹,你可以回去做你的资优生了。老大的事,我会处理的。你可以滚了。”
钟墨竹盯着他,“齐腾,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但不要做过火的事。”
“过火?”齐腾斜着眼睛看他,“老大从来没有说过会有事情太过火。”
“那是因为他有一个可以为他收拾残局的老爹。”钟墨竹不得不提醒他。
齐腾有些恼怒,“你在侮辱老大?!”
钟墨竹叹气,每个人都以为谷静浪是神,可以轻易地逃脱所有罪责,可是,最终的现实是,谷静浪只是一个人,他想要在这个社会里与众不同,必然要有与众不同之处。他的父亲是政商要人,最重要的是他的父亲总是愿意相信他,给他机会。而这些,是大多数人不曾具备的。所以,谷静浪的恶作剧总是可以轻易地被原谅,而其他人不能。齐腾当然也不例外。
“齐腾,收手吧。”钟墨竹有些无可奈何。
齐腾戴上墨镜,嘴角泛出一个冷情的笑容,“收手?也许已经来不及了。”
钟墨竹看着他,像是看到了他给自己的宣判。就算他想回头,只怕也来不及了。
楚赛斯没有想到自己有机会见到传说中的艾芝。艾芝的美貌为她带来了不小的名气,就连古怪的“冠群”也不乏仰慕者。只是碍于她与美貌太不相称的智慧,那些仰慕者统统保持着远观的态度。当然,他们的第二个顾虑是艾芝总是对外宣称她是谷静浪的女人。谷静浪的女人?!啧啧,他当真是艳福不浅。
艾芝已经盯着楚赛斯看了十分钟,却仍然无法在楚赛斯的脸上找到会令谷静浪动心的魅力。她可以百分之百地肯定楚赛斯的长相实在俗不可耐。
“你听说谷休学的事了吗?”艾芝试探着。
楚赛斯很想看她意外的表情,开口道:“我知道。他绑架了我,所以被我送进了警察局。他实在是不得不休学,因为他被我的律师弄得焦头烂额。”
艾芝的反应完全符合了她的想象,她忍不住地抿唇笑开,其实有的时候人笨一点真的会比较可爱。
“你这个狠毒的女人。”艾芝厉声指责,“就算谷真的绑架你,也一定是你咎由自取。”
还不错,还会用成语。
她缓缓笑开,“就算我狠毒,你凭什么指责我呢?”
“凭我是谷静浪的女人!”艾芝大声宣告,享受着一瞬间的荣耀。
“真可惜,你要守活寡了。”楚赛斯实在喜欢这个比谷静浪更冥顽不灵的美女。
“我的谷不会有事的。”艾芝争辩着,眼圈红了起来。
她收住笑脸,思考艾芝对谷静浪的感情,“他真的值得你这样为他?”
艾芝吸吸鼻子,“像你这样的人怎么会明白?”
是的,艾芝说对了。楚赛斯低头轻笑,掩饰自己被戳穿的尴尬。她不能明白,更不想明白。那实在是太过于出格的事。那根本不适合她。
“说说你来找我的目的吧。”她选择一个安全的话题。
“既然这件事因你而起,你当然要负责解决。”艾芝抹去泪水,很镇定地提出要求。
她摇头,“这件事是他自找的。我不准备放过他,而他的确需要一点教训。”
“他会坐牢的。”艾芝忍不住大呼。
她审视四周的人群,安抚她,“你不要这么激动,我们可以平心静气地商量一下。”
“如果我平心静气,你会放过他吗?”艾芝怀疑地看她。
审时度势,她轻轻点头,“我会考虑。”
“你的样子像是不怀好意。”艾芝蹙眉。
她有些紧张,反常于自己不断流露真实的情绪,“不会的。我一向说话算数。你要知道,我可是楚赛斯。”
艾芝看她的表情始终没有放松,“你打算撤诉吗?”
“嗯。”她笑着,含糊地应答,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如果你答应撤诉,我们都不会有麻烦。”艾芝的眼睛看向她身后。她嗅出了诡计的气息。
她没有动,猜想着艾芝的下一个动作。
“他们有四个人,都是专业的打手。”艾芝解释着,“他们或许不像你那么灵巧,可是他们绝对有把握让你手脚全废。”
“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她还在笑,突然怨怪自己的掉以轻心。
“我知道,”艾芝缓缓笑开,“但我一点也不在乎。”
她忽然从艾芝的笑容里醒悟,艾芝的智商或许不高,但却心机深沉。她低估了艾芝,所以活该陷入到这样的境地。
她很快地从座位上起身,然后看到四个孔武有力的人果真向她涌来。她笑着寻找退路,却发现自己双腿虚软。她中了艾芝的计,却浑然未觉。她忍不住笑起来。
“你笑什么?”艾芝看着她有些苍白的脸。
她叹气,准备束手就擒,“我笑我在三天之内被两个智商只有我一半的人算计。”
艾芝笑得好甜,声音更甜:“你不必太懊恼,因为以后有的是机会。”
艾芝那一瞬间的表情印在她脑中,她只觉触目惊心。这个美貌与心机兼具的女子必将成为她的灾难。
第5章(1)
阴冷潮湿的地下室,被绳索勒得疼痛的手腕,站不起来的双腿,还有毫无生机的黑暗,楚赛斯苦笑着适应这恶劣的环境,确定是第一次置身于这样的险境。多么糟糕,她轻易地栽进了一个可怕的圈套,更可怕的是,艾芝搜走了她身上所有的求救设备。
她的叹气声萦绕在这间只有十二平方米的地下室,黑暗里只有她一个人的呼吸声。她开始祈祷有人发现她的失踪,而不是当她突然心血来潮地去旅行。她的确随性惯了,连带身边的人总是觉得她会做出意想不到的事。
多么奇怪!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仍然保有笑容。她想要为自己近乎完美的伪装拍手叫好,也想要为自己的愚蠢狠狠地掌掴自己。她如果不要那么小看艾芝,她就不会同意去那么偏僻的弄堂。她的确被宠坏了,安逸太久了,所以无法察觉危险。
外面隐约传来声音,她竖起耳朵,不确定自己听到的声音是否真的来自谷静浪。她没有想过谷静浪会是这宗绑架的幕后主使。但是,如果真的是,她现在知道也不算太晚。而且,幸运的是,她还有和他谈判的筹码。
狭窄低矮的铁门被缓缓推开,她维持着淡淡的笑容,等着出现的人。她笑开,舒口气,是谷静浪。
他看了她三分钟,终于相信这个有些狼狈的女子真的是楚赛斯。她面容憔悴,头发凌乱,可是她还有笑容。他撇撇唇,想要靠近一点,看看她是不是在做梦,或者发烧。
他蹲下来,抬手拨开她额前的发,看到明显的淤痕。他皱了皱眉头,“他们给你东西吃吗?”
“你觉得呢?”她笑看着他。
他蹙眉,“你可以收起你那可恶的笑脸了。你一定不知道你笑得有多可怜。”
她果真敛去笑容,“我知道我现在很可怜,却没有想到你会来。”
他看她染了灰尘的外套,“你以为谁会来?罗亦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