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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点公公度春宵 page 8 作者:田芝蔓
    「你在家里常常抱着平平睡觉吗?」

    洛皓轩这才想起,对自己今天午后的失态,他还未请罪。「皓轩该死!不该冒犯轻薄了公主。」

    「这种状况会再发生吗?」

    「皓轩不敢。」

    「那你要答应我,别再把自己累出黑眼圈,否则,我就再罚你当我的靠枕。」

    他可以这么想吗?今天午后公主刻意净空了咸和殿,还要他陪她午睡,其实为的不是她自己,反而是为了他?洛皓轩心头猛然一震。

    他很明白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终究动心了,对这个他曾经带着成见,不愿意服侍的公主动了心。

    所以才努力为公主筛选出不适合她的秀子,更对公主那句她的秀子该由储王妃来挑而起了奢望。

    莫非他真心的希望成为公主的储王妃?

    洛皓轩凝望着孙笃灵,真诚的回答,「皓轩为公主做事,不觉得累。」

    「所以你是想再来当我的靠枕吗?我的确是挺喜欢你这个靠枕的,但靠枕是拿来靠的,不是拿来压自己的。」

    洛皓轩脸上浮起一层赭色,他竟把高贵的公主,堂堂一国的储君,给抱在了怀里当抱枕。

    见洛皓轩又要跪,孙笃灵连忙扯住了他,「我知道,你该死,好了,就算你命比猫多,也用不着天天要我砍你头吧。」

    洛皓轩压住笑意,恭敬的说:「皓轩明白!以后定量力而为。」

    「知道就好。」孙笃灵拿来那本洛皓轩书写的名册,「我决定,这三十名秀子全筛退了。」

    「或许公主应该再审视一次,为免有遗珠。」

    孙笃灵满脸兴趣缺缺的样子,反而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来,坐下来,跟我聊聊你家里的四个孩子。」

    洛皓轩是打死不敢再坐上去的,孙笃灵见状拧眉,轻斥道:「不过就是张椅子,我碰过就带了毒吗?如果有毒,你今天睡了一下午,早被毒死了。」

    「公主……」

    「快点,我今天心情好,想听听你家里的故事。」

    他家里的故事……真把他家里的故事全在公主面前说过一遍,保证精彩绝伦,但那黑暗的过往他不想告诉任何人,尤其是这位他心仪的公主。于是,洛皓轩选择从最温馨的部分开始说起。

    提到那四个孩子,洛皓轩的神色满是幸福。

    「我家有四个孩子,每个各差一岁,十二岁的健健是老大,很聪明、很有责任感,我出门工作时,他负责看顾弟妹,俨然是一个小大人的模样。」

    见公主好似真的很有兴趣听,他继续说:「老二是康康,可惜出生前他娘生了场大病,让康康一出生就带了毛病,不能跑、不能跳,既怕热又畏寒,所幸他很开朗,生病的事从来没让他伤心,因为他知道唯有照顾好自己才不会拖累家人,他是孩子里最爱看书的一个,他说,他将来也要当官,照顾哥哥及妹妹。」

    「也要当官是什么意思?你家里还有谁当官吗?你的父母?」

    洛皓轩顿了顿,父母是他一生的遗憾,「我自幼就没了父母,在进宫之前,我在晋遥县衙当一个管文书的小吏。」

    晋遥是一个偏僻的小县,孙笃灵知道日曜王朝虽富强,但不少偏远县城还是过着极为穷苦的生活。

    只是到底得要是多穷苦的生活,他才会做此牺牲入宫当差?

    「官再小、月俸再少,最小的孩子你还是养到了九岁,会突然想入宫当差,是因为康康突然出了什么问题,急需用钱,你才会入宫吧?」

    孙笃灵将事实猜得七、八分,但洛皓轩无法坦白他入宫的原因,知道了他入宫的原因,她不会再给他如此美丽的笑靥了吧!

    他于是避重就轻地道:「我没让孩子们知道我入宫的原因,怕他们伤心。」

    「这倒是……那平平安安呢?」

    「平平很贴心善良,就是傻了些。家里清寒,所以孩子们平日会在家里调些香料让平平上街去卖,有些人看她年纪小好欺负,装可怜的跟她讨香料,她常常带了几十盒香料上街,却没带几个铜钱回来,后来,健健让她留在家里做家事,自己上街去卖香料。」

    「才十岁已经会做家事、会调香料了?」

    「简单的香料当然是行的,至于家事,若我不在一向是健健做的,怕火伤了弟妹、怕弟妹去井边挑水会掉到井里,后来看平平细心,才决定与她交换工作。」

    「那安安呢?」

    「安安才九岁,除了调香料什么也不会,但健健要出门卖香料,她会帮他捏几个饭团,也会用她小小的身躯扶着康康,陪他到他想去的地方,而平平做好简单的饭菜后,安安总是已经把碗筷给摆好,喊着开饭。」

    「好乖巧的四个孩子。」

    洛皓轩笑得很自豪,是啊!这四个乖巧的孩子让他很欣慰。「他们四个唯有在我回家的时候才会变回小孩子,围绕在我身边说当天发生的事、跟我撒娇,也唯有此时,四个孩子才会有些小争小闹,因为要争宠,可不管闹得再不开心,隔天一早我出门时,他们又会恢复成相亲相爱的模样,是四个让我非常舍不得的小家伙。」

    孙笃灵发现了洛皓轩没有平日的恭谨拘束,知道他是完全沉浸在回忆里,忘了她的公主之尊,但她喜欢这样的洛皓轩,也喜欢看他提起家人的样子。

    生于王室,孙笃灵从不知道何谓天伦,母王是疼她,但大多数的时候她却是一国之君,不是她的母亲。

    王兄是疼她,但在她被册立为储君之后,王兄与她之间多少还是筑起了藩篱,孙笃灵知道,那是因为王兄在意着身分有别,在他的心中,她已经不是那个扯着他的衣摆跟前跟后的小蛮了,是未来的国君。

    至于她的父后……从她有记忆起,父后总是在喝酒,她曾听王兄说父后当年的事蹟,也曾说父后想教他武功,可惜他的身体不允,可当她也开始习武时,父后却无心教授了。

    因为那个时候,唯一能引起父后注意力的,唯有解愁黄汤。

    所以对于洛皓轩一想到亲人的就满溢着幸福感的脸,孙笃灵既是羡慕,又是着迷。

    「把四个孩子接到京里来吧,我让人在宫外买间小宅子,派几个奴人去照顾。」

    这是天大的恩宠,但洛皓轩却没敢接受,只下跪谢恩,「皓轩谢公主大恩,但我不能接受。」

    「整个日曜王朝未来都是我的,我要照顾几个孩子还不行?」

    「我何德何能,让公主为我做这些?」

    又来了!这样的事对他们一家来说虽然是恩宠,但对她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他何需介怀。

    「我不是为你做的,是为那四个乖巧的孩子做的,如果你认为不能无缘无故去照顾那四个孩子,那么……我认他们为义弟义妹好了。」

    弟妹?这怎么行?!他们是他的孩子,若公主成了他们的姊姊,那他岂不长了公主一辈。「皓轩不能答应!」

    「我认他们为弟妹不过是要照顾他们,你还担心我跟你抢弟弟妹妹吗?放心,是家人就永远是家人,倒是你明明说自己二十八了,又说自幼失怙失恃,那怎么会有才九岁的妹妹?」

    原来公主一直误解了健康平安是他的弟妹吗?他虽没成过亲,仍有当秀子的资格,但他毕竟收养了四个孩子,公主是不是会介意?不过,他不想再瞒她。

    「他们不是我的弟妹,是我的孩子。」

    「你……入宫之前,已经成亲了?」

    孙笃灵不知为何突然觉得一阵心痛,听见洛皓轩已经成亲她为何要心痛?他不过是一个服侍她的奴人,为什么她要因为知道了他有妻子而难过,难道她有什么期待吗?

    她对一个净身入宫的太监,能有什么期待?

    孙笃灵倏地站起身,因为她在洛皓轩的眼中似乎看见了相同的情愫。孙笃灵不肯承认,告诉自己他们之间只是主仆没有其他,她对那四个孩子的照顾是恩宠,不是因为对洛皓轩另眼相待。

    「不需要什么名分,我会命人把你的孩子接上京来,你的妻子呢?过世了?否则怎会不阻止你入宫?」

    洛皓轩有苦难言,那四个孩子的身世如非必要,他希望一辈子都不让公主知道,只能说:「皓轩没有成亲,只有四个孩子。」

    他没有肯定过世的猜测,所以他不但有妻子,而且尚在人世吗?孙笃灵不想追问他们是因为什么原因生了四个孩子却没有成亲,她只知道如今洛皓轩已经是她的人,那个不知在何方的妻子,已经要不回他了。

    「我抢了他们的爹爹,给他们过好生活也合理,你不要推辞了。」

    「公主……」洛皓轩看得出孙笃灵态度的改变,他不解的走上前一步,孙笃灵却退了一步。

    「看看时间他们也该准备好了,随我去对月亭吧!」

    最终,洛皓轩只能垂首答是。

    第4章(2)

    过往孙笃灵只要兴起传膳对月亭,并且还赐宴团圆、花好、月圆,便是想举办一个临时小宴,而且孙笃宣一定是座上宾。

    只是自从被册立为储君后,她便没再兴起办小宴的念头。

    除了因成为储君后,孙笃宣多少疏远了孙笃灵一些,也是因为成为储君后,孙笃灵的身边护卫、太监、宫女几乎增加了五倍,这让一向喜爱自由的孙笃灵不悦,脾气一差,当然没有开心举办小宴的时候。

    孙笃宣知道妹妹如今身分有别,不再像过去整日与孙笃灵腻在一起,但今日团圆到文律宫邀请他,说孙笃灵要举办小宴,孙笃宣还是好奇的来这一趟。

    只是,本来应该十分开心的她,孙笃宣怎么看妹妹的脸都一点也看不出开心在哪里。

    小宴上当然亦有表演助兴,但他看得出来孙笃灵的心思并不在上头。

    「笃灵,为兄的还以为你是想念我,午后刚见过晚上便又邀宴,可我坐在这里酒也喝足了,晚膳也吃饱了,怎么你都还没跟为兄的说过半句话?」

    孙笃灵这才回了神,明明是开心才要办小宴,但如今她的脸上定是看不出半点欣喜吧。

    「是笃灵的错,我先干一杯。」孙笃灵举起酒杯,唇边虽然淡扬一抹笑意,但孙笃宣却不觉得那抹笑是发自内心。

    孙笃宣还来不及阻止,就见妹妹一口喝下杯中醇酿,虽说妹妹身强体健,但急饮伤身啊!

    孙笃宣瞥眼被赐宴的团圆、花好、月圆及洛皓轩,前三人倒是很开心的看着表演,大概想着今夜孙笃灵心不在焉,不会照惯例来场「余兴节目」,而洛皓轩的神情就颇耐人寻味了。

    那个午后还口口声声说定会尽心完成王上交付的任务,不敢对公主有非分之想的洛皓轩,现在怎么双眼直盯着他大妹舍不得移开,见她酒一杯接一杯的喝,还状似着急地几乎就要出声阻止她喝酒?

    他离开沐德宫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事他当然要问,所以,当场中的舞伎们一曲舞毕,孙笃宣扬手止了乐音,挥手遣退了舞伎。

    孙笃灵不解,「王兄不喜欢今夜的表演吗?」

    「你呢?你喜欢吗?」

    「嗯……笃灵爱看表演,自然是喜欢的。」

    「喔?那刚才她们舞了几曲?」孙笃宣露出促狭的笑容,没放过取笑孙笃灵失神的机会。

    孙笃灵一时语塞,无法回答。

    孙笃宣见妹妹无言以对,又继续说了,「笃灵,你这心神不宁的模样,分明是犯相思啊!」

    「什、什么相思,王兄别乱说,笃灵长居深宫,哪里来的人让我犯相思?」

    孙笃宣意有所指的视线挪向了孙笃灵身后的小桌,正好捉住了洛皓轩偷看孙笃灵的视线,洛皓轩发现了,若无其事又挪开视线,彷佛他并没有一直盯着孙笃灵看一样。

    倒是孙笃灵发现了孙笃宣的视线方向,她很明白王兄看着的是谁,也刻意的避开了与洛皓轩视线相对,「王兄,你看着哪里啊!」

    听见妹妹终于发了怒,孙笃宣将视线转向洛皓轩身旁的替死鬼,团圆也正因为孙笃宣意有所指的视线而震惊,呆若木鸡。

    这个洛皓轩果然不是一般太监!团圆还兀自想着,直到觉得一阵寒意窜上背脊,回神才发现,大王子已盯住了他。

    「我看着团圆呢!团圆,你看哪里啊?」

    他刚才发现的事能当着这个场合讲吗?团圆当然不敢,他急忙站起身子,躬身回答,「奴才、奴才刚刚在赏月。」

    「原来是赏月啊,我还以为你盯着皓轩看呢。」孙笃宣促狭的笑意未退,看着团圆冷汗直淌,笑意更深。

    「白天才说团圆你眼力好,怎么今晚就变差了,月亮在那一头,你望向皓轩那一头,能看见什么?」孙笃灵警告意味浓厚的问句出口,逼出了团圆更多汗珠。

    团圆边擦拭着额上冷汗,边寻找可以解释的借口,直到看见了对月亭外池塘水面上映着的一轮明月。「奴才、奴才是在赏池面上的月。」

    孙笃灵及孙笃宣顺着团圆的视线,果然在池面上看到随波摇曳的月影。

    算他好运,连天也帮他,孙笃灵这才饶过团圆。

    但孙笃宣可没那么快放过妹妹,「团圆,大公主赐宴是天大的恩宠,你不专心看表演竟在赏月,我要罚你。」

    还要罚?团圆苦着一张脸,不过处罚也总比掉脑袋好,他总觉得自好像知道了什么会让他掉脑袋的事,「奴才领罚。」

    「我这个一向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妹妹突然思凡了,你来唱一曲蝴蝶梦吧!」

    蝴蝶梦,说的便是那山伯英台的爱情故事。

    王兄罚便罚,还要刻意取笑她?孙笃灵嗔望了孙笃宣一眼。

    所谓「余兴表演」,便是某回孙笃灵知道了团圆不但会唱曲,而且功夫不俗,所以往后只要她办了小宴,便一定要团圆唱一曲助兴。

    只是过往孙笃灵爱听的多是气势磅礡的破虏曲,从没听过儿女情长的情歌。

    团圆方才松了口气,又听见大王子要他唱蝴蝶梦,整个神情便又紧绷起来。他偷偷的望向大公主,果然看见大公主面露愠色。

    「王兄,我没有思凡。」

    「是是是!是为兄的说错了,掖庭里的秀子都等着你,你何需思凡。」

    又是掖庭里的秀子!她根本不想要那些秀子,为什么她身为一国的储君,连自己要的男人都不能决定,她要的男人就只是……

    孙笃灵心中的怒吼顿时止住。为什么她心中浮现的人影,会是洛皓轩?

    明白这代表什么后,她内心盈满苦涩,声音也沉了下来,「王兄,别再提那些秀子了,那些秀子对我来说,只是囚困我真心的囹圄罢了。」

    孙笃宣捉弄的笑意止了,他以为洛皓轩已一步步改变了妹妹的想法,难道全是他多想?笃灵的心反而越偏越远了啊!

    孙笃宣那一切尽在掌中的得意不复见,放软了语气说:「笃灵啊,如果你放下成见,好好的去看看每一个秀子,或许里头真会有你中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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