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奴才!不准这么对我!」
看来大公主是无法忍受洛皓轩了!众人已准备冲进寝殿里救驾,但下一道声音令他们僵住——
「皓轩……别这样……」
团圆要推开殿门的手硬生生的停在了半空中,大公主这似娇嗔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此时,终于传出了洛皓轩的声音,他的声音听来已转趋冷静,「皓轩该死,公主我出去喊花好月圆进来为公主更衣。」
「皓轩……别走……」
团圆收回了手,尴尬的挥手要围在殿门前的一大票人全退开,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众人也觉得尴尬,纷纷回到了自己的岗位,唯有花好、月圆及团圆,继续守在殿门前。
寝殿里的动静渐渐听不见了,三人陷入了一片沉默,直到花好忍不住问出声,「皓轩是太监,能侍寝吗?」
团圆睨了花好一眼,不以为然的说:「我们的本事,你们姑娘家不知道的可多了。」
月圆红了脸,没办法加入团圆及花好如此露骨的话题。
殿内的人不知自己的演出引人入胜,让殿外的人听了精采绝伦的一场戏。
孙笃灵的外衣全被洛皓轩撕了开,在她的身边地上成了破布,身上单薄的里衣受雨水濡湿,如今顺着她身体的曲线贴附,让她姣好的身形一览无遗。
孙笃灵终于发现自己是近乎赤裸的站在洛皓轩的面前,她再也无法倔着脾气与洛皓轩吵架,因为她知道此时的洛皓轩很可能会将她脱得身上再无一丝衣料为止。
最后孙笃灵示弱了,羞窘的喊出「皓轩……别这样……」才唤醒了洛皓轩的神智。
洛皓轩似是发现了自己做了罪该万死的举动,他看着孙笃灵双手环抱着自己,遮掩住她外泄的春光,他才向孙笃灵告罪,并要找花好月圆入内为孙笃灵更衣。
可这时的孙笃灵,却舍不得洛皓轩离开了。
因为刚才洛皓轩的举动,不是一个奴才对主子的表现,而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情绪,她舍不得这样的洛皓轩消失无踪,于是她伸出了手扯住了洛皓轩的衣袖,制止了他,要他不要走。
洛皓轩的步伐顿住,只听见身后传来娇羞的、几不可闻的声音——
「你不是怕我着凉吗?舍得让我穿着这身湿衣裳吗?」
「我让人进来……」
「好冷……」
听到孙笃灵喊冷,洛皓轩转过身想为她寻来外衣,可一转身,就见孙笃灵正解开了绑带,将湿黏在身上的里衣拨落……
洛皓轩慌了,知道非礼勿视,但她的外衣方才已被他撕毁,眼下他实在找不到完整又能让孙笃灵保暖的衣物,于是,他走上前,用自己同样湿透的身体,搂住了她给她温暖。
「公主,让皓轩抱您到床上去,盖好被子免得受寒了。」
「要上我的床,你这身湿衣服得脱掉才行。」
洛皓轩知道此时他该下跪千呼不敢、万呼该死,但眼下的情况不容他放开孙笃灵,她话中的暗示更令他呆立在原地。
「公主……」
「你抱起来好不舒服……而且变得不温暖了……」
洛皓轩继续紧拥着孙笃灵,但心中却权衡着轻重,最后,他叹息了。
孙笃灵因这声叹息露出了笑容,她知道这便是他屈服了,她双手搂在他的腰间,没让他推开她,接着便感觉他动了动身子,开始解去自己的外衣。
当两人的上身紧贴着彼此时,孙笃灵惊讶的看着眼前这副精壮的身子、厚实的胸膛,还有其胸膛上栩栩如生的刺青。
「这是……」孙笃灵的手轻触洛皓轩的刺青,那是即将扬翅的凤凰,印在洛皓轩胸膛上的,是昂藏的凤首,而顺着他的胁下来到背上的,是以赤红色彩构成的火焰和凤凰羽翼。
「我年轻时曾经加入一个组织,这个纹饰是我身分的象征,发生了一些事后,我便退隐江湖了。」
「一些事?什么事?」
洛皓轩并不打算将自己的往事对孙笃灵坦白,事实上,他希望永远埋藏那段往事,只是就跟这身洗不去的纹身一样,遗忘,从来不是那么容易。
洛皓轩只好转移了话题,「看见我的纹饰,却只想问这个纹饰的故事的女人,你还是第一个。」
孙笃灵闻言皱起了眉,不悦的嘟起双唇,「意思是很多女人见过这只浴火凤凰吗?」
「过去见过这凤凰的人,都不是我要的女人。」
似是听出了弦外之音,孙笃灵鼓起了勇气,抛去女子矜持的问了,「那……皓轩,你要不要我?」
洛皓轩垂首,就见孙笃灵那双带着水光的眸子,满溢期望的望着他。
最终,这旖旎美景让洛皓轩再也不能自已,他转化为一头野兽,噙住了眼前的樱唇。
孙笃灵未尝人事,却不觉得恐惧,她阖上眼,感受到洛皓轩用灵舌挑逗着她、用唇瓣摩挲着她,那一阵又一阵似浪潮袭来的酥麻感让她失去了神智,她羞怯的回应,丁香微吐便立刻成了洛皓轩的俘虏,紧紧交缠。
孙笃灵双膝一软,几乎无法支撑自己,洛皓轩收紧了双臂让她得以留在他的怀里,才缓缓止了这个漫长的吻。
洛皓轩喘息着,身躯肌肉紧绷着、躁动着,叫嚣着想更进一步,孙笃灵目光迷离,被吻肿的唇瓣看来是如此诱人,令他只想着——
他要得到这个女人!
洛皓轩拦腰抱起孙笃灵,急躁地将她放上床,以腿将人箍在床上,单手撑在孙笃灵颊边的枕上,俯身望着她,魅惑地开口了,「我的小蛮……」
他亲昵的呼唤让孙笃灵双颊一热,偏过脸去不敢看他,却让他寻得了空隙侵略她的耳畔、她的肩窝。
一阵阵的酥麻感袭击了她,引出了她的娇喘,当洛皓轩急切的想脱去身上最后的屏障时,现实却突然冲进了他的脑海。
他是一个太监,不能行鱼水之欢……
若他真为一时欢畅得到孙笃灵的身子,激情过后来自孙笃灵的质问,他将无法招架,他也害怕说出实话。
「小蛮……我不行……不行……」
他完全失去了欲念倒在她的身上,孙笃灵怅然若失,欲念也迅速被冲淡,她只是捧起洛皓轩的脸,就像她常做的一般,凝视着她道:「没关系,皓轩,知道你也要我,这就够了。」
洛皓轩知道孙笃灵误解了,可却没有更正她的想法,他只是在她的额上、鼻尖、唇上、双颊,落下一个又一个道歉之吻,「对不住,小蛮……」
「如果以后私下你都喊我小蛮,我便原谅你。」
「好,小蛮,我就喊你小蛮。」
「皓轩,今夜留在寝殿里陪我。」
洛皓轩情欲一褪,人也冷静了下来,便要下床,「我的湿衣服会弄脏你的床、害你着凉。」他可还穿着湿透了的下着。
「那就……脱了吧!」孙笃灵娇羞的别过脸,怯怯的说。
「你看到男人的胸膛都羞成这样了,若我一丝不挂,你还睡得着?」
「讨厌!」孙篇灵闻言,轻捶了洛皓轩胸口一记,暗想他原来有这样无赖的一面。
「我离开了,我会让花好月圆进来帮你更衣。」
「嗯。」孙笃灵点了点头,看着洛皓轩起身离开,为她盖上被子,有些不舍的又拉住他的手,「那明晚呢?明晚来陪我。」
「好。」洛皓轩俯身,在她的唇上印下应允之吻,才转身离开。
第5章(2)
在被筛退了三十人后,秀子们第一次有幸得见大公主的机会,余下的数十名秀子得到允许离开了掖庭,进入了御花园。
只是来到了御花园,秀子们才失望的发现,他们与大公主之间,还是隔着一层薄纱。
御花园里御景亭,如今四面皆泄着轻纱,王上及大王子、大公主在亭内吃茶,却只让亲近的奴人入内服侍,秀子们与大公主如此接近,却看不清真面目。
孙笃灵又何尝想来这一场花会,但来自母王及众大臣的压力,她如何能不屈服?
只是比起被迫参与这场花会茶宴,更让孙笃灵不开心的是洛皓轩的改变。
自从她与洛皓轩互诉情衷之后,洛皓轩每夜都会到寝宫陪她,有时给她激狂的吻,吻得她心绪激动、难以入眠,有时则以温柔的视线,看着她入睡,并在她隔日清晨醒来后,给她一个晨安吻,让她越来越不能没有他的陪伴。
可昨夜他突然说有要事得处理,不但拒绝了她召他陪寝,而且今晨开始就失去了笑容,并且变得十分冷淡。
这让孙笃灵十足的郁闷,对于这场已然到来的花会,更是打心里排斥。
随侍在侧的洛皓轩却没注意到她的不快,只因昨夜,他被狠狠地提醒了他进宫来的目的。
李总管终于来找他,他才知道李总管背后的主子,竟是当朝国相高恒丰,而李总管到晋遥采买的山蔘,便是要送进宫中的滋补药品。
他也才知道,他当时偷盗山蔘为何不是以偷盗罪处理反而获得了死罪。
可如今他是否有那个本事,让王上免了他当时的偷盗之罪?他为了免罪而入宫成为秀子一事如今已成了他的桎梏,若揭开了一切,那王上、大王子甚或公主对他的信任是否还能存在?
于是犹豫、害怕失去孙笃灵的情绪,让他今日迟迟不敢过分的亲近她,甚至没发现孙笃灵如今正生着他的气。
洛皓轩本不该如此迟顿,只是他全心在思索李总管转告他的任务透露出的含意。
高恒丰打着什么主意?他交付他的第一份任务,竟是帮助江贝亚成为储侧妃?
洛皓轩还住掖庭时便看出了江贝亚的野心,如今国相府亦支持江贝亚,更让洛皓轩忧心会不会有什么阴谋袭向了公主?
洛皓轩更没忘了结束与李总管的谈话后,在回沐德宫的路上,僻静的花园一角小亭子里撞见的那幕不堪——
江贝亚不但私出掖庭,而且正与二公主在小亭子里私通。
二公主的护卫被下令远远守着,当洛皓轩撞见那一幕正觉惊讶的同时,就被那些护卫发现了他的行踪。
所幸他轻功尚可,没曝露身分就躲开了护卫的追捕,否则此时他已被灭口。
而已经与二公主私通的江贝亚,大可以自请离宫,再由二公主招为驸马便可,为何还要留在掖庭里?
这样一个男人,叫他如何把他送入大公主的后宫?
别说江贝亚与二公主有私情,不配成为大公主的储侧妃,在他已爱上了公主的现在,任何一个男人出现在公主身边,都是他不愿意接受的。
高恒丰已然权倾朝野,如今扶持江贝亚为妃,难道只想得到多一分势力?恐怕高恒丰心中有着更深沉的动机。想到这里,洛皓轩再也无法放任自己随感情做事。
他必须留在公主的身边,更必须帮助江贝亚进入公主的后宫,因为唯有把江贝亚留在身边就近监视,才可追查高恒丰的动机。
「皓轩,你今天看着那些秀子的时间比看着我还多。」
大公主此话一出,整个亭子里服侍的奴人皆一怔,垂首的他们只敢偷偷调转视线,看着洛皓轩的反应。
洛皓轩知道他与公主的暧昧在整个沐德宫已不是秘密,但在王上及大王子在的场合,能如此堂而皇之吗?
洛皓轩很清楚的看见王上及大王子脸上满是取笑他们的笑意,却不知该说什么话来化解如今的尴尬。
「我倒觉得笃灵你看皓轩的时间比看着秀子的时间还长,笃灵,今天花会的目的是让你有更多的时间看看那些秀子,而不是只在大殿上的匆匆一瞥。」孙笃宣在母王的眼神示意下,提醒了孙笃灵。
孙笃灵何尝不知道这个花会是为了她办的,但她就是看不上那些秀子。「皓轩,你说说,这些秀子们哪一个值得我注意?」
「奴才可以畅所欲言,王上及公主保证不降罪吗?」
闻言,孙玄希挑眉望向了洛皓轩。洛皓轩能有如今的恩宠,她的授意是最大的因素,但洛皓轩实际上有何能耐她倒是不清楚,她还真想见识看看,洛皓轩除了用那张过分漂亮的脸孔吸引了她的女儿之外,还有何本事?
「朕恕你无罪,你说吧。」
得到王上首肯,洛皓轩才开始为孙笃灵分析起现今的情况,「公主想要的人,不在这些秀子之中亦无妨,此时的秀子不一定要选公主您合意的,要选能帮得上公主坐稳新君龙椅的。」
「所以本公主这不堪的婚姻在你口中,更不堪了。」孙笃灵显得更不开心了。
所以洛皓轩是告诉她,她此时要选的不是她爱的男人,而是要能帮得上她的男人?她明白他说的是事实,可对于她即将拥有的妃子,他真的没有一丝妒意?
洛皓轩明知道她讨厌选秀,昨夜没抱着她安抚她,对她说尽甜言蜜语就罢了,今天还戳破她不想正视的事!
「王族的婚姻不皆是如此?过去的王没人想过改变,便是无法漠视这一桩现实。」
孙笃宣屏息,偷偷的望向了孙玄希,母王为王二十余载,若是有人觉得此时母王会将心绪随意呈现,那便太小看了母王了。
但孙笃宣却无法肯定的说,母王听了这段话,并没有一丝怒气。
「我一定得由这些秀子中挑出一名储王妃,与他大婚,甚而渡过初宠之夜吗?」
这句话,让洛皓轩心绪起了波动,悄悄的在衣袖的隐藏下,握起了手。不!他不想孙笃灵把初夜给别的男人,甚至是之后的每一夜。
孙玄希终于在洛皓轩的脸上看见他的真心,尽管他咬着牙、握着拳,尽力的使自己看来波澜不兴,但孙玄希知道,他终究是起了妒意了。
然后呢?孙玄希君无戏言,说不降罪便不降罪,她倒要看看,他还想说什么?
「选了后宫是一回事,但要不要宠幸他们则又是一回事。」洛皓轩没顾上后果的说出了心中所想,「公主的初宠之夜,自然要给公主想要的男人。」
孙笃灵好似听见了解套之法,打起了精神,但孙笃宣可没孙笃灵那般乐观。
祖宗规训为何不选择让公主遴选王夫而是大选后宫已不可考,只是逼着不愿意拥有多名妃子的孙笃灵选秀,终究是太不人道。
他可怜的王妹啊!即便母王同意她的初夜能给她所爱的男人,但会同意她往后不宠幸其他妃子吗?
自古帝王临幸后宫三千佳丽,难道都只为了开枝散叶甚或男人的欲望?那里头有多少平衡外戚势力的考量啊!
孙玄希同不同意洛皓轩的话,从她的脸上看不出来,孙笃宣知道事已至此,他是帮不上忙了。
孙玄希身为一国之君,自然沉着,她没立刻反驳洛皓轩的话。
这两个孩子想着什么她不是不知道,洛皓轩若不是真爱上了笃灵,便是起了专宠之心,而聪慧如笃灵,怕是在听到洛皓轩的建议之时,脑中便已形成上百个阳奉阴违的鬼点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