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园那边的地,我要过去看一下,谢谢好吃的早餐!”
念念抱着公事包一溜烟开车落跑。
三龄抱着碗晃过来,含着一口饭菜口齿不清地问:“念念怎么了?”
一龄指指唇,但笑不语。
“啊?”三龄还是不懂。
念念的白色minicooper才刚离开不到半小时,另一辆黑色BW760带着刺耳的煞车声停在天下仓储的主屋门口。
一龄和三龄刚要去现场卸货柜,两姐妹停下脚步看着从车上风风火火下车大步而来的男人,一龄带着慧黠的目光打量着。
嗯,这衬衫没穿好,扣子还少扣了三颗,展露出结实的胸膛,是要迷死谁?连下摆都没有塞西装裤里,志贤哥犯了自己对仪容整齐的要求哦!
领带没系,外套没穿,头发还有点乱?
呵,就不知来不来得及刷牙洗脸?
以上的模样,对比志贤哥平常帅气雅痞的模样可说是差得天南地北,不像是要去上班,不是要去逛街,离PUB泡妞就差得更远喽,倒像是一大早跳起床,发现某人不见了,匆匆出门逮人。
评定完毕,一龄才扬起亲切的笑脸道早。“早安,志贤哥,今天菜很多哦,快进来吃早餐吧!我请厨娘帮你煎颗月亮蛋。”
没有多余的废话,李志贤的目光越过她望进主屋里头,没表情地扫了她一眼,大步一迈就进去。
瞧瞧,离开商场上的打打杀杀,她们优雅的志贤哥可是个悠哉悠哉的白马王子呢,哪时侯么焦急失态过?千古难得一见呢。
“不用进去了,念念刚走。”一龄双臂环胸就在看好戏。
一旁的三龄这下总算明白,她捂着嘴笑。
“啊?姐,原来始作俑者是……念念跑了,难怪志贤哥这么狼狈,哈,我要去告诉二姐!”
三龄一说完,往办公室冲了过去。
李志贤不理会这些嘲弄,沉着声音,面色紧绷。“她去哪里?”
一龄指着自己,一脸无辜。
“哈哈,我又不是她的总经理,怎会知道她去哪里?”
李志贤目光一黯,眼神中多了几分懊恼。
昨天一时激情后,他们放开了彼此,谁也不看谁,气氛尴尬凝重,当下思绪太乱,念念又甜美,他什么话都不能说,更怕自己忍受不住,只能把香水秘书叫进来,帮忙念念准备更换的衣服。
然后小沐沐一通电话刚好解救了他,他离开元硕去新创开会,一直到晚上十一点才回到家,念念已就寝。
他在逃避着某些蛰伏濒临溃堤的情绪,念念为何吻他?他怎么能够回吻念念?他为何要挑战规则,去破坏这六年的和谐?
他一夜无眠,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平心面对,但早上起床,情况似乎不对了,他没看到念念厨房里打仗的身影,没见着她和他道早,她也没躲在房间,整间屋子里空荡荡的……
他叹口气,头一次有了无措不安的感觉。
“喜欢人家追就对了,志贤哥,别顾忌太多,不是都吻过了吗?”
一龄窃笑,既然都吻了,跨出成功的第一步,这一对小鸳鸯要开给谈恋爱也很简单。
只是没想到,却看到志贤哥哥的迟疑。
一龄眉头一拧。“志贤哥?”
李志贤没打算隐瞒,他苦笑。“我不够好。”
一龄拍拍青梅竹马的肩膀,“念念不会在乎你过去丰富的情史,她不是会翻旧帐的女人。”
“不是那个。”
“那是为了什么?”
李志贤指指自己的心。“它不够安定。”
一龄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李志贤叹了口气。“我不懂爱情,我不清楚自己是不是曾经爱过任何一个女人,或许那就爱,但我并没有感受到爱情的惊天动地,也或许每一任的女朋友,我都曾在乎过,但是不是爱?我并不清楚,如果这种模棱两可的情绪我将它用在念念身上,如果只是因为不曾拥有,所以才念念产生兴趣,那,也许维持“亲情”反而可以长长久久,对我和念念都会是最好的选择!”
这是头一回一龄知道李志贤对念念的想法,这些情绪一定藏得很深,她猜要不是接吻事件他乱了脚步,他一辈子也不会说出口,她在他眼中看到挫败的无奈她伸手勾住李志贤的手臂,头靠着他结实的二头肌,叹了口气。“志贤哥,我说,你对念念绝对不一样。”
李志贤唇角浮起浅浅的笑,不承认也不否认。“她去哪里?”
“你就这么有把握,念念一定会交代行踪哦?说不定在躲你呢!”
“念念是好孩子,来这儿吃饭,要离开时一定会说要去哪里,就要躲我也只是短暂片刻,知道我需要她。”
一龄堆起满脸笑容,这么了解彼此的人,不谈爱情太可惜。
她放开李志贤的手臂。“呵,念念说要去看桃园的地。”
李志贤得到答案,立刻上车,绝尘而去。
两个都是好人,志贤哥哥怕自己会辜负人家,宁可不要爱情,只求能够守护着她,念念妹怕自己高攀了恩人,所以努力说服自己不能喜欢他。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一道引爆他们对彼此坦白的东风。
齐一龄望着黑色仰疾驶离开的方向,嘴角扬起的笑意比早晨的太阳还要耀眼明亮。
元硕投顾初期是以期货投资为主,在扩展企业版图后,土地开发反而成了主要获利命脉,一块又比期货来繁琐,牵扯范围更大,自然得花费更多人员和投资团队去评估和经营。
秦大哥的“新创开发”、雷大哥的“雷风建设”,加上蓝大哥的“蓝海集团”,可以说是裙带关系吗?因为一龄姐的关系,让总经理和秦大哥不打不相识,进而认识秦大哥的两位好友,们都是商场上耀眼的明星,各有各的风采,四个人合作,相辅相成,持企业获利推到最高点。
桃园的土地就是一例,有利益,但困难重重,好比拆迁补助款,就是一大难题。
“符特助,这里感觉像是被塌动一样,我感到空气中的分子都很不安定!”
元硕投资部的曾副理一脸忧心忡忡,曾巧玫,女性,虽然才三十五岁,但讲究且信奉风水,还有租传秘法呢!工地如要破土开工,都要经过她合算过良辰吉日才能执行,为人海派,负责协调。
在收购土地的过程中,什么都好商量,真不好操作中间也有掮客可以周旋,最怕的是遇到难搞的原住居民,就算台面上都谈好,他们也有可能在任何时间反悔,如果遇到收购者不妥协,居民上新闻哭诉被建商欺压或装可怜求外援更是时有所闻,加上电视台嗜血成性,都能将一般集会说成抗争运动,还有什么是他们不能加油添酷的?
“有和张明谈过了吗?”符念念问。
张明就是居中的掮客,负责这次收购土地和当地居民的沟通桥染,他不隶属于元硕,而是合作关系。
“张明也觉得是几个里的里长在作怪。”
符念念眉头一皱。“我讨厌里长。”这会让她想起不堪的回忆。
曾巧玫大笑,比较熟悉的工作伙伴,多少知道特助差点成了里长媳妇的往事,她拍拍符念念的肩。
“别觉得寂寞,我也讨厌里长,超难搞的,你都不知道我被各大工地的里长欺负得有多惨,那些人也没因为我是妇道人家而客气半分!”
两人相视一笑,算是变相相互取暖。
“张明有办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