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际,月华融融,照耀在庭园的花树上,光影摇曳中,花木犹如披着轻丝织成的薄纱,添了几分朦胧。
原该是静谧美好的月夜,却教叹息声打破了宁静。
「唉……」
上官沅叹了口气,百无聊赖地坐在凉亭的栏杆上,手里拈着一枝青竹,有一下没一下地撕着竹叶。
「沅姐姐,你在这边叹气,哥哥也不会回来。」风净漓双手支着下巴,有些无奈地看着上官沅。
「我知道……可是哥哥到底哪时会回长安呢?」上官沅跳下栏杆,在风净漓的对面落坐,无精打采地趴在石桌上。
「都已经快三个月了,哥哥却还没回长安,这样我到长安来不就没意义了吗?」
风净漓生日过后没两天,风玄就奉旨南下办事,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你的意思是说,光见到我,没见到哥哥,所以全无意义?」风净漓噘起小嘴,有些不满。
「我不是这个意思啦!」上官沅抬头解释,「只是哥哥不在,我就没办法追求他呀!」说着,又吃了口气。
风净漓也跟着叹了口气,「都怪皇上突然要哥哥南下办事,而且一去就快三个月,不然你和哥哥早有进展了。」想到此,她忍不住旧事重提,「沅姐姐,如果那天你照我说的对哥哥霸王硬上弓,说不定现在已经在准备婚礼了,哪还用得着在这边烦恼啊!」
「你还敢说!」上官沅蓦地羞红了脸,瞪着风净漓,「你把我关在哥哥房里的事,我还没跟你算帐呢!」
风净漓吐吐舌头,有些心虚,「好嘛,对不起啦。」
「这还差不多。」事情过了这么久,上官沅气早消了,只是吓吓风净漓,免得下次她又想出更荒唐的花样。
「沅姐姐……」风净漓移动位子坐到上官沅身旁,神情非常的认真,「我觉得你如果想快点有进展,就应该尽快把自己的心意告诉哥哥,不然哥哥那个木头绝对不会知道你喜欢他!」
上官沅红着脸问:「呃……你的意思是,我应该直接对哥哥说我喜欢他?」
「对呀!」风净漓用力点头,「如果你不想将来后悔,就要更积极些!」
听她这么说,上官沅不禁想起母亲说过的话──既然喜欢,那就想尽办法把他拐到手啊!呆呆的只会坐在这儿想,他又不是你肚里的虫子,怎么会知道你喜欢他?
是呀,既然喜欢,那就应该勇敢些、积极些,不然将来一定会后侮!
低头考虑半晌,她猛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深深吸了口气,大声道:「好,等哥哥回来,我一定要告诉他!」
「告诉我什么?」
「就是我喜──」上官沅霍地住口,匆匆转头,讶然地望着来人,大声惊呼,「哥哥,」
风玄带着笑容,徐步走向凉亭。
「哥哥!」上官沅开心地奔向他,一把扑进他怀里。
「哥!」风净漓蹦蹦跳跳地跑向他,原本也要扑上去,但转念一想便停住了,只是笑嘻嘻地看着他。
搂着怀中的人儿,风玄愈发肯定了自己的心意。
他微微一笑,揉了揉上官沅的发,「这么想我吗?」语气仿佛是在开玩笑,但他的心里很清楚,自己是真的想知道答案。
上官沅在他怀里点了点头,满足地叹了口气。
哥哥终于回来了……她止不住心中的喜悦,兴奋地环住了他的腰,偎在他怀里撒娇,「哥哥,你怎么去这么久?」
「皇上派我办的事有些棘手,所以延误了。」他轻梳了下她的发,神色温柔。
一旁的风净漓瞪大了眼,惊讶地看着兄长异于往常的举止。
太不可思议了!
向来不近女色的哥哥就这样搂着沅姐姐,还露出那种温柔的神情,这实在教她惊讶!
难道……真是这样吗?!
风净漓心中猜测着,眼中自然流露出疑问之色。
察觉妹妹惊异的眼光,风玄朝她一笑,坦然地点了点头。
得到肯定的答案,风净漓先是一愣,随即展露笑谑,朝兄长眨了眨眼表示赞同,跟着用手指比出走路的手势,表示自己要先行离开。
他含笑点头。
得到了响应,风净漓蹑手蹑脚地离开了庭园。
上官沅全然没察觉他们兄妹之间的动作,当然更没发现风净漓已经悄悄离去,径自沉醉在满足里。
每一次和哥哥分开,她就更加明白自己对他的心,更喜欢他、更想亲近他、更期盼得到他的心……他迷人的微笑、好听的声音、温暖的怀抱……所有的一切都令她眷恋不已,如果可以一直像这样待在他身边,会是多?幸福的事!
幸福……呵,幸福就是这样偎着哥哥,拥有他温暖的胸怀吧。
真的是好幸福喔!可以这样窝在他怀──啊!
窝在他怀里?!上官沅猛然一惊,放开风玄,退了两步。
天呀!她居然这样不知羞耻地抱着哥哥,还一副很享受的模样!完了……这下子哥哥一定认为她是个轻浮的女于!
怎么办?好丢脸……她又羞又窘地低垂着头,一时之间手足无措。
风玄爱怜地看着她害羞的模样,微微弯身,温柔地问,「怎为了?你刚刚不是有事要告诉我?」她将头摇得又快又急,并且垂得更低了。
本来已经下定决心要告诉哥哥,说她喜欢他,但是她做了这么羞人的事,怎么还说得出口呢?
风玄原本想逗弄一下上官沅,但见她这般模样,心中有些不舍。他揉了揉她的发,在她耳边低语,「如果你不想说,也没关系。」
他的气息拂过耳际,教她心跳如擂鼓,更加害羞,僵着身子不敢动。
她娇羞的模样虽教他心动,他却不忍见她如此窘迫,于是带开话题,轻声问,「沅儿,你想不想到城外走走?」
她怯怯地瞧了他一眼,又赶紧低头,迟疑地问,「哥哥,你要带我出城游玩吗?」她的语气有些惊讶又有些期待。
「是呀。你在王府里闷了这么久,难道不想到郊外走走吗?」
「想,我当然想!」她登时忘了原先的羞赧,兴奋地抬头看他。
望着她开心的模样,风玄微微一笑,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那就这样决定了。后天我带你去打猎,顺便踏青赏景。」
「好。」上官沅掩不住喜色地直点头。
后天就可以跟哥哥一起出游了,好棒!
真希望后天快点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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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捱到了上官沅期待的日子,却发生了一件意料之外的事。
或许这天真是打猎的好日子,所以当今圣上也兴致高涨,命令亲信的臣子陪同他到御苑狩猎,风玄也是其中之一。
为了不让上官沅失望,风玄便带着她同行。
虽然和原先计划的有些不同,但只要能和风玄在一起,上官沅便心满意足,她仍是开开心心地跟着他出发,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到了御苑。
当狩猎活动正要开始,上官沅见到了一个她最不想见的人已由东平侯晋封?宁定王的夏侯应天。
她躲在风玄身后,紧紧揪着他的衣袖,脸上的神情有着厌恶和惧怕,皱眉瞪着骑在马上的夏侯应天。
夏侯应天居高临下地睥睨她,轻蔑地挑眉,冷哼一声,对风玄道:「怎么你把小白痴也带来啦!」
小白痴?!
上官沅心中有气,便要发作,但一对上夏侯应天冷漠的眼神,却又不敢说什么,只是更揪紧了风玄的袖子。
察觉到上官沅的愤怒和恐惧,风玄安抚地拍拍她的手,微微皱眉,不甚苟同地抬头对夏侯应天说道:「夏侯,你不要总是如此说她。」
夏侯应天耸耸肩,跃下马,瞧也不瞧上官沅,淡淡地问,「要不要比赛?」
「不了,你找别人吧,我想会有人很乐意和你比。」他微笑拒绝,眼光瞥向远处正在训示随从的睿王风玄烈。
夏侯应天扬眉挑衅道:「你怕输吗?」
「你认为是就是吧。」风玄淡淡一笑,不以为意。
但上官沅却忍不住嚷道:「喂,你少乱说了,哥哥才不会输呢!」
夏侯应天只冷冷地瞄了她一眼,便不再看她,继续和风玄说话,态度有着十足的蔑视意味。
上官沅气得咬牙。若不是上次在他手里吃了苦头,三舅又告诫她不要惹他,她早已破口大为了。
夏侯应天和风文说了几句,这才纵身上马,掉转马头奔往风玄烈。
他一走,上官沅忍不住忿忿地嘟嚷道:「真是讨厌的家伙!」
风玄摸摸她的头,微微一笑。「夏侯就是这个样子,别在意。」
「知道了。」见到他的笑容,她的心情立刻好转,乖巧地点头。
「我们走吧。」
他搀着上官沅坐上一匹雪白的牝马,然后自己跃上另一匹棕马,接过随从们递来的大弓后,便喝令出发。
上官沅闷得久了,这一出来便犹如脱?野马,开心地呼喝马匹、恣意奔驰,她越奔越快,转瞬已骑在风玄及?随从之前。
瞥眼间,忽见一道影子闪过树丛,她凝神细瞧,原来是一只鹿。
上官沅从马鞍旁的箭袋里抽出一支箭,俐落地拉开弓弦,扣上了箭,瞄准射出──箭身将及鹿身之时,那鹿猛地往前奔了丈余,而箭势已然衰颓,正好落在它身后;避过了这一箭,它身子突然一转,往另一方向而去。
她暗呼可惜,待要挽弓再射,忽有一骑超越了她。只见风玄侧身搭箭,拉满弓弦,发箭射出,那鹿便应声倒地,所有动作一气呵成,毫无凝滞,上官沅不由得拍手叫好。
「哥哥,你好棒喔!」她策马行至风玄身旁,满脸艳羡之色,「如果我也能射这么远就好了。」他伸手将她被风吹乱的鬓发拨至耳后,微微一笑,「女孩子练到像你这样已经很好了。」
「真的?」听他赞美,她登时眉开眼笑。
「真的。」凝视着她喜悦的模样,他不禁喟叹她的容易满足,心中柔情大盛,更觉得她可爱。
微一侧头,见随从们皆已奔至死鹿身旁,正忙着将鹿?上马背,再看上官沅笑靥如花,心中一动,蓦地闪过一个念头。
「沅儿,你会不会觉得有人跟着很麻烦?」
「会呀,可是又不能不让他们跟。」她有些无奈地耸耸肩。
他扬眉笑娣着她,双眸灿亮如星,蕴着几许飞扬的光彩,「谁说不能不让他们跟?」
他此时的神态竟有几分神似风净漓淘气时的模样,上官沅不由得一怔。
「你要跟我走吗?」他抚着马鬃,笑容满面地凝视她。
她毫不犹豫地点头,?他的话心跳不已。
「我们走。」
他轻抚了下她的粉颊,扬唇轻笑,喝了一声,策马狂奔,她立刻跟了上去。
两人越骑越快,只觉风在耳边呼啸,两旁景物不住后退,身后呼唤之声渐渺,没多久,已将所有随从远远地?在身后。
风玄已有许久未像今日这般恣情放纵,心中大感快意,不由得朗声大笑。
初次见他这般开怀,上官沅一愣之后,也跟着纵情欢笑,清脆娇甜的笑声伴着他的,在林间回荡。
既然已无人跟上来,他便稍微缓下了速度,让落后他丈许的上官沅跟上来,和他并骑而行。
过了些时候,他们穿出林子,眼界一开,见到一片翠绿草地,尚有一泓清泉在左近。
风玄勒住马,怜惜地望着上官沅香汗淋漓的模样,微微一笑,「骑了这些时候,你累了吧?先在这边休息一下,顺便让马吃草饮水。」说着他跃下马,伸手要扶她。
「嗯。」她轻轻点头,握住了他的手,嫣然一笑,道了声谢,也跟着下马。
眼见碧草如茵,间或点缀着娇红的花朵,一旁的清泉闪动着粼粼波光,虽非胜景绝境,却也别有风情,加上意中人就在身旁,上官沅一时有些痴然,心满意足地发出喟叹之声。
她眉眼含笑,偏头凝视风玄,娇声问,哥哥,你今天好象心情特别好耶!」
风玄正在卸马鞍,好让马儿休息,听她问话,转头朝她一笑,「我很久没像今天这么开心了。」他突然轻笑一声,续道:「现在我才知道为什么小漓总喜欢甩掉侍女,原来身边跟着旁人总是有些烦,甩掉他们的感觉真是舒畅。」说着他又笑了起来。
听他说身边跟着人总是有些烦,上官沅的心猛地一跳,忙问,「哥哥,那我跟着你,你会不会觉得烦?」她张大眼,紧张地望着他。
「你和别人不一样。」他微微一笑,眼底隐含宠溺。
她一听,欢喜得像要飞起来似的,信心大增,勇气便在心中凝聚。
「哥哥……」她微微红了粉颊,有些羞怯地望着他,「我……我有事想跟你说,可是……可是……」她慢慢低下了头,声音渐趋微弱。
「你想说什么?」他心里已猜到她要说的事,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望着她的眼光溢发的温柔。她深深吸口气,稳住狂跳的心,猛然抬头,大声道:「哥哥,我喜欢……」
「小心!」
随着这声呼喝,上官沅陡觉一道力量将她往旁边推,同时一阵刺耳的破空之声响起,随即归于寂然。
她站稳了身子,还弄不清是怎么回事,却见风玄蹲踞在草地上,右手捂着左臂,鲜血自他指间流出,染红了他的衣袖。
她又惊又急,一个箭步抢到他身边,忧心地查看他的伤势。
「哥哥,你怎么样了?」看他受伤,上官沅的心好痛,恨不得受伤的是自己。
他微微一笑,安慰她,「只是箭镞擦过而已,不碍事。」
「可是你在流血!」眼看他的血越流越多,她心下更是慌乱,竟忘了要查探四周状况,更忽略了追究箭从何来,只顾着封住他上臂的穴道,减缓血流,又撕裂衣摆帮他包扎。然而血仍是缓缓渗出,怵目的鲜红成了她眼中唯一的颜色。
如果她机警些,哥哥就不会受伤了!
想到他是为了自己才受伤,泪水悄悄在她眼中凝聚,滴落……上官沅泪眼婆娑地抬头看着风玄假,啜江道:「哥哥……都是我不好,如果……如果我注意些,你就不会为了救我而受伤了……」
「别哭……」他抬起手,温柔地拭去她的泪,「这只是小伤,乖乖的,别哭了。」
「可是……」她吸了吸鼻子,抽噎道:「我害你受了伤,你一定……一定不会喜欢我……」
他轻轻叹口气,将她鬓边的一线青丝拨至耳后,看着地双颊红通通的可怜模样,不舍地道:「傻沅儿,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乖……别哭了……」
对上他盈满怜惜的眼眸,听着他温柔的言语,她的心猛地一跳,愣愣地望着他,不再哭泣。
眼见她波光莹莹地凝视自己,樱唇微放、神色迷惘,他微微一笑,低头吻去她的泪水,轻喃着她的名字。
「啊!」她逸出惊呼,脑中霎时一片空白,心跳得又快又急,像是要蹦出胸膛似的。
他微笑不语,温柔地睇凝她。
好半晌,上官沅才羞红了脸,颤声道:「哥哥……你……」
轻抚着她的颊,他仿若呢喃般问道:「你还不明白吗?」
轻渺的叹息犹如微风,徐徐拂过耳际,她嘤咛一声,又羞又喜,陡觉身子一软,无力地偎进他怀里,痴痴地凝望他清亮的眼眸。
见她颊染丹霞,星眸含羞,娇弱可人地偎着自己,他不觉情动,低头吻住她红嫩的唇瓣,心中盈满怜借。
沉醉在他的温存里,她婉转相就,柔顺地依着他,任由他轻吮细吻。
一时间,仿若天地只有他们……半晌,他终于不舍地离开她的唇,柔情无限地凝望她痴醉的绯红脸蛋,神色安详而满足。
她将耳朵贴在他心口,听着他急促的心跳渐趋平缓,原本狂奔的心也变得平静,心中喜乐无限,满足地逸出一声轻喟。
「沅儿……」风玄以指轻轻梳理她散乱的发丝,低喃着她的名字。
「嗯……」上官沅应了一声,有些羞怯地将头埋进他怀里,不敢看他。
这般娇羞的模样更教他心生怜惜,温柔地将她拥在怀里,让她温软的身子与他的相契,静静感受她的存在,心中涨满了柔情蜜意。
若有幸,他愿守护她一生,只求她平安喜乐一如今朝,此外别无他念。
「遇上你,是我最大的幸运……」俯首将头埋在她颈窝间,嗅着她身上淡淡甜香,他温柔地在她耳边轻喃。
诚挚的话语教她心中甜蜜不已,但少女心思却仍有些不安,忍不住悄声问,「可是,为什么会是我?」
「因为你是你……」轻啄了下她白嫩小巧的耳垂,风玄低语着。
因为我是我……咀嚼着他的话,上官沅虽不甚明白,却安了心,因为知晓自己在他心中是独特的。
感觉他的温暖紧紧包裹住自己,她心满意足地露出了微笑。
那支突来的箭虽然伤了他,却成就了他俩的感情,让她得偿所愿「啊!」她蓦地惊呼一声,这才想起他受了伤,连忙离开他的怀抱,着急地问,「哥哥,你的伤怎样了?止血了没?」说着便要查看他的伤势。
「别担心,血早已止住了。」他微微一笑,安慰般地轻抚她的粉颊。
她见血确实已经不流了,心下稍安,但仍是担心地道:「哥哥,我们回去好不好?让御医帮你诊治,免得伤口恶化。」
「好。」他点点头,就着一旁的清泉洗净手上的鲜血,然后吹声口哨唤来正在吃草的两匹马。
上官沅先?风玄的马上鞍,正要再?自己的马上鞍时,正好瞥见地上的羽箭,这才记起要查探箭的来源,于是一边上鞍,一边左顾右盼,想查看是谁射出那支箭,但四周却无其它人影。她只得忿忿地道:「哥哥,我们把箭拾回去,查查看是谁伤了你!」
他淡淡地瞥了那箭一眼,眼中闪过一抹难解的光芒,随即掩去,神色平静地摇头,「狩猎之时?流箭所伤亦属常事,射箭之人想来并非故意,不必与他计较。」
「好。」她心中虽然不愿,仍是顺着他的意思,担忧地望了望他的伤后,又问,「哥哥,你左臂受了伤,骑马不碍事吗?」
「没关系的。」他微微一笑,见她仍有忧心之色,遂双膝微曲,轻巧地纵跃上马,只手操控缰绳,掉转马头。
她这才安心地露出笑容,翻身上马。
两人相视一笑,缓缓并骑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