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英明!”
“天佑我沧浪国。”
“感谢王上不杀之恩,臣一定竭尽心力,为王上、为沧浪肝脑涂地!”他再也听不下去了。
“够了!”厉刃猛一挥手。“全给我滚出去!”说完,他留下磕头谢恩的重臣,头也不回的拂袖而去。至于甜甜,则是紧抓着他的衣袍,追赶着他的步伐,一路上用他庞大的身躯,努力 隐藏住她的存在,心里一边哀叹着。唉,留下这些“证人”,她以后该怎么面对他们啊?
甜甜沮丧的情绪,直到宫女们把香喷喷、热腾腾的食物,一样一样的摆满了黑檀镶金银的桌子时。才终千恢复过来。
她是职业的救生员,体力好得没话说,就连食量也不小。以往,碍子育幼院的经济状况,她根本不敢“发挥全力”,每次用餐时都尽量克制,这会儿看见满桌的好菜,她就心情大好,想也不想的吃了起来。
即便是早餐,煮饭的厨子也毫不含糊。
晶莹的白米饭,盛在金盆子里,堆成像是一座小山;刚摘下不久、还沾着露水的新鲜水果;软嫩肥美,只撒了盐巴调味,却好吃到她连吃几块也吃不腻的牛羊肉,还有各式各样,甜美可口兼分量十足的甜品,吃得她浑然忘我,筷子始终停不下来。
当她站起身来,盛第三碗白饭的时候,厉刃终于开口了。
“哪有女人吃得像你这么多?”这女人难道是饿鬼投胎吗?
“我吃的哪有你多?”她才不管,抓起一颗苹果,喀嚓喀嚓的咬着。“再说,我饿了啊!”啊,苹果好甜!
“你昨晚吃得够多了。”
“都消耗光了。”她抱怨着。“淮教你昨晚要那么用力的折腾我。”她累坏了,当然要大吃一顿。才好恢复一兀气。
“女人,你难道不知道什么是羞耻吗?”他从未听过有哪个女人,会把床第之事挂在嘴边谈论的。
她眨了眨眼,呆了一下,然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三两下就啃完手中的苹果,好奇的看着他问:“你的意思是,那档子事只能做,却不能说?”看他昨晚的“表现”,她还以为他是个兽性猛男,没想到他行为大胆,思想却这么保守。
“那只是因为春|药的关系。”他直视着她,黑眸幽暗。
那眼神触得她心头一跳。“当、当然是因为春|药……要不然我才不会……”她声音愈来愈小,脸儿尴尬的红透。向来自以为傚的勇气,竞在他的注视下,全化为羞赧。该死,她虽然不是一提到性爱话题,就会面红耳赤的人,但是厉刃的目光,却让她脸儿红烫、心跳加速,一再想起昨夜他对她的所作所为……会不会是,春|药的效力还没彻底消退呢?
不然,他为什么会这么看她?仿佛想一口吞了她?
气氛太过尴尬,甜甜急忙改变话题,转移彼此的注意力。
“对了,那是什么?”她指着他后方那面宽阔的大墙。
她粗略的目测,那面墙起码有十五公尺宽、五公尺高,跟一个小型游泳池差不多。墙上绘着粗细不同的黑线、大小不同的黑点,点与线旁边,都标明了她看不懂的字体。
“地图。”
“哪里的地图?”她追问。
厉刃眼里的灼热果然被浇熄了。他缓缓眯起眼,用极度忍耐的口气,缓慢的问道:“你不但是个疯子,还是个笨蛋吗?”要不是看在这桌菜着实在太好吃的分上,甜甜肯定会当场翻桌。
“我就是不知道,才会问你啊!”她不能翻桌,只能翻脸,这家伙居然敢说她是笨蛋?
就在这个时候,温柔的男性嗓音响起,缓和了火爆气氛。
“王后,地图上绘的是中土三国的地形态势。”她吓了一跳,匆匆回头,这才发现,前几天在河岸旁所见到的俊美男子,正站在殿阶下方拱手行礼,也不知在那儿站了多久。
“你什么时候来的?”她讶异的问,直到这会儿才发观殿阶下方有人。
容貔比女人更美的男人,嫣然一笑。
“宁岁一直候在这儿。”他的声音悦耳,有礼而恭敬。“宁岁是厉王的胞弟,今晨特来向兄长与嫂嫂请安,见两位正在用膳,所以不敢惊扰。”原来如此。
她刚刚只顾着吃,根本没注意到别的事。
不过,话说回来,她没注意到,并不代表厉刃也没察觉。只见他听着弟弟的请安,却连头也不抬,令她不禁猜测,这对兄弟的感情似乎不太和睦。
“宁岁愿意为嫂嫂解释这幅地图。”宁岁又说道,态度殷勤,跟厉刃劈头就骂的性格,形成强烈的对比。既然人家都愿意解说了,她当然乐于倾听。
“那就麻烦你了。”她霭出微笑。
“自家人何必客气?”宁岁笑着,拾阶走了上来,绣着精致碎花的衣角,轻轻拂过石凿的阶梯。他先来到桌旁,从容行礼。“兄长,晨安。”
“不用多礼。”厉刃答道,语气却冷淡得很。
“是。”宁岁浅笑。“我这就替嫂嫂解说。”他走到地图前方,伸出修长白哲的纤纤玉手,轻轻比划着。“中土三国,两江百湖,由沧浪江与掬月江分隔,三国相互对峙。而两江交会 处,有个沙洲,形似鹦鹉,称为鹦鹉洲。”甜甜吃也吃饱了,又被好奇心勾引,忍不住凑上前去。
“沧浪国在哪里?”宁岁神情未变,像是个温柔的夫子,殷殷教导着。
“就在沧浪江以南。”他指着地图下方一块国土,又指着江口之畔的一座城。
“而这就是盘龙城,正是我们所在的位置。”这么说来,她跟厉刃相遇的地方,就是在沧浪江中。她回忆着,仍仰头细看,只觉得那幅密密麻麻,绘满山川河脉、城池村落地图,看得她眼睛都快要花了。
“那么,其它两国呢?”
“是风国与祈国。”宁岁各指着地图的上方,被掬月江分隔的两块国土。三国的土地大小,相差不远。“白玉城以及燕京,是两国首都。”她仔细看了又看,终于看出了一点端倪,察觉出三城的不同之处。“那两座城外,凹凹凸凸的线代表什么?”
“是城墙。”
“那盘龙城怎么没有城墙?”
“是兄长在三年前下令,为了方便各国商贩,昼夜都可以入城交易,才彻除盘龙城的城墙。”甜甜转过头,讶异的盯着厉刃。
无墙之城,的确方便商贸繁衍,但是相对的,也不利于战时守城。他一定是很大胆一或是有勇无谋一才会决定拆除城墙。
想起三个国家的不同,一股不祥的预感,悄悄爬上甜甜的心头,她捏紧拳头。频频深呼吸,然后才有勇气再度提问。“我可以请问,另外两国的国君是谁吗?”
“祈国为兽王,风国则是 骁王。”该死!
果然是这样。
“你们得让三个王握手言和。”
“王?什么王?”
“骁王、兽王、厉王。”她想起天使所说的话,一颗心已经跌到谷底。
这三个国家的王,正是她们需要努力,促成握手言和的对象。
说不定这三国,只是大王之间,彼此看对方不爽。情况或许并没有那么糟糕。
她怀抱着一丝希望,再问:“那你们平常怎么来往?”这问题却让宁岁霭出尴尬的表情。他用精致的手帕,按了按额上因为紧张而流出的汗水。
“呃,嫂嫂,三国断绝来往,已经有上百年的时间了。”
“什么?不来往?!”她大惊小怪,回身对厉刃叫道:“你们三国连在一起,就在隔壁耶,怎么可以不来往?”厉刃瞪着她,一脸不爽。“为什么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