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刃……”他不肯再听,凶狠的挥手。
“来人!”守在门外的栗儿,匆匆入内下跪。
“在。”
“抓她回寝宫,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她踏出寝宫半步!”
“不!”甜甜急忙喊着,却被宫女拉着后退,再也握不住他的衣袖。“厉刃,你得听我的话,跟其它两国和谈……厉刃! 厉刃!”她被宫女们扛出议事大殿,焦急的呼唤,随着距离的增加,那急切的叫唤渐渐远去了。
群臣目送着地离开,虽然耳里听不见她的大嚷大叫,但是她所说的话,全都在他们心里烙了印。
你们要是不合作,贪狼国就将血洗中土三国。
他们在心中默想着。
到时候。三尺以上,不论男女老幼,全都将被赶尽杀绝。
三尺以下则沦为奴隶,一生一世戴着脚缭,日以继夜地做着苦工,誉田最卑贱的奴仆!
真的吗?王后所说的话。会不会实现呢?群臣的脑袋,全都垂得低低的。甜甜所说的话,已经在他们心里,留下最可怕的阴影。
第9章(1)
那个顽固的王八蛋!真的说到做到,从那日之后,就把她软禁在寝宫里,派人日夜看守着,不许她踏出半步。
甜甜每一天都焦虑的在寝宫里,像无头苍蝇似的绕圈子,地上厚软的毛皮地毯,都快被她磨出洞来。
她曾对看守寝宫的宫女与侍卫。软硬兼施的用了无数办法,他们还是坚守岗位,坚决不敢放行。厉刃这回可是认真的,老早就下了命令,谁要是敢违抗,放出了甜甜,所有人都要掉脑袋。
焦急的甜甜,无法说服侍卫与宫女,更无法离开寝宫去说服厉刃。
虽然没有半个人胆敢泄漏半点口风,但是她还是可以从寝宫的大窗,数次亲眼看见,厉刃威风凛凛的检阅兵马,或是他领着禁卫军,出城练军时的严厉神色。惨烈的大战,即将要开打,而她却束手无策。厉刃不肯听她的话。而那些同样脑袋硬邦邦的群臣,则是以厉刃马首是瞻,他决定要以一国之力,与贪狼国一决胜负,他们就乖乖听命,没有半点异议。
甜甜闭起眼睛,挫败的呻|吟着。
天啊,这个国家里头,就没有一个脑袋比较清楚的人吗?
她几乎都要放弃希望,每天只能对着窗户,大声唱着卡通的主题曲,逼自己振奋精神,歌声传得很远,而每一个听见的人,都是又惊又怕,全躲得远远的,甚至开始传说,王后已经疯了。
她每天都在唱着——
有一个女孩叫甜甜,从小生长在孤儿院,还有许多小朋友相亲相爱又相怜,这里的人情最温暖,这里的人们最和善,好像一个大家庭,大家都爱小甜甜,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转眼之间已长大依依不舍说再见,每一个孩子都勇敢,每一个孩子都乐观、自立、自强、有信心,前途光明又灿斓……
这是她唯一能鼓励自己的方式,厉刃一天不放她出去,她就天天唱、用力唱,唱到这些人耳朵长茧,唱到她喉咙破了也没关系。
只是,日日挂在窗边,嘶吼高歌,听众们全都不捧场,更改变不了她被软禁,对现状无能为力的事实。
就在甜甜几乎要绝望的时候,竞有客人到寝宫来访。
来的人,是宁岁。
他依旧衣着华丽,俊美无俦,所有动作都如行云流水,从容优雅,好看得教人移不开视线。
“宁岁特来探望嫂嫂。”他霭出淡雅的笑,亲手自随从手里,接过一篮红艳欲滴的苹果,每一颗都饱满芬芳,香得让人流口水。“这是新摘的苹果,请嫂嫂尝尝。”贪吃的甜甜,忙不迭接过竹篮,小脸凑近苹果,深吸了一口气。哇,好香啊!
“谢谢你。”
“嫂嫂客气了。”宁岁浅笑。她也霭出笑容,快乐的抱住竹篮,嘴馋得顾不得礼貌,抓起一颗苹果,在衣裳上擦了擦,就想往嘴里塞一红唇碰上红苹果的前一瞬间,她突然停下动作,被馋虫占满的小脑袋,这才觉得有些儿不对劲。乌黑的大眼,溜回宁岁脸上,眼里满是困惑。
“为什么你能进来?”她问。被软禁的这阵子以来,从未有访客来探望过她,宁岁可是头一位客人呢!
“是兄长恩许的。”宁岁说道,语气诚恳。
“兄长其实仍惦记着嫂嫂,就怕您寂寞,才会允许我来这儿陪嫂嫂说话。”听到厉刃还惦念着自己,甜甜的心里总算好过了一些。她轻咬着下唇,半响之后,才小声的问:“他还想着我?”
“是的,兄长对嫂嫂的挂念,是人人都看得出来的。”所有人都看得出,厉刃因为思念甜甜而焦虑,脾气变得更暴躁,还时常在宫殿里,恼怒的猛绕圈子,嘴里叨叨碎念,像是埋怨咒骂,又像是呢喃低语。
“是吗?”她嘟起嘴,心里还有些怨。“我当着大伙儿的面,说了那些话,让他下不了台,他难道不恨死我了?”事后想想,她也知道自己有错。三国交恶,非一朝一夕的恩怨,况且厉刃又那么骄傲,她当众提出三国和谈的事情,他当然不可能马上点头答应。再加上,他生来就是个骁勇的战士,自信每战必胜,她却一开始就触他霉头,嚷着若不和谈,他此战非败不可…… 唉,也难怪他会气炸了!
她也很后悔,那时太冲动,心直口快的嚷了一堆,但是话都说出口了,哪里还能收回来?
宁岁望着她,瞧见小脸上满是沮丧,他柔柔一笑。
“嫂嫂,说到这里,我倒是很好奇。”
“什么事?”她的下巴搁靠在竹篮的提把上,沮丧得连声音都提不起劲。
“嫂嫂曾断言,贪狼国将血洗中土三国,三尺以上的人民,都将被赶尽杀绝,三尺以下的孩童,终生为奴。”宁岁复诵着,清楚记得那日在议事大殿,甜甜所说的话。
“没错,这话是我说的。”
“宁岁想问,嫂嫂为什么能如此断定呢?”他表情好奇,靠近了些许,头上的玉冠叮当作响。
甜甜看了那张过度温柔、过度美丽的俊脸一眼,嘴角不由得往下拉。
“你也觉得我疯了,是吗?”
“不不不,嫂嫂说得条理分明,疯狂之人哪能说得如此明白?”宁岁连忙否认,纤纤玉指顺了顺玉冠旁的流苏,姿态美不可言。
她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决定,看在他是多曰来唯一上门的访客,跟这篮新鲜苹果的分上,才愿意坦承以对。
“我会知道那些事,是因为,天使!呃,天神啦,在送我来沧浪国前,就告诉过我,非得促成三国合作,否则中土三国,只有灭亡一途。”她解释着,一边拿起苹果,喀嚓喀嗓的咬着。
“天神?”她把苹果咬了一半,才抬起头来。“你一定不信吧?”
“呃,这……”
“不用为难了。”她又咬了几口苹果,沮丧的耸肩。“就连亲眼见过天神展现瞬间移动的厉刃,也不肯相信三国合作势在必行,你又怎么会相信呢?”听见这些话,她猜想宁岁会改变想法,确认她是真的疯了,然后立刻告辞,脚底抹油冲出寝宫。
但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宁岁并没有离开。
他嘴边的微笑,虽然消失了,但美丽的脸庞上,却浮现若有所思的神情,黑眸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不久后,他终于开口。
“嫂嫂,我的确很难相信你所说的话。”他诚心诚意的说着,那神态与表情,就像个忧国忧民的王者,有着难掩的尊贵。“但是,嫂嫂,我有一个办法,能阻止沧浪国不被贪狼国侵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