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女儿,再看看笑得一脸像偷吃到腥的猫的严聿人,师律师这一口气,实在咽不下。
“小妹,我问你,你就这么喜欢这个臭小子?一定非他不可?”师大律师使出上法庭的浑身解数来对付小女儿。“就算爸爸不赞成,告诉你,你值得更好的,你还是要他吗?”
先威吓,再动之以情,律师嘛,通常只会说对自己有利的事。
“我知道他现在对你很好。”连远在台湾的他都知道,严聿人把青梅捧在掌心哄,做尽讨她欢心的事,比如劝顽固的他接受手术,又比如在今天,师家大女儿的喜宴上,被人当成招待呼来喝去。
他是严聿人,从小就被宠坏的大少爷,可为了青梅,他做了很多改变。
他们都看在眼里,但哪有可能这么轻易把女儿交出去?
“可是他姓严,骨子里没血没泪,善变无情。”其实,他早就知道青梅一颗心都在这个男人身上,否则这四年来,又不是没有优秀的青年才俊追求,她却老是用忙当借口,结果严聿人一缠上她,两人不过重逢数个月,她就动摇了!
真是,防堵四年多,功亏一篑!
“我知道。”师青梅鼓起勇气,对父亲说:“但是小时候,只有他对我好……呃。”发现自己说错话,父亲脸色大变,一副伤心欲绝的懊悔模样,她立刻急急解释,“我不是说爸爸以前对我不好——”糟了,越说越错。
她抓抓头,不善表达的她在父亲面前,兵败如山倒。
不过严聿人就在她身后,不发一语,默默地任凭她家人责难,她觉得……应该要回应他的付出。
“可我就是喜欢他。”她坐到父亲身边,勾着他的手臂表示,她低头掩饰羞赧,根本不敢抬头看大哥、姐姐、小弟的表情。其实比较起来,爸爸还比她手足要好对付。
师律师气得眼睛都瞪凸了,刚动完手术的心脏禁不起这个刺激,他皱眉捧心。
“爸!你怎样了?很痛吗?药呢?药呢?”师青梅紧张的翻找父亲的药物,双手颤抖,越急就越慌,找不到父亲随身的药物。
“别急。”严聿人走到她身边,拿过她正在翻找的包包,大手探进,捞出一只置药盒,倒出两颗药丸递给师律师,还倒了杯水来让他服下。
不适稍缓的师律师吁了口气,抬头,就看见严聿人站在面前,想到这臭小子刚才帮他倒水,喂他吃药这件事。
严聿人劝他接受手术时曾说过,因为青梅在乎,所以他也在乎,亲侍汤药这种事情,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是不可能会做的!
他“啧”了一声,转头看一脸焦急的小女儿,实在是,拿她没辙!
“女儿养大了,留来留去留成仇,随便你了!”师大律师总算松口首肯,不跟着他们一块了。
但是两人开心没有太久,又被恼羞成怒的师律师打断。
“姓严的,我大女儿三十三岁我才准她出嫁,小女儿我还没宠够,没有三十五岁,我不会让她出阁,你最好给我听清楚!没这么容易!”
这回师青梅倒没敢喊着要父亲住口了,她红着脸,呆呆的站在父亲身边。
严聿人闻言笑出来,对上师家大家长那双精明的眼,暗忖,自己心思竟被看透了!
三十五岁吗?那起码还要九年才能把青梅娶进门,他等得了那么久?
当然等不了!
“是,我听见了。”嘴里上这么说,但瞟向师青梅的眼神却流露出企图野心。
没关系,他已经知道了,师家所有人反对都没有用,重点是青梅,只要她点头,一切都没问题,他会不择手段,让她在两年内答应嫁给他!
现在嘛,先哄着师家人,之后再杀他个措手不及……
拆开金箔色包装纸,将黑漆漆的巧克力送入口中,樱桃酒香混着黑巧克力的浓醇,让师青梅幸福的捧颊。
“好好吃……”这是严聿人上周去法国时,带回来给她的伴手礼。
每到年底,工作就会越忙碌,许多新人会特地指定圣诞节或者元月一日举行婚礼,每到十二月就进入恐怖的地狱,没有一天不加班,三餐也只能随便吃吃顾不得美味。
但是如果来一颗好吃到不行的巧克力,短短一分钟的快感!这对师青梅来说,是很重要的!
多亏严聿人不时帮她补货,带来欧洲各地好吃的巧克力,让她熬过这段恐怖的工作期。
正当她沉醉在巧克力的幸福中时,她的黑莓机响了起来,她立刻点出mail查阅,心中盘算着大概是蛋糕师傅传确认照片给她,有个新娘要求她的婚礼蛋糕要被天使环抱,简直挑战师傅的功力!
结果不是,而是严聿人传来的mail,只有短短几个字——
我上飞机了,估计九点接你下班。
师青梅不禁挑眉,屈指数了下。聿人四天前率领团队到意大利,评估一间老字号但摇摇欲坠的制鞋工厂,扣掉这一来一回的时间,加上开会、讨论,他效率还蛮好的嘛。
“凯特,我今天只待到九点,亚历山大夫妇跟我们联络了没?”她立刻调配工作行程,把时间挪出来。
“这么早走,严先生回来了?”跑来公司闲晃顺道骚扰女友的熊,戏谑地朝她挤眉弄眼。
“要你管!”师青梅朝好友使白眼,笑骂要他闭嘴。
第10章(2)
自从办完姐姐的婚礼回来纽约后,两人都没提起,但算是决定在纽约落地生根了,聿人也慢慢的忙碌起来,平时在美国境内当空中飞人,但无论如何,不超过四天,他一定会回到纽约,跟她碰面。
其实,他们之间也就只是这样,像情人又不像情人,工作各自忙碌,很少有相处的时间,最多他也只能在她公司门口等她下班,去吃点小东西,聊着最近发生的趣事,然后送她回家,在她公寓门口分手,仅此而已。
她不曾礼貌性的邀他上楼,他也不会说些迂回暗示的话,吻吻她道晚安,就这么结束平淡温馨的约会。
聿人对她很小心,她感觉得到,他不敢贸然进犯。
喜欢他的体贴没错,但也有点气他动作太慢,想当初她才二十一岁,连婚都还没订就失身了!
“Mei,亚历山大夫妻到了。”凯特来通知她。“他们看起来不愉快,你得小心一点。”
客户到了,而且是对难搞定的客人,师青梅又陷入一阵忙碌中,过了九点也不知道,是出去抽烟的熊进来逮人。
“Mei,严先生等你半小时了。”
“什么!”还打算再拨两通电话的师青梅看了看时间,发现真的很晚了,盘算了下进度,确定这两通电话明早再打也不迟,便拎起包包走人。
刚踏出公司大门,就看见熊正一边抽烟一边挖苦严聿人。
“你倒是说说,到底什么时候我才能‘再’为你服务一次,早点确认时间,对你我都好,不是吗?”
青梅闻言不禁笑出声,想到严聿人得知熊就是当年帮他们拍摄婚纱的助理那天,脸上那错愕不敢相信的表情,再得知她的助理和熊的关系之后,他大大的松了口气,这让熊逮到机会便挖苦他。
真是难为他了,忍受熊的聒噪。
“迟早的事。”严聿人回答,看见她走下台阶,他扬起笑容走向她,再为她单薄的身子披上他的风衣御寒。“熊,谢了。”
“甭客气,应该的。”熊朝他挥挥手,走进公司。
两个男人莫名其妙的发展出诡异的友谊,而且还会说些让她和凯特听不懂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