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让人烦躁的痛苦折磨,他想大喊大叫,可是却出不了声。
每当他觉得痛苦不安、再也支撑不了时,总会有一双温柔又坚定的手适时给他力量
,而鼓励的话就会在他耳边响起。
那是楚翼的手、楚翼的声音,庄晓生在微弱的意识中加以确认。
因为有楚翼的照顾,他身上疼痛的频率已经减少,疼痛的程度也不再是让人想大叫
的刺痛,只剩下隐隐的痛和遭疼痛折磨过后的虚弱感。
疼痛远离,他终于能好好的睡一觉。
这一觉他睡得又沉又久,约莫十二个钟头。
当他醒来睁开双眼时,第一眼看到的是站在窗前让落日余晖照了一身的人影。
他坐起身来,唤著那背对著他的人:“楚翼!”
“晓生,你醒了。”转过身来的人用欣喜的声音叫他,且快步走向他。
待那人走近他才看清眼前的人不是楚翼,而是他的哥哥——光则。
“啊!是光则。”他一脸惊讶,难道是他一直误将光则当成楚翼?“你怎么会在这
里?”
“你受伤了,我怎能不来呢?”杜光则在床边的椅上坐下,笑著说道:“怎么了?
这种表情!才多久没见,不认得哥哥啦?”
“不是的,怎么会呢!”他连忙否认。
“别急,开你玩笑的。”杜光则说著,起身从一旁的冰箱中拿出一盘樱桃。
“你才刚脱离发烧的危险,要多补充水份和营养,先吃点水果好吗?”
“好。”他很自然的应著。十几年的亲密相处,让他一下子没想起两人之间的芥蒂。
他正想伸手去拿,杜光则已经将棵红艳艳的樱桃送到他嘴边,他很自然的张口接受
他的喂食。
“还在生我的气吗?”杜光则低声问著。
庄晓生明显的瑟缩了下。虽然杜光则没挑明说是什么事,但两已是心照不宣。他当
然知道杜光则讲的是自己因告白不被接受、愤而离家出走的事。
“是我自己做了傻事!”他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光则一直都像哥哥似的宠爱我
,是我太任性,才会说出不该说的话,让你感到困扰。”
“够了!别再说了。”杜光则突兀地打断他的话。
庄晓生吓了跳,杜光则从不曾那么大声对他讲话。一见吓到他,杜光则懊悔得想将
舌头咬掉。他将盘子搁下,将他抱在怀里哄著,就像从小做惯的那样。
“对不起,我最近不太对劲,原谅我好吗?让我们像以前那样,你可以什么事都跟
我说,他可以任性的向我撤娇,或许我什么都没有办法给你,可是让我当你唯一的哥哥
,好吗?”
“当然好!不疼你要疼谁呢?”杜光则亲了亲他还包著绷带的头。
“说得也是。”庄晓生得意的说著。两笑闹著时,庄晓生满布喜悦的脸,却忽然像
想起什么似的,蒙上了层乌云。
他想问杜光则有没有看到楚翼,可是又不知要怎么开口。
“怎么了?不是说好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说的吗?”
“嗯……光则,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和你长得很像的人……他叫楚翼。”他支支吾吾
说著,不时打量著杜光则的脸色。
“有啊!他是你的朋友吗?他已经回去了。”杜光则用平淡的语气说著。
他的脸忽喜忽悲;当他知道楚翼有来时很高兴,听到他回去又觉得难过。
“他看到光则有说什么吗?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还会来看我?”
“没有,也没听他说什么时候会再来。”杜光则淡淡笑著,拿起樱桃重新喂他吃。
“倒是爸、妈他们才刚走,还说一有空马上会再来看你。”
“他们又把我丢给你,自己乐得轻松对不对?每次都这样。这种父母我才不希罕,
他们不要来看我最好。”庄晓生气愤的说著。
“别这么说!爸、妈都很疼你的。”
“他们才不疼我!我只是刚好被他们生下来,他们不得已只好认我这个儿子,如此
而已。”
“怎么又说这种丧气话!”杜光则在这时也不免在心里责怪著那对他有恩、却又对
亲生儿子不尽责的父母。“我会加倍疼你的,把爸、妈的份也补上,这样好不好?”
庄晓生噗哧一笑,摇头说道:“不行,那会把你给累死的。”
“为了你,就算累死我也心甘情愿。”杜光则有感而发。
庄晓生愣了愣,他想起另一个对他说过类似的话的人。
“怎么了?”
“没什么,好像有点累了。”庄晓生吁了口气,脸朝枕头深深埋了进去。
“那你就再睡一会儿吧!”杜光则替他将被单盖上,轻拍著的背。
“如果楚翼来看我,要叫醒我。”他睁开眼特别叮咛。
“你这么喜欢他?”杜光则问著。然后他看到庄晓生的脸红了,这种恋爱的表情是
当初他向他告白时所没有的。”
“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心情很快乐也很紧张;看不到他的时候,就觉得好寂寞、好
想见他。”
“他真有那么好吗?让你这么想著他。是不是因为离家后太孤单,才将他当成哥哥
的替代品?”
“不是的。”庄晓生摇头说道:“他和光则一点都不像,既粗鲁又没礼貌,我简直
就快被他气死。可是,不管我怎么对他坏、怎么骂他,还故意做恶劣的事来气他,他还
是说喜欢我,所以我……”他欲言又止的闭嘴。
晓生似乎喜欢上楚翼了!
杜光则理解到这一点但他并不打算成全他们,并不是因他嫉妒或自私,而是为庄晓
生的未来设想。他绝不允许任何不名誉的事和庄晓生牵扯上,更不要有人用世俗的眼光
来批判他的不是,他要竭尽一切的保护他。
“好,安心的睡吧!如果楚翼来了,我会叫醒你。”杜光则再次哄他入睡。
庄晓生因为身体还很虚弱,很快就睡著了,他一心认为睡醒后就能看到楚翼。
医院外,楚翼正咬牙切齿,气得怒发冲冠。他不眠不休的照顾庄晓生,待他的高烧
一退,情况稳定,他立刻像没用的垃圾般被丢到医院外面来。
他真的受够这些有钱人!就算有钱也不能欺人太甚,他又没做错事,却三番两次将
他赶出来,说什么他也咽不下这口气。
“你们越不让我见晓生,我就偏偏要见他。气死我了!”
他嘴里念念有辞发著牢骚,不停在医院门口打转,但就是不得其门而入。
“可恶!都是那个有恋弟情结的家伙从中作梗。”
他在照顾庄晓生的时候,杜光则的视线就没离开过他身上,只要他多碰庄晓生一下
,杀人似的锐利眸光就直直朝他飞射而来。如果眼光能杀人,恐怕他早就不知死了几回。
楚翼从杜光则身上明显感受到情敌竞争意识,而这也使他益发焦急不安。他现在不
仅担心见不到晓生,还害怕晓生被杜光则抢走。他和晓生的关系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
他绝不允许有人将他抢走。
而且晓生的伤势还未痊愈,他很想留在他身边照顾他。
“我到底该怎么做呢?”楚翼哀声叹气地在医院门口的石阶上坐下。
他正想著办法时,身旁有一对男女拉拉扯扯的往他身边经过。
“快一点啦!”女孩子拉著男生催促著。
“不要,我不要进去,你替我将这束花拿给她就好了。”年轻的男孩将一大束花硬
塞给女孩,转身一溜烟就跑得不见人影。
“胆小鬼,真受不了。”女孩咕哝的抱怨两句,才捧著花走进医院里。
看到这一幕,楚翼总算想到将心声传达给庄晓生的方法。
他搭了公车回家,一到家立刻拨电话给夏启志,要他下班后来他这里一趟。电话里
,夏启志虽抱怨连连,还是答应下班后赶过来。
楚翼是打算让夏启志替他去看庄晓生。他本人进不去,启志应该就没问题。果然,
十二点多时,夏启志就来找楚翼,他一进门就立刻问道:“什么事那么紧急?非得在这
个时候把我叫来!”
楚翼将自己的计划向夏启志说了一遍,还不时合掌拜托。
夏启志一直平静听著,等楚翼说完时他才开口问道:“这一次之后呢?往后你打算
怎么办?我总不能一直代替你和晓生见面吧!”
“我也知道,可是目前我实在别无他法可想。如果可以的话,我恨不得能亲自去看
他,可是晓生的病房外有二十四小时的专属警卫,我根本别想进得病房。”
夏启志听著楚翼的话,忍不住皱起眉。“他们怎么会防你防得那么紧,该不会是知
道了你和晓生的关系?”
“嗯!”楚翼无奈的点点头。
“笨蛋!”夏启志出声骂道。“这下子根本没戏唱了。”
“我有什么办法!他哥哥一下子就猜到我和晓生的关系。”
“你不会抵死不认啊!”夏启志真想不到楚翼会单纯到这种地步。
“我哪想得到那么多,而且我是真的喜欢晓生。”
“哦!我的天!”启志抱著头呻吟。“我个人是认为只要真心喜欢,是男,是女并
不是什么重要的问题,所以才对你和晓生真的事没说什么,可是你也不要认为每个人都
跟我一样好不好?”
“我也没那么认为啊!当初我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喜欢一个男的,可是晓生的好特
别,我就是情不自禁的喜欢他,喜欢到无药可救的地步。”
看到楚翼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夏启志只好拍拍他的头安慰道:“我知道了,我会
尽力帮你就是。”
“真的,太好了!我一定会找机会好好谢谢你的。”
楚翼眉开眼笑地抓著夏启志的手拚命道谢,但夏启志的心里却没那么乐观。就算晓
生伤好了,他的家人会允许他和楚翼的关系继续下去吗?晓生和楚翼的恋爱之路恐怕还
有得磨,而他这个旁观者又能帮上多少忙?他实在不知道。
当晚,夏启志在楚翼住处过夜。
隔天七点不到,他就被楚翼从床上挖起来;七点半时,他骑著机车,被楚翼一路催
赶著来到医院。
楚翼还不知打哪买来一大束花,硬要他拿进去送庄晓生,除此之外还塞了封情书,
要他想办法在不为人知的情况下交给庄晓生。
这真是夏启志这辈子做过最糗的事,可是为了好朋友,他也只好认了。
进了医院之后,夏启志就朝著楚翼所说的病房位置走去。一走到病房前,果然有个
便衣警卫在。他问了夏启志的名字,通报之后才放他进去探病。
一踏进病房,夏启志正巧看到庄晓生像被宠坏的孩子般耍著脾气。
“不要,我不要吃。”庄晓生将面前的盘子推开。
“你不将早餐吃完,就不能和朋友聊天了。”杜光则捺著性子将医院调理好的粥再
摆到他面前去。
庄晓生没发觉有人进来,经杜光则一说,才转向门口,他惊喜叫道:“启志,你来
看我了。”
他侧手接过夏启志递来的花束,可是很快就被杜光则从怀中拿走。
“不行,你要先吃完早餐。”杜光则说著,舀了一口粥喂庄晓生。
“我自己会吃。”他拿过杜光则手里的汤匙,自己吃了起来,有点不好意思被夏启
志看到自己幼稚的表现。
杜光则在庄晓生还吃著粥时,先招呼夏启志到一旁的沙发坐下。
“谢谢你特地来看晓生。”“晓生是我的朋友,来看他是应该的。”夏启志客气的
说著。他虽然早从楚翼口中听过杜光则的事,但实际一见却更能感受到他的气势,以及
他对晓生的细腻呵护。楚翼曾说杜光则喜欢晓生,现在看来果然不假,如今就看晓生喜
欢的到底是谁。可是楚翼和杜光则偏偏又长得那么像,难道晓生自己不会搞混吗?
夏启志有点担心的看著晓生,而杜光则在招呼他坐下后,立刻回到庄晓生身边,并
以宠溺的眼神看著他。在他吃完粥之后,他马上递过一杯果汁。两人间那亲腻的模样,
看在他这个外人的眼里实在很不习惯,但晓生却很坦然的接受杜光则的照顾,完全像个
倍爱宠爱的小孩。
“启志,我吃饱了。”
庄晓生朝夏启志招手,他很快就起身坐到床边的椅子上,而杜光则便忙著将床上用
的小桌和杯盘收起来。
“谢谢你来看我,住院真的好闷喔!”
“你看起来精神很好嘛。”夏启志笑著安慰道。
“医生说我复元的情况不错,很快就可以出院。”
杜光则听到他们的对话,插进来说道:“不是出院,是转院,爸说等你的伤好了之
后,要转回我们自己的医院再做一次精密的检查。”
庄晓生带著笑意的脸因杜光则的话而沉了下来。
“别哭丧著脸,这是我们先前说好了的。”
“我不要回去!”庄晓生咬唇低声抗议。
“好了,有客人在要快乐点。”杜光则凑上前来摸摸他的脸。
夏启志在一旁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觉得尴尬。
庄晓生低著头,双手紧抓著床单,好一会儿才又抬眼直望著夏启志,眼眶微红。
“楚翼呢?他为什么不来看我?”
夏启志猛地一愣,答不上话来,因为阻挡楚翼见他的人就在一旁。“是这样的,楚
翼认为是他害你受伤的,所以他不好意思见你。”
“那又不是他的错!”庄晓生伸手抓住夏启志的手说著。“你去告诉他,我不怪他
,他随时可以来看我的。”
夏启志觉得进退两难。眼前是晓生热切的求他,而背后则明显感受到杜光则冰冷的
视线,而手里还有楚翼托他转交的情书呢!
“我知道了,如果我碰到他,一定会转告他的。”夏启志说著,并悄悄从上衣口袋
里拿出楚翼要他转交的信,迅速塞入庄晓生抓著他的手里。
庄晓生愣了下,夏启志赶忙朝他眨眼,期待他别出声;幸好他很有默契的悄悄将信
收下,没说什么。
任务完成,夏启志打算告退。“今天不打扰你休息,改天我再来看你。”
“谢谢你来看我。”庄晓生先对夏启志说著,接著又转向杜光则。“光则,你替我
送他到楼下好吗?”
庄晓生刻意将杜光则支开,待两人出门后,才打开夏启志偷偷塞给他的信。看完全
信,他一扫脸上的阴霾,乐得笑逐颜开。
杜光则回来看到他一副乐不可支的模样,好奇问道:“什么事这么高兴?”
“秘密!”晓生笑著说道。
医院里就寝的时间特别早,约莫十点左右,所有的病房就熄灯;到了十一点,整个
病房区已是一片寂静,走廊上也只是间隔亮著几盏灯,唯一灯火通明的是各楼层间提供
给病人及家属使用的休闲室。
庄晓生在杜光则睡著后偷偷溜出病房,守在外面的警卫想跟上来保护他,却被严厉
斥退。庄晓生还命令他绝对不可以叫醒杜光则,否则一定要对他施以严惩。
“是!我一定不会打扰杜先生,但请您务必要早点回来。”警卫必恭必敬回著。
打发掉碍事的警卫后,庄晓生带著兴奋期待的心情慢慢走向休闲室。
由于三楼住的都是身份特殊的病人,所以休闲室除较一般楼层豪华之外,也重视隐
密性,因而所有的玻璃窗上都加装了窗帘。
庄晓生看到休闲室里亮著灯,却无法确定约他偷偷见面的楚翼是不是已经来了。他
轻轻转动门把,推门而入;那等在里面的人一见到他现身,霍地从沙发上跳起来。
“晓生!”楚翼欣喜若狂地看著依约而来的情人,心快速跳动。或许是太高兴了,
他还有点不敢置信。
“怎么不到病房来看我,要偷偷摸摸约在这里见面?”庄晓生低下头,避开楚翼那
仿佛要吃人般的目光。两人久未见面后的独处,让他感到异常紧张。
朝思暮想的晓生就站在眼前,楚翼却动也不敢动一下,怕这美好的一切都是幻觉,
稍有动作便会从眼前消失;有太多次他以为看到晓生,结果却只是他的幻想。
“你再不说话,我要走了。”庄晓生受不了这种欲窒的气氛,转身想逃。
“等等!别走!”楚翼慌忙跨步上前抓住他。
手里碰触到庄晓生,楚翼总算确认了他的存在。激动的情绪在身体里澎湃翻搅著,
只要稍一引动就会狂泄而出,他只得拚命咬牙忍住这狂猛而来、似要将人吞噬般的悸动。他吞了吞口水,润润干涩的喉咙。
“让我好好看看你。”
他让庄晓生坐在沙发上,自己则跪蹲在他面前,目光灼灼地上下打量。
“伤口还疼吗?”他跪直身体,伸手轻触著庄晓生头上的伤口。
“一点点,医生说复原状况良好。”
对于楚翼流露出的关心,庄晓生心里有说不出的喜悦。
“有听医生的话按时吃药吗?”楚翼怜惜地瞧著他瘦削的双颊,担心的问著。
“有!”他皱著眉回答,不喜欢楚翼拿他当三岁小孩般看等“有想我吗?”楚翼低
声问著,凝视著他的眼眸漾著急切与忧虑。
他的双颊蓦地染上一抹红晕,撇开头逞强说道:“才没有呢!”
“骗人,你骗我的吧!”楚翼激动地抓住他的手。
“好痛!你弄痛我了!”他忍不住喊疼。
“啊!”楚翼惊叫一声连忙松手,“对不起,我忘了你还是病人。”
“其实不怎么疼的,是我太夸张了。”他极力安慰。
“都留下了红印,怎么可能不疼?”
楚翼轻捧起他的手,愧疚地瞧著白皙肌肤上浮现的指痕,不假思索的吻落在印痕上
头。他的身体轻颤了一下,挣扎著想抽手,却被楚翼制止。
楚翼吻著红痕,舌头随之舔舐而过。他则随著游移的吻而身子轻颤,脸上的热度节
节高地繁荣昌升,无端感到口干舌燥。
“楚翼,不要这样!”庄晓生低声抗议。
楚翼不理会他的抗议,爱恋地舔吻过柔软的掌心,含住他纤细修长的手指吸吮、啃
咬著。仿佛想将眼前这双白净的手给吃掉似的,炽热的唇舌流连不去,贪婪的吻著。
不断由手上传来的刺激,混乱了他的呼吸;被遍吻过的手不停燃烧著火苗,延烧至
他体内每一条细微的血管。他和身体由沙发上滑落,落入楚翼怀里,楚翼用唇、用手、
用全身来接住他,紧紧与他缠绵。
“晓生,我好想你。”灼热的低语由唇间流泻而出。
像要证明他的想念有多浓烈似的,楚翼不停的付出更多的吻、更多的爱抚。
迷乱间,庄晓生披在睡衣外的薄外套被扯掉,睡衣上的钮扣被楚翼急切的手解开,
胸前一阵凉意,让他清醒过来。
“楚翼,快放开我,会有人来的。”他极力抓回被掀开的睡衣。
楚翼的唇缓缓离开正亲吻著的颈项,抬眼看著他的瞳眸因激昂的情绪而变得更深遂
难测。他看他停手才松口气,慌忙将衣服扣上。楚翼凝视了他好一会儿,突然起身将门
锁上,将灯一并关掉。
休闲室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楚翼,你干嘛?”他惊惧的低喊。
“对不起!”黑暗里传出楚翼低沉沙哑的声音。
“好可怕,快把灯打开。”他在黑暗中睁大双眼,却什么也看不见。他站起身,摸
索著往楚翼的方向前进,可是才走两步就撞到沙发前的矮桌。
“啊!好痛。”他弯腰揉著被撞痛的脚,等适应黑暗后才隐约看出桌子的所在及形
状,也才看到楚翼正移身到他身边来。
“干嘛突然关灯啊?”庄晓生才出声抱怨著,没料到跟著就被横抱而起,他又是一
声惊叫:“啊!做什么?放我下来。”
楚翼轻轻将他放在沙发上,撩起他睡衣的裤管,按摩著刚刚撞到的地方。温柔的抚
触与其说是按摩,倒不如说是爱抚还来得恰当。
“不要乱摸!”当异样的酥麻感由小腿窜升上来时,他忍不住出声制止。
他伸手想将楚翼的手拉开,但是却反而被拉住,楚翼的手沿著他的手臂轻抚而上,
滑过他的肩膀、颈项,停留在他烧烫的脸颊上。
他看不清楚翼的脸,更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只微微看见黑曜石般的瞳眸闪过的亮
光。他的心像被绳子勒住似的又紧又痛,让他都快喘不过气来。
楚翼的手指轻抚过他浓淡合宜的双眉,滑过挺直的鼻梁,停在柔软的唇瓣上。他看
到楚翼的身影朝自己迫近,却浑身动弹不得,僵坐在沙发上。
嘴唇被楚翼轻吻著,他抗议的低吟随即被吞没。虽然看不到楚翼,他的碰触却让他
更敏感地察觉到他的存在,身体更在楚翼轻柔的抚触之下,迅速炽热的燃烧起来。
“楚翼,你该不会想要……”黑暗中,他慌乱地问著。
“没错,我想要你。”楚翼坚定的回答,张嘴朝他细嫩的脖子啃下去。
“啊……”他惊喘出声,颤拌的身体被强壮的手臂抱住。
在黑暗中没有任何虚伪与矫饰,只有翻腾的欲望与渴切。
楚翼温柔的拥抱庄晓生,让两人再度尝到爱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