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一开,剪了一头俏丽短发的女子拎着两大包东西神采奕奕地走了出来。
“哇……”总台小姐叫起来,“关小姐!你回来了?你怎么把头发剪了?
“是啊!”关杭笑着点头,走到总台前放下手中的东西,从袋子里摸出两个包装精致的盒子,“送你们的!
“真的!送我们的啊?你去旅游了吗?”两个小姑娘开心地接过来,哇,看起来好漂亮!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是啊,正好元旦放了三大,我又请了两天年假。好久没去旅游了,真是舒服!”她活动了一下手腕,唔,买那么多纪念品回来,拎得她手都快断了。
“你去哪里了?”小姐甲羡慕地问道。
“桂林啊!容容推荐我去的。桂林山水甲天下,果然不是吹牛的!有机会去看一下!
“我们可没那么多时间。那你怎么把头发剪了?不是失恋吧?”小姐乙开玩笑地问着。
失恋?恋都还没恋过不知道算不算失恋,“是啊,我被一个天上人间绝无仅有的超级大帅哥给拒绝了,所以……伤心走天涯啊!
她夸张的表情逗笑了两个小姐,“少来了,怎么会有帅哥能拒绝你啊!你这么可爱!不过哦……”小姐乙朝她勾勾手指,她附耳过去,“邱碧惠失恋啦!
“啊?为什么?”难得啊,一回来就听到有人和她同病相怜。不过没想到是邱碧惠,前段时间她不是还为她男朋友老是找咏芝的茬吗?
“钟文康已经提出辞职了,说是不想呆在广州了;但是邱碧惠又不愿意走,所以两个人现在闹得不可开交的,说不定今天又要吵起来。
又是为这个阿……关杭淡淡一笑,还真的是同病相怜了。“哦,不和你们说了,等下被老板抓到我们上班时间摸鱼就不好了。我进去了。”
她拎起东西,一转身,看到那个天上人间绝无仅有的超级大帅哥正和王科站在公司的入口处,看样子,她和两个总台小妞的对话他们都一字不拉地听进耳朵里了,因为那位帅哥的脸色不太好看。
“Hello,”关杭笑容可掬,“两位好久不见。”消失了一个星期,一直反复练习的就是这一刻没有任何异样地平静面对他。
好像有点不对,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王科万分不解地皱眉看了看韩襄,韩襄却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去旅游了?我们有没有幸分得一份礼物?”
“当然!关杭弯身在包里拿出了两份,一手一个地递出,“喏,一人一份,我都有准备。”
两人都不接。韩襄日光深沉,而王科则皮皮地笑,“我要他那份,可不可以?”
嗯?关杭一愣,旋即笑了,“怎么不可以?”
她正要左右下一交换,韩襄抢先一步夺过,“谢谢!”他声音低沉却无力,然后转身大步走了。
换王科一愣,“这家伙吃错了什么药?”
该死的!韩襄握紧手中包装精致的盒子,往自己的位置走去,心里是连连的诅咒。这个该死的家伙,自从那天在他邮箱里投下那样一阕说不清道不明含义的词之后,就请假消失了,手机也关机,让人联系不到。害他日夜担心,坐立不安,害怕她有个什么闪失,他要怎么弥补自己犯下的错;他甚至想,等她回来,可不可以当那晚的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他们……再重头开始,也许她愿意跟他回H市,也许他……
谁知她这一出现,笑容满面春风得意,望着他的时候也没有任何异常反应,果然是当那晚的事没有发生过的模样,但更让他难过的是,她真的不冉和他做朋友了,一副公事公办大家好同事的样子,甚至让他感觉自己还不如王科受他注意。
颓然地坐到位置上,他望了望手中包装精致的礼物,没什么兴趣拆,既然可以和王科的那份互换,想来也没什么特别的了。他知道自己不该有任何不满的想法,因为是他拒绝她的,而她并没有做错,这样对大家都好。但他却总觉得少了什么,不该是这样啊,现在后悔莫及的,反倒是他。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是这么优柔寡断的人,明明已经放弃敢,却又在这里万分不舍,真的应该被唾弃!
“你不要来烦我广好不好!”隔壁传来了一声低斥,带着明显的不耐,“我厌倦了这种漂泊的日子,不想待在这里了,我现在只想回家过安稳的日子,你不愿意跟我走我们只能分手。”
韩襄一震,这声音是钟文康的。前几天钟文康向陈经理提出了辞职,预计春节前就会离开公司。这两天又传出了他要和同在一个公司的女朋友邱碧惠分手的消息,他们……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分开的?
“我愿意跟你走还不好吗?但你要给我时间啊!我们大学毕业就一起出来,当初说好了啊……”邱碧惠近乎低声下气。
“不要提当初!当初的决定本来就是错误的!我们根本不该南下,这几年也没混出什么成就来,简直是浪费!还不如在家,至少我父母会给我找一个政府部门的工作,安稳又舒适,什么拼搏,都是傻话!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说!”邱碧惠陡然扬高了声调,他竟然说当初的决定都是错误的?那这几年她的努力,又是为了什么?就为了等他这句“什么拼搏,都是傻话”吗?她气得浑身发抖,眼泪夺眶而出,“你……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我已经说过愿意跟你回去了,你还想怎么样呢?”
‘你不要闹,撕破脸对大家都不好,你不想在公司做了吗?”钟文康拉下她,压低音量,但已经引来了别人的侧目。
邱碧惠已经脸色发青,他什么意思呢?这几天她不止一次说过她愿意和他一起回去了,可是他总是找各种借口,到底是她不愿意跟他回去还是他根本不愿意她跟着回去呢?她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我不管,你一定要说清楚!
钟文康不语。
“你说啊……你说啊……我已经愿意和你一起回去了,为什么你还是要分手?为什么?”
邱碧惠似乎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顾不得这里是办公场所,揪住了钟文康的衣领嚎陶大哭了起来,顿时引来了很多看热闹的人……哎,没办法,写字楼生活单调。
钟文康憋得满脸通红,这女人就是这样,总是不顾时间地点的给他难堪,换做其他别的男人,早甩了她了,还等今天。真是没眼力,看不出来他不过是给了个借口要甩掉她吗?他朝一号会议室看了一眼,那些高层经理进去开会很久了,看来也快出来了!
“你……你放手!在这里闹像什么话!
所有人脸上都明白地写着看笑话几个字,职场如战场,冷暖自知,果真如此。
“不放不放!除非你告诉我为什么!你说你说,为什么?我什么都给了你,你为什么一定要分手?”死揪着他的衣角,邱碧惠拒绝往更深一层想,死死认定他是因为她不愿和他一起回家发展才提出分手的。
“我都说过了,我不想呆在这里了,但你不肯定走!”
“我肯了还不行吗?”泪流满面。
“这是在做什么?”陈经理一声呼喝,吓得众人作鸟兽散,“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不知道这里是写字楼啊!钟文康,你跟我来办公室一趟!”
用力一甩手,钟文康将邱碧惠甩到了地上,快步跟着经理走进办公室。
剩邱碧惠一个人坐在地上嘤嘤哭泣,平常人缘本就不算好,这下更无人安慰,没人落井下石是因为各部门经理脸色目光都阴沉。
一包面巾纸递到了邱碧惠面前。她泪眼迷蒙地抬头,竟是上次毫不留情修理过她一次的关杭。
“起来吧,地上凉。”就算广州的冬天不冷,但坐的时间长了也不好,何况还是在办公室这么庄重的场合。关杭轻叹了一口气,“男人若真心要和你在一起,一切理由都不是理由;男人若不是真心要和你在一起,任何借口都成为借口。”她目光转向了韩襄处,韩襄正站在位置上朝这边看着,目光短兵相接处,是说不尽的哀伤幽怨,听到她幽幽一言,他一震,原来……关杭是这样想的。
难道,两个人的距离真的是他不愿意和她在一起的借口?不……关杭怎么可以这么误解他?
“谢谢!”邱碧惠接过,仍旧坐在地上,不肯起来。过了一会,又悲从中来,泪水戚戚而下。
关杭伸手扶起她,“我们去洗手间。”她抿紧唇,不看韩襄,扶着邱碧惠去了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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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若真心要和你在一起,一切理由都不是理由;男人若不是真心要和你在一起,任何借口都成为借口。
一连几晚,韩襄脑中总翻腾那句话,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那一晚,他终于忍不住,在凌晨三点,拨了丹云的手机。
“喂!”睡意朦胧的声音传来,竟是个男声。
韩襄一惊,手机差点掉到地上,凌晨三点,一个女子的手机里传来一个带睡意的男声,总不能拿手机被人偷了来解释吧?这样一想,韩襄自己脸都红了。
“喂?”半大听不到回音,那边有些不耐烦了。
“我找程丹云。”接电话的,应该是刘羽飞吧?
“你是?”睡意跑光光,刘羽飞皱起眉。这男人……该不是韩襄吧?
“韩襄。
“谁呀?”丹云一伸手夺过了手机,没看到刘羽飞难看的脸色,“喂!
“丹云,是我,韩襄。
丹云看看墙头的挂钟,“老大,半夜三点,你没事打我手机干吗?你要找也该找关杭吧?
“我……”韩襄语结,“丹云,我有事想问你。
“问吧。”看刘羽飞一言不发地转过身,她偷偷笑了一下,“不要太长时间。
“丹云,你当初为什么一定要南下来广州?”韩襄坐到了窗台上,蜷起双腿,朝玻璃窗朝下望。
“啊?”怎么也没想到他问这个,“现在不是翻旧账的时候吧?
“我只想知道,为什么你们都坚持要留在这里?”这个城市好在哪里?关杭和丹云都选择了在这里。
你们?丹云皱眉,“关杭不肯和你去H市?
“不,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呃,那个,韩襄,你是不是记错了,当年我不是一定要南下吧?”丹云深吸一口气,“其实我只是这么提了一下,后来一直是你以为我要南下,最后我是骑虎难下,才不得不过来的。
“我一直以为?”韩襄的手指在玻璃窗卜无意识地划着,怎么变成了他以为了?
丹云笑了,“过了这么多年了,也没什么不好说的了。其实我只是告诉你一个想法而已,但你当真了啊,然后自以为是我选择的路,所以你宽宏大量地放我走了。
“可是,如果你真的不想走,为什么不留下?
“因为……韩襄,你没有留我。从头到尾,你没有对我说过一句‘丹云,你不要走,留下来’这样的话。女人有时候也要面子,我开始是赌气,后来想了想,也许你真的并没有将我当成未来可以共度一生的伴侣吧,所以才这么干脆大方地放我走了。
“你……这么想?”有吗?他真的不曾留过丹云?
“你和关杭之间到底怎么了?”过去的事她已经不想再研究了,现在各自都找到了幸福,也算皆大欢喜,了无遗憾。
韩襄一抓头发,叹口气,简略将那晚的情形说了一遍,连关杭最后劝邱碧惠的那句话也说了。
丹云静静地听,待他说完,过了一会儿才开口:“你还是这样呵!连一个参与发言和决定的机会都不给别人。韩襄,换做我也会这么想呢。如果两个人真的相爱,你不觉得你所谓的理由荒谬到极点吗?我是北方人,羽飞是南方人,不是照样也在一起吗?何况你和关杭还来自同一个省份。你自以为是地作出了以为对关杭最好的决定,其实是你自私吧?你害怕这样一段感情会打乱你的人生计划,所以宁愿不要;甚至你连一个为了你牺牲的机会都不给,径直就将她否决出局了,我替关杭不值。”
是这样吗?他是这样想的吗?“我一直记得,那天她告诉我,她以后要回去买房子,和父母住在一起,过安稳平淡的生活。
“我打赌,你在否决她的时候,这绝对不是你最主要的理由。你一定先想到的是你的父母,你不想放弃H市,因为你的父母将来也会回去,所以你先否定了你可以放弃待在H市的想法,然后再推导出关杭不能随你回去的理由,最后得出结论,你们不能在一起,因为两个人的距离太远了。”丹云说道。
不,这个指责不公平,他先想到的或许是他的父母要回去H市,但他更害怕的是因为他不得不呆在H市而给不起关杭幸福。因为……他真的觉得关抗不会和他回去。
“你有没有问过自己,如果有一天,你要追求自己的幸福的时候,而这份幸福又与你现在的人生计划相冲突,你该怎么选择?你又有没有问过你父母,是你一生的幸福重要还是大家在H市团聚一堂重要?”
没有没有,他什么都没有做;丹云说得对,他什么都没有多考虑,就径直否定所有其他的可能,如今这一切心烦意乱都是他自找的。
“我……”
“如果你喜欢关杭,现在追回来也许还来得及。试试吧,韩襄,条条大路通罗马,到达幸福彼岸的路不只留在H市一条。”最后,丹云这样告诉他。
放下电话,他心中动摇,如果他的幸福与他的人生计划相冲突,他该怎么选择?
他选择了坚持自己的人生计划,如今的状况看来,那明显是个错误,伤人伤己,关杭心碎情伤,他失魂落魄;那现在呢?可以改变吗?怎么改变?
忍不住,在半夜三点时分,他又拨了一个电话,这次,是不孝顺地吵醒了父母,“妈!”
“啊?韩襄,你怎么这么晚打电话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母亲着急的声音传来,在寂静的深夜,熨烫他的心,内疚更甚,他最近都在胡来些什么?
“妈,我没事。只是想问你,如果我不想待在H市,你会反对吗?”忍不住问出口。
“啊?”听到他没事,母亲放下一颗心,但听了他说不想待在H市,也显然吃了一惊,“你……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
“没……只是,如果我在别的地方找到更好的发展,您会不会反对我去?”更好的发展就是和关杭在一起。
“你这傻孩子,有更好的发展你就去啊,只要你认为是对的。”这么晚了就是问这个吗?韩母哭笑不得。
“可是……那样,也许以后我们一家人不会在一起。”
韩母笑道:“只要你过得好,我们就放心了啊!在哪里不是一样啊?我和你爸不也没和你外公爷爷住在一起?哎呀,困死了,明天再和你说吧!”
在哪里不是一样啊!
呵……原来,一切果然是他自找的,是他自己困住了自己,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韩襄坐在窗台上,望着窗外宁静夜色,露出了一个星期以来的第一个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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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讨厌啦,都这样说人家!
关杭强咽下翻腾上来的胃酸,忍住。
“你好坏哦……不要嘛……呵呵,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可恶!到底是坏还是好?胃酸再度上涌,同时口中唾液腺开始大量分泌,是要呕吐的前兆。
“知道了啦,看电影嘛……嗯嗯,要你来接人家……啊,你到楼下了啊?骗人,我才不信,除非你马上来。”
故意的吧?忍无可忍,关杭咬牙切齿一脚将正在讲电话的容容踢下沙发,“你花痴啊?恶心死我了!”这种话她以为只有在肥皂剧里才可以听到,没想到容容居然给她来个现场版的,真是受教。
容容揉了揉臀部爬上沙发,哀怨地看她一眼,“你很过分耶!招呼都不打一个就踢我下去!
“你也没同我打招呼!”那么恶心的话啊!鸡皮疙瘩掉一地,“我吃过晚饭了,请不要茶毒我的胃。”梁振海果然是强人,居然还能忍受这个女人两年。
“我平常都这么和他讲电话的啊!”恋爱嘛……容容很委屈。
是吗?关杭不信地瞪着她——难道这两年她居然这样麻木不仁地过了?
“叮咚!”门铃响。
“去开门。”关杭整个人趴在沙发中,拿着遥控换台,“梁强人来了。”决定了,以后叫梁振海强人。
“有钥匙还按门铃!”容容边抱怨边跳下沙发,走过去拉开大门。呃?韩襄?
“啊……那个,”不等韩襄有任何开口的机会,容容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和振海约好了出去的!”她一溜烟冲进房门,抓出皮包来就往外冲。
“你穿着睡衣。”韩襄轻声提醒她。关杭听到声音一震,回头正看到韩襄立在门口,他来做什么?
“哦!”太激动了!想到也许今晚就可以把关杭解决掉,说不定也有一天可以看看她发花痴的样子,容容激动得什么都忘记了。再度冲回房间,用牛平最快的速度换好了衣服,她还自以为体贴地将韩襄推了进去,然后关上房门,奸笑着退场。
“随便坐吧。”来者是客,关杭也自沙发中坐起,顺便地了理躺乱了的头发。习惯性地将手向后一持,才发现,头发已经在不久前被她下决心剪掉了。
韩襄站在客厅中央,深吸了一口气,“怎么把头发剪了?”
关杭笑,“断发断情嘛,我不过是效仿一下前人。”
韩襄心中一紧,眉头也轻轻皱起。
“要喝点什么吗?”关杭走到冰箱门口,看着里面乏善可陈的饮料,没给他选择的机会,拖出了两听可乐,“将就吧,只有这个。”
她递一罐给韩襄,他不接,只是看着她,然后困难地问道:“可以……当那晚的事没有发生过吗?”
“嗯?”关杭没听明白,“你说什么?”
“我说……可以当那天晚上的事没有发生过吗?”
“咚”的一声可乐脱手落地,在地上滚了好几个圈后静止。关杭看了韩襄一眼,很平静地开口:“我可以当可乐还在我手上吗?”
韩襄怔然看着那躺在地上还冒着冷气的可乐,“不能。”所以这也是关杭的答案。
关杭坐回了沙发,静默着。
“我走了。”是他傻,既然不懂珍惜她的心意,又有什么立场来挽回呢?手扶上了门把,咬了咬牙,转身,“关杭,我……
“韩襄,”关杭一直紧盯着电视,“你来的目的,就是想问我这一句话?”
“不。”因为第一个问题就已经被卡住了,所以他无法再说出下面的话了。
“那么,把话说完再走吧,免得留下遗憾。”她淡淡地说,冷静得有些……激动。
他低头看着门把,轻声说:“我……想和你在一起。”
“太远了,你在北我在南,我们不合适。”忘了他自己的理由了吗?
他转头看着她,“我们……可以到一个城市的。”距离……是他自己找的可笑理由。
“怎么到一个城市?你来广州?”她也看着他,看他没有任何反应,她讽刺一笑,“还是我去H市?”
他不语。
“其实,你根本什么都没有想好吧?”关杭盯着他,“你什么都没想好,就贸贸然地拒绝了我的心意,没有给我一个参与决定的机会;现在你又什么都没想好,就又来找我挽回?韩襄,怎么能这样呢?你明知道我喜欢你很久了,就算那晚你已经拒绝了我,但那种喜欢不是说停就可以停的,你说什么都可能影响我的心情,你才不能这样反复啊!你这样反反复复的,我一会儿火一会儿水的煎熬,你忍心吗?如果你是因为不想伤害我才来说这些,那么不必了。如果你是真的喜欢我,那么请你考虑清楚再来找我。”
“我考虑清楚了,不然不会厚着脸皮来找你挽回;只是未来,我还没有一个确定。之前我只所以说那些,也是因为对未来不能确定,怕给不起你想要的幸福,所以才对你说了那些!我不想你将幸福的期望放在一个暂时给不起你希望的人身上。”
“那么,现在呢?你来找我挽回,是因为可以给得起我想要的幸福了?你知道我想要的幸福是什么吗?”
她要的幸福是什么样子呢?“回家买套房子,找个工作,陪着父母,再找个爱我的和我爱的老公,生个小娃娃,安稳过完下半辈子就好了。”
脑中忽然闪过了那句话,那个简单的家庭梦想,就是关杭要的幸福吧?心中毛塞顿开,前路豁然开朗。
“知道。”他看着她,沉静而坚定地说道:“关杭,或许我暂时还给不起你要的幸福,但给我一点时间好吗?我会尽力。”
她摇头,“我不可能随你去H市的。”她原本还曾有这个想法的,但在韩襄说了那些话之后,她放弃了。想到了父母,又看到了邱碧惠的下场,她也生出害怕。所以,就算韩襄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他不肯改变他未来的计划,那么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好说的。
“我知道。我会尽力的。最多一年,关杭,我来找你。”韩襄深吸一口气,准备离开。
“我不会等你的。”关杭在后面说道。
“我不奢望。希望我回来那天你还单身。”
门关上。关杭的嘴角,缓缓露出微笑。
电话铃响,“喂!”关杭仍旧在笑。
“怎么样怎么样?有效果没有?”略带兴奋的女声传来,“我和羽飞看到他下楼了。”
“他说最多一年后会回来找我。”忍不住笑。
“哈!快佩服我吧,要不是我用了三年时间来了解他,哈,你哪里这么容易成功!记得我结婚的时候包个大红包送给我!
“想得美,有没有听过什么叫过河拆桥?”
“喂!你……”
“啊…我好困,我要睡了,明天还要去人才市场。打个哈欠,放下了电话,终于可以放心睡个好觉了。明天还要赶星期三的场,命苦。
没义气的东西!帮她算计了男主角,就这么回报恩人的吗?程丹云瞪着电话,看着旁边的人,“她居然挂我的电话。”
“乖!”刘羽飞将头盔丢给她,“上车,我们回去吧。”
“嗯……”丹云坐上摩托车后座,环住他的腰,“羽飞,要不是她是你的初恋情人,我才不帮她拐韩襄呢!
“别胡说!我现在心里只有你。”
“嗯。”她乖乖地将头靠上了他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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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韩襄和王科收到紧急通知,之前由两个人负责的一单案子出了问题,机票公司已经订好了,要马上赶回H市。从宿舍收拾了东西回来,韩襄去找关杭。
“请问关杭去哪里了?”走到人事部的位置,韩襄问田咏芝。
“她今天去人才市场了厂’回答的是部门助理章少真。
真是!他掏出手机,打给她,结果电话不通!“容容!”他到会计部找到容容,“我要回H市了,关杭去了人才市场,我联系不上她,麻烦你帮我跟她说一声。”
“说什么?”从一大堆数据中抬头,容容双眼迷蒙。
哎!他顺手从桌子上抓过一支笔和一张纸,字迹潦草地写道:“关杭,我走了。这次不是我故意要不告而别,公司有些事需要我和王科回去查证。记得我说过的话,我会很快来找你的!你等我!”
还想说些什么呢?韩襄抓抓头,想不出来。
“韩襄,我到处找你,快点啊,车子在楼下等了。”王科站在会计部门口。
还说什么呢?韩襄还是想不出来。
容容听到王科的话,张大嘴总算明白过来,“你们要走了?”
韩襄点头,最后皱皱眉,匆匆写了最后一句:“抱歉曾经那样伤害你,如果用我未来所有的时间来补偿,你觉得够不够?还有一句话,我从来没对你说过,如果你能等到我回来找你的那天,我就告诉你!”
草草落款,他折好,从容容身后的文件柜上抓过一个信封,用透明胶封好,交给容容,“拜托交给关杭。谢谢了!以后有时间来H市玩。再见!”
“噢,再见!”容容还在状况外。
别了,深深一眼,环顾了写字楼一圈,目光不舍地留连在关杭的位置上,终还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