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芳脸色难看的埋怨,“哎呀,人这么多,怎么看嘛!”她跺跺脚,一点也不考虑元琦的难堪。
幸好雷士达个高眼尖,总算找到了处偏远的位置。他安排元琦坐在自己身边,而元琦因为感激他找到位子,只好勉强的落坐,不敢再有意见。
随着电子合成音乐扬起,一场名为:“音乐的银河”的声光秀于焉展开。
在夜空中绽放的雷射光线如银线般划开夜色,似要在空中织出彩布般光彩夺目;以桔子广场附近的街道、大村湾、豪斯登堡帆船为舞台,以富田勋的音乐为背景曲目,顿时众人犹
敏芳歪着头问佳佳,“你希望元琦和雷士达配对?”
“不是这样的,我只是觉得元琦似乎有些反应过度。”佳佳纳闷一向冷静有礼的元琦怎么遇到雷士达后,就变得脾气暴躁?
“或许她觉得方浩宇才是她心中的白马王子。”敏芳不置可否,虽然她也暗自怀疑元琦的眼光,但是目前的情况她很满意,不愿再多生枝节。
而同一时间的另一问房内,浩宇坐在床沿,对着站在窗口的士达说:“雷达,你到底看上哪一位?”他双手一摊又道:“我可是尊重你才问,否则……”
“游伴而已,干嘛当真?这种情况我们又不是第一次遇上。”士达吐出一口烟,慢条斯理的答。
“但是这是你第一次参与游戏,不是吗?”恒祥认真的表态,“而且我要声明,这次我不想玩,佳佳不是游伴。”
浩宇附议的点头,“虽然才刚认识,但是,我对元琦相当有好感,而且她似乎也……”
士达深吸一口浓烟,表情冷淡,他当然看得出元琦对浩宇的“友善”,这令他心绪纷乱。
这是什么心态?很不甘心吗?
“君子有成人之美,去吧,别在意我先前说的话。”士达苦笑着道,然而苦笑之后接踵而来的是一阵刺痛的感觉。奇怪,他是怎么了?生病了吗?
“谢啦。”浩宇眉开眼笑,然后轻声安慰:“其实那位梅敏芳也不错,而且……她似乎对你情有独钟。”
士达自嘲的说:“谢谢哦,这点证明我还是很有男性魅力,是吗?”
七年前、七年后,答案相同,结果也相同,她甚至不承认认识他。
好惨。
☆☆☆
阳光柔和的洒在她脸上,身旁一个吸引人的男性正以口哨吹奏着富田勋的音乐,其中有许多首是她没听过的,而她则慵懒的赖在吹奏者的怀中,配合著旋律,亲昵熟稔地拍打着他的腿。
这是个甜美得不能再甜美的美梦,她笑得如天使般温柔,男子也以爱怜的眼神望着她──就是她心中最想要的那种眼光。只是,当她缓缓的抬头之后──她倏地停止了动作、停止了呼吸,然后在下一秒尖叫了起来。
因为,那男人的脸竟和雷士达长得一模一样!
元琦猛地从睡梦中惊醒。
心脏仍急速跳动,她环顾四周,才知道原来是梦。还好是梦!元琦拍拍胸脯,安抚自己紧绷的情绪。
吁──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得心脏病!而且她怎么会作这种荒谬的梦?实在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看看窗外,天际微露曙光,反正已了无睡意,元琦决定去享受一个安静的早晨。
她下床更衣,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门,信步行至昨夜表演声光秀的桔子广场。在微明的天色下,元琦觉得昨天的一切像是天方夜谭,并不存在现实生活中。
她放松神经,倚着栏杆面对海湾,哼起了昨晚的背景音乐。
冷风吹拂着她微乱的长发,突然,背后传来令她全身僵硬的声音,“你也被富田勋的音乐扰得没法睡觉?”顿时,她一个音符也哼不出来。
是雷士达!他怎么会知道她失眠的原因?元琦将头撇向另一边。
“猜对了!唉!咱们是同病相怜。”士达叹气又苦笑。
谁跟他同病相“怜”?自恋!一想到这字眼就令她想起周乃芳,犹豫三秒之后,她忍不住带刺的问︰“看来你和乃芳没有维持很久啰?”这两人物以类聚,应该很合得来吧?
“乃芳?”他毫无印象。
他的反应激怒了她。
“先生,你的记忆力未免太好了吧!亏她对你一往情深,你把那封情书给忘啦?!”元琦的高分贝在冷空气中益显尖锐。
说完她立刻转身,打算远离这游戏人间的坏痞子,她一秒都不愿和他独处。
士达眼明手快的拉住她,“你也太容易动怒了吧!小姐,我想你说的是那个娃娃脸的鬈发女孩吧?”
“听听你的口气!像在讲一个无关的人,太过分了,至少她曾是你的女友,你这个人实在太无情了。”她火气不减反增。
士达轻笑,老天有眼,他几时有了女朋友,怎么没有人通知他?看这情况,元琦全然不晓得七年前那封情书是场误会……以她对他的态度,恐怕现在对她说明或者再表白一次,都会得到相同的下场,他要说吗?该解释吗?还是让她继续误会,当他是脚踏两条船的花心大少?
思忖半晌,他决定以不变应万变。“对我来讲,她确实不造成太深的印象。”不像你,印象想不深都难。
“那我是不是要为你仍认得我感到万分光荣?你这游戏人间、自以为是的自大自恋狂!”元琦嗤之以鼻。
自大自恋狂?!
说他花心或者?他游戏人间也就算了,毕竟,七年前的情况看来确是如此。但是,说他自大自恋就太言过其实了,就算他有一丝一毫的自恋倾向,也早在七年前就被她践踏得尸骨无存。
“我自恋?小姐,你有没有判断能力?我若自恋自大,何必戴副平光眼镜,躲在镜框后头?”他口气很冲。
“那是因为你自认帅到需要用眼镜来遮住你的万丈光芒,这不是自恋是什么?哼!可笑!”
士达不可思议的望着她,她不会知道他曾经如何的丧失信心,如何的躲进书堆中,就在她拒绝他之后。
他讽刺的轻笑,“我可笑?你用单纯的推理判断是非就不可笑?这么武断肯定又不客气,小姐,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做和善?”
“抱歉,我的和善只留给值得和善的人,用在你身上,太、浪、费、了!”她字字吐出,尖酸锐利。
“哦?!是吗?那么以你的条件──”他轻视的上下环顾她一遍,“这辈子恐怕是遇不到了。难怪你不懂礼貌与礼节,唉!这也不能怪你。”他摊摊手,惋惜的说:“可惜啊!白白浪费了一张精致的脸。”
元琦气得怒声大吼:“你去问问方浩宇,他绝对知道我的和善亲切!”
“浩宇?!”他故做讶然,“原来你习惯将和善有礼用在最自恋的人身上。”
他竟然反讽她,若不是为了敏芳,她怎会去理方浩宇那种人?他们根本就是一丘之貉!她深吸口气,学他的冷淡刻薄,“哟──攻击同伴,多么脆弱的男性友情,不过,倒是挺符合你的人格。”
“我说的是你的择友眼光。浩宇确实是颇自恋,他并不避讳。”他解释道。
“比起看人眼光,我好你太多了。”她冷笑道,想到眼前这个人七年前看上周乃芳,七年后又追求梅敏芳,她就……
是怨恨他没看上自己?还是气愤自己当初怎会暗恋这个人三年?元琦暗自臆测。
“是啊,所以你可以为多年前的同窗好友打抱不平。”他冷冷的讽刺,“也不嫌太念旧了。”
元琦狠瞪他一眼,“谢谢你的称赞,我承受不起。”
“这没什么,我一向习惯以礼待人,若能对你起示范的作用,那就更好了。”他斯文的浅笑,镜框后的眼神深邃难懂。
“不用你费心!”她啐道:“留着你的礼貌去欺骗那些只看外表的豆腐脑袋吧!至于我,就省了这一套,令人肉麻!”
“你是指敏芳?原来女性友谊也很薄弱嘛,我今天终于见识到了!”他背倚栏杆,仰望着明净的清晨天空,一副悠哉貌的说着伤人的话,外人若不知情,还以为他们在谈情说爱。
元琦握紧拳头,“你……”她气炸了。
士达不看她,对着空气说:“你不是要离开?麻烦请早,免得破坏我欣赏这好风好景的心情。”
元琦气得说不出话来,三秒后才吐出,“只可惜我不打算为你这种人放弃眼前美景,而且为何不是你离开?”
士达闻言,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二话不说,跨着大步消失在她眼前。
这一眼,竟让她心痛得无法动弹,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呆愣三秒后,元琦抬起头望天,哼!她赢了。
可是胜利的骄傲维持不了多久,接踵而来的感受竟是有点想哭,这是怎么回事?
☆☆☆
士达一边走回饭店,一边暗自恼火,他是怎么了?而她又是怎么了?这个女人,总有办法在十分钟内惹毛他,而向来冷静的自己就这么忍不住气,被她撩拨得暴跳如雷。
针锋相对的结果,他们之间的气氛益形恶劣。
他揉揉额头,以分散一夜未眠和烦恼所造成的剧烈头痛,或许,他该回房大睡一觉。但是,愈靠近饭店他却愈清醒。
走进饭店房间,浩宇和恒祥还在酣睡。
“浩宇,醒来!”士达摇醒他。
“几点了?”浩宇揉揉眼睛,一脸惺忪。
“那不重要,浩宇,我要和你谈罗元琦。”他霸气的声调同时吵醒了恒祥。
“干嘛?”浩宇起身,伸了个懒腰。
“昨晚的话我收回,我……我要罗元琦!”他咬着牙根坦承。
“什么嘛,出尔反尔……那我们公平竞争!”浩宇不肯答应,昨晚才计画好的,而且他有胜算。
“不行,你连竞争都别想。”士达斩钉截铁的拒绝浩宇的争取。
“这没道理!”浩宇掀被打算下床,否则士达来势汹汹的冲着矮半截的他,对他实在太不利了。
“你躺好别动!”士达按下他,“你要理由对不对?”他沉思了一下,绕着浩宇床边踱方步,一边开始说明,“我七年前就认识她了。”
“你说什么?!”浩宇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太巧了吧!”恒祥插嘴,也觉得巧合。
“是很巧合,起先我也不太相信是她,后来证明……”他笑了笑,“是她没错,一点都没变。”
“噢!”浩宇大声呻吟着,像被重击了一拳。
冷静的恒祥沉着的问:“怎么证明?”
“对啊,你怎么证明?”浩宇不轻易退兵。
“嗯……我吻她。”士达搔搔乱发。
啊?!
“她没变,就像以前一样……嗯……一样令人难忘。”他故意强调“以前”,希望浩宇自动退出。
“但是……起先她并未表明认识你啊!”浩宇觉得事有蹊跷。
“我们之间有误会。”
“澄清了?”浩宇死咬着漏洞不放。
士达沉默了一会,才无力的道:“还没有。”
“既然还没有,我……”他一语未完,已被打断。
“浩宇!”恒祥看着不死心的浩宇,劝道:“退出啦。”
“为什……”他仍不死心。
恒祥不理会他,转头问士达,“认真的?”
士达缓缓的点头,在好友面前没必要死鸭子嘴硬。
两双眼睛瞪大的望着他,一双带笑,一双带怨。
“但是答应我一件事,别让元琦知道。”士达开口请求。
“她还不知道你对她……”恒祥讶异极了。
“我说过,我们之间有误会,还不是时候。”士达垂着眼,一言难尽。
“雷达,看来你有一场硬仗要打。”恒祥报以鼓励的一笑。
士达苦笑。
是有一场硬仗要打,而且刚刚在广场上就已展开厮杀。
“早餐后,我和浩宇负责支开李佳佳和梅敏芳,你就见机行事吧!”恒祥拍拍他肩膀。
浩宇闻言跳脚,“我和谁?梅敏芳?”他一脸不甘。
“是,你和梅敏芳,请好好照顾她。”恒祥再次强调,故意忽略浩宇埋怨的呻吟。
☆☆☆
女士们依言赴约,敏芳一身短皮裙、短袄外套,冶艳动人;佳佳穿着纯羊毛衫,配上棕色毛线裙,清爽宜人;元琦则是牛仔裤、休闲鞋,脑后一束扎高的马尾,优闲有朝气,未施胭脂的一张素脸像个女学生。
敏芳一靠近早已开始喝咖啡的三位男士,就对着一个有点像又不太像雷士达的人惊呼:“你是雷士达?哎呀,你早该摘掉眼镜的,太帅了!”
士达闻声站起,礼貌性的微笑点头,拉开椅子引她们入座,褪下眼镜后的眉宇粗犷有型,浓密的眉毛极富个性。
元琦记得,他还有一个不太相衬的酒窝。
果然,他笑开来,证明她的记忆并未老化。
“怎么会想把眼镜摘下?”敏芳热络的问。
“我原本就没有近视,摘下眼镜是为了把这儿的风景看得更清楚,听说过吧?看月亮的时候不能戴着眼镜,同样的道理。”
“在阳光之下,不能流泪伤心。”元琦想起清晨时自己莫名的想哭,不觉警惕的道。
“你知道歌词?”士达讶异的问。
“凑巧而已。”元琦淡淡的说。
“你们在说什么嘛!对了,士达,你们安排好今天的活动了吗?”敏芳抢回士达的注意力。
“你们的领队放心你们一直离队行动吗?”浩宇突然想起她们的旅游团。
“哦,我们早就告诉领队,自行做定点旅游,不跟团行动。”敏芳顺口说道。
“奇怪,那我怎么不知道?”元琦柳眉倒竖。
“我告诉过你啦!”敏芳满脸委屈。
“你哪有?”元琦蹙眉大叫。
敏芳一脸无辜,“反正也来不及了,领队他们昨天就走了。”
“昨天?!”元琦食欲大失,她怎么可以相信这个色迷心窍的女人?而且她们已在豪斯登堡待了三天,早该有所警觉!元琦自责不已。
“反正这样可以躲开那三只癞虾蟆,也不错啦。”佳佳轻声解围。
“佳佳?!”元琦觉得情况失控。
女性的友谊果然薄弱!看着雷士达一副看好戏的眼神,元琦勉强自己收起快爆发的怒火,“算了,反正豪斯登堡大得逛不完,我有好些地方还没走遇。”哼!她就是不让他得逞。
士达很满意她们之间的决定,“这样的话,就让我带大伙认识这美丽的地方。”
☆☆☆
士达果然成功的扮演导游的角色,就连元琦都不得不佩服他的知识渊博。
但是,他吃错药了吗?!无论怎么走,她就是会走到他身边,而且他一直保持着亲切有礼的绅士风度,仿佛早上的争执不曾发生。更怪的是,方浩宇却紧守在敏芳身侧,瞧也不瞧元琦一眼。
走在豪斯登堡宫殿外墙的走道上,士达用着一贯爽朗的语调介绍道:“这座宫殿的一砖一瓦都是由荷兰运来的,当初建宫殿时,负责人和荷兰相关方面的人士往来频繁,对方特地派人来视察建筑的情形。结果发现,砖块和砖块之间的接缝,比原宫殿宽了一点。”
“原宫殿……难怪我觉得眼熟,这是仿自荷兰十七世纪所建,现为贝阿德丽克斯女王居住的那座宫殿,对不对?”面对雄伟的建筑,让元琦不自觉的忘了彼此的心结。
“聪明!”士达大力赞道。
“那怎么办?”她好奇的问,一双大眼充满期待的肇着他。
士达被她看得心跳乱了次序,望着元琦纯真的模样,他无意识的回答:“什么怎么办?”
“砖块接缝啊──不是和原宫殿不符?”
“你猜。”士达看着建筑说。
“既然你会提出来卖弄,可见得一定是很不寻常。”她歪着头,转了转眼珠子,“该不会全部拆了重建吧!”
“唔,我才称赞你聪明,怎么就变笨了呢?”士达摇头叹息。
“我猜错了?”怎么可能?元琦不相信。
“是没猜错,但是以女人该有的反应来评断的话,你就错了!”士达严肃的纠正她。
“什么意思?!”她一头雾水。
“如果是一个可爱的女孩面对这种问题,她应该要说:“嗯,我不知道?,你说嘛!”然后一副天真无知的听完我的解说,再回答:“哎呀!你好棒哦!懂这么多,知识渊博!”以壮大男性的被肯定感。照你这么理智的推测,一点女人味也没有。”
听了他的解释,元琦实在觉得好笑。
“原来这就是你的择友标准?看来你生错年代了。”她一定要痛击他,竟说她没女人味!他根本分不清做作与女人味之别。
“什么意思?!”这次换他一脸迷糊。
“你说的那种壮大男子气概的小女人,早八百年前就绝种了,除了那种眼光如豆、自私又没自信的男人需要以这种女人来肯定自己的存在价值外,我看,正常有品味的男人不会需要这样的女人!”
“可是这样的女人通常早早就将自己嫁出去了,不太需要和同性友人出国旅游碰运气。”
“雷士达,咱们彼此彼此!”元琦大叫。
“承认了?!”他看着她烧红的脸取笑。
她决定换男伴,否则她一定会脑充血。
一回头才发现,竟然只剩下他们两人,佳佳她们呢?方浩宇他们呢?其他游客呢?她讶异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呢?!”她转身质问士达。
“君子有成人之美,你总不好意思当电灯泡吧!”他有点无辜的说。
“你的意思是……”她张大了口。
“没错!我的朋友凑巧都有点意思。”
“连方浩宇都……”她实在有点受到打击。
“浩宇怎么了?”他故意装?。
气得元琦七窍生烟,双眼喷火。
她果然不是那种顺从的小女人。
他更不是那种目光如豆、自私又没自信的男人,所以,他愈来愈庆幸,幸好她不是那种早早将自己嫁出去的过气小女人。
幸好?!老天,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这女人的坏脾气竟让他觉得幸好?他一定发烧了。
“我无意当电灯泡,但是我拒绝和一个像你这样的人同游!”她跨步走开。
结果又一次被他逮回来。
“小姐,我已经多次拦截你,要不是你太瘦,就是我够强壮,否则我的手大概要断了。”他取笑道。
“我没要你拦我,放手!”
还好四周没人,否则以他们这种情况,愿意英雄救美的人铁定大排长龙。
“小姐──委屈的是我?,你不也以友情为最崇高情感,就算稍做牺牲亦在所不惜,怎么,后悔了?”他挑高眉问。
“你委屈?!雷士达,你去死!”她勃然变色的举起手,眼看巴掌就要落在他脸上。
他果然够强壮,因为她力气不小,却惨遭他一手反扣住。
“小姐,我也说你做了牺牲啦,我可没有只顾赞美自己,麻烦你为了朋友稍微委屈一下如何?”他不疾不徐,一派君子风度。
从进早餐开始,他就这样气死人的有礼,有礼得让元琦觉得自己像个无礼又没教养的悍妇。
但是,她止不住怒火,不!不只怒火,在他说委屈的时候,一股心痛刺得她欲哭无泪。
“我不叫“小姐”,你这种称呼的口气中有太多轻视!我叫元琦!”她大吼。
“小姐,哦,不!元琦,要我提醒你吗?我既不叫“喂”那么简单,也不叫“雷士达”那么严肃,叫我士达。”
没错,他叫她小姐是有太多无奈及对她的不可理喻头痛,但是,他当然更想叫她元琦。
深吸一口气,她开了口却叫不出来。
“你!你!”她横眉竖目的,快气炸了。
“我也不叫“你”,叫士达!”他又来了,凶狠的命令她。
“喂!雷士达!你别仗着人高马大就想欺负人,日本可是民主国家,而且治安良好。”她不怕死的把“喂”和“雷士达”一起叫。
偏偏他最讨厌人家这样一起叫,像极了年少不懂事时每一场打架的开场白。
他抓住她的手,“叫!”
“士达……先生!”她被他带刀的眼神吓坏了。
他则被她强硬态度后微微泄漏的脆弱吸引得心神荡漾。
将她压在高墙与自己之间,两副躯体几乎密贴,士达低头覆上她那不饶人的唇瓣。
她的挣扎及欲开口尖叫的声音全纳入他嘴中,同时让他得以进入她口内吸吮着她的芳香。
像有一世纪那么久,她竟忘了挣扎,而他也已温柔的松开她的手,双手紧紧的拥住她,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快燃烧的体内。
良久,他微微离开她柔软而带火的双唇,她竟有点不舍的向前偎近他。
这举动同时吓着了两人。
士达不禁笑了。
元琦则是老羞成怒,一手用力的推开他。
喘息声在她脑袋扩音,震得她心脏快冲出躯壳,而脸颊早已着火。
“你这色狼!”她捂着胸口大叫。
“我看你并非全然不喜欢啊!”
她举起手,作势又是一巴掌。
他并没有闪躲或阻止,只是说:“你若想再逼我吻你,你就试试!”
这话成功的让她放下举起的手。
士达见状哈哈大笑,这让元琦想杀人。
“我告诉你一件事。”她冷静下来,声音虽是从齿缝挤出来,但至少不抖了。“你的接吻技术差强人意。”
“多谢你的比较。”他竟不以为意。
“而且你知道吗?强吻女人,成功的叫调情,失败的叫骚扰。你别仗着体积庞大骚扰我!”
他粗鲁的一手握住她的左手,一瞬间元琦以为自己眼花了,为何他眼中有受伤的神色?不可能!这一定又是他的伎俩。不经思考,她用自由的右手快速的捂住自己的嘴巴。
“放心,我不会再吻你!”他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生气。
士达猛地放开她,大步离开。
元琦一下子失去平衡,向后踉跄的退了几步,好不容易稳住脚时,抬眼一看,他走了。
丢下她一个人?!
这可恶的恶棍!天杀的、无耻的自恋狂、色狼!
“雷士达,只诅咒你下地狱实在太宽容了!你该被剥光皮晾在北极,然后让我一刀一刀把肉切下来,沾着芥末当生鱼片吃掉!”她发了狂的低吼。
“没想到一个吻可以让你这么喜爱我,唔──”他故做思考状,“我的美味应该不差!嗯?!”
元琦气红了脸。该死!他是何时出现在她身后的?!
“喏。”他递给她一瓶饮料。
“你干嘛又回来?”她火气仍不小,但因口渴又脚酸,已无力大声。
他温柔的笑笑,“我才去买个饮料,你就想我想得要生吞我,再不回来,恐怕你会危害到其他无辜的人,所以……”他耸耸肩,“我就回来啦!”
她坐到石椅上,无力的问:“喂,你真的是生出来惹火我的是不是?”
士达将眼光从远处收回,叹口气说:“其实你心中有数,我是个很好的游伴,如果我们能彼此谈和,相信这趟旅游将会满载而归。”
他真的是个好导游,这点她不否认,但是,为什么他们就是不能相安无事、和乎共处?
“雷先生,你又自恋啦!”她用着戏谵的口吻消遣他。
“罗“小姐”,我叫士达。”
真是一点便宜都占不得。
两人同时大笑了起来。
“谈和?”他挑着眉问,伸出一掌。
“谈和!”她大力的与他击掌。
啪!是打倒一道高墙的快乐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