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入境之后,就一直盯着电脑的萤幕看板。找到蒨亚搭乘的班机了,还好!飞机还要一会儿才会到。
那等飞机到了之后,起码还得再等个二十分钟才会见到她。分开了一个多礼拜,不知道她好不好?她究竟有没有打电话给妈?最近一次的E-mail她也没提到,只是告诉他,她的班机时间跟班次而已,或许等一下见到她再问好了!
布十一看着电脑萤幕上清楚显示,从雅典飞来的班机准时抵达。
他一直盯着那入境通道的自动门,但二十分钟过去了,仍没看见她的人,他站的位置很明显,就算他错过了她,蒨亚也一定会看见他才对……
「难这是我记错了吗?」他赶紧找一个地方坐下,拿出他的NOTEBOOK检查她最后一封信上的资讯。
「没错啊,时间、班机都对。如果临时有变更,她应该会告诉我才是!我还是先去柜台查一下旅客名单好了,看她到底有没有上飞机,或是改了时间延后了也不一定。」
然而查核的结果,蒨亚根本不在名单上,而她也没更改时间……这就奇怪了,这不像她的习惯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先发一封信问她好了,看她到底现在在哪里?为什么人就这样不见了?
会不会发生了什么事?该先打个电话回去吗?
越想越不对劲,他于是打了通电话给乔书亚。「书亚,我是十一,现在人在英国……对,蒨亚不在旅客的名单上……没人打电话到你们家吗?这事先不要告诉爸妈,我这边再查一下……好,我们保持联络,有事马上发信给我,两小时后我会再跟你联络。」
在目前还没有任何消息传来时,他只能祈祷蒨亚她真的没事。但愿她只是睡过头才误了班机,不过现在他得先查一下她在雅典下杨的饭店电话,询问蒨亚是几点Checkout的?
二十分钟后,布十一神情凝重的瘫在椅上,因为雅典那边的饭店人员告诉他,乔蒨亚在凌晨三点多就坐上计程车去机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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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亚,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不舒服?赶快坐下来!你今天去哪里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乔书亚一进门,陆秀妍就看出他的不对劲。
「今天不是在家里工作吗?你的事做完啦?」乔右辰也问道。
「爸、妈,我要跟你们说一件事,你们听了可不要……」他担心的看着父母亲。
「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你把工作搞砸了,还是……」
乔书亚轻摇着头,不知该怎么开口。
陆秀妍直觉事情不简单:心一下缩紧住,「是不是蒨亚?她发生了什么事?你快说啊!」
「下午十一从英国打电话来,说他没接到蒨亚,后来他去查了旅客名单,才发现她根本没搭上那班从雅典直飞伦敦的班机,于是十一又查到蒨亚在雅典下榻的饭店电话,而饭店的人却告知他,蒨亚的确准时离开了饭店去机场。本来我们是打算把事情查清楚后再告诉你们……」
陆秀妍听到这里,已经忍不住哭了。
乔右辰紧追着问:「那现在呢?蒨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快说啊!」
「后来我接到了我国驻外单位打来的电话,告知蒨亚在雅典出了车祸,现在人在雅典的市立医院……
「妈,妳先别哭,蒨亚的状况到底如何,我们目前也不是很清楚,我发了信给十一,他现在大概已经上飞机直飞雅典了,而我刚刚是把我的护照送去旅行社办些手续,幸好到希腊只要落地签证就好了,过两天,我就会跟十一在雅典碰面,到时我会马上告诉你们蒨亚的情形。」
「就你一个人去?那怎么行!你赶快再帮我买张机票,我跟你一起去!」乔右辰马上站起来交代。
「我也要去,你们怎能不让我去呢?」陆秀妍哭泣道。
乔右辰搂住她安慰着,「不是不让妳去,而是因为妳还要办护照,那可能会拖上一个礼拜,不如就我跟书亚去好了,妳就在家等我们的消息,说不定蒨亚只是受点小伤而已……」
「你要我一个人在家等消息!你要我怎么等?发生这样的事,我怎么吃得下、睡得着?」她大声又生气的抗议,情绪有点失控。
乔家父子俩对望着,不知如何是好?
「爸,妈,我看还是我一个人去就好了,你们年纪也大了,我不是说不让你们去,我也知道你们比我还心急、担心,但一想到要你们两个老人家坐上十五个小时以上的飞机,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还要转车、换车才能找到那个医院,倒不如让我跟十一去就好了。」
尽管他的心中也是七上八下的,但他知道此时此刻他绝对要冷静,心平气和的分析事情的轻重缓急,让父母亲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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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静的房间内,洁净的布帷幔隔开两张病床,靠门边的那张床上没有人,另一张床上则躺着乔蒨亚,她似乎睡得很沉、很安稳。
此时一位身材高挑、满脸雀斑的护士,轻巧的推门进来。
她走至病床边先检查架上的药剂流量是否正常,再仔细的观看着仪表列印出的心电数据,确定一切都没问题后,体贴的将乔蒨亚身上的被单拉好、盖好,最后她将带来的一束花插在桌上的水瓶内。
这位年近三十的护士名叫伊芙,她静静的看着乔蒨亚的五官。这女孩才二十三岁就一人到这么远的地方旅行,要是叫她一人跑到台湾去玩,还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这样的勇气。
「蒨亚,祝妳有个甜美的梦!」伊芙对她说完后,再度轻巧的走向门口。
正当开门之际,她好像听见微弱的叫声,于是快步走回床边。
「啊……痛!好痛啊……」果然是乔蒨亚发出来的声音,但她眼睛仍未张开。
「蒨亚、蒨亚……」伊芙轻抚着她的额头,唤着她的名字。
「我……好……痛……」她虚弱的说着母语,眼睛也慢慢张开了,眼神闪着不安、害怕。
「别移动!妳昏迷了两个小时。我叫伊芙,妳别害怕。」
乔蒨亚一脸呆滞的望着她。
伊芙温柔的问她,「妳发生车祸还记得吗?」
「我……发生车祸……」她生涩的重复伊芙的话,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伊芙的神情略显紧张了,但仍亲切的问她,「妳记得妳的名字吗?」
「我的名字……」她仍只是一脸茫然的重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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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蒨亚从清醒后就没再睡了,她一直躺在床上发呆。
真是可怕!这四周的一切是这么的陌生,等外伤好了之后,她要去哪里?
为什么自己一点也想不起来?!真让人沮丧、无力甚至生气!她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到这里来?等等!现在自己好像不是用英文在思考,那么这一定是自己的母语喽!对,千万不能乱,慢慢想一定会有迹可寻。
刚刚那位护士说她来自台湾,叫乔蒨亚……
天啊!还是很陌生,这真是她的名字吗?!
她的脑中为什么是一片空白?!
乔蒨亚终于忍不住的放声大哭,而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反正哭累了就睡,睡醒了又哭,等她再次清醒过来时,她发现病床边站了一位警察。
「小姐,妳好!对不起,打扰妳了,因为妳一直昏迷着,所以我们等到医院告知我们妳醒了,我们才把妳的财产及所有随身携带行李交还给妳……」
乔蒨亚听着他用结结巴巴的英文解释着,大约听懂了他在说些什么。她看着另外一位警察,拖来了一个旅行箱、一个大背包,还有一个随身腰包。这些东西是她的?
「谢谢你,警察先生。」
「我们很遗憾妳发生了这样的事,但是妳不需要担心,我们已经通知了驻在希腊台北代表处,告诉他们妳的护照号码、名字,还有妳在雅典出了车祸的事,相信他们已经将妳的资料传回妳的国家,可能也通知了妳的家人,不久妳的家人应该就会来看妳了。」
警察总算把他的来意说明完毕,并拿了一些文件要她签收后,便跟护士礼貌的告退了。
乔蒨亚挣扎着病痛努力的下床,她打开了那个随身暧包,里面有她的护照、机票,还有一些当地的纸币。咦?在暗袋中发现了几张已经签好上名字的支票,她看着上面的签字--乔蒨亚。
看着护照上的照片是她,上头注明她来自台湾,而且英国、法国、义大利……这么多的入境、出境日期?她已经在外旅行了近两个月了!
可是她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连她是不是叫这个名字都不确定,自己到底怎么回事?
天啊!她该怎么办?一股孤单空虚、前途茫茫的强烈感觉马上占据了心绪,她坐在地上再度放声大哭……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一会儿有个人头探出。「我可以进来吗?」
「不要进来吵我--」乔蓿亚尖声喊道,随手抓起一包东西就往门口砸。
那个人一把就接住了那包东西。「天啊,妳很凶耶!」
他满脸笑容,身穿衬衫、牛仔裤慢慢的走向她,手中还用那包东西护着头。
「我们才第一次见面,不要这样嘛!我是你的医生,我是来看妳的……」
「我管你他妈的是谁,滚出去!」她气得咬牙切齿、眼露凶光。
「我虽然听不懂妳在说什么?不过嗯……让我们先来瞧瞧这个凶巴巴的小姐叫什么名字?」他拿起她的病历表,「啊哈!妳叫乔蒨亚。」
「我说滚出去,你听不懂啊?你是白痴还是智障!」她这回完全用英文了,而且骂得很顺口、很流利。
「哇喔!你们国家的女生都像妳这么凶吗?咦?妳怎么坐在地上?我来扶妳回床上。」男人亲切的笑着,还伸出手想要扶起她。
乔蒨亚马上阻止他靠近,「离我远一点!不要碰我!就算你是医生又怎么样?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我管你他妈的是谁!」
她又喊又叫又踢的,虽然她的脚不太能使力,但还是拚命的挣扎。
医生大卫急忙吩咐护士赶紧备妥药物,并且在医护人员的联手帮忙下,拾她上床赶紧帮她施打一针,好让她赶快安静下来,因为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数分钟后,见她慢慢的闭上眼睛,大卫才总算松了一口气。
他静静的望着似乎已经睡着的乔蒨亚。可怜的孩子,看样子,她真的连她自己是谁也不知道了,但这应该只是暂时的丧失记忆吧!那场车祸对她来说,一定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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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的奔波,布十一虽然疲惫不堪,却一点睡意也没有。再过几个小时,他就可以见到蒨亚了,她的情形到底怎样?她伤得很重吗?
想到她一个人孤单无依的躺在陌生冷冰的病床上,他的心就痛得揪在一起,恨不得立刻可以飞到她的身边紧紧搂着她、陪着她。
好不容易两人能拥有属于自己的时间,却没想到竟是在医院里?
从书亚告诉他,蒨亚在雅典出了车祸后,他根本不敢想象最坏、最糟的情形,这种感觉让他回忆起童年,失去最亲密的家人时的记忆。那时他还小,不太懂得这种痛失亲人的感受,也无法体会当时爷爷、奶奶的心情,但现在他一点一滴全然感受到了!这是种可怕又无力,令人想放声大哭,却又哭不出声来的椎心之痛。
天啊!他真的不能失去了蒨亚。
抵达雅典机场后,他马上拦了部计程车直奔雅典市立医院,抵达时已是傍晚了,他先找到了急诊室的服务台。
「您好!请问在昨天凌晨时,有一位出车祸的台湾女孩是不是在这里?」布十一礼貌的用英文问道。
「喔,你等一下!我查一查……她的姓名是?」值班护士问。
「乔蒨亚。」他看护士翻了又翻,心急的将头靠近探看。
伊芙远远的走来,一眼就看见一个东方男人趴在柜台,好像跟值班的人在查什么东西。医院里并不常有亚洲地区的人出现,但是今天那位女病患就是亚洲来的人,难道他是……
她赶忙快步走近,「请问你是从台湾来的吗?」
「是是是,我是从台湾来的!请问昨天凌晨是不是有一个叫乔蒨亚的女孩……她因为出车祸……是你们警方通知我们的。」他因为心急把话说得语无伦次。
「你一定是她的家人,对吧?能这么快就赶来了真是太好了!」她高兴的说。
「请问她现在哪里?」
「你放心,她现在很好,因为她的伤势并不是很严重,所以现在已经转到病房去了。」
「她伤得不重?!喔!谢天谢地,可以麻烦妳现在就带我去看她吗?」布十一心焦的问。
「好的。我刚好要帮她送晚餐,那我们一起走好了!嗯……不知道怎么称呼你?」伊芙带着他走出了急诊室,转进一条长廊,走向另一栋大楼。
「喔!我是布十一,是乔蒨亚的未婚夫,本来我们约好了在英国碰面的,后来我家人才告诉我,她出了车祸,于是我马上就从伦敦飞过来……对了!请问妳是?」
「对不起,我竟忘了自我介绍,我叫伊芙!你的未婚妻转到病房后,是我在看顾她的。」她笑着回复。
「谢谢妳,伊芙!谢谢妳照顾她……她真的伤得不重吗?」
「她的头、手和脚都有一些擦伤,这些外伤短期内就会慢慢恢复了,但是……」她的眼神透着忧虑。
「但是什么?」布十一的心一下又缩紧住。
伊芙停下脚步,静静的看着他,「布先生,待会儿你见到她时,你要有点心理准备,因为她可能会不认得你。」她终于一口气把真相告诉他。
看他愣住没说话,她也知道这对他而言,绝对是个青天霹雳的消息。
「医生说,她这样的情形可能是短暂的,因为那个车祸对她来说真的是太可怕了!不过我想,或许她一见到你,就会想起来了也说不一定,你不要难过。」
「妳是说……她完全丧失记忆了!」布十一震惊的看着她轻轻点头。天啊,怎么会这样?!
「布先生,你一定要振作起来!对她也要有信心。你来了,对她绝对有帮助的,地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家人的关心,尤其你又是她的未婚夫,更要体谅她现在的心情。所以待会儿我先送晚餐进去给她,你先在外面等一下,我会跟她说有朋友来看她了,让她心理先有个准备,然后你再进去……布先生,你也要有心理准备,对她的态度一定要包容、谅解,因为她比你更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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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一觉的乔蒨亚直到近傍晚的时候才幽幽醒来,一睁开眼就看见伊芙笑咪咪的站在床前,正在帮她把餐盘安置在她面前。
「啊……」她一下忘记自己受了伤行动不方便,撑着手想坐起来,一看双手竟被绑着,不禁火气又来了。「放开我、放开我!那个大色狼,硬帮我打了镇静剂让我睡觉,居然还给我绑着!可恶!」
她气急败坏的叫喊着,而伊芙始终只是笑着帮她解开手上的皮带,然后又体贴的帮她把床摇高。
「我快饿死了!伊芙,我觉得全医院只有妳对病人最好。」她坐起来之后就开始抱怨。
「呵呵,妳慢慢吃,等会儿我去问一下大卫,看可不可以让妳吃点更营养好吃的东西。」
「谁是大卫?」乔蒨亚疑问。
「他就是妳的主治医生,就是妳口中的那个大色狼啊!妳早上不是才跟他打了一架吗?」
「不会吧!那个大坏蛋……」
乔蒨亚一本正经的还没说完,伊芙已经笑成一团了。「天啊,我们医院的万人迷居然被妳说成是个大坏蛋!哈哈哈……」
「我管他什么万人迷!伊芙,我们能不能不要提他?」
「好啦,不提他!蒨亚,妳有一位朋友来看妳了,他坐了好久的飞机大老远跑来找妳,妳待会可不能对人家凶巴巴的喔!」
「朋友?」乔蒨亚犹豫的说,神情有些紧张。
「他是个长得很帅的男生,而且也很有礼貌。我刚刚去帮妳拿晚餐时,刚好碰见他,他对妳的病情很关心,一直问我妳有没有怎样……蒨亚,他在外面已经等很久了,我去叫他进来,你们好好聊聊,如果有事就叫我一声喔!」伊芙温柔的解释让她安心了不少。
「伊芙……那个人真的是我的朋友啊?」
「对啊!妳应该相信我,我刚刚已经跟他聊了很久,他不但是妳的好朋友,而且还是妳的亲人呢!他真的很想见妳,不要怕!妳就跟他聊聊天,或许妳会想起些什么事情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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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十一先是轻轻的敲门,直到听见有人喊请进之后,他才慢慢的走进去。
刚刚在外面等待的时间,他就把车祸发生时的现况想了几遍,也模拟了蒨亚现在的心态,虽然她不认识他,但在她心底深处对他一定还有些熟悉的感觉吧?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温柔亲切的问候了。
虽这么想,但当他看着她受伤的样子,心里却有股难以言喻的痛与不堪回首。
才分别数天,现在、过去的距离却如同天地之别!
「蒨亚,妳怎么样了?要不要紧?我来看妳了,不要怕!」布十一慢慢的坐在床边,忍不住想握握她的手,但她却缩了回去。
乔蒨亚的脸上尽是莫名其妙与不安,她只是默默的看着他。他说着她的母语,叫着她护照上的名字,那他是她的亲人,还是她的朋友?他看起倒是满友善的……
布十一脑中快速闪过一个念头。就当是第一次见面的朋友,他现在必须先取得她的好感,虽然她的记忆暂时封闭了,但她的个性本质应该不变,让她先对他有好的印象,然后才能一步步按部就班勾起她的回忆!
「蒨亚,不要怕!我是从台湾来的,我坐了好久的飞机特别来看妳!我姓布,名字叫十一……」他笑得很灿烂,就像是对一个小朋友做自我介绍。
而她只是礼貌的微笑回应,「布先生你好!谢谢你来看我……」
他笑得好无奈。「妳……可以叫我布……先生,但是妳也可以叫我十一啊,对不对?我们可不可以先做朋友?」
乔蒨亚的态度稍稍轻松了一些,她笑着点头,「好啊,反正现在我也只有伊芙一个朋友。」
不错,起码她现在慢慢接受他了,但要怎样取得她的好感呢?布十一瞄着餐盘内的食物已经被她吃光了。
「蒨亚,我记得妳的食量很大的,妳刚刚有没有吃饱啊?」
「医院的食物又少又难吃,我刚刚已经跟伊芙抗议过了,可是她说要问过大卫……」
「谁是大卫啊?」
「他是个色狼医生!提到他,我就满肚子的气……」她生气的开始抱怨早上的情形。
「这样啊……那妳想吃什么?我等一下可以去帮妳买,然后我再偷偷带进来,不让人发现。不过这是什么鬼医院!怎么可以让病人饿肚子呢?那病怎么会好啊?」他唱作俱佳的说,果然让她笑了。
对嘛!这才是他熟悉的蒨亚。想不到他竟要绕这么一大圈才能看到她笑……
「可是会不会太麻烦你?你一定很累了。」她又变得礼貌拘束起来。
「那怎么会?我们不是好朋友吗?而且我还知道妳最爱吃什么。」
「真的?那你说,我最爱吃什么?」
「以前妳常上我们家来,一来就吵着奶奶要做点心给妳吃,像是杏仁糕、巧克力蛋糕,还有王妈做的五更肠旺、花生蹄膀,红烧狮子头、炸鸡、薯条啦,这些都是妳爱吃的对不对?」
「你真的把菜名都说对了耶!那你真的是我的朋友……不过你刚刚说的人名,我就不记得了。」乔蒨亚明显亲近了许多。
「没关系,妳慢慢就会想起来了;蒨亚,妳身上的伤要不要紧?痛不痛啊?妳的脚伤还好吧?我可以看一下吗?医生有没帮妳照X光?骨头没断吧?」布十一起身察看。
「要是断了,我现在还能好好的躺在这里吗?但是我的脚现在根本不能使力,要用拐杖才能走路。」
他一听她的口气完全跟以往一样,就像是打了一强心剂。
「我看也是,都肿起来了耶!嗯……如果骨头没断,那就好办了!这种伤应该是要看中医比较好,才能根治,要不像这种擦撞伤都会有后遗症的。蒨亚,如果妳愿意跟我回台湾去,我保证一定帮妳找一家好的中医……对了!妳爸爸好像有认识一家中医诊所。」
「我爸?」乔蒨亚的眉头皱着,低着头陷入沉思。「可是……我还跟你不太熟耶!」
布十一看着她的表情真是心痛又心疼,明白是自己太心急了。
「没关系!那我们就在这里多疗养几天好了,要不现在妳也不方便走动。」他看见她的行李放在角落,「蒨亚,这些东西是妳的对不对?这个背包还是我陪妳去买的耶,因为妳说妳喜欢它的款式跟颜色。」
「对,我是满喜欢那个背包的!那些东西还是早上警察送来的,我的护照在这里……」她吃力的自身旁的抽屉要拿出护照。
布十一快速去帮她,此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谁啊?」他才问道,门已轻轻的被推开了。
两人同时盯着门口瞧。人呢?
只见一面白旗慢慢从门缝伸进来,挥了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