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上了大二的她,少了新生入学时的土味,多了分女大学生的娇媚,可惜始终不肯配戴隐形眼镜,要不然摘下眼镜的地,会有更多不畏死的追求者。
为何说不畏死?这事说来也玄,凡是追她的男孩,就像是惹上瘟神似的,没一个有好下场。
眼看着四周的同学一个一个地坠入爱河,说她不期待爱神的眷顾是骗人的,心态上虽然比别人晚熟了点,不过少女情怀总是诗,她仍衷心期盼着真命天子的出现,等呀等的,偏偏每一次遇到不错的男生,恋情尚未开始便夭折了,老是没有下文。
是不是自己哪儿不对,才会让那些男生打退堂鼓?
『年纪轻轻的,叹什么气呀你?思春啊?』
正在等电梯的她,被身后一记轻拍给拉回了神游的思绪,朵兰扬着比阳光还要亮眼的笑容,明媚十足地对她挤眉弄眼。
『才没有呢!』
『没有?这阵子老是看你发呆,怎么?和信息系那个杨文熙吹了?』
『还没开始,哪来吹了这回事。』
『说的是,也好,那杨文熙不适合你,太油腔滑调了。』
『我觉得他不错呀。』
『那是你太单纯了,我和柔媚一点也不觉得他好,对了,先前那个吴亦荣也是,说话轻声细语的,比女生还秀气。』
『可是他很温和。』典雅反驳。
『温和过头了,一点男子气概也没有,问他什么都没意见,等于是没主见。』
电梯打开,两人一同走了进去,她们和柔媚约好在图书馆碰面,计划要一起讨论下礼拜要交的文学报告。
『你看男人的品味还有待改进,要不要配副新的眼镜啊?』
『这眼镜我戴了好几年,很有感情的。』
『真服了你,可以天天忍受这种又笨重又老式的镜架,要是我,一定受不了东西压在鼻梁上,恐怕连路都不会走了。』幸好她没近视,就算有她也会去做雷射手术。『你该学学柔媚,她每天戴隐形眼镜,多勤劳。』
电梯停在七楼,语文类的书籍主要集中在这一楼层,她们一出电梯,大老远的就见到临窗而坐的古典美人,永远是人群中最耀眼的一个,走到五步之距,才看清那张美显多了丝愠色。
『咦?我们的甄大美人,今天好象不太高兴耶。』朵兰打趣地道。难得看到柔媚有如此形于外的怒显,不知是谁冒犯了她?
『对不起柔媚,我们迟到了!』
典雅忙不迭地含泪道歉,让朵兰有些哭笑不得。『迷糊蛋,我们没有迟到啦!』
距约定的三点还有两分钟,搞不清状况是典雅最大的毛病,所以才被称为班上的迷糊美人,不过,这也是她可爱之处。
『我气的不是你们。』
『那是气谁啊?』朵兰好奇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转,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可以让柔媚眉头紧蹙。
『气一个莫名其妙的男生,居然骂我是狐狸精,真是太可恶了!』
原来她们还没来之前,柔媚和一个素昧平生的男同学起了争执,这男的为了朋友来找她理论,不但指责她是水性杨花的女人,还要她赶快给他朋友一个明确的交代。
『是他朋友来追我的,关我什么事?说得好象是我去勾引他朋友似的!』
的确是啊,朵兰苦笑着。柔媚无处不放电,能够幸免于难的男生还真是寥寥可数,偏偏她的态度又老是暖昧不明,也难怪人家生气了。
这一点,她与柔媚的作风是完全不同的,对于没兴趣的男生,她可是表现得很明白,要拒绝就拒绝得一乾二净,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她分得清清楚楚,也因此她不喜欢的追求者几乎都是当场三振出局,连个擦棒的机会都没有。
说来说去,对于真命天子的条件要求,柔媚觊觎有『钱途』的对象,朵兰则相准『贤夫良父』型的男生,至少目标明确。
反观典雅,别人只稍对她甜言蜜语几句,她就信以为真了,要不是有朵兰和柔媚两位机灵的牧羊人在看顾,只怕小羊难逃豺狼虎豹的利爪。
话题一扯到男生,便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
原本目的是讨论文学报告,没想到却顿时成了批判男人大会,整个下午有四分之一的时间花在两性评论上,女人一提到感情,话匣子就关不住,最后的结论一定『都是男人惹的祸』!
谁叫这世界只有两种人呢?男人与女人的战争,打从亚当夏娃开始,便已经下战帖了。
当讨论接近尾声,不知不觉窗外已夕阳西斜,天边云彩染上一层美丽的橘红色,三个女生的肚子也高唱空城计,整个下午的讨论意见虽有不同,但享受一顿美食佳肴的心意却是一致的。
在朵兰的提议下,三人来到学校附近一家新开的餐厅,店面的外观和室内设计别出心裁,菜色美味种类多、价格又不贵,尤其在开幕期间还特别打折,抓住了学生喜欢新鲜又好便宜的胃口。
新开的店大家都好奇,也因此就算平日不常见的人在此相遇,也不足为奇了,反倒可以趁此机会寒暄一番。
『啊,那不是殷学长吗?有一段日子没看到他了。』朵兰眼尖地瞄到了殷尚恭,人高马大的他在人群中要让人不注意到也难。
一时慌乱之下,典雅根本还来不及阻止朵兰的快动作,她已朝殷尚恭那群人高兴地招手。
典雅心慌之余只能低着头假装没看到,心有疙瘩的两个人,突然相遇是一件很尴尬的事,何况在她骂了那么难听的话之后,和殷尚恭已经有一段日子没见过面了。
在殷尚恭身后,还跟了两位仪表出众的男子,同样的人高马大,吸引了不少旁人的目光,原本殷尚恭只打算礼貌性地点头就好,不过在慕易场的眼神威胁下,只好走过去打声招呼。
这事说来话长,谁叫他八百年前就欠慕易场一个人情,好死不死这个人又被倪朵兰给电到,自从明白倪朵兰与他只是普通朋友之后,便老是要胁他要为两人引荐,现在正好给姓慕的逮到机会。
『好久不见。』他一脸又酷又冷的表情,言不由衷地打招呼。
『学长怎么了?表情好严肃喔。』
『我本来就——对不起,吓到你了。』在背后一只手劲的威胁下,殷尚恭威武吓人的面孔立即转成了佛光满面,连语气都是和善的。
『他们是我的朋友,国中就认识了,这位叫慕易扬。』
『你好。』慕易扬内敛的湛眸潜藏着激昂澎湃的情绪,刚硬严肃的面孔难得显现大丈夫不轻易流露的腼腆。
『你好,杨学长。』
『呃……我姓慕,不姓杨。』
在她疑惑之时,殷尚恭补了一句:『不是那个木易扬,是姓慕,叫易场。』语毕,立即惹来朵兰毫不掩饰的捧腹大笑。
『居然有人取这种名字,太有趣了!』
最讨厌人家取笑的慕易扬,却破天荒地绽出极不相称的温和笑容,差点没把殷尚恭给吓死,看来这家伙真的被倪朵兰给煞到了。
『我叫倪朵兰,这位是季典雅,那位是甄……柔媚,你干么一副见鬼的表情啊?』
这时大伙儿才发现柔媚的异样,她瞪着大眼,扭曲的表情彷佛见到怪物似的,另一边,官青痕与她有着相同的惊愕,怔怔地盯着对方,神情诡谲的两人瞬也不瞬地怒目相向。
『你们认识吗?』
『不认识。』几乎是同时的,两人一致地回答,也一致地转开脸。
最近诸事不顺,居然在此遇见这个骂她是狐狸精的无礼男人!要不是为了顾及形象,她一定立刻走人。
至于官青痕则是不动声色,冤家路窄,没想到会再遇见她。
『一起坐吧,桌子够大,刚好可以挤下六个人。』朵兰豪爽地邀请,完全没有察觉旁边有四只眼睛正怨忽地盯着她。
慕易场求之不得,率先入座,哪里还管左右那两个黑白无常是否愿意,自从见到倪朵兰,她慧黠明媚的容颜,早已深深烙印在他脑海里。
六人同桌,气氛既诡异又尴尬,朵兰不是不知道典雅和殷学长之间的疙瘩,但她总觉得这两人就此不再说话挺可惜的,因此想趁这个机会让两人和好如初,并努力把现场气氛炒热。
问题是无论她怎么煽火,总觉得有一股阴风冷冷吹来,将她好不容易煽起的大火又吹得只剩一点小火苗,随时有熄灭的危险。
典雅不讲话也就算了,真不知柔媚搞什么鬼,冷冷淡淡的什么也不说,留她一个人唱独脚戏,虽然眼前姓慕的这位学长很捧场地有问必答,不过一看也知道这人不善辞令,是属于沉默寡言的那种。
『学长,你们也快毕业了,时间过得好快喔,再几个月就看不到你了,让人好舍不得呢,是不是啊,典雅?』说话的同时,桌下的脚暗暗踢了典雅一记。
『是、是啊,要去当兵了,恭喜你。』
话一出,朵兰和柔媚不禁当场翻了个白眼,这小迷糊一紧张,就口不择言了。
当兵是男人心中永远的痛,她居然说恭喜?不让人吐血才怪!
典雅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不恰当的话,心想完了!果然下一刻马上就接收到殷尚恭眼中放来的冷箭。
『那个……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报效国家,是每个人应尽的义务,哈哈……』
『笨蛋。』他冷冷地吐出一句,已够尴尬的气氛再度降至冰点。
为了化解这份尴尬,朵兰赶忙插嘴。『对了,学长们有没有什么不错的朋友,帮忙介绍一下嘛!』
『学妹这么漂亮,应该很多人追吧,难道到现在还没有男朋友?』慕易扬腼腆地问,心下有丝期待。
『有人追不代表就一定有男友啊!人家说大一娇、大二俏、大三拉警报、大四没人要,我现在已经快步入拉警报的阶段了。』
再过几个月就放暑假,暑假结束她们就升上三年级了,岁月的不饶人,不由得教人心惊胆战。
在慕易扬的手劲下,殷尚恭如果想让自己的肌肉少一块指印,最好顺着这位发情男的命令行事。只见他笑笑地开口。『倪学妹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斯文型的。』朵兰很大方地说出意中人的条件。『我喜欢斯文的男生,最讨厌粗犷的。』
『粗犷的男生有什么不好?』
『不是不好,是我不喜欢,像上回有一个学柔道的男生来追我,浑身霸气,身子是很壮没错啦,可是我偏偏对那种肌肉一块一块的人超级感冒。』
学柔道、霸气、肌肉一块一块的,这条件在场刚好有人也具备哩!殷、官两人不约而同地瞄了在一旁冒冷汗的慕易扬一眼。
『身子壮的男人才能保护心爱的女人,你怎么会不喜欢?』官青痕也在一旁帮腔。
『个人喜好不同嘛,我不喜欢大男人主义的人,对方必须要懂得礼让女士,还要会做菜、洗衣、打扫才行,我最爱这样的男人。』
生性大男人主义、也从不碰家事,慕易扬又不幸地符合这两项特点,朵兰的话正中他百攻不破的罩门,第一回合还没开始,他就被判出局啦!
殷尚恭泼了她一头冷水。『你的条件太严苛了,天底下没有这种男人,大男人主义是你们女人硬给男人安上的罪名,男人一天到晚忙着打天下,哪来的时间做家事?』
『话不能这么说,现在是男女平等的时代,女人都出门工作了,家事男人当然也得分摊一半。』柔媚不愠不火地缓缓开口,话锋犀利但仍不改酥软入骨的语气。
『女人的能力和体能天生就不如男人,哪来平等可言?』
官青痕的一句话惹来柔媚的不悦,这人分明是冲着她来的。
『你的话有点歧视女人喔!』
『如果这叫歧视,那么你们所谓的大男人主义,不也是对男人的一种侮辱?』
『如果男人不自以为是,女人又何需骂你们大男人主义?』
『女人嘴巴喊公平,遇到挫折却又装柔弱博取同情,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公平?』
她甄柔媚这辈子还没遇过这么拽的男人,空有一张英俊的相貌,个性却恶劣得可以。
『女人装柔弱,还不是因为男人的强势!』
『赢不过男人,就将责任归咎在男人身上,是女人最厉害的伎俩。』
『同样的,男人输给女人,只会像丧家犬似的狂吠,真是不思检讨。』
她的意有所指,让官青痕瞇细了一对璀璨锐眸。没见过这么玲牙俐齿的女人,娇柔的外表下个性可一点都不柔弱,简直就是蛮横无理的大女人!
这两人分明是对上了,看在他人眼底,标准大男人卯上了大女人代表,浓烈的火药味教旁人不禁捏一把冷汗。
『男人天生是来保护女人的,不是惹女人生气,青痕,你怎么可以对学妹这般无礼?』中途打盆的慕易扬严正数落官青痕的不是。
『还有,尚恭你也不对,朵兰只是说出她喜欢男生的条件,你不该这么说人家。两位学妹,我为他们向你们道歉,他们说话就是这么直,其实没恶意,你们千万别介意。』
慕易扬正义凛然的神情顿时散发着圣洁之光,一向严肃高傲的人突然变成了谦恭温和的斯文男子,差点没把其它两人给嗯心死。
朵兰也不好意思地回答。『是我不该挑起这么敏感的话题,害大家扫兴。』
『一点也不,是他们两个度量太小,学妹们别介意,为了陪罪,这餐我们请客。』
他的话让那两人差点没喷饭,眼睛直直地瞪着他。
『那怎么好意思?』朵兰的目光狐疑地在另两位学长脸上来回游移着。
『男人礼让女人是应该的,大家第一次认识,就当作见面礼,你们说是吧?』他的手臂一左一右地搭在殷、官二人肩上,眉开眼笑的脸上暗藏威胁。
两人总算见识到何谓『见色轻友』了,慕易扬做了一个最佳的诠释。
『哇好棒喔,学长们要请客,那我就不客气了,先谢喽!』柔媚扬起狡黠的笑容,能坑姓官的一顿,真是大快人心哪!
『天下没有白吃的晚餐。』官青痕轻佻的语气,似是暗喻着什么。
『姑娘我偏爱白吃白喝。』她也不甘示弱地回了一句。哼,谁怕谁呀?
一顿饭,吃得心惊胆战、危机四伏,说是鸿门宴也不为过。
胆小的典雅始终不敢多置一词,深怕说错了什么又惹得殷尚恭不快,她想跟他说声对不起,却苦无机会。
老实说,她不是有意要伤他的,做错了事没有道歉,对她而言就像肩膀上压着沉重的担子,一天不放下就不快乐。
她偷偷瞧了殷尚恭一眼,发现他也在看她,忙别开了眼,低头吃自己的。唉!她真是个胆小鬼呀!
直到最后,她仍是无法鼓起勇气对他开口,再次错失了唯一的机会。
织梦方舟扫校P大校园里的凤凰木,花开花落中不知迎接了多少个年少青涩的学子,又曾送走多少的雄心壮志。
五月的骊歌,撩起了每一位毕业生心中的感伤,光辉的四年大学生活,虽然有靡烂、也有荒唐,但却是人生中最令人割舍不下的时光。
告别了大学生活,也放下了年少的轻狂,毕业生今后要各奔前程,开创一个稳重成熟的人生。
校园里到处可见依依不舍的对对情侣,男的当兵,女的伤心;长路漫漫,变量太多。
有人说毕业代表分手,只因步入社会后,复杂的生活环境不再像校园那般单纯,无忧无虑的爱情一旦加入了现实,习惯了甜蜜的两人,不知是否能经得起人生的苦涩。
穿上大学服的殷尚恭、慕易场及官青痕,风靡了众多爱慕者,他们手上满是学妹们塞爆的花束,团团簇拥的女孩们再也按捺不住分离的伤悲,光是眼泪便足以淹死他们了。
典雅她们三人也来献上毕业花束,不过看他们三人受欢迎的模样,想要接近他们恐怕比登天还难。
『想不到他们那么受欢迎。』朵兰观察了下形势,等着与殷学长他们照相的女同学大排长龙,在混乱之中很难接近他们。
『哼!真不明白那个官青痕到底哪一点吸引女生?』柔媚睨了被女子团团包围的官青痕一眼。一脸的春风得意,看似风流惆傥,其实假仙得很。
慕易扬一眼即锁住倪朵兰的倩影,越过那些小学妹来到她面前,在望进她亮丽的容颜后,却脸红得一个字也说不出,反倒是朵兰大方地对他微笑。
『恭喜毕业,学长。』
『谢谢。』
他接下了她的花,心中虽然高兴,但对她手上其它的花束却也直感交集,她送花的对象不只他一个。
『学长有空要记得回来看我们哟!』
『我会的……朵兰,我想……』
爱慕的话还来不及说出口,他眼睁睁地看着她又没入了另一群人之中,将花束献给其它的哥儿们,谈笑中早已将他拋出九霄云外。
原本想说出的告白又吞回肚子里,他即将去当兵,有两年的时间无法见面,况且初出社会的菜鸟一事无成,他如何开口要人家等他。
望着佳人的倩影,他在心中暗暗发誓,待他事业有成的那一天,他会来夺走她的心。
被众多学长围绕的柔媚,抚着花一般的娇容,巧笑倩兮。就知道今天的收获会不少,她原本是要来献花的,但却反而得到更多的回礼,手上抱着好几束学长回送的花束,她预备要再转送给其它人,想不到不用花到一毛钱便能借花献佛,轻轻松松省下不少钱,还可以留一束玫瑰回去装饰她的房间。
她引以为傲的丰功伟业,可惜逃不过官青痕的利眼,他观察了她好一阵子,想不到会看到这么有趣的事,欣赏到她高明的交际手腕。
『拿别人的花再转送给别人,这招厉害。』
甄柔媚警戒地瞪着无端出现的官青痕,故意装胡涂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耶!』
『连装无辜都装得天衣无缝,佩服、佩服。』
『姓官的,你什么意思?』
『周游在太多男人之间,小心夜路走多碰到鬼。』
『花花公子居然还有脸说人家,三心二意的小心遭到报应。』
他不以为意,反而笑了。『我是好心提醒你,相识一场,给你个忠告罢了。』
『多谢鸡婆,你还是先担心自己吧,别小看女人的妒意,有时候如排山倒海,你想挡都挡不住。』
望着她高傲无畏的大眼,这一番你来我往的阵仗,官青痕在冷嘲的同时,不免暗暗欣赏起她这一面。
伸手从她手捧的花束里执起一朵玫瑰,移近鼻息细细闻香。
『玫瑰虽然美丽,却很多刺。』
『正因为多刺,它才能保护自己,警告那此不知好歹的人。真高兴你毕业了,后会无期,拜拜!』
她高傲地转身,面对这种无礼又自大的男人,她连多看一眼都嫌浪费时间。
反正以后也不会再见了,多说无益,她走回那群爱慕者的包围中,接受他们的赞美和献礼,懒得理那种喜怒无常又难以猜透心思的男人。
她与官青痕,在人生的岔路上,各自朝相反的方向而去。
被人群推挤到最外围的典雅,紧握手上的百合花,想趁着献花给殷尚恭的机会向他道歉,但实际上连能不能接近他都成问题。
怎么办呢?她不禁望着百合发起果来了。
『这花送谁的?』
『送给学长的。』她叹道。
『哪个学长?』
『当然是……』熟悉的声音让她抬起头,盯着花朵的目光毫无预期地对上一双目光灼灼的妒眸,不知何时殷尚恭来到她身旁,吓得她话说到一半又吞了回去。
『是谁?』他严肃地质问,提醒自己不要吓到她,可是拿着花束的她是如此纯真迷人,令他抑不住胸口那股悸动,渴望逼迫着脚步朝她而来。他嫉妒那不知名的对方,竟然可以得到她的献花,神情不自觉严厉了起来,连语气都是沉甸甸的。
她脸上的红晕是为谁?这疑问令他蹙紧了眉头。
『送、送你!』她终于说出口了,捧着花的双手高高地举到他面前,浓郁的花香扑鼻,他感到受宠若惊,所有思绪都被扰乱了。
『给我的?』
『嗯,那个……对不起伤了你的心,我不是故意说那些话的,因为你老是欺负我,我一时生气就说了气话,其实我不是那个意思的,我、我……』本想一鼓作气地说完话就落跑,但在望见殷尚恭俊朗和煦的笑容后,不由得呆住了。
从认识到现在,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灿烂的笑容,挂在那张严肃又英俊的脸上,居然是那么的适合。
『如果不是那个意思,又是什么意思呢?』他抓住她拿花的手,移近鼻息,火热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她,极有兴趣知道答案。
被那璀璨的星眸一盯,她又退缩了,直觉地想逃。
『我、我要说的……只有这样,再见。』
她退后两步泄漏了想逃的意图,他当然不会给她机会,伸出大掌霸道地紧握住她的手,转身就朝人少的地方大步走去。
『你要带我去哪?』她开始慌了。
『跟我走就对了。』
他们远离了学校礼堂,朝浓密的树荫走去。
『你拉得我手好疼哪!』她想挣脱,然而殷尚恭可由不得她。望着他一意孤行的高大背影,典雅不禁开始胡思乱想,他该不会想将她拐到没人的地方教训她吧?
『有什么事在这里说不行吗?你放开呀!』
突地,她被他困在双臂之中,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的炯眸闪着诡谲之光,似乎芷透露着某种讯息。
『干、干什么?』
『你这样子,让我真想欺负你。』
欺……负?!他在说什么呀?她脸色霎时一片惨白。
『你……又要欺负我了!要毕业的人了还这样吓我!』她抗议着他的行为,后悔着自己干么没事来跟他道歉,简直是多此一举。
『这要怪你,老是存心诱惑我。』
『我诱惑你?你、你、你恶人先告状。』什么跟什么呀?这霸道的人!
他厉眼一瞪,又吓得她不敢说话。
『怎么不是?你的脸蛋白又嫩,像个入口即化的布丁;鲜红欲滴的小嘴,像颗美味可口的草莓,尤其这对大眼睛,老是闪着无辜,摆明了昭告大家来欺负你。瞧,又在无辜了,你电得我还不够吗?』
他的一席话让她惊愕得哑口无言,只能呆呆地盯着他。
真可恶!那张纯真无瑕的天使容颜,老是引人犯罪,他抵挡不了诱惑,索性当个恶魔。
烙下了霸气的唇,未经允许夺走她的吻,他早想这么做了,在这人烟稀少的恋人步道上,恣意深尝她从未允人触碰的唇瓣,非吻她到无法呼吸的程度他不会善罢干休。
两唇相接的触感,完全超过了她的想象,他不但轻薄她的唇,还攻入她的唇内侵占得彻底,不管她要不要,他就是非沾惹她不可。
困住她身子的有力臂膀,像要将她揉入体内一般,狂野且毫不妥协,几乎溺毙了她的正常思绪,连思考回路都被这狂猛的火热烧得秀逗了。
这是她的初吻,在唇齿相接的那一瞬间他便明白了,这令他兴奋,也令他情不自禁,她迟早是他的,他如此深信着。
也许是惊吓太过,也或许是她反应太迟钝,面对他的掠夺,她就像是触了电一般,浑身僵硬,动也不能动,任其恣意攻占而失守城池。
不知是他吻功不好,还是她太不解风情?那张见鬼的表情活似灵魂出窍,让他想浪漫下去都不行。
『麻烦你像个女人好吗?要哭要尖叫都可以,就是别给我摆出这种表情。』
哪有人接吻还把眼睛瞪这么大!
她在他的臂弯中吓得失神,又在他霸道的气息中回神。
『你……你……』
『我警告你,在我当兵期间,你不准乱交男朋友,否则我不会饶你,听到没。』
瞠目结舌的她,嘴巴张了一半,话还没说半句,又失陷在他猛烈的占有中。
在毕业这天,他对她宣告了所有,并用深长的一吻,烙下了属于他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