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古代,架空,架空 >> 灵异神怪,命中注定 >> 穷神与金作者:决明 | 收藏本站
穷神与金 page 4 作者:决明
    等会儿一入虚境,定要闪离她远些,金铃声招来虚境妖魔可就愁屈了,还是跟在白衣仙者或金发青年的背后,安全些——几名小神不约而同,默默打完主意。

    「原来这次财神之孙也会入虚境?有好戏瞧了。」远方闲话仙僚群中,有人开口笑道。

    「哪一位是财神之孙?……莫不是那装扮夸张的小丫头?」看起来确实很暴发户模样。

    「不不不,金发那位才是。」

    「那她是哪家小神女一一」

    没人来得及回他,凭空一阵鸣响,似雷声,隐于云际般低沉,又似星光,坠跌银河般轰烈,敛去众仙交谈声。

    镜台的通天云壁光芒万丈,灼热之息铺天盖地,白光一闪而逝,当眼前恢复清明,镜台前,数百名试炼小神们身影,早已不在原地。

    老一辈神只见识过太多回,个个不动如山,眸光有志一同投往通天云壁,此时壁面呈现的影像,不正浮现小辈们被抛入虚境的身影——

    第一章  开天祭(2)

    虚境。

    方才周身弥漫的天界清气,半丝不存。

    取而代之,是浓重得化不开、夹带一股腥味的混浊灰霾,几个仙术不精的小神辈,甚至产生吸不上气的痛苦窒息感。

    身躯也像灌足了铅,无法轻灵腾空,天际好生沉重,压得背部隐隐泛痛,乍入之际,每人都跌下数尺,除几名早作准备的小神能稳稳驻定,泰半皆是狼狈惊叫,极为失态。

    坠得越低,越觉一股燠热扑面而至,逼出满身大汗,足下大地,似乎正熊熊沸腾,远远不时传来地鸣隆隆的恐怖声响,仿佛无名巨兽,正仰天咆哮。

    地动之后,山顶喷发炙烫岩浆,烟尘蔽空,红色火河奔腾流下,所到之处寸草不生,灰岩烧融,漫天火星乱舞,几乎要烧及小神辈衣摆。

    一对双生小神女吓得哭出声来,抽抽噎噎。

    天界一向平和清宁,无扰无波,放眼所及,无不是祥云飞花,嗅的是至清灵气,何曾见过如此狰狞可怕的炼狱乱状?

    况且,这尚不及远古的千之一二。

    开天祭并未区分小神辈战力,试炼一视同仁,理由很简单,无论神力强弱,一遇类似艰困战役,可不会因为谁弱小,便能屏除于外,在任何环境中,强者突危扶倾,弱者自保不死,都是一门重要课业。

    醉心剑术的神将也好,专司植种仙卉的天女亦然,皆须入虚境一趟,哪怕成不了破境之辈,起码要学会,在虚境中全身而退。

    谁也无暇去安抚受惊吓的小神女,眼前情况瞬息万变,分不了心在旁枝末节上。

    果不其然,远方半空涌现黑雾,扩大速度奇快,几乎每眨眼一次,黑雾便放大一倍。

    小神辈尚处怔忡,便听白衣仙友喝道:

    「是妖鸟居鸮!快散开!」声甫出,大群居鸮群,已逼近面前,羽色漆黑如浓夜,利爪与尖喙呈现血般的红,其上淬着烈火,冲撞小神辈。

    来不及闪避的,被居鸮爪上红火抓伤,灼热剧痛,让他们忍不住放声哀号。

    居鸮之火虽不及天火凶狠,却会在伤处持续燃烧,直至全身鲜血烧干,法术无法轻易扑灭,须佐以天池池水,远古时当然还没有天池存在,所以一被居鸮抓伤,便得耗费更多心力去治愈,而虚境中,同样并无天池,受伤的小神辈只能自求多福。

    尚有余力的,例如白衣仙友,一手扯过双生小神女,迅速翻身飞跃,悧落避开居鸮攻击;又例如金发男子,在最危险之际,将邻近触手可及的仙僚拉开,免去伤亡再添一名。

    救人与攻击,动作一气呵成,毫无赘招。

    白衣仙友腰际长剑出鞘,真言策动,银白剑芒呼啸,似冷霜乍破,剑光化为蛇形,俐落穿梭居鸮群中,立即击落数只,沉沉坠入岩浆红河;金发男子不遑多让,左掌心凝聚炫目金光,亮如旭阳,居鸮触及光辉,轰然碎散,化为飞灰。

    然而居鸮数量太多,密密麻麻,杀之不尽,一波波涌上,意图消耗众人神力,与其浪费时间对峙,不如暂且分开闪避,居鸮视力不好,只要敛去声息,它们感受不到灵气,徘徊一阵便会自动离开。

    铃、铃……

    翻腾的风,带来一阵阵清泠悦耳,居鸮锁定了这突兀之音,群起攻之,扑向金发男子与他随手榜在臂膀内……那个浑身宝气金光的古怪丫头。

    铃声来自于她,扑鼻香气也来自于她,恼人的丝帛纠缠,更来自于她。

    前两者,吸引居鸮追逐,末了那个,则是拖累金发男子的行动,丝帛时不时在眼前翻飞,阻碍视线,另一端更是卷绕在他腰侧,恼人地摩挲,束手缠脚。

    金发男子清晰感受仙僚投来的同情目光,感恩他俩舍身捐躯,为众小神辈引走居鸮攻势,其功累累、其恩浩浩,感激不尽,双生小神女甚至玉荑合十,泪光闪闪,朝他们这方向一拜……

    居鸮凶猛冲至,羽翅拍拂狂风,将小神辈冲散,它们只追逐那铃铃清脆声,他一时的顺手搭救,居然把麻烦也搭上身来。

    他欲脱手把人扯开,她察觉他意图,哪里肯放?一记反手,更将他的纹金墨袖绞得更牢。

    「不可以抛下我!我不懂打架,会被居鸮咬死——」

    极艳的一张脸,眉如画、眸似水,唇脂色泽堪比天界最火红的丝绒牡丹,此时开合说话,微微哪噘不满,面庞映照下方火光,镶染一层淡淡彤彩。

    可惜这张芙蓉面庞,入不了他金石色瞳眸。

    「在虚境中,不会死。」金发衬着冷冷淡淡一张凛容,口吻同样霜雪般寒冽,清冷间,如刀剑铿锵,亦如鸣玉玎玲,却说来毫无同僚温暖。

    反正虚境一切,皆不会真正危及性命安全,既然连踏入虚境的事前准备都未作好,也许在此时暂时死去,直接送出虚境,对大家皆好。

    所以马上放开他。

    「不会死,但一样会痛呀!我也不耐痛的。」她揪得更紧,完全往他身后缩,双手还略为施力,将他往前推了推,让他成为居鸮的首要目标,想咬她,就先踏过他的尸体!

    那他就耐痛吗?还推?!

    没空闲与她口头争执,第一批居鸮已逼近眼前,鲜红利爪嗜血锋利,他掌心金光迸现,灼融冲最前头的几只性急居鸮,刺眼金光以他指掌为中心,划出半弧之圆,皎若新月,却更胜月之光华,不容居鸮前进半步。

    居鸮撞击金光,飓风呼啸张扬,拂乱两人长发,她躲在他身后,被他大片金发扑面挠弄,鼻头发痒,打了个喷嘻,紧接着,又一个。

    她边揉鼻,边去梳拢他的金发,不让飞舞发丝再挠得她喷嚏连连。

    掌心一触及夹带凉意的发,忍不住赞叹:「你发色好美,这么软、这么滑顺……你用什么洗头?抹什么泥膏护发?」

    前有居鸮呱呱蜂拥,哪有闲情逸致话家常?!

    他理都不理,又击碎一波妖鸟攻势,碎散的居鸮化为点点黑砂,满天弥漫。

    「我应该也来学习染发术,把头发变成你这般好看。」身后又传来悠哉品评,甚至替他编起辫子,视眼前凶险如无物。

    你应该先学好的,是护身术,而非是危及时分救不了你小命的染发术!

    正欲冷冷敲打她几句,居鸮群身后那片浓灰色半空,突然裂开一道缝,仿佛一张巨大嘴巴,越咧越大,足足占据半片天空,强劲气流,将居鸮一只只全吸卷进去。

    她正在编玩的金色发辫、两人的衣袖长袍,同样往霸道气流吸绞方向逆飞,耳畔只闻彼此衣袂啪啪腾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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