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举起手要推门时,她情不自禁地想着:修文看见她时会是什么表情?惊讶?生气?还是高兴?他有想过她吗?才过了几天,对她来说却像是过了一辈子似的想念他、想念这个家。
她推开门,闻到火锅的香味和说话的声音……有客人?她想过千百种重逢的情况,却绝对没料到,迎接她的居然是这样一副画面——
她看见在饭厅中,是相拥的两个人。一个是修文,他正温柔地看着他怀里的女孩,他捧着她的脸、慢慢低下头……
不……轩萱觉得一阵昏眩袭来,她抓住墙壁稳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她知道血液在一瞬间退下她的脸庞,她告诉自己那是因为她多日不曾好好休息,又经过一场恶斗,才会让她这么虚弱。
不行,她不能被击倒。她要知道是什么原因,在她离开几天后一切都变了?修文不该是这样的人,她一不在,立即找另一个女人来填补他的生活,她不能相信,他会是这样的人。她终于明白什么叫心碎了,她现在这种酸楚刺痛的滋味就是了。
她用力地咬着她的嘴唇,逼迫自己面对这一幕。她做得到的,就像她过去扮演任何一个人一样,只是假装、只是游戏……她做得到的。她要问清楚,一定!她强迫自己冷静地开口:“咳……对不起……”好极了,自己的声音冷静一如往昔。
饭厅中相拥的两人,并没有察觉,屋子里突然多了一个人。听到声音一起抬头,修文看见轩萱,他惊喜地跑上前,他开心地叫:“轩萱,你回来了?”说完马上几个大步,跑到轩萱眼前,长手一伸,用力想把轩萱搂进怀里。
可是……“砰!”一声大响,甚至连窗户都震动了。轩萱在修文一接近时,她伸手一抓、脚一拐,来一个极漂亮的过肩摔。然后修文自然是摔在地上了。一切的情况,不仅是修俪呆了,连修文也傻了。
因为他正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呆怔地张大嘴看着轩萱。就好像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坐在地上,让屁股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刺痛?而轩萱站得直直的,一副高高在上、怒火炙燃的火爆样子?他讷讷地开口:“这是惊喜?还是地球人见面打招呼的方式改变了?”他努力忽略屁股的刺痛,挣扎着站起来。
混蛋!在这种情况下,林修文还是一副无辜斯文、让人信赖的鬼样子。轩萱口气阴深地说:“我现在进来,正打扰了什么吗?”她尖锐地指责着,“你的新欢吗?好、很好……”她退了一步,点点头,幽幽地说:“希望你不介意我打扰你的‘雅兴’,请不用担心我,我只是来拿回我的东西。”说完,她立即凶恶地推开修文,往楼上跑。
“轩……萱……”修文的话卡在喉咙里,他不明白轩萱怎么了?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大概就是指修俪的状况了,她一脸灿烂笑意地说:“二哥,你还不追上去?你的小女朋友误会我了,她以为我是你的女朋友,她吃醋了。”
“吃醋?”修文愣愣地重复。
“去啊!去告诉她我是谁,你不想她再失踪吧?”
当“失踪”这个字眼飘进脑海,修文真是如雷轰顶,一下子清醒起来。他急急忙忙地冲上楼去。他绝对不准她再不声不响地悄悄离去,没有消息、不知道她在哪里……这个小女人,折磨他还不够吗?
“可恶,去死啦!林修文,你是笨蛋……”轩萱气乎乎地诅咒着,一边赌气地把衣橱里的东西全部抓出来,塞进皮箱中,一点也不管她的动作让受伤的手臂传来抗议的刺痛。
“开门!”这是修文生平头一次,这么不礼貌地连门也不敲就冲进一个女孩子的房间。
“你干吗收拾行李?”他大吼着。他的语气已经失去原有的温和,因为他实在不能相信,轩萱当真在收拾行李,而且准备离开他。
“收拾行李。”轩萱倔强地顶回去,一副不可妥协的样子。
“放下行李……”他以压抑着怒气的声音说。
“去陪你的女朋友啊,我马上会离开,不用担心我。”她还是冷淡的语气。
“可恶!”修文受挫地低吼着。他受不了轩萱眼中的坚持和决裂,就好像他从来不曾存在过一样。
他用力地拉起轩萱,粗鲁地紧紧钳制住她。怒气让他的动作极为快速有力,快得让轩萱身体会到他的动作时,她已经被他紧紧地抱在胸前动弹不得。他不顾一切,饥渴狂热地吻上她紧闭的唇瓣,仿佛是要补偿这几日的相思和苦痛……
他简单而有效地阻止轩萱的挣扎,将她钳制在他胸前,火热狂野地逼她屈服于这份情感。他感觉到两人的心跳狂烈地跳动着,甚至他敏感地感觉到血液快速奔流的声音……他知道、也感觉到轩萱不甘心的挣扎……迷惑地屈服在修文怀里……慢慢地放松她的身体……紧紧地偎着他……
他略微退开,气息不稳地说:“你误会我了,楼下那个女人是我妹妹,她刚来。”
轩萱感觉到全身使不上力,修文男性的强悍气息,完全扰乱了她的思绪和行动。在她心目中,修文一向是斯文的,可是方才他的举动,完全像是一座冒岩浆的火山一般,炽热灼人。她张着嘴呆愣着,似乎修文的话还没传到她脑中一般。
“她是我小妹林修俪。”他严正认真地再一次申明。
“你……你是说……”轩萱尽量努力让喉咙发出声音,艰难地继续问:“我吃错醋了,那个女人是你小妹?而我喝了一大缸醋……”她睁大眼睛,瞪着修文认真的表情。
“是的,我刚才是替她洗眼睛,她被洋葱熏到……”他庄重地点头声明。
轩萱吞了吞门水,喃喃地说:“这不是真的………喔……”她绝望地看了他一眼,整张小脸红透地躲到修文的怀中,希望能闷死自己,她低低地哀嚎:着:“我怎么可能会这样?我怎么可能会出这么大的糗?”她的声音闷闷地由他的怀中传出,“我真的希望你认错人了,她不是你妹妹。我宁愿你真的找了另一个女人来,被我看见,真的……这次我保证不生气……真的……”
修文哭笑不得地听着轩萱的忏悔,这个家伙真是……他抬起轩萱埋在他怀里的头,轻轻地说:“放心,修俪很懂分寸,她不会拿这个取笑你,放心嗯……”接着他不悦地皱紧双眉,威严地质问着:“为什么对我这么没信心?一看见有女人和我在一起,就往坏方面去想?”
轩萱心虚地咬着下唇,低低地说:“我……我不知道……你从来没表示过什么的……”她勇敢地抬起头瞪着他,在这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是理直气壮的了,她质问着:“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定位我们之间的关系。坦白说,我们这种关系是暧昧不清的,这教我如何对你有信心嘛!”
“我们住一起。”他严肃地声明。
“那又怎样?我是借住,是你仁慈嘛!”
“那一天我吻了你,记不记得?”
“那代表什么?我又不是你长这么大惟一吻过的女人?”
“好,我告诉你。我会让人借住,但是不会让人住这么久,我不会和人分享我所有的一切,包括我的设计、我的工作、我的一切……我不会无条件地收拾你惹来的问题,我不会这么失控地吻一个女人,我……”修文烦恼地抓紧她的双臂,硬邦邦地说:“我……你对我很重要……你是我心目中惟一的女人……我很喜欢你……我不准你再演这种失踪记。”该死,那个字他还是说不出口。
“真的?我是你心中惟一的女人?没有别人?”轩萱惊喜地看着他,眼神是活跃的。
“喔、好棒!我好爱你。所以我会吃醋是正常的对不对?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吃醋耶!原来吃醋是这样的……”轩萱知道自己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了。
修文宠溺地搂着轩萱想着:奇怪!按照道理,在他表白后她不是应该要含着泪,感动万分地扑进他的怀中,给他一个深情的长吻吗?算了!这个小女人,永远是不会按照牌理出牌的。
“唉……我好糗……”轩萱困窘地咬着下唇。
那种担心脆弱的样子,让他不舍。他温和地命令着:“别虐待嘴唇,你把嘴唇都咬伤了。”他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饱受她牙齿用力摧残的下嘴唇,那牙印清晰地浮着。
“别担心,一切有我,修俪是个体贴的人,她不会笑你的。”
“喔。”她点点头,退出修文的怀抱,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走向她的床。
轩萱死命地在心中挣扎着,要怎么告诉他实话呢?一切说了出来,他会不会后悔爱上她?会不会觉得他简直是抱着一个不定时的炸弹?还是先拐他去伊豆好了,到那里再说。她下意识地继续方才中断的事——打包行李。
修文不怎么愉快地看见轩萱的动作,那让他想起那张纸条和她的失踪。他神情凝重地问着:“什么叫:‘我去寻访樱花的踪迹了,不知道何时回来,还给你平静的生活。’嗯?”上面的每一句每一字,他看过多次,深刻地印进他的脑海中。现在念出来语气平静,但是他开始觉得生气,觉得肌肉开始僵硬起来,他很久没有这种不愉快的心情了。
“我……”轩萱看见火花在他的眼中跳动着。完了!这下不用说出她的欺骗,就有可能被修文掐死了,不行!她还要骗他离开这里呢!怎么办?
“不准敷衍。”
“我……我突然想去看京都的樱花嘛!”
修文深呼了一口气,他知道轩萱那种说做就做的冲动个性。但是……她不知道,她的举动已经让他的生活变得一团混乱了吗?他忍耐地说:“我没有不准你去游玩,但是你可不可以先跟我商量?也许我可以陪你去?”
“你那么忙,哪有时间陪我?”她控诉地说。
罪恶感又悄悄地浮上心头,他当然知道自己对她有多忽略。
“好,那你也应该和我当面说一声,不是随便留一张纸条,然后一去几天不联络、不打电话,起码要让我知道你在哪里、平不平安、快不快乐。”
“我……我真的没想到……我出门都不习惯联络的。”这是她的惯例,出去代表有事,回来就是事情办完了。报平安?她连想也没想过,她一向是这样东跑西跑、随性自由的。
“我会担心,你知不知道?我担心你是否安全?有没有好好地照顾自己?有没有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有没有惹上你自己无法解决的事情……”修文弯下腰严肃地看着她。
他的关心满满真诚地涌上她的心……她真是无言以对,说实话吗?那就要解释一切状况了……现在说吗?
“叭……叭……”窗外一阵喇叭声,即时解救了她。那是小哥等得不耐烦的提醒,她拖延地说:“我很好,我会照顾自己。陪我去伊豆洗温泉好不好?”她看着他冒烟的表情,认真地说:“我答应你,到伊豆我会把一切告诉你,相信我跟我去一趟伊豆好不好?”时间有限,他们离去后,还要留时间给井遨布置一切才成。她说完立即转身,挑几件轻便的衣服装到旅行袋中。
她在敷衍他,他很清楚,他威严地扮起棺材脸,用力地拉起她,不退让地低吼着:“解释清楚!”
其实他一直是温和的,但是那并不代表,他是永远温和没脾气的男人。正因为他不常生气,所以一旦生气,那怒火一燃可就威力千里了。
“喔……好痛!”轩萱被修文大手一抓,痛苦地皱紧眉毛呻吟着,身体甚至下意识地蜷缩着。
“怎么了……”
修文担心地看着她痛苦的小脸,眼泪在她灵活的大眼中打转,却硬被她压下来,她柔弱地说:“人家手受伤了,你这么用力,好痛喔………”
“哪里?我看看。”修文心疼地轻轻牵起她的左手、拉高毛衣。果然她细小的手腕上圈上一层厚厚的绷带,血液正渗到表面的绷带上面。自责和懊恼同时回到他的脸上,他心疼不已地道歉着:“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应该这么粗鲁地弄痛你,对不起!”
“没……没关系……”轩萱用力地眨着眼睛,尽量让自己看来更无辜、更柔弱。
她受伤是事实,修文抓痛她也是事实,但是却没有她表现得那么严重。那些血渍她心知肚明,是方才她太激动想要打包行李时自己弄伤的,但是这却是目前惟一让修文退让的方法了。准叫这个男人这么老实,老是被她吃得死死的,她偷偷地吐吐舌头。
“陪我去伊豆好不好?就一两天?”她期盼地看着他。
“去吧!二哥。你们可以借机好好地聚聚。”是修俪站在门口说话。
轩萱困窘地看着修俪,她当然知道,她那个万人迷的小哥一定会告诉她目前的状况。而且也肯定,小哥绝对不会按正常的简单方式来说服女人的,不过她怀疑,修俪会像那些笨女人一样,沉醉在小哥邪恶的魅力下?她看起来精明而且聪明,轩萱微笑地说:“对不起,我误会你了。”
“没关系。”修俪温柔地笑着,她喜欢眼前这个女孩当她的二嫂。光是她肯主动道歉,她就欣赏她了,尤其她还是这么的不平凡。
修文不解地看着两个女人交换着神秘的眼神,乖乖地回房换衣服,顺便拿几件衣服。
“你们该走了!司机在等了。”修俪催促着,而石川焰在司机来后也离开了。轩萱走出门口时,她关心地问,“你呢?”
“放心,我会没事的。”
轩萱低声地说:“我小哥会替我照顾你的。”
修俪微笑地回答:“可以麻烦你转告他,我对太漂亮的男人过敏,而且不想变成某些幼稚男人的征服品吗?”
“我会的。”轩萱差点爆笑出来。天!她小哥的魅力受到史无前例的挑战了呢!
汽车平稳地驶入夜色中……
修文呆呆地凝视偎在他怀中睡得正熟的轩萱。看来她真是累坏了,他怀疑地问自己:他怎么会任轩萱拉他出来?虽然明天是周末他不用上班,可是他从来不曾这么匆促成行出发去旅游过。他还有一肚子的疑问要问她呢!有关那只墨镜的事……一切的一切……
轩萱知道自己在耍把戏,又在演戏骗人,但是她是不得已的。她必须把修文先送到安全的地方,而修文的家会住进一个像他的男人和像她的女人在屋子里活动,希望能引来“红色三月”的行动。她假装睡着,因为她知道修文有很多疑问要问她,现在不行,她没有足够的勇气和体力来面对这一切,所以她决定装睡,没想到修文温暖的怀抱,居然真的让她沉睡过去。
开车的司机沉默地开着车,反正修文也不是个爱闲聊的人。就这样,沉默地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奔驰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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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豆是个著名的温泉区,到处林立着温泉旅馆和别墅。他们到达那里时,已经是深夜了。司机熟练地将汽车驶入一间独栋的小别墅中,修文摇醒轩萱,跟着司机进入屋子中,司机是个沉默的中年人,他开了门,把行李拿进客厅,立即告退离开。
轩萱还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像只懒猫窝在沙发里。她口齿不清地说:“我好困……”
在这种时候,他除了体贴地抱她回房,他还能怎么办呢?
他温柔地低头亲吻昏睡的小女人,想起过去相处的日子,每天都是这样的情景,他送她上床,然后满心欢喜地迎接明天……他低沉地在她耳边说:“睡吧!真希望留住这一刻,只属于我们。”
他一离开,本来已经躺卧在床上的轩萱,立即睁开眼睛,明亮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睡意。她在逃避、想逃开他的追问,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要如何开口,宁愿先享受一下他的温柔体贴,其他的事留给明天去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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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床!懒猪……”一个愉快的声音响起。
刺眼的阳光让修文一时无法睁开眼睛,他伸出一只手来遮挡刺眼的光线。这个房间是和室房,昨夜他随便地拿出棉被铺好就睡了,本来还庆幸着:幸好他还记得把窗帘拉上,可以安心睡晚一点的,哪知道……
“起床了……”一个阴影罩在他眼前,暂时替他遮去刺眼的光线。
修文努力地把眼睛睁开一条隙缝,他所看见的就是轩萱那张笑眯眯的脸,孩子气的脸庞红润润的,一阵又一阵的幽香,不停地袭来,让他所有的感官都苏醒过来。
“几点了?”他咕哝着。
“快要中午了,嘿……起来梳洗。这里有很棒的浴室和温泉喔……”
修文撑起身体,他看见趴在他眼前的轩萱穿着一件宽松的浴袍,皮肤是微微的粉红色泽,散发着阵阵热气,那股幽香就是由她低垂的浴袍胸口飘散出来的。
“你洗过了?”
“嗯……好棒,舒服喔。”轩萱顽皮地把双手挡在他的棉被上,上身倾向前靠近他,大眼里写满有趣的光芒,坏坏地笑着,“要不要一起洗啊……”说完还邪恶地挑着眉毛。
唉!这年头是不是变了?女人变得前卫大胆,男人反而变得保守内向。修文不好意思地低哼着:“说什么嘛。”他眼光左右转动,就是不敢向下看。因为只要他一低头,轩萱浴衣内可就一览无遗了。
就是知道修文是个保守的男人,又是正人君子,她才敢开这种玩笑的。于是她有恃无恐地用肩膀顶顶他,还是笑眯眯地说:“我可以替你擦背喔!”
“你这个坏丫头。”修文淡淡地说着,他用力一拉轩萱的手腕,她立即重心不稳地倒在他胸前,他一个翻身将轩萱压在他身下,他邪恶万分地说:“擦背?我喜欢你的主意……你呀!喜欢玩火,是吗?”他一边说,一边胁迫万分地用手背轻轻地流连在她柔嫩的脸颊上。
他看着轩萱因为惊讶而睁大的眼睛,他低哑地说:“知不知道男人在早上,尤其是刚醒来时特别危险,永远别看低男人的攻击力,嗯?”说完,立即万分怜惜地亲吻她因惊讶而微张的小嘴。
本来他只是想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一点教训的,让她明白男人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可是他一碰上她,就忘了点到即可的规则。等他察觉到时,他的体温已经蹿烧成灼热难耐的温度了。
他触摸着在他身下秾纤合度的曲线.忘情地热吻着。慢慢地……他的热情灼烧到她颈旁柔嫩的肌肤,轻柔地流连着……
一股热流在她体内回旋,让她无可克制地晕昏和迷醉,就像醇酒。她颤抖地伸出手插入他的发中,轻轻地揉着。
修文抬起头,看着轩萱慵懒的样子,星眸闪着水灵的光彩……她是这么的清新可人、这么的……该死!理智在一瞬间回到他脑中,他们之间还有不少的问题该解决呢!他绝对不可以在这种时候,让任何亲密的行为发生,这对她不公平。
他努力地压抑下胸中的饥渴,坚实起伏的胸肌因为他的努力而急喘着。他伸手拉起轩萱,让她倚在他的胸前,低头喑哑地说:“知道了吧?男人是跟着欲望走的动物……”他放开轩萱,体贴细心地替她拉好胸前开敞的浴衣,把她转过身,半推走她,微笑地说,“去换件衣服,我们去走走。”
轩萱宛若梦游地走回房里,乖乖地换上轻便的外出服。她不信地看着镜子中映出来的人,真的是她吗?她的眼睛闪着娇媚的光华,嫣红的脸颊、湿润的红唇……她从没想过修文会是一个热情的情人,他一向的形象是谦恭有礼、温文儒雅的,可是刚才他那种火辣的表现,真是让她无法与他平常的形象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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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萱闷闷地握着修文的大手,慢慢地逛着。今天天气有点阴,没有阳光,可是却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她知道该是要跟他坦白一切的时刻了,她犹豫着不知道要如何开口,两个人相处的气氛就像绷紧的弦一般,充满一触即发的紧张,她觉得自己像是航行在暗流潜伏的浅滩中。
“回去吧。”修文平静地说。
是啊!然后开始逼供!轩萱苦涩地想,但是她却没拒绝,任他牵着她回到别墅里。她蜷缩在沙发上,等着他开始他的问题,她试着放轻松地说:“开始吧!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疑问要问我。”
“你住在美国哪一州呢?”修文稳稳地开口,他知道凡事都有理由,他不想逼太紧,他宁愿先从了解开始。
“加州,莫氏企业听过吗?”
“听过,一个专门承接大型保全系统的公司,他们的保全系统十分有名。”
“那是我爹地创立的。”
“真的?你也在‘莫氏’工作吗?”
“是的,我在莫氏机构工作。我的工作很单纯,每一个保全系统设计完成后,总要有人来测试才知道缺点在哪里。我所属的部门就负责测试,但是我不常在公司。”
好的开始,起码他终于知道,下次他该去哪里找她了。
轩萱平静地开始叙述一切:“对我好奇吗?那是当然,难得你能忍那么久不问我。”轩萱看了他一眼,继续说,“我是一个孤儿,六岁那一年被收养。收养我的爸爸和妈妈是很不平凡的人,收养我的妈妈,她的父亲原是外交官,所以在她十岁前,就学会六种语言,她是个很特殊的女人。她学的是儿童心理,但是她却选择了服务工作,她待过难民营、孤儿院、救难所……一直到遇见我爸爸。我是在海岛被收养的,可是我不知道我的双亲是谁,所以我才会说,我可能是中国人,也许吧!”轩萱低下头,玩弄着沙发。她知道修文的问题,会越来越接近核心,他不是笨蛋,从来都不是。
“你有兄弟吗?”
“四个哥哥,一个姐姐,全部是爸妈由各地收养来的。”
“还有呢?”修文小心地刺探着,他希望她自己告诉他一切,包括那个墨镜。
说吧!她强迫自己面对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谎言和欺骗。
“我从小就很善于模仿别人,不仅是声音,连动作、神韵我也会模仿。刚开始时,我把它当成是一个小把戏、一个家庭娱乐。但是在我十几岁时,这项天赋……”她耸耸肩,不自然地说,“姑且称它做‘天赋’吧!这天赋原来还有其他用途。你还记得在一个多月前的机场,我们曾见过面吗?”
“我知道,昨天发现的。”修文还是稳定的语气。轩萱惊讶地看着他,修文默默地拿出放在口袋内的墨镜。
“对不起,我私自开了你的抽屉,所以我知道你就是她,那个外国女人。只是……我是说……怎么可能?”修文有些慌乱,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他的感觉。
“现代科技。注意到吗?我瞳孔原本的颜色非常淡,只要戴上有颜色的隐形眼镜,连瞳孔的颜色都可随意更换。至于五官,有一种特殊的软质橡胶,非常的薄、非常具有定型和韧性,就像人类的皮肤一般,用在改装乔扮上。这种材质是由东方一位科学家研发的,目前仅用于情报单位和其他特殊单位。”
“你说你不是警察的。”
“我不是。”
“可是你那一天的行为……”
“那一天你看到的,我假扮的人叫辛蒂·安得鲁。她的父亲是一个科学家,一年前投奔到美国,听过‘红色三月’这个组织吗?”
“是个国际恐怖组织,他们是宗教狂热分子,他们宣称有不少爆炸案都是他们的杰作。”
“那不是宣称,是真的。我说过我善于模仿他人,那天你看见的,正是我代替辛蒂·安得鲁接受‘红色三月’的绑架,然后让他们失败。”
“你是情报单位的人。”修文瞪大眼睛,女间谍?!他的轩萱?
“不是。”轩萱为难地看了一眼修文,考虑着是否说出口……
“听我说,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了……”轩萱的眼神是复杂而脆弱的。
“说吧!”修文揽过她,体贴地给她支持,让她靠在他身上慢慢说。
等轩萱解释完莫氏企业、凯罗基金会、莫里基金会,还有他们目前遭遇的危机……已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暮色悄悄地来到。修文还是静静地揽着轩萱,脑中正在消化他刚刚听到的资讯。
透过客厅的落地窗,他看见屋外的光线慢慢变暗起来,冥冥中他觉得他好像还漏了一个环节没问,就像手上拿的拼图缺了一块的感觉……
“修文,你会不会觉得和我这样一个处在危险中心的人相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随时有危险莫名其妙地接近,就像那一天有车撞你,那是故意的……”轩萱低沉犹豫地问。
随着轩萱越来越低的语调,他仔细地想着轩萱这段话的意思。突然的,修文灵光一闪,有个念头突然出现,他把他心中真正的感觉掩藏在他轻柔的语调中,“所以你私自决定,如果你继续留在我身边,我就会有危险?所以你自己离开?”
轩萱低着头不回答,他就知道他猜对了。可恶!他气愤地对着轩萱低吼着:“听我说,我不管你是不是要说:一切都是为了我好。但是有关我的事,你应该要问过我的意见。你以为让我远离危险对我就好吗?你有没有想过,我会担心你,我不要你自己去面对一切。”修文气呼呼地继续说,“我是男人,我不需要你的保护。我真想打你一顿屁股,你知不知道你不在的这几天我有多担心?你这个可恶的小女人,我的生活全被你搅乱了,你知不知道?你……”
“对不起……”轩萱喃喃地说,眼神中的自责神色,让修文忘了要继续他的抱怨。
“修文……对……不起……请原谅我……”轩萱扑抱上他的颈项,趴在他肩膀可怜兮兮地说。
他心疼地搂紧轩萱,一肚子的抱怨在听见她这番脆弱的低诉后,剩下的只有满心的不舍,谁让他向来是个仁慈心软的男人。他安慰地轻拍着轩萱,温和严肃地说:“好了,我原谅你了,嗯……别难过了。对我来说,人生本来就是充满危机的,我父亲目前在国家科学院工作,我的公司也接受军方委托制造某些零件,所以我们家的人,也是需要面对某个程度的危险的。但是答应我,不管任何事,我们都可以一起面对、一起解决,我不喜欢孤军奋斗,或者被撇下的感觉,你也是的对不对?”他托着她的脸,认真地说:“答应我,这种事不会再发生。”
“嗯……”轩萱很慎重地点头答应。
轩萱让希望重新点亮了她的眼睛。该坦白最重要的一件事吗?
“修文………”她嚅嗫不安地喊着。
“我……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告诉你……”告诉他那个计划和欺骗吧?
“先别说吧,我们先吃饭,你累了。”修文心疼地摸着轩萱眼眶下的阴影。
“我去前面的餐厅买晚餐回来好不好?你今天几乎没吃什么东西,不饿吗?你乖乖地待在这里等我,好不好?”
“不要。”轩萱拉着他的手不放。
“放心,你不是说他们还以为我们在家对不对?所以我们在这里是安全的。”
模糊中,轩萱沉沉地睡去……叮……叮……是电话铃声,轩萱动动几乎麻掉的手臂,屋外天色已经全暗了,她挣扎着扭亮灯,接起电话。
“萱,我们查出来了,‘红色三月’中有人认得你的样子,一个月前在海岛见过你。”电话那一头是个低沉严肃的男声,那是井遨。
“怎么可能!我是那么小心的。啊!我知道了。”轩萱想起来,她回去卸妆时,并没有检查女厕所内是否还有其他人,这是她的疏忽。
“是我的疏忽,我知道了。”
“好,那要注意安全,我们这里还没有动静。”
不对,太久了!修文出去太久了。轩萱心中一跳,一股冷意由脚底蹿起,她恐慌得不敢去想,她急忙地说:“井遨,我一会儿再和你联络。”说完立即放下电话,她连鞋子也来不及换,就冲到外面。没人?她看手表:一个小时了,修文出去一个小时了。她顾不得其他,她冲到街角的餐厅询问是否有人看见修文。
当餐厅内的人告诉她,他买完东西后,有一辆白色的旅行车来接他。轩萱摇着头,苍白着脸往回跑,她不知道她该怎么办?冷静、冷静、她一再告诉自己:他们的目标是她,所以不会对他不利的,她机械性地拨通电话,呆滞地说:“他们行动了,修文被他们带走了。”
“我就知道。”接电话的井遨一顿,他放低声音,宛如催眠地说:“萱,别慌……冷静下来,他们的目标是你,所以他暂时不会有事的,,修文带着手表是不是?”
“是啊!”轩萱被井遨一提醒,精神也来了。她开心地说:
“我明白了,我这就开始追踪。”
“好,我们一起进行,不准私自行动好不好?”井遨不放心地叮咛着。
轩萱放下电活,她拖出放在行李袋中的手提行李。幸好井遨够仔细,事先就先把两个动过手脚的手表交给轩萱和修文,现在就派上用场了。轩萱面色凝重地盯着电脑屏幕,手指如飞地敲击着键盘,画面一个又一个快速转换着,伴随着一声又一声的滴滴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