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古代,架空,架空 >> 江湖恩怨,女扮男装,别后重逢,再续前缘 >> 求娶嫣然弟弟(上)作者:雷恩那 | 收藏本站
求娶嫣然弟弟(上) page 16 作者:雷恩那
    他落定时,她同时抵达,两人面对面站立。

    因为踩在同一个点上,两人鞋尖碰鞋尖,两具身躯相距不到半臂距离。

    「兄长!花——是花啊!」

    惠羽贤才望着他细细喘息,不及多言,被两人环出的小小定局点上,那朵镶在一团红光里的幻影花突然出现,就在他们二人的胸前慢舞。

    极近去看,真觉红花似人形,层层迭迭的花瓣扭摆岀粗略的五官模样,两片绿叶似手,慢腾腾舞动的样子竟显得有些无辜。

    惠羽贤小心翼翼地探手去碰,大气都不敢喘。

    先是摸到两片碧油油的叶子,感觉叶子晃啊晃的,像在跟她拉拉手,她遂从善如流地上下轻摇几下。

    厚实红瓣带着湿润感,彷佛能出水。

    她虔诚地探出双手去掏取,整朵大花像晃着一颗大脑袋瓜那样,在她掌心里这儿蹭蹭、那蹭蹭的,非常会撤峤。

    她终于将这朵幻影花稳稳握住。

    「兄长你看……」她扬睫笑开,笑得非丰常快意开怀,因为大花好可爱好。

    凌渊然有瞬间目昡神迷。

    若非对她的笑颜已有防备,肯定又要彻底失神。

    但他与她之间的相距实在太近,即便防备得再好,左胸仍重重一鼓,突如其来的力道重得让他几难招架,几欲合眼深深叹出。

    他伸出一指也摸了摸花瓣,岂知花儿不领情,红艳艳的「脑袋瓜」拼命闪避、东躲西藏、左挪右闪的,再这么剧烈摇晃下去说不定茎就要折了,而层层重瓣竟还挤出极度可怜的表情,好像他指上带毒似的,令花儿厌恶无比。

    「兄长啊!」惠羽贤没料到会是这般情状,本能地已先把红花护进怀里。

    凌渊然禁不住哈哈大笑,屈起指节又去刮她鼻子一记。

    「幻影花是认主的,它愿给谁摘,谁就是它的主人,它现在是你的了。」

    她有些不知所措,「……那兄长还让我动手?」该由他亲自摘取才对啊!

    他摇头勾唇。「幻影花喜女不喜男,女儿家身上最纯粹的香气能将花朵兹养得鲜艳欲滴,倘是落进男子手中,怕是要一日日桔萎死去。」

    最纯粹的香气?女儿家身上的?

    他意有所指,难不成指的是……是处子身上自然散发的体香。

    惠羽贤墨睫颤颤,脸蛋瞬间胀红,突然间彷佛又顿悟出什么惊世谜团,她双眸瞠得更圆,英眉飞挑,明显露出惊色。

    「你、你明明知道我不是什么『贤弟』!」她是女儿身一事,他根本从头到尾非常明白吧?要不,怎会一开始就把摘花的重责大任交给她?

    「兄长既已知晓,那为何还要——哇啊!」

    「留神!」

    事发于肘腋之间。

    惠羽贤在惊愕质问之际,先是瞥见他身后有一道银白闪电疾驰迫来。

    那不是闪电!

    这山腹当中尚有凌氏老祖宗放养的一条巨蟒。

    银白巨蟒奇袭而至,来得着实太快,加上被她护着的幻影花突然红光乱颤,「飕」地从她交衽的前襟钻进怀中。

    事情齐发,她完全凭本能反应,一手按在阁主大人肩上欲将他推离原地,另一手已伸至背后握住精刚玄剑。

    玄剑不及拔出,她腰间蓦然一紧,整个人遂撞进阁主大人怀里。

    难道那银白飞驰之物竟不是巨蟒?

    不,应该说,确实是它,但她双眼被闪花了,她瞥见的是巨蟒的后半段身躯,疾速翻飞的是它的尾,至于巨蟒那颗大大的头,就在她身后。

    阁主大人在千钧一发间出手相护,当她撞进他怀里时,她瞬间明白。

    不明白的是,她耳畔忽然响起他厉声的指责——

    「高祖爷爷太犯规!」

    他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凌峻,感觉一向从謇不迫的他竟是生怒了。

    惠羽贤想抬眼看他,但不能够,因为就在他喊出声的同时,她骤然往底下掉。

    她坠进黑泂中,下坠的速度先快后慢,将她飞快地拽进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洞里,然后她感觉到自己在飘浮,缓慢地下降再下降,越往下降,微光渐现,有个滑溜溜、冰凉凉的东西将她缠绕,像当了她的垫背一般,捆着她落地。

    当下坠之势停止,四周微微亮,她躺卧在地无法动弹,终也看清缠绕在身上的究竟是何物。

    银白色的蟒。

    她一时间分不清楚它的头尾方向,只知自个儿的颈下至小腿皆遭捆绕,越去挣扎,那粗若人腿的蟒身越紧缩,当它滑动时,她能感受到细小而密集的鳞片刮过肌肤所产生的微刺感。

    胸中气息彷佛一丝丝被挤出,室息的恐惧感升起。

    她意识飞飘,忽地飘回山洪暴涨的那个雨夜。

    水淹到大人们的腰际,她被爹娘放进一只木盆里,爹涉水推着木盆,另一手紧握娘亲的手,挟带土石的浑浊水瀑从某个高处冲落,木盆被狠狠推开,她在盆子里撞疼脑袋瓜,眨眼间就失去爹娘的踪影。

    她惊惧大叫,又哭又喊的,扑在盆缘靠着细瘦的两人拼命划,想划上前去找寻阿爹和阿娘,结果小小身子栽进泥洪里。

    身体冰凉,四肢僵硬,连发丝都被泥泞黏裹,重得她抬不起头。

    得不到一丝养命的气,这一条命,似乎已走到尽头……

    「幻宗的术使到最高境界,其实就是一门操纵人的五感与神识的内功,贤弟对付得不是极好吗,怎么突然失了斗志?」

    当那清越声音破除重重迷障进到她耳中,惠羽贤背脊陡颤,神志一凛。

    犹如一艘小舟放荡在海上,正欲随波逐流,荡到哪儿算哪儿,即便倾覆了也无所谓,却忽然被人拽仼船绳倒拖回去,还遭念叨了,被责问两句,心里竟很舒坦,好像再次有了归属,有人跟她在一起。

    稳心,慢慢来。

    彷佛又听到那声音低柔抚。

    「好……」她喃喃应声,再次稳心,重新动「激浊引清诀」建起防卫。

    气在体内循环回旋,刚开始艰涩难行,越困难却越能令她专心一意。

    而一旦专心,神识便由自个儿掌控,她建起自己的气场,虽还不够强虽大,但已能在虎空混沌中保有一丝清明。

    身上湿滑冰凉的感觉顿去——有人揽着她。

    是渐已熟悉的清冽气味,是温暖有力的扶持。

    是当年将她从滚滚泥洪里捞起的那双臂膀。

    「兄长……兄长……山洪来了,好快……掉进去了,爹……娘……虎子、桂花、牛妞儿他们,好多人好多人……都不在了,不在了……」她尚未张眸,身子便下意识往男子怀里缩,两手更是主动揽紧他的颈背,似还不能从灭村那一夜的惊惧中抽离。

    「没事的,莫惊。」

    耳畔有暖息拂过,惠羽贤终于掀开双眸,见阁主大人正垂目对着她微笑。

    「贤弟清醒过来,自然就没事了。」

    惠羽贤眨眨眼,瞳心渐净。「……那我现下是醒着的吗?」

    她的后脑勺被安抚般轻拍两下。「醒了七分。」

    「……七分?那、那还是没完全醒,所以是被困住了吗?这里是哪里?我认不出来,兄长我们是否……啊?!」她想撑起身子,眸光一瞥,顿时发现自个儿挂在他肩颈上的臂膀竟是……光溜溜的两条?

    等等……不是臂膀溜溜而已,是、是她全身上下根本未着寸缕!

    此时肩上虽披着一件外衫,勉强掩去半身赤裸,那却是他的衫子,不是她的衣物,怕是他见到她全身赤裸,才临时脱下为她披上的吧?

    「兄长,我……我没穿衣服。」

    「是,你是没穿衣服。」他语气听起来像无奈叹息。

    莫怪他脸色有些古怪。

    微光中,他清白脸肤透出薄晕,两眼直勾勾锁住她的眼晴,哪里也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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