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旗帜随着军队的前进而在空气之中散布着恐惧的种子,法因扎城的守备军们看到那面旗帜之后几乎恐惧的说不出话来!
“塞扎尔来了!塞扎尔来了!”几乎是一种令人窒息的不祥感觉以一个名字的方式现身,在守军的口耳相传中散播开来,而每一次的传递都是将那种隐藏在舌尖的恐惧感以几何倍数增大。
塞扎尔·波鲁吉亚,现任教皇亚历山大六世的私生子,在以极富政治才能与军事才能响誉欧洲的同时,他的残忍与邪恶也被被他所征服和尚未征服的地区与人民恐惧的含在舌尖。
在攻打法因扎之前,他攻克下了号称整个义大利最难攻下的罗马涅要塞,并且出于游戏的性质——虽然更可能只是被迷惑了而已——强奸了罗马涅要塞的女主人——以善战和美丽闻名义大利的凯特蕾娜·什弗扎伯爵夫人。
用了半个小时,在死伤不足四百人的情况下,塞扎尔轻松攻下了在过去的十几年里让无数人望而兴叹的要塞,而当他从伯爵夫人的卧室里面出来的时候,他只是淡淡的向堂兄弟说伯爵夫人保卫自己的贞操不如保卫自己的城堡来的坚强。
年长塞扎尔十一岁的伯爵夫人似乎在这名年轻俊美的征服者身上看到了属于自己的理想,在他们前往罗马的途中,人们看到了一对情侣,但是这个桃色事件只持续到罗马城为止,到了罗马,塞扎尔就毫不犹豫的将她丢进监狱,而整个义大利则再次亲眼目睹塞扎尔的残忍。
现在,喜欢鲜血、权势和性超越世界上一切其他存在的塞扎尔正兴致盎然的骑在马上看着面前这座和罗马涅要塞比起来逊色很多的城堡,估算着自己可不可以在晚饭前攻克它——上帝知道他有多么讨厌在外面用餐!
塞扎尔转头,黑色的纤细发丝下绿色的眼睛看着自己身旁的堂兄“佛罗多斯……他们似乎完全没有任何想要反抗的意思?”
“大概是想要无血开城吧?”有着不同颜色双眼的年轻人用一种无趣的语气回答着堂弟的话;现在他所关注的只是安抚胯下因为闻到了战争的味道而兴奋不已的爱马。
“那我们要一直等到他们商量出来对策吗?”塞扎尔征询似的问身边俊美的青年。
身为塞扎尔的堂兄弟、教皇军的将军,领有堪拉普候爵称号的佛罗多斯·波鲁吉亚不在乎的耸耸肩“反正这座城堡看起来也不是很富有的样子,就算是进去之后抢掠也弄不到什么犒赏士兵的东西,就安静的等一下吧……”
“这样子啊……”绿色的眼睛里面飘过一丝莫名情绪,塞扎尔下意识的理了一下剑上的装饰绳,他向自己的堂兄弟挥挥手“既然这样我就去享乐了,所有的事情交给你处理就好。”
“……你总有一天要死在女人身上。”看着他随意的把头盔丢给侍从,然后离开,佛罗多斯喃喃的诅咒。
“求之不得。”背对着他,塞扎尔悠闲的挥手。
当天晚上,以保护法因扎城堡的主人——年仅十六岁的曼斯特·阿弗雷迪王子的性命和财产为条件,法因扎城向教皇军队投降,而佛罗多斯和他的堂兄弟则在人民凄惶的眼神之中被迎接到了城堡中的大厅。
当仁不让的坐在首席,端着浸泡了名贵香料的美酒,从来都是以败德者自豪的塞扎尔搂着城里最有名的妓女,一双绿色的眼睛却是看着不远处俊俏的少年——城堡原先的主人阿弗雷迪王子。
他肆无忌惮的打量着那名因为将侵略者奉为座上宾客而不安的少年,一边对自己的堂兄弟小声说“佛罗多斯……我敢打赌……阿弗雷迪是他这个岁数上长的最俊美的孩子……红衣主教的娈童们没有一个及的上他。”
“……”无声的看向有着黄金一样纤细发丝,翠绿一如湖水眼眸的少年,佛罗多斯只是微微挑眉,不置可否。“我对男人的鉴赏力不如你……你说是就一定是了……不过他长的确实非常俊美——即使是我这个对少年的美貌不怎么有鉴赏力的人来看也不折不扣的是个美少年。”
喝了一口妓女递过来的酒,佛罗多斯一双颜色不一样的眼睛安静的看着自己堂弟邪嚣的脸“你该不会在打他的主意吧?”
“有什么不可以吗?”塞扎尔的眼神越发的放肆起来“反正他这么美丽?就算是我玩腻了,父亲也应该会乐意享用这个美丽的猎物吧?所谓物尽其用就是这个样子。”
“……”摇摇头,对自己堂弟的恶劣趣味不予置评,佛罗多斯优雅的起身。
“你要去哪里?”
“我总不能阻挡你享乐的兴致吧?”他淡淡的说,拿起自己从不离身的剑“既然我没兴趣看你在大庭广众下强奸男人,就该识相不妨害你取乐不是吗?”
为自己堂兄的善解人意大笑,塞扎尔喝尽了一杯酒。把空了的黄金酒杯随手一丢“我那里可有不少好女人哦,你看中那个就让她陪你好了。”
“那我宁愿搂着我的马睡觉。”淡然的回敬,佛罗多斯大踏步的离开充满巴科斯式狂宴的房间,带着自己的卫队离开。
法因扎城里的治安很好,因为在进城的时候他就已经下令禁止劫掠了,所以现在虽然可以看到众多的教皇军士兵在酒馆和妓院出入,但是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生士兵骚扰民众的事件。
满意于自己雷厉风行的治军手腕,当佛罗多斯正要向城外军营而去的时候,在城市北端有了小小的骚动。
真是的!为什么他这么苦命……为什么当塞扎尔在享受的时候他要出来善后呢?把这个从小到大的就问了无数次的问题再度拿出来询问自己,最后以没有答案结束了自己的思考,佛罗多斯无奈的向骚动的源头而去。
发生骚乱的是一幢教堂和修道院合一的建筑物,几名喝醉了的士兵借着酒力冲了进去,把金银丝编织的圣母像踏扁抢走之余,还调戏试图阻止他们的修女。
作为一个在波鲁吉亚家族出生长大的人,佛罗多斯很清楚自己的品行水准绝对是在这个道德普遍沦丧的时代所奉行的道德标准之下。
他不在乎战争中的一切暴行,因为本身就在必要的时候怂恿和带领过士兵抢劫、强奸和屠杀,他自然不会对这种入侵修道院的小小事情而有所动容,虽然本身的道德意识让他不会在乎这些,但是身为优秀的政略家的思考神经却让他必须去阻止这件事情。
他不介意背信弃义,但是那要是在自己的背信弃义会获得远比自己失去的信誉要多上几倍回报的情况下。当暴行无法和所获得的回报成正比的时候,那么就要毅然的扼杀掉恶行的存在。
而现在正是该去制止恶行的时候。
他没有说话,只是轻描淡写的轻轻挥了一下鞭子,几名卫兵立刻心领神会的涌了进去,把正在里面撒野的士兵抓出来丢到佛罗多斯的面前。
"大人,怎么处置他们?"他的卫队长恭敬的询问。
"杀掉,把头挂在城墙上……顺便写明他们被杀的原因。"轻描淡写的吩咐下去,根本不去听那些还混杂着酒气的哀号求饶,佛罗多斯轻松的下马,信步游玩似的走进教堂——也许里面有美丽的年轻修女也说不定,那么今晚他就可以不用睡军营那硬得要死的枕头,也不用去将就那些投塞扎尔喜好却不对自己胃口的妓女了。
打着绝对算不上正人君子的念头,佛罗多斯吩咐侍卫守门,施施然踱进了教堂里面。
教堂里面一片如他预料的狼籍。
成排的椅子倒在地上,金银丝编制的圣母像也被踏扁了丢在椅子的碎片上,佛罗多斯毫不在乎的从圣物箱的残片和修女被撕扯开的白袍上睬过去。
圣堂的彩绘玻璃也被打碎了,无数的碎片安静的躺在被士兵们践踏得非常泥泞的地面上,上面七彩的绘画中,圣保罗注视钥匙而残破的眼睛在暗淡而摇曳不定的烛光下诡异的映射着冷漠的迷色。
不同颜色的眼睛扫视着地面,然后在有着隐约哭泣声的空间里水平上移,最后,进入佛罗多斯视线并且停留的,不是那些蜷缩在一起哭成一团的修女,而是一名靠墙站立着的青年。
——那是一名教士,他似乎刚刚被士兵殴打过,黑色的法衣上全都是泥土,还溅的有暗红色的点点印记。
现在,他修长而苍白的手指扶着墙,费力的挪移着自己的身体,看起来似乎是想让自己保持平衡。
他有着一头纤细的深褐色发丝,如今这头本来应该梳理的很整齐的头发却被汗水粘湿在额头上,映衬着苍白的肌肤,被不稳的烛光微笑着拂过,在昏暗的空气中带起一丝不稳定的跳动流转。
这名教士长的并不算是俊美,而佛罗多斯本身也没有自己堂弟男女相容并絮的爱好,他只是让视线在他身上稍微停留一下就当作没看见,直接走向他面前的通道,意图从他面前走过,绕到修女们的面前。
在他从这名教士的身旁走过的一瞬间,他清楚的听到了一声细微的倒抽气,出于一种条件反射,佛罗多斯立刻转身,看向了发声处。
是那个教士。
掩上被扯掉扣子的领口,皱着纤细的眉毛正在忍耐疼痛的教士察觉到了武将的视线,他安静的抬起散乱发丝下的眼睛,一双褐色的瞳眸迎向了异色的眼眸。
——那是一双看不到任何感情的眼睛。
冷漠的像是只反映眼前存在的褐色镜子,看着那双没有感情的眼睛里面自己的倒影,佛罗多斯忽然产生了一种微妙的眩晕感,仿佛被冰雪之神凝视的诡异感觉冲击着他思考的回路。
被那双完全没有一点人类情绪的眼睛吸引,对修女们不再感兴趣,年轻的堪拉普侯爵掉转身体,凝视着年轻的教士。
只看了佛罗多斯一眼,就完全没有兴趣的低头,教士深深的呼吸了一下,将还蜷曲着的身体完全的伸直,而在动作的过程中,他苍白的容颜上滑落下汗水,落入了敞开的领口。
看着他的发际滴落大颗的汗水和抠在墙壁上因为用力而扭曲的手指,佛罗多斯优美端正的唇角浮起了一丝优雅的冷笑;因为他人的痛苦而使自己无目的欢愉,佛罗多斯没有掩饰因为残忍而起的扭曲愉快情绪,反而在半刻意之下让它浓烈外显。
佛罗多斯伸出手,将他的手肘轻轻一托,让教士踉跄的身体站稳,然后很温柔的将教士滑下耳边的头发重新拢了上去。
“你的肋骨应该断了……他们殴打你了?”他平和的询问。
对佛罗多斯超过必要程度的动作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也没有理会他的问题,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口上的脚印,教士礼貌的点了一下头“多谢。”
在他开口的瞬间,冰样清风的声音穿透了佛罗多斯听觉的神经,他多少有些诧异的看着开口说话的一方的嘴唇,惊讶于自己居然听到了这么镇静的声音。
镇静的、漠然的、没有一丝颤抖,完全是一个极富理智的人在极为冷静的状态下的声音——他可是至少断了一根肋骨啊!
再度深吸了一口气,教士站直了身体,苍白的肌肤因为这个动作牵扯到了伤口而蒙上了一层暧昧而病态的潮红。
“……您是教皇军的将军吗?”教士抬头,无力的将自己的身体依靠在墙上,声音与眼神却是完全不曾改变的坚定。
“我是……”在这样的眼神之下有了异样的细微挫败感,佛罗多斯下意识的逼近一步,看着在自己阴影中的青年教士。
“可以请您派人通知宫廷派出侍女来帮助这些吓坏了的修女吗?”他看着佛罗多斯胸口上的蓝宝石别针,并没有费力气抬头的意思“……因为教皇军捅的漏子……您有义务收拾。”
承认他说的话一点也不错,但是就是被他这种根本无视于感性,纯粹理性就事论事的语调莫名其妙的激怒,佛罗多斯开始冷笑。
“……您不认为您身上的伤也需要处理吗?”他把手压在教士的肩膀上,微微的用力,水般柔滑的声音温柔的响起,却带起冷酷的涟漪,在浮动着昏黄烛光的空间里面荡漾。
“在下的事情在下自己会料理。现在的情况是照顾承受了‘您的军队’暴行的女人们比较重要——”教士终于抬头,褐色的眼睛淡漠而无温“不是吗?”
“……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我的士兵要殴打你了,”佛罗多斯低头,在极近的距离看着那双完全不曾退缩的眼睛,温柔的吐息“你有让人异常讨厌的能力。”
“多谢您的夸奖。”平静的应对着佛罗多斯异常险恶的话语,教士虽然已经疼的流汗了,却依旧面无表情“而我现在也非常清楚为什么您的军队会是这么凶暴了。”
有着一双不同颜色眼睛的青年刻薄的扭曲了端正容貌上菲薄的嘴唇,佛罗多斯看着这个在淡淡的三言两语之间就激怒他的教士“……您没有见过杀人的将军吗?”
“如果您希望见到不怕杀头的教士的话,您现在就可以如愿。”听着佛罗多斯轻薄一如丝绸却蕴涵了深重危险的声音,教士只是调整了一下视线的方向,淡然的说到。
“……”佛罗多斯咽下了即将爆发的怒气。
他没有必要在这种地方、这种时候和这种无名之辈计较什么。
瞬间,身为策略家的大脑接掌了他思维的控制权,佛罗多斯压下火气转身向外走去;他现在是一点都没有玩女人的兴致了,他只想回去睡觉,然后忘掉这个让他在三言两语之间就可以暴跳的教士!
转身要走,他身后那清冷如风的声音再度响起,瞬间将他心田上勉强压下的火焰以最为狂烈的方式点燃!
“我可以认为将军答应了在下的请求了吗?”
修长的身体瞬间僵直,在一阵紧张的僵持之后,佛罗多斯凝重的转身,俊美的容颜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他缓慢的伸手,将青年教士的一只手腕吊了起来,牢牢的钉在墙上。
“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这回事——不知道上帝在地面的代行者——您是否知道呢?”褐色的眼睛安静的凝视着不同颜色而且明显不怀好意的眼睛。“……您想要我怎么做?而您……”他暧昧的靠近,俊美的容颜上浮起淡淡的笑容“……又预备拿出怎样的报酬?”
佛罗多斯可以对天发誓,他绝对没有自己堂弟那种恶劣的嗜好,但是看到眼前男人这种过度到不像是人类的理性时,怎么样才能让他屈服成为了佛罗多斯脑海中唯一的执念!
他要折服这个男人!
菲薄的嘴唇扭曲出了一个诡异的冷笑弧度,佛罗多斯慢慢的在手指上注入力道,听着被他握住的布料发出了细微的摩擦声,他的冷笑加深成冷酷的弧度。
看着对方依旧没有丝毫改变的脸色,佛罗多斯猛的转身,粗暴的扭转教士的手腕,将受伤的男人拖往通向后堂的通道。
瞬间,属于成年男性的纷沓脚步声和修女们细微的抽泣相互融合,在蜡烛有些刺鼻的味道里面荡漾开来……
根本不去理会自己的粗暴是否加剧教士的伤势,在拖曳他向后面走去的过程中,佛罗多斯满意于自己手掌中那纤瘦的手腕一阵无法控制的痉挛,然后泌出大量冰冷的汗水,虽然明知道身后跌撞的男人看不到,他还是满意的冷笑,然后随脚踹开了一扇门,观察了一下环境,觉得还算是满意,佛罗多斯顺手把身后步履蹒跚的教士丢到了床上!
只觉得伤口被空气和床铺接连撞击的太过疼痛,在身体接触到硬而冰凉的床褥的瞬间,教士裹着黑色法衣的修长身体蜷缩在了一起,细长而白晰的手指扭曲而无力的绞拧着白色的床单,昭示着这具身体的痛苦程度。
把教士甩到床上之后,佛罗多斯流畅的把披风甩到地上,单膝跪在床上,粗鲁的拉过教士法衣的下摆,让那张因为伤口疼痛而布满汗珠的容颜面对着自己。
得意的看着苍白的容颜因为疼痛而有些微的扭曲,佛罗多斯将整个身体横在他的上方,双手撑在教士头颅的两侧。
“真是难得……终于看到你圣像一般容颜以外的表情了呢。”佛罗多斯讥讽的说,看着出于本能,像是受伤的小动物一样蜷起身体的教士,他心头一直被挫折的优越感终于得到了些微的满足。
“……”深深吸了一口气,教士褐色的眼睛坚定的凝视着青年将军俊美而危险的容颜“……抱歉,我想这并不是您的功劳——”
狂怒在席卷佛罗多斯内心之后,化为了一丝清淡的冷笑出现在他俊美的容颜上。
“是吗?”他淡然的问,悠闲的用一只手支撑自己的体重,另外一只手扼住了教士的咽喉“……取悦我吧,如果你能让我快乐……我就饶了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