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南宫翔怒斥,“你这是做什么?!”
南宫亮指着他的鼻子,“人是你找的,本来就与我无关!”
“住口!”南宫远一脸大势已去的表情。
“叔父,”此时,南宫纵开口了,“侄儿真没想到您为了夺位,竟然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先是杀了罗雨怀嫁祸于我,又意图谋杀我儿夺其爵位。”
“南宫纵,你少含血喷人!”南宫翔死鸭子嘴硬,就是不肯认账。
南宫纵自袖中取出二百两银票,“翔弟,萧缇在罗雨怀遇刺身亡后拿着这张银票到票号兑钱,这张银票可是你亲手开立的。”
“你怎么知道不是有人假冒我的名字开了银票?”南宫翔继续狡辩,“或许就是你假冒我的名字雇用杀手杀了罗雨怀也说不定!”
“荒唐。”褚祺见他见了棺材还不掉泪,愠怒地拍桌,“虎毒不食子,难道平远侯会雇杀手杀害亲儿?”
“那小杂种根本不是他的亲生儿子,许是他早就想杀了那孩子,便趁机嫁祸给我!”南宫翔反过来指控南宫纵,令人啼笑皆非。
“萧缇,”褚祺看向萧缇,“雇你杀害罗雨怀,并意图谋害南宫毅的是谁?”
萧缇毫不迟疑地说:“南宫远及南宫翔,是他们要我潜进侯府杀害罗雨怀,也是他们要我将南宫毅丢入湖中,再假装是意外。”
“你胡说!”南宫翔恼怒地想冲上前,两旁的侍卫拦下他。
“南宫翔,朕没想到你竟有这等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你的母亲范氏及嫂子查氏都已将罪行全盘托出,难道她们也是要嫁祸于你?”褚祺说着,神情一沉,“再将证人带上。”
“是!”
侍卫不一会儿又自殿外带来两名女子,竟是失踪已久的李绣娘及沈开莲。
看见两人,南宫远父子三人一震,刚才还在狡辩的南宫翔更是脸色惨白。
“南宫翔,怎么不说话了?没想到朕能找到这两个外传可能已遭平远侯杀害的女人吧?”褚祺冷笑,“李绣娘,沈开莲,说说你们都去哪里了。”
李绣娘跟沈开莲互看一眼,决定由沈开莲说话。
“皇上,我与绣娘嫁进侯府后便接受南宫远的指使跟收买,成为南宫远在侯府的耳目,后来侯爷赶我们走,南宫远便要我们藏起来,放出谣言让世人以为我们已遭侯爷毒手……”
褚祺哼地一笑,“南宫大人,你认是不认?”
南宫远见人证事证物证俱在,已无法再多说什么。
“南宫大人,你为了夺爵位,竟然如此算计亲侄儿,不只处心积虑制造假象,让世人以为平远侯残杀妻妄,甚至还谋杀罗大人之女以嫁祸平远侯,你可知罪?”
南宫翔跟南宫亮兄弟俩无助的看着他们的父亲,只见南宫远面无表情,须臾,他长长一叹,颓然跪地。
“皇上,”南宫远抬眼看着褚祺,“臣知罪也认罪,但可否请皇上念在老夫也曾立下汗马功劳,免我妻儿一死?”
褚祺看向南宫纵,似乎在征询着他的意见。
“皇上,臣叔父利欲熏心、鬼迷心窍,犯下此等重罪,以我朝律法,确实该处以极刑,但是……先皇开疆辟土之时,他也切切实实立过汗马功劳,相信先父若在世,也定会为他求情。”南宫纵道。
“你的意思是……”
“最后的判决权还是在皇上跟高大人手上,臣只是希望能免其死罪。”
南宫纵此话一出,南宫远父子三人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怎么都没想到在他们做了这些事后,他还会替他们求情。
“高大人,”褚祺看着高俊,“你可有其他的想法?”
高俊一揖,“判决之事,全凭皇上做主,但罗大人那里还是要对他有所交代。”
“嗯。”褚祺点头,“先将南宫远父子三人及萧缇收押大牢,判决容后再议。”
“是。”
南宫远等人被押走之后,褚祺不解的问南宫纵,“你为何还替他们求情?”
“皇上,冤家宜解不宜结。”他神情平静地说,“再说,国有国法,最后的判决还是要由皇上、高大人再议。罗谦当初将女儿嫁进侯府,居心不良,遭到我叔父的背叛而失去女儿固然值得同情,但严格说来他也必须负一部分的责任。”
“确实如此。”褚祺点头认同,话锋一转,笑道:“好了,你离家多日,如真相大白,相关人等也已擒获,你赶紧回慕天城跟妻儿相聚吧,可别让我的小姨子独守空闺太久。”
南宫纵唇角一扬,“谢皇上。”
第10章(2)
一个月后,判决定谳,萧缇杀害罗雨怀虽是死罪,但以招供买凶之人为条件交换免死,因此改判终身监禁。
南宫远及南宫翔发配边关,各服十五年及十年劳役,拔去官职,削其可享之南宫家权利及俸给,包括宅邸及财产。
南宫亮奉命带着妻子、母亲及儿子前往京城,在天子脚下受其监控,形同软禁。
南宫纵洗清不白之冤,那些曾经关于他的种种传闻也不攻自破。
过往总是低调而神秘的他,变成一个亲民的城主。虽说南宫家治城本就有方,但在边静的建议及协助下,他对城务进行更多的改革,造福百姓,受到百姓的爱戴及尊敬。
一日,边静醒来,此时天未亮,一旁的南宫纵还沉沉的睡着。
她看着他的脸,平静又安心,他脸上的线条越来越柔和,他给人的感觉也越来越温暖。
大家都说这是她的功劳,是她的出现改变了南宫纵,也改变了这个家的氛围及命运,可她从不这么觉得。
改变对方并没有特别的了不起,真正了不起的是愿意为对方做出改变的人,而南宫纵改变了。
“嗯?”他幽幽醒来,见她坐在一旁,疑惑地问:“怎么了?”说着,他把手横了过来,揽住她的腰,态度无限宠溺。
“我作了一个梦……”
“喔?”他看着她,“梦见什么了?”
“我梦见秀熙姊。”
闻言,南宫纵神情变得严肃,“什么样的梦?恶梦吗?”
她曾经因为连续几日梦见袁秀熙而大病一场,因此当她说又梦见袁秀熙时,他不禁有点紧张。
边静淡淡一笑,“不是什么可怕的梦,我梦见她带着一朵红花朝我走来,说要再续前缘。”
他微愣,“再续前缘?”
“嗯,”她点头,“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呢?她是否还活着……”
南宫纵起身将她抱在怀中,“别胡思乱想……”
边静将头靠在他胸口,沉默不语,眼眶微微湿润。其实打从知道南宫纵早已放秀熙姊自由,秀熙姊却始终没回到袁家后,她心里就一直有着不祥的念头,秀熙姊是那么渴望回到哥哥身边,甚至连孩子都可以抛下,没理由却不回到秀水县跟哥哥相守。
她到底在哪里?就算是不在人世,她也希望能知道她的下落呀。
稍晚,南宫纵跟秋嬷嬷说了边静的梦,秋嬷嬷却是相当兴奋——
“哎呀,这是好梦呀。”
“好梦?”边静疑惑。
“没错。”秋嬷嬷难掩欣喜,“侯爷,夫人,人家说白花代表儿子,红花代表的是女儿,也就是说这其实是个孕梦。”
闻言,边静一楞,“孕梦?”
“没错没错。”秋嬷嬷看着边静的肚子,“许是快有好消息了。”
南宫纵一听,开心全写在脸上,“女儿好,我正想要一个女儿。”
边静嗔瞪他一记,“你还当真了呢。”
“夫人可别不信,孕梦通常很准的。”秋嬷嬷雀跃不已,“看来我得开始准备女娃娃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