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麟静看着其他人离开后,没好气的再瞪向某人。这是古代,这家伙居然这么大刺刺的说他喜欢男人,呿!
真是个口无遮拦的疯子!
“银弟再这么含情脉脉的看着我,我怕会真的动了真情啊。”韩靖又瞎说。
唐麟静的明眸闪动着更炽烈的怒火。“韩公子船上生活无聊,觉得说些胡话自娱无伤大雅,但我听来极为不悦,若再不自重,后果自负。”
谁含情脉脉?她脑袋又没洞,尤其这男人的来历神秘,这样的人通常都代表麻烦,她可一点都不想跟他有任何交集。
“韩公子玩世不恭,一再对我家主子说些戏谑之语,难不成真有龙阳之好?”叶宽听不下去了,上前一步,不悦的道。
韩靖转头看向黑王。“难不成黑兄也是同好?见我对银弟有意,嫉妒了?”说完,他还一脸为难,仿佛要他也喜欢他,他可能办不到。
叶宽一窒,差点恶心到吐血,还有,他什么时候变成黑兄了?
“快下雨了,还请韩公子回舱房吧。”唐麟静的声音突然变得冷冷的目光严肃的直视海面。
韩靖也跟着看去,很快就察觉异象,但他只是微微一笑。“我听银弟的。”危险将至,银龙王竟连一句示警的话都没有,可见,有十足的把握。
叶宽见他们主仆离开后,才开口问道:“不提醒韩公子跟伍姑娘?”
“免了,他们只会添乱,何况,不会让他们受到任何惊吓的。”
今日天空黑压压沉甸甸的,感觉就要下雨了,可是海面上的船只不知何时多了好几艘,其中引起她警觉的是两艘中型的交通船,这种船大多是来往两岸的老百姓在乘坐,上下艟挤一挤,大约能挤五十人,船速一般。
但此刻,两艘船上的船客皆近百人,虽然有男有女,却不见半个孩童或老人,这就透露出不寻常。
她与叶宽立即步上可看全景的二楼,看着风雨前的宁静,天上乌云愈来愈多,竟然半点风也没有,突然,一声闷雷轰隆隆怒吼,下一瞬,风声呼啸,雷雨大作,豆大的雨点急敲船身,同一时间,那两艘船点燃几枚信号弹,但声响都被雷吼给掩盖了。
想趁雷吼掩饰信号弹的声音?
不只那两艘交通船,还有一些小船也迅速的往他们这艘大船驶来,但却在滂沱大雨中,摇摇晃晃,看来惊险万分,可不管交通船还是小船,船上的人都没进舱避雨。
唐麟静冷笑一声,回头向几名下属下令,“通知船长,加速航行,再丢黄色烟雾弹,让兄弟们行动。”
“是。”几个人拱手,迅速分头行事。
“他们靠近了。”叶宽注意到那几艘船也加快速度。
“不碍事。”她显得老神在在。
前几天她就收到消息,外传历恩号船上有身分不凡的贵客,只要活捉他们,就有白花花的银两进帐,因此不少海贼往这边群聚,但天济盟可不是省油的灯,很快就掌握讯息做足准备,就等着那些人来送死。
历恩号的速度加快了,再加上顺风,两方距离很快就拉开了,一过了运河弯道,突然有二十艘小船迅速进入水面,每艘船上皆载了十人,迅速包围两艘交通船,也拦阻其他小船前行。
接着,小船上的人像是说好了似的,他们训练有素,动作一致的施展轻功,在雨中飞掠,迅速攀上大小船只,由于变化太快,海贼一方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急着防守,但来者皆是精挑细选的高手,海贼纷纷哀号倒地,不一会儿,像下水饺似的,一个个咚咚咚被丢入海中,波涛汹涌的海面染上一层刺眼的血色。
幸运受伤未死的海贼在大雨中载浮载沉,眼睁睁看着完好无缺的历恩号渐行渐远。
海贼们感到难以置信,这次他们可是做足了准备,联合了几个组织的海贼,而且若以他们掌握到的船上护卫人数来看,应该是囊中取物,没想到竟然连船身都没碰到,就被杀得片甲不留。
这一日,直到入夜雷雨才停止,月光如洗,历恩号上高悬灯火,将海面映照得特别明亮,船继续行驶,甲板上仍有天济盟的帮员安静巡视,先前的危机仿佛只是一场梦。
舱房内,韩靖脸上堆着满满的笑意,即使没说,几名随侍都能感受他的好心情。
这次虽刻意放出消息,引来大批海贼,但为了主子的安全,在岸上仍做了相关安排,那是主子训练的一批精兵暗卫,行动迅速且无声无息。
但天济盟的表现超乎他们的预料,竟然让那些海贼连靠近船身的机会都没有,不过严格说来,是指挥调度的银龙王真有能耐,若能拉拢他为朝廷办事,海贼消失之日不远矣。
“爷,看来今日过后,宁晋渠能够平静一段日子了。”袁七兴奋笑道。
“倒不见得,今天出现的海贼像是一群乌合之众,不像数月前抢夺官银、精通水战的海贼。”韩靖的口气透了点遗憾,要不,依今日天济盟的行动力,肯定也能重创对方。
“主子意思是,没有捕到大鱼?”席高问道。
韩靖点点头,突然又勾起嘴角一笑。“但这也不是坏事,证明大鱼确实在皇城,知道我的身分,才不敢轻举妄动。”甫说完,他浓眉又是一皱,看向门口。
下一瞬,敲门声响起,守在门外的董信跟着开口,“主子,伍姑娘来了。”
韩靖抿抿唇,伍妍丹的祖父是西安公府的老国公爷,老家伙消息灵通,得知他将在易城上历恩号,就将伍妍丹也送到易城,再托他送她回皇城,打的主意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跟他联姻、扩展权势的主意,可惜那老家伙注定要失望了。
伍妍丹与丫鬟在门外等了好一会儿,房门才被打开,没想到舱房里除了韩靖还有两名随侍,她咬咬下唇,羞怯的问:“妍丹可以跟韩公子单独说话吗?”
席高等三人没有动作,她又不是他们的主子,何须听令?
伍妍丹忍着心中怒火,羞答答的再看向韩靖,见他仍无动于衷,她只能开口,“这段航行,一次比一次可怕,我……我问过船长,最多再七天就能抵达皇城,有些话,我是一定要说的……我是真的很喜欢韩公子。”
她痴痴的看着他,见他俊脸没有什么变化,她心儿委屈,晶莹热泪瞬间滑落脸颊,看来颇为楚楚可怜。
可惜的是,韩靖并非怜香惜玉之人。“我对伍姑娘无心亦无感,如果你的话说完了……”他看向半开的舱门一眼,显然是要送客了。
伍妍丹的祖父是连皇上都要尊敬三分的开国元老,而她的容貌才情都是上上之选,她不敢相信韩靖竟是这样满不在乎的态度,她愈想愈难过,低下头呜呜的哭了起来。
韩靖的黑眸倏地一眯。“你这是想以泪相逼?”
她哭得梨花带雨。“不是,我是真的很喜欢韩公子,请韩公子告诉妍丹哪里不好,妍丹都可以改……”
“我还有事要忙。”韩靖直接打断她的话。
她突然想到前几天听到船员在说韩公子当众承认喜欢银龙王,她想也没想的质问道:“你不喜欢我,是因为喜欢上银龙王吗?他是男人啊,你可是堂堂的……”
韩靖没有说话,可是看着她的眼神愈来愈严峻,还带着一抹戾色,让她不自觉愈说愈小声,最后闭上了嘴。
舱房内静悄悄,席高等人垂手静立一旁,目不斜视。
“我还有些事情要交代我的人去办。”韩靖的语气一缓,恢复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