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飞喘了口气。
四一二。
与周围虚掩着的、一团杂乱的客房不同,它的房门紧闭着。
辛国邦迟疑了一下——他不想看到……尸体。
单飞看了面沉似水的警司一眼,子弹上膛,举枪,他一脚踹开了房门!
对于被踹开房门这件事,谢天麟一点也没表现出吃惊或者惶恐——就像他对门外嘈杂的脚步声、呼喊声毫不在意的漠然态度一样——他只是优雅地将睡衣披在赤裸的上身,然后,慢慢地转过来,“没人教过你们,进门之前需要先敲门么?”佣懒的声音满含着调侃。
他系好睡衣的带子,这才抬起头来,淡色的眸子落在门口时,瞳仁蓦地收缩了一下,他的呼吸略微急促了一些,“可不可以请你们出去等一下。”他让声音平稳得不带一丝波动。
“很抱歉,恐怕不能。”单飞接口道,职业习惯让他首先留意到那些比较危险、适合隐藏武器的地方,所以,在一眼扫过显然并没有携带枪枝的谢天麟之后,他的视线焦点落在了床上。
“警员,现在我们怀疑这间屋子里藏有在逃通缉犯,这是我们的搜查令。”他一字一句地说,视线从床上移开,但是再也没有回落到谢天麟的身上。
女孩子己经吓呆了,她半张着嘴,声音噎在喉头,下意识地用双手掩在胸前——这没用,她有着一个非常美好的……线条。
当她终于把注意力从枪口转移到搜查令上时,不合时宜地清醒了过来,“出去!你们出去!我会告你们,我,我会……”她叫了起来,有些……基本上就是歇斯底里。
单飞的念头从“给她一件衣服”成功地转移到了“给她一针安定剂”上,感谢老天,终于有女性探员排除万难冲了上来,接管了歇斯底里的女孩。
单飞侧头看了一眼辛国邦,便走进洗手间,自行仔细搜查——他的工作能力无庸置疑。
“谢先生,能说说你在这里做什么吗?”辛国邦立在门口,凝视着谢天麟道。
“很一般的事情,”谢天麟咬了咬嘴唇,“开房。”
“是吗?”对于谢天麟的小动作,辛国邦显然很感兴趣,“酒店失火,你没听到警铃么?”
“我相信丽豪的消防设施有能力控制一般的火势,难道你不这么认为?既然辛警司现在也镇定地站在这里。”谢天麟淡淡地道,面上不带任何表情。
“介意回警局协助一下调查吗?”辛国邦眯着眼睛道。
“当然不介意,”谢天麟耸了耸肩,“不过……辛SIR介意解释一下为什么吗?”
对于四处查看着的警员,他似乎完全忽略。
目光转了一圈,辛国邦接收到几个“没有发现”的手势,他向正在安抚着披着被单的女孩子的警员使了一个眼色,“或许你有兴趣跟我们聊聊这位小姐的事情。”他假笑道。
“哦?”谢天膦侧过头,淡淡笑了一笑,“我不认为我……女朋友有什么你们感兴趣的内容。”他沉吟了一下,道。
“我不这么看。”辛国邦笑道。
便在这时,女警员走了过来,对他道:“那位小姐说自己的身分证不见了……现在没有任何证件能够证明她的身分。”
“今天的丽豪真是非常混乱,你说是不是?”辛国邦吩咐了警员几句,转向谢天麟,“看来无论如何我们今天也得好好谈谈了。”
“如你所愿。”出乎辛国邦的意料,谢天麟并没有任何的惊惶或者愤怒,他微笑着道,似乎对这种结果非常满意。
“安琪儿,这没什么要紧。你不用害怕,按照阿SIR们说的做,只要到了警局给你父亲打一个电话,让他来证明你的身分就好。”转过头,他懒懒地对六神无主的女孩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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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呼吸。
这是单飞进入洗手间里做的第一件事。
他绝对不会承认身体里叫嚣着的、挣扎着要脱开躯体爆发出来的感觉是……或许只是……只是失落——感觉和现实有落差。
他本以为那样,而实际上是这样。
弯下腰,他将两手撑在膝盖上——洗手间的墙壁和洗手台,都是承载指纹和证据的最佳载体,监识科的同事或许不想有人破坏——停留了几秒钟,他让自己忘记不愉快的心情。
听着,单飞,你是来这里做事的。他对自己说,你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一切。
是的,他知道。
洗手间里并没有藏人,谢天麟的镇定并非强装,事实上,他把一切都安排得非常妥当,如果辛国邦得到的资料无误的话,那么就是谢天麟抢先一步将人送出了酒店,或许就在那一片大乱的时候。
简捷有效的突围方式,谢天麟的特色,不是吗?
能够及时突围,是因为他也接到了消息吗?果真如此的话……单飞紧缩了眉头,倘若真是如此,那只能说明辛国邦的疑虑没有错!
怀志文的地盘里发现了恐龙的踪迹,所以所有人都将视线投注在了他的身上——可能连他自己都以为这笔买卖非己莫属,然而风云突变,祸从天降,杀过来的不是缉毒组而是O记——多么及时!打乱了一切计划,那天晚上怀志文和缉毒组都折羽而归。
辛国邦他不是多疑,也不是迁怒。
警方的某些行为和反应就在谢家的意料……或者说是控制中。
有一个警员无耻得背叛了自己的身分,但不是单飞,这他自己很清楚。
可他似乎在背着这个黑锅。
这就是他在这出戏中的角色,是吗?单飞慢慢地展开了一个微笑,或许也不止如此,那晚他的传呼以及抽身离开,无不像盏指示灯一样地播报着演出进度——一切都在谢天麟的计划中。
该死的!
之后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在监视重点落在怀志文以外,其他三家有实力的争夺者势力范围里的时候,谢天麟偷偷地潜入沙田,而从未离开沙田的恐龙就等在丽豪……
啊,忘记了,他还带着他的女朋友,让“开房”看起来理所当然。
那么他们是怎么进行的?在床上吗?三个?不知道谢天麟这么受教!
他妈的!
单飞迅速把涌入脑海中的记忆画面抹煞掉,他蹲下身,细致地检查洗手间的窗子、窗台。
没有脚印,没有拉拽的痕迹,从窗子望出去可以看到下面一条暗巷,而三楼的雨篷似乎被强力推得歪到了一边。
“辛SIR,”他道,听到辛国邦推门走了进来,“那边的小路设卡临检了吧?”
辛国邦从窗口探头往外看了看,神色黯然,“希望来得及。”
他们有决心挑战恶势力,那么就该有勇气接受失败。
*F*A*N*J*I*A*N*
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在安琪儿的父亲出现在警局认领女儿时,一对热恋中的小情人开房的故事,就像铁一般地无法推翻——谢天麟,这个热心公益的青年才俊,与同样善良友爱的议员千金在慈善舞会上相识,继而相恋,就像其他所有热恋中的男女一样,他们偷偷地来到酒店温存。
这种事情很消耗体力,大家都知道,所以这对小情人睡得很熟,他们不知道酒店发生了什么,谁来了,谁又走了,还有那个不足为道的小火灾,这都不在他们关注之列——除了彼此的反应,谁还在意更多?
就算之前那个拿着虚假身分,入住又离开的住客真的是恐龙,那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我不信她什么都不知道,”给两人倒了杯咖啡,叶利坐回到餐桌边,“她很嫩,比较好入手。”就这么返回O记,他真的不甘心——他没法就这么算了!
“能怎样?看到她身后虎视眈眈的老爹了吗?”单飞啜了口咖啡,摇了摇头,“而且,我感觉她‘什么也不记得’并不是假话。”
他制止了跃跃欲试的伙伴——他知道他们可以通过非常规途径来得到点什么,但这行不通,“你看不出来吗?她的……精神状态不太正常。”
叶利侧头想了一会儿,点头道:“好像真的有一点……你不说我都没注意到。她老爸正是以这个为藉口指责警方的……你觉得那是什么?”
单飞注视着咖啡杯,“没血样,没尿样,这很难说。”他摇了摇头,“不过不管是什么,唯一的结果就是——即便她当时在现场,恐怕也不可能得到任何有用的资讯……谢天麟……”他慢慢地道:“谢天麟的方法。”
她不过是一个……被卷入这场肮脏事件的无辜受害者——他利用一切他能利用的,无论是人,还是物。
单飞想,这正是他认识的谢天麟。
他应该……知道的。
他们之间有着的并非是那种脆弱的关系,真实存在的是赤裸裸的利用和被利用。
谢天麟傲完笔录走出来的时候,等待已久的华安琪像小鸟一样地扑到他身边。
“还好吗?你看起来好像很累。”她忧虑地问——他的脸色很差,精致得无可挑剔的面庞黯淡而憔悴——确实,跟她自己相比,谢天麟遭受到盘问的时间要长得多。毫无疑问,他度过了一个艰辛的夜晚。
于是,她开始埋怨自己的父亲,为什么没有摆出更威严的神态,来指控警方的无理取闹,进而当场把他们两个从令人颜面尽失的闹剧中解脱出来。
“我很好。”不着痕迹地摆脱了女孩子的依偎,谢天麟淡淡地道:“怎么没跟你爸爸回去?”
华安琪微微低下头,“我让爸爸先回去了……真是很抱歉,都因为我丢了身份证,害你要到警察局来过夜。”
她的面颊因为内疚和娇羞而绯红——来警察局只是凌晨以后的事情,在那之前,他们度过了一个多么浪漫而又疯狂的夜晚。
“这没什么。”这女孩单纯得容不下任何杂质。谢天麟暗暗蹙了蹙眉,不过他并没有投注过多的精力在华安琪身上。极力压抑着不安的感觉,他让自己至少看起来很平静的目光,在走廊和敞开着门的办公室里梭巡。
单飞不在这里。该死的,他本就不该夹杂在这群人中出现!
“我送你回家。”他低头对研究着自己鞋尖的女孩道,说服自己把冰冷的声线放柔和。
“好啊。”抬起头,安琪儿展露出一个娇艳的微笑,自然地靠过来,挽住谢天麟的胳膊,亲昵地依偎着他往楼下走去,就像她是他的所属物。
确实应该是,在度过了那样……半个夜晚之后。
*F*A*N*J*I*A*N*
“这报告……他妈的……怎么写啊?”叶利哀叹着爬上楼梯。
虽然刚刚感觉自己灌了足够的咖啡因到血液里,但思维刚一回到报告上来时,大脑顿时就变得一片空白——连续两次行动都窝囊至极,他认为,自己可能禁受不了一再回顾的打击。
“十五二十,”单飞伸出手,“输了的写报告。”这是一个不可回避的事实,他相信让一个人扛下所有的痛苦,总比两个都头痛来得好。
“只好这样了。”哭丧着脸,叶利也伸出手来,“十五……”
嘿,真是他妈的奇迹!当他希望看到他时,他从来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但当他最不想遇到他时,他却总是从天而降!而且这规律简直屡试不爽!
谢天麟停住脚步,这是下意识的行为,他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
他站在那里,看着一边猜拳一边上楼的单飞,直到单飞的同伴蓦地停下脚步,把敌视的表情挂在脸上。
楼梯挺宽阔,单飞毫不怀疑它能容得下四个人肩并肩地走过。但是随着叶利,他也放缓了脚步。
看了看亲昵地依偎在一起的那对金童玉女,他想问谢天麟是不是意犹未尽,想在这里开个房?他还想让他滚远一点!但最后什么也没说,他重新找回了自己行走的一贯频率,神情淡漠地走上楼梯。
谢天麟到单飞在靠近——这警员带着几乎是公式化的平静表情——他根本猜测不出他面具之下涌动着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情绪。
不行,他太急切,太紧张,以至于根本没法去理智的分析和探究!他过分渴望,以至于……抓不住任何东西。他只有等待,一切可能到来的东西。
可是,单飞只是与他擦肩而过!
单飞感觉到谢天麟的触摸,他不认为谢天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如果他是有意的,那么他一定疯了——他的指尖擦过他的手背,就像是想抓住他的手腕一样,他的手几乎覆在他的手上,只是一瞬间,他清醒过来,飞快地撤离。
与单飞记忆中的触摸比起来,这只手过分地汗湿冰冷,甚至还带着些微的颤抖,就像是谢天麟在紧张着。
不是典型的谢天麟。
单飞几乎开始嘲笑自己。他思考的器官应该是大脑,而不是被碰的那只手,确切地说,是手背上一小块皮肤。
他想回到餐厅再喝一杯咖啡……最好是来一杯。
然后,他决定,自己应该去写那份艰涩的报告——这会教给他该怎么思考,怎么做事。
他没做一丝停留地离开。
谢天麟确实是想过,把那只手砍掉,在那短暂的交会之后。其实已经足够了,他不需要再给自己找麻烦来使日子过得更艰难,更何况,单飞看起来并不欢迎他的触碰——在那一瞬间他甚至加快了步伐。
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淹没了谢天麟,他感觉自己如同深陷漩涡之中,整个身心都被大力地向下拉扯着,所剩的余力仅够维持着表面的镇静和漠然。
他沉默地向下走去,而那个茫然不解的女孩还挂在他的肩膀上,频频回头怒视两个上楼的警员——她依稀记得就是他们闯进了她的房间,打破了一个原本完美的夜晚。
“怎么回事?”叶利加快脚步,在进门之前将单飞拦截在走廊里,他压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濒临爆发的征兆,“你和谢天麟!”
“没什么。”单飞眼神飘忽游弋,回避着他询问的目光。
“没什么?”叶利的声调怪异地拔高,“你当我是瞎子,啊?”他发出刺耳的怪笑声,“说,到底是什么?”
他有足够的理由来质问,无论是站在兄弟的立场,还是更严肃一点,以一个警员的身分。
单飞知道,问题在于,叶利想要得到的答案他恰恰给不了,他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他也想知道,他和谢天麟,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他说,声音里充满了无法排遣的苦闷。
或许,就是这苦闷阻止了叶利的爆发,他沉默地注视着有些狼狈的单飞,扶着他的肩膀半勉强地将他带进了洗手间——还不到上班时间,洗手间里空荡荡的——“从头说,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呃……你老实说,是不是跟我们惹事有关?”他把声音放柔和,带着些痛苦的歉意。
“不。”单飞干脆地否认,然后,他深吸了口气,“我们两个——我和谢天麟——曾经……有过……发生过……做过。”
他没法说得像希望的那样干脆和不在乎,他甚至在说完之后,也不能确定自己在做什么。
他告诉了叶利?天哪,他告诉?天!这是真的!刚刚发生的事情!叶利会怎么想?
“做过?”叶利不解的神情看起来很痴呆,“做过什么?”
好吧,这确实是他能够想像的范围之外的东西。单飞非常非常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通俗地说……算了,就是……物理上的……身体的接触。”他诅咒谢天麟!
叶利看起来更想听到另外一种说法,比如说“做过情报交换”之类的回答。
单飞能看到他喃喃地说“什么”,但只是嘴唇的运动,并没有发出实质性的声音。
“……你还好吧?”他有些担忧,很后悔自己的坦白——叶利好像要晕倒了,单飞自己也没好多少。
或许他应该编一个故事来解释那不可理喻的拉手,而不是对叶利据实以告。但直觉告诉他,在这种时候,还是不要说谎的好,除非他有本事在不久的将来“啾”的一声消失掉。
“好……好个屁!”叶利蓦地清醒了过来,他大叫道:“你搞什么!”他多想将“身体上的接触”理解为打架,就像他跟杨帆曾经做过的那样,如果他的智商再低点,他会那么想,“你他妈的疯了吧?!”
“只有一次……”单飞咬着嘴唇,惶恐不安地辩白,“我们……我们都喝多了……”但他感觉这种解释没有使事情看起来比较好,哪怕是一丁点。
“……”叶利用一种很陌生的眼神看着他,“你……呃……你是个……你喜欢男的?”
咳,他问得多婉转!
“到目前为止,还不。”单飞懊恼地回答道。越来越离谱了,他想。
“我想也是……妈的,为什么是他?而他居然什么都没……就……就跟你……”非常勉强地,叶利接受了单飞跟男的搞过的事实——这事儿很新鲜,这个叛逆的小子或许想尝试一下,但令他无法释怀的是,那个男的是谢天麟!
天哪!谢天麟!这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单飞和谢天麟!
“算了,我知道……你成为这个该死的警员之星之后的一年来有点……私生活有点滥。我想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你知道吧?”
“我……他妈……该死的……知道!”单飞咬着牙道,重重地在墙上砸了一拳,“我知道。”
他看得出来,叶利仍然怀有疑虑,但冲着这句警告意味的劝诫,他知道叶利现在仍然是以兄弟身分跟他谈话,这就足够了,他该满足。
“现在我们中间有内鬼,”叶利皱眉道:“辛国邦发疯一样地要把他找出来,你别给自己找麻烦——上床的事情我能……理解,但黑面辛他未必跟我一样——你懂我的意思吗?”
“……”单飞点了点头。
他懂。
他想起那只手,有点凉,汗湿着。
不,他懂。
想想看,是谢氏成功地联合了恐龙;想想看,他们安插了内鬼在警队中,并用尽手段为他作掩护;想想看,谢天麟和华议员的千金,好一对般配的小情人。
单飞当然他妈的懂!
他可是警员之星。
虽然一直以来,他都不曾喜欢过这个头衔,但从没有哪一瞬间像此刻这般憎恶——警员之星,万众瞩目。
**凡◇间◆独◇家◆制◇作**
远离BURNINGBAR的日子比他想像的还要难熬,他无论如何也想不起,在他们发现有这么一家酒吧可以消遣之前,他都是怎么打发闲暇时光的。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靠加班来过日子吧?
不过,单飞想,他现在的行为比较符合他的身分——大家都期待他这样,不是吗?
他们不在乎他心里有什么感觉。
不过幸好,比起那么无聊地打发时光,他有更有意义的事情可做——找出内鬼。虽然这件事本不该他做,但是,没有人会比他更期望早日洗清自己的嫌疑。
推开记录着这两次失败行动的卷宗——以他的许可权,其实不可能拿到这些资料,但他向顶头上司蔡航提出申请的时候,对方并没有那么强硬地拒绝,只是温和地表示,不管单飞在担心什么,其实都有更适当的部门来处理这些问题,比如情报科,而且他们做起事来会更方便。
单飞并没有理会他的劝谏,因为蔡航当然不可能明白,情报科得到的头号嫌疑犯肯定是单飞本人!比较近期的行为,这群人中没有一个比他更离谱,更值得怀疑!
算了,别提怀疑,十有八九他会被直接当作内鬼而革职!而情报科迟早会介入,单飞必须抢在他们革职他之前,找到这个出卖情报给谢擎的家伙!
另外,逼得他不得不拼命洗清自己的是……目光。现在在缉毒组那边,甚至不用那么远,只是身边的兄弟,都开始用猜忌的目光,打量参加过两次失败的行动的O记探员,而辛国邦本人更不用说。
对于辛国邦,单飞不敢做太多的评论,因为他并不能确定辛国邦到底得到了多少消息,而他能确定的是自己的几个同伴,除了叶利之外,其他几个流露出来的,是不需要花费精力就能辨认出来的质疑:他们不知道单飞到底跟谢天麟做过什么样的交易,而在此刻,这显得尤为重要。
只是性,他们能想像吗?
揉了揉太阳穴,单飞闭上酸涩的眼睛。暂时忘记那些目光,他需要厘清整个经过:
第一个问题是,那晚怀志文的行踪是如何泄露出来的?是谁把它捅给了警方,确切地说,是O记。
对于这个问题,卷宗里并没有明确的答案。是一名匿名的线人,提供了资讯给当晚O记值班人员的——这单飞可以理解,对线人身分的隐匿是对其的一种保护措施,主要防止的就是警队里有败类出现诸如此类的情况,就如同现在。
那么,这个匿名线人有可能是谢擎手下的人,也有可能是内鬼,这条线索是模糊的。
第二条线索比较明朗,它能够确定内鬼的嫌疑人范围。在搜捕怀志文、恐龙的行动中,两次全都有参与的知情者——两个圈子的一并集中,还剩下十一个人——四名O记探员,七名缉毒组成员,其中包括总策划辛国邦。
唔……辛国邦……辛国邦需要被划入嫌疑人范围内吗?
单飞在辛国邦的名字上画了个小圈——以他的身分,如果真的要为谢擎做内奸,那么他想要得到什么?好吧,暂时放开这个问题,单飞再次展开行动报告——到底有谁的行为看起来比较反常?
0K,是比他还要反常——在警察局的楼梯里跟嫌犯手拉手,老天!
单飞开始认为,谢天麟并非情不自禁,他简直就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