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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妻若愚 page 11 作者:蜜果子
    但他们什么都没说,是因为知道自己女儿的个性。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大女儿竟然会为了工作,连婚礼都可以扔给妹妹代打?安净永远言听计从,还真的代姊出嫁,却跟唐以牧发展出异样的氛围……

    他们能说什么?什么都还不是该开口的时候。

    但造化弄人,谁料得到安齐会客死异乡?

    “合约谈得很不顺利,所以你才会喝酒,对吧?”安净对着灵骨塔上的精致骨灰坛说着。“甚至做出酒后驾车这种事情……”

    泪珠不停滚落,她完全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为什么好端端的安齐,会突然就这样消失了?

    “安净,你别再哭了。”安妈走了过来,温柔的搂过孩子的肩。“逝者已矣,你要考虑活着的人。”

    “活着的人?”

    “你跟唐以牧。”安妈愁容满面的望着她。“你要以安齐的身分,继续跟唐以牧活下去,还是?”

    是啊……安净死了。

    对外而言,死的是安净,活下来的是安齐。

    “我……我之前居然还希望安齐永远不要回来。”她痛苦地捂住脸颊。“这是报应、这是上天给我的报应!”

    “不!安净。”安妈赶紧将孩子紧紧抱着。“这是天意,这是安齐酒后驾车造成的结果,跟你没有关系。”

    “就是我!我想跟以牧在一起,我希望她不要回来,我好恶毒、我好邪恶!”安净埋在母亲怀里放声大哭,“现在她真的消失了……以我的名字死了。”

    安妈只是将孩子抱得更紧,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

    这是孩子们自己的选择,一个选择工作,一个选择接替,也承受了爱情,接下来是命,安齐以安净的名字丧生,安净却必须背着安齐的名活下来。

    安爸由外头走进,就看到母女俩哭成一团,泣不成声的是安净,她哭到全身都在发抖。

    “唐以牧来了。”他紧皱着眉,说出了惊人的名字。

    安净当场倒抽一口气,猛然抬首,脸色苍白。“不,我不想见他,我不能。”

    这场丧礼连唐以牧也被婉拒在门外,他自然觉得非常奇怪,安家把丧礼守得跟成吉思汗下葬似的神秘。

    “孩子,你不能躲一辈子啊。”安爸叹了口气。“他很担心你,我看得出来,唐以牧是真的很爱你。”

    “他以为我是姊姊——”安净低吼着,呈现狂乱的状态。“他娶的是安齐,记得吗?不是我这个又迷糊又笨拙的安净!”

    “不……妈看得出来,他喜欢的就是你这个又呆又笨拙的安净。”安妈拉住了她的手。“他跟安齐之前并没有热恋的氛围,是跟你在一起后才有的。”

    “那又怎样?妈,他娶的是安齐,他追求的人是安齐!”她歇斯底里的哭嚎起来。“完美而聪明是必备的一面,他现在或许真的喜欢我的迷糊,但必要时,他还是要我的精明,我还是得变成安齐……”

    安净的声音在灵堂里回荡,父母亲只能皱着眉,心疼不已的望着自己的孩子。

    “说到这点,还有件事。”安爸语重心长的说着,“关于工作,你必须放弃钢琴家教,以安齐的身分回去上班吗?”

    咦?安净倒抽了一口气。

    是啊,她现在是安齐的话,就必须概括承受安齐的所有东西,不只是婚姻,还包括了工作、朋友及世界。

    “不……不,这太离谱了!”她焦急的跳起来。“这不是我愿不愿意的问题,我没有那个能力的,一旦到了公司,那些同事很快就会识破我……”

    “安净,你冷静一点。”安妈再次把孩子扯过来。“你可以辞职,很多事有变通方法的。”

    “啊、对啊,我听说德国厂商最后跟另一家签约了,所以安齐才会买醉,她不能面对人生中的失败……可以用这个为理由,你干脆辞职。”安爸也帮着出点子。“然后说你想休息一下,教教琴也好,这样还可以常回来。”

    “钢琴教室就设在我们家,你不但可以常回来,又不会被唐以牧发现端倪。”安妈也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

    两老你一言我一语,站在一旁的安净却觉得茫然。

    遥望着骨灰坛。她的人生要因此而改变吗?一场代打的婚姻,最后让安齐把她的人生全部都拿走了。

    她终其一生,都要以另一个人的样子活下来吗?

    “好了,暂时这样,我们再从长计议。”安妈拉过了她。“唐以牧在外面等一会儿了,你赶快出去。”

    以牧……安净全身又开始颤抖。她不敢面对他,因为他的妻子已经不存在了!

    半推拒之下,她还是被带出灵骨塔外。

    唐以牧历经半个月,总算再见到爱妻,焦急的立刻冲上前。

    “妈。”他还是顾及礼貌,先跟安妈打个招呼,旋即抚上老婆的脸庞。“你怎么哭成这样?有没有吃饭?为什么这么瘦?”

    他拿出帕子,为她擦掉不停涌出的泪水,以掌心抚着她的发,眼底盈满忧心的望着她。

    他愈担心,她就愈自责;他表现出愈心疼的关怀,她就只是更想逃避。

    他眼底望的是安齐,这一辈子都只有安齐了。

    原本奢望可以永远跟他在一起,现在这个愿望成真了,但是她却一点都笑不出来,心底只有浓浓的悲伤。

    因为她并不希望姊姊死,她并不希望以另一个人的身分活下去,更不希望终其一生,被深爱的男人唤作另一个名字!

    泪珠串串滚落,只是望着他就足以让安净心碎,唐以牧难受的将她揉进怀里,只以为她是承受不住妹妹去世的打击,他能做的只有陪在她身边。

    “爸、妈,我先带安齐回去了。”他不想让她在外头吹风受寒,决意先行一步离开。“我请司机开车送你们回去。”

    “啊,不必、不必,我们自己走就行了!”小康家庭惯了,安爸没有那种变成富豪的习性。

    “不行,还是让小张开车吧。”唐以牧担心的是这家人伤心过度,万一分神就不好了。所以转身一吩咐,司机立即领命。

    安净啜泣的回首望向父母,安妈紧锁眉头,神色凝重的回看着她,只叫她好好休息,别想太多。

    “好了,我们回去。”唐以牧极其温柔的说着,紧搂着她,怕她一摔就会碎去似的,携着她走下阶梯,往白色座车前去。

    没有说话,安净哭泣不已,任由他将她安置在前座、为她系上安全带,还递了一盒面纸给她。

    回家的路上,他也没有多说什么,仅是握着她的手,给她一股支撑的力量。

    殊不知,那已经变成她痛苦的来源。

    “太太、太太回来了!”

    人都还没靠近门口,安净就听见一屋子的喧闹,佣人们全挤到门外来,大门敞开,每个人都忧心忡忡。

    阿珍嫂见着憔悴的她更是大惊失色,喃喃念着怎么瘦成这样,围裙一撩就回身往厨房忙去。

    其他人又接包包、又递拖鞋的,让安净觉得好温暖。身后的男人正为她取下颈子上的围巾。

    “阿珍嫂煮了些鸡汤,你不饿也先喝一点。你看起来像几天没吃饭了!”

    她红着眼眶,本想直接回房间休息,但是看见厨房里忙进忙出的身影,阿珍嫂端着一大锅鸡汤走出来,她就说不出口。

    阿珍嫂为她盛满一碗鸡汤,她只能虚弱的说谢谢,拿起汤匙舀汤入口,多是食不知味。

    她正以安齐的身分待在唐家、待在以牧身边,接受这些根本不属于她的厚待。不管是佣人的服侍,甚至是这碗鸡汤,都是为了安齐而存在的。

    “你别再自责了。”冷不防的,坐在她身边的唐以牧开了口。

    安净不免倒抽一口气,瞪大双眼瞅着他。他说什么?为什么他会知道她正在自责?

    “我知道你很后悔派妹妹去代替你谈生意,但这是命。”唐以牧心疼的抚着她的头。“她酒驾不是你的错,你不能把事情都往身上揽。”

    啊……原来他指的是这件事。

    他以为她的内疚,是因为请妹妹去德国,然后妹妹又客死异乡。这跟事实比起来,还是小巫见大巫呢。

    “虽然我很惊讶,你竟然会请双胞胎妹妹代替你去谈生意。”唐以牧提到这点时,难掩怀疑。“长得相似是一回事,你不是非常重视这个案子?婚前你说你经营了三年……”

    安净一怔,默默的点头。

    是啊,重视到扔下自己的婚礼,以牧某方面真的很了解姊姊。

    “我……”她抬起头,欲言又止。该说出实情吗?就选现在告诉以牧,坐在他面前的是安净!

    “或许她跟你一样聪明吧?”唐以牧迳自接了口,不愿再看着她凄楚的双眸。“这也代表你真的很相信她,才会愿意委托她做这件事。”

    安净深吸了一口气,浑身不住的颤抖,泪水再度滴入鸡汤中。

    她跟姊姊才不一样,她们除了外表一样之外,头脑截然不同,姊姊才是精明的那个,所以她才会亲自飞往德国,把婚姻丢给她。

    但是,以牧说对了一件事,姊姊是否百分之百的信任她?

    信任她可以胜任伪装这个角色、信任她可以假扮成功、信任她能够应付跟以牧之间的一切,直到她回来为止。

    可是错了!安齐看走了眼,因为她的胞妹不但爱上她的老公,还暗自祈祷她干脆永远不要回来,这样她才能永远占据唐以牧。

    “我要回房间了。”安净推开椅子,一个人起身就往楼上奔去。

    佣人担忧的想追上,却被唐以牧制止。

    他知道她身陷于悲伤当中,一时难以自拔,更别说是双胞胎妹妹,听说双胞胎总是相当亲密……虽然安齐几乎没有提过。

    偶尔一两次,他曾听过她随口提起妹妹的事,记得她说过那是一个跟她相反的妹妹。

    相反?他记得他不懂她的意思,后来安齐只用了“优柔寡断、笨拙迷糊”八个字来形容,然后就带开了这个话题。

    若诚如她形容的特点,那她怎么敢把这么大的签约案交给这样的妹妹去洽谈?这点令他匪夷所思,更别说整场丧礼保密到家,连身为丈夫的他竟然都不在丧家之列?

    他甚至连灵骨塔位都进不去

    当一个疑点产生时,就像挖蕃薯一样,挖出一个,后头就有成串在等着,一个连接下一个,连绵不绝。

    心头有很不安的想法,唐以牧虽然觉得有些荒唐,但唯有证实所有的疑虑,他才得以安心。

    第8章(2)

    咖啡厅里,精明的双眼转呀转的,岑璨雪带着责备又带着生气的眼神,瞪着面前在室内依然挂着大墨镜的女人瞧。

    她手里搅着咖啡,锵啷锵锵,汤匙搅得杯子随时都会爆裂似的可怕。

    “我说你啊……”岑璨雪蹙起眉心,连骂都不知道该从哪里骂起。

    安净宛如行尸走肉,悠悠的看向外头。

    安齐告别式后距今不到一星期,她几乎无法正常生活,也无法正视以牧的脸,只把自己关在房里,足不出户。

    她好希望醒来时,发现安齐站在她床边,不客气的再骂她一百句懒散,然后要她滚回家去,因为正牌的唐太太回来了。

    真的,如果是这样也没关系,她可以默默的爱着以牧,只要安齐能回来。

    “现在呢?你骑虎难下了吧?”岑璨雪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我现在该叫你安净?还是安齐?”

    安净转回来望着她。这个问题连她自己都答不出来!

    “你爱唐以牧吧?”她托着腮,无力的问着废话。

    点了点头,像傀儡似的。

    “我就知道代嫁是条不归路,当初我就看出来你被电到了。”岑璨雪指尖在桌上点呀点的。“我听说唐以牧也被你电得七荤八素,还准备要去度蜜月。”

    她小嘴微启,略显讶异。虽说那是场不会成行的蜜月,但璨雪为什么会知道?

    “这是最惨的状况,你们两情相悦。”她头都快炸掉了。“安净,你懂吗?你们彼此相爱,可是唐以牧不知道实情。”

    “他爱我……他应该爱我。”她颤抖着出声。“可是……我是安净,我不是安齐。”

    “我听以云说,他觉得他二哥是在婚后才陷入恋爱,所以唐以牧是爱上假扮安齐的安净,不是原来那个安齐。”岑璨雪赶紧握住她的手。“这是危机也是转机,就看你要不要赌赌看了。”

    “赌?”安净怔然的抬首。

    “因为唐以牧爱的是你,跟他实话实说后,不会改变你们之间的任何事情。”岑璨雪坚定的下着判断。

    安净却不以为然。“那如果他爱的是安齐呢?”

    “可能吗?”挑高了眉,她不觉得。

    她甚至认为当初在餐厅里不只是安净被电到,唐以牧连结帐都过来抢了,望着安净的眼神如此热切,他应该也对安净一见钟情。

    是她阻止了安净的桃花运,因为她讨厌唐家的男人,尤其是唐以云,她跟他简直有不共戴天之仇!

    结果一念之间,她改变了安家姊妹的命运,可因为安齐的事业心,再扭转了一次。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唐以牧跟安净再次凑成一对,但实际上可复杂太多了。

    事情走到这步田地,她自觉难辞其咎,当初她不要阻断安净的桃花,就不会有现在这么多事了。

    “反正你试试看就对了,我觉得唐以牧爱的是你,不是冷冰冰的安齐。”

    安净做了几个深呼吸,千头万绪在心中盘绕再盘绕,紧张的绞起裙角。“如果我永远都不说呢?”

    咦?岑璨雪瞠目结舌的看向她,震惊的刷白脸色。

    “我们把这个秘密守住,永远……都不说。”她气若游丝的说着。“我就当一辈子的安齐呢?”

    岑璨雪倒抽一口气。她没想过这个答案!

    或许她个性直了点,但如果是她,她不会想要用别人的身分过一生,也不会希望唐以云这辈子都叫她另一个名字。

    呃,她想到哪去了忽然皱眉,用力甩甩头,还使劲拿右掌击向右边的头,想把唐以云从左耳打出去。

    唐以云是她的谁啊?她希望什么东西?岑璨雪咬紧唇瓣,在心里自吠。她跟唐以云之间的关系,跟安净他们不一样!

    “我不知道,但你认为不会穿帮吗?”岑璨雪抱持着高度质疑的态度。“当然如果你愿意我是没差啦,可是你终其一生都得要假扮安齐吗?就为了……跟唐以牧在一起?”

    “我不愿意!”她激动的低吼出声,“可是我不想失去他——”

    安净呜咽一声,立即趴在桌上低泣。她想了一星期,在伪装与吐实之间挣扎徘徊,她想到各式各样的后果,但最终她害怕的是失去以牧。

    怎么办?她爱他爱得那么深,要是失去他的话,她该怎么办?

    忧心的岑璨雪坐在对面,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这是一场最难解的习题,无人能预料唐以牧的反应会是如何?

    如果安净就这样用另一个人的身分活下去,或许可以相安无事,但是迟早会东窗事发。就算到现在,很多事依然不平静,安齐的同事们疑心四起,安妈说有几个下属三天两头打电话来,小舒更是开门见山的直问,甚至公司那端也拒绝安齐的辞呈,未解决的事情还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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