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们懂得未免太多,还差点坏了咱们的事,您不觉得咱们应该——”
“公子都说不必理会了,你还不死心,当真怀疑我打探事情的能力吗?!”简钰容气呼呼的道。她向来自以为是,可不容他人质疑她的能力。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住口,你真要我抖出你对我做的丑事?!”她冷笑问。
贾善德脸色一变。
“什么丑事?”王同天立刻问。
她得意一笑,贾善德紧张得脸都白了,怕她真当着王同天的面说出两人共赴巫山云雨之事。
“没什么?钰容不过同他开个玩笑而已之前的事,毕竟这于她也不光采。
而贾善德只得僵硬的点头,闭起嘴巴,这下是真不敢再说任何话了。
当三人醉死酒楼内后,雷青堂一行人悄悄离开了,回到客栈辟室密谈。
“失踪的玉石匠与劳役果然与他们有关,就连当日闯入咱们船上要屠船的,居然也是他们的人!”严文羽愤愤的说。
“我早猜出贾善德这批凤血石的来历有问题,但万万没想到他们竟然有座风血石的矿脉。发现矿脉应该通报朝廷才是,可这几个人却狼狈为奸的独吞,也难怪劳役跟玉石匠会大批失踪。”雷青堂目光冷肃不已。
“我这会才知爹死前带回的凤血石也许真是盗的,因为就如严大哥所说的,他们发现爹不愿听命,替他们雕刻不合法的凤血石,因而害死了他!”水玉兰一脸的悲愤,她几乎确定父亲受害的真正原因了。
“其实我当初对你说的也只是猜测,想诱你说出一些与你爹有关的事,却不想事情真是这样,你爹千真万确是冤死的。”严文羽说。
水玉兰落下泪来,悲痛不已,更恨这些人泯灭人性,为了私利残害他人。这些年不知有多少人像自己一样,在亲人无辜死去后家破人亡?!
雷青堂握住她冰冷的手,明白她内心有多激愤。“这些人会有报应的,咱们必定会将他们绳之以法,告慰你爹以及无辜惨死之人的在天之灵。”他向她保证。
“王同天的背后是浙江布政使王兴业,这人在南方的州县权势大如天,连朝廷都管不到这里来,他们才敢胆大包天的私吞凤血石矿脉,凭咱们真的做得到将他们绳之以法吗?”这些人太有势力,水玉兰担心根本报不了仇。
“不,这些人唯利是图、草菅人命、作恶多端,无论如何绝不可放过!”严文羽突然起身,双目赤红,双拳紧握挥舞,万分激动的说。
雷青堂与水玉兰虽也气愤,但很少见严文羽这般失控过,不禁有些怔住。
严文羽也发现自己似乎表现得过度愤慨了,遂又坐下,待缓了气才开口:“抱歉,我只是见不惯这些人无法无天却还能继续过着侯服玉食、骄奢淫逸的生活,为此感到不平罢了。”
雷青堂与水玉兰这才想起,他提过好友也是被抓失踪的玉石匠,他为了找寻他们才追查到昌化这里来的。
雷青堂理解他寻友的心情。“说的没错,不能任这些人再逍遥法外了,否则太没天理,不过要抓到这些人的把柄,就必须先找到矿脉所在,这才能搜集所有证据对付这群人。”
“嗯,咱们还不知道矿脉在哪,等查出位置后,再找出那些被绑的玉石匠和劳役,如此有了人证跟物证,拿着这些咱们连御状都能告了,这还怕不能扳倒王兴业父子吗?!”有了希望,水玉兰抹去泪,精神一振。
“可这矿脉会在哪呢?”朱名孝思索的问。
“是啊,若找不到矿脉,一切也是空谈。”方小乔叹气的说。
“一定在浙江境内,王兴业父子才可能只手遮天。”赵英道。
“若再缩小范围,有可能就是在昌化。”唐雄再进一步说。
“没错,王同天、贾善德都出现在这里,而大批劳役也在昌化失踪,这说明矿脉就在这里!”严文羽再度握拳。
众人立即点头同意,这凤血石矿脉必定在昌化。
“名孝,动员咱们自己的人,私下去探访,不要错过昌化任何一座山。”雷青堂立刻吩咐朱名孝去办这件事,他身为牙商头子,手底下的人散布在南方各地,昌化自然也有人,但之前因为担心身分曝光,因此非必要不动用,可这会他要将隐藏的人全动起来,全力寻找矿脉所在。
他并想起毛家的案子,水春山因凤血石而死,外祖父毛顺仁曾是临安县知县,昌化镇属临安县管辖,如果凤血石矿脉真在昌化,那就坐实自己原先的想法,毛家与王家有关,更与这个矿脉有直接牵连。
“唐雄,赵英,你们也让人去查,务必将矿脉地点找出来!”严文羽亦交代,他在各地行商多年,自是也有自己的人脉可协助。
夜半,贾善德匆匆去到浙江布政使的官宅内。
他奴颜媚骨的跪在布政使王兴业的面前,完全无丁点在外时人五人六的气焰。
贾善德若在王同天面前是一条狗,那么在王兴业面前就是连狗都不如了。
王兴业年约五十,坐在玉雕的椅上,这玉椅得用大块玉石才能雕出一体成型的成品,价值连城,这人爱玉成痴,府中除了玉椅、玉案、玉床、玉柱外,整个布政使官宅放眼望去,无一不是玉制品。
这官宅虽不如皇宫大,但内部陈设的价值绝不输皇宫,甚至更胜,而他私下就自诩是浙江的地下皇帝了。
“你有什么大事,要在这大半夜里求见?!”王兴业半夜被唤醒,甚为不豫,口气不好的问。
“这……请大人原谅,小人确实有急事禀报。”贾善德见他脸色不佳,抹汗的道。他由昌化赶来,到这己是半夜,本想等天亮再来求见,可耐不住还是先上门了。
“那是什么事快禀来!”王兴业不耐烦的说。这夜里由床上被叫起,难免有起床气。
“是……事情是这样的,小人发现近来在昌化地区,有人私下在打探凤血石的矿脉所在——”
“什么?!有这事!”王兴业一听,睡意减了泰半,人清醒了不少。
“欸,小的认为这件事不寻常,所以赶着来向您通报。”贾善德连忙说。
“同天此刻不是正在昌化,你不先向他说,却大老远跑来通报本官,这是怎么回事?”王兴业为人精明,马上问起。
“这……小的将这事也禀了公子,可是他……”他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王兴业脸一沉。“他如何?”
贾善德暗吸一口气后才从头说起,“启禀大人,小的日前在昌化向人展示了咱们挖出的凤血石,可当中有一群人十分可疑,在看过凤血石之后不久,即传出有人在打探矿脉所在,小的怀疑就是这群人所为,并且也将此事禀报了公子,可公子听从简钰蓉的情报,认为他们是一般商人,没放在心上,也要小的别管,小的却不放心,担心出大事,这才连夜来向大人禀明这件事,请大人亲自拿主意。”他头叩在地上,一副对王兴业忠心耿耿的模样。
王兴业面容一敛。“这小子又因为女人误事了吗?告诉他多少次了,女人的身子能睡,话不能尽信!”他有些恨铁不成钢,偏自己只有这个独子,再不成材也不能丢了,遂又说:“好了,可有证据证明是他们在打探凤血石的矿脉?”他虽恼怒独子,可还想在外人面前给独子留点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