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颜楼女性》免费为我们公司的产品打过不少广告,这点回礼算不了什么。”电话那头的男人同样神采奕奕,“吃饭倒不用了,不过有个事想跟你商量一下。”他直切正题。
“是不是又想从我这里挖人过去啊?”苏奂伊了然一笑,上次他就想将单墨挖过去,被自己婉言拒绝了。而这一次——“Candy做了那样的事,也不可能再在《颜楼女性》待下去了,去你那边倒也不错。”
她话语体贴,因为原本就不想为难Candy什么。以前都没有留心过,原来Candy还是个电脑高手,真是深藏不露啊……相比于憎恶,更多的却是欣赏。
她后来才知道——其实Candy和角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Candy一直暗恋着角植,所以才会视自己为“情敌”,而堂姐的事,也是角植无意间说漏了嘴的。
是很玄妙的心情吧,她明明不是个心软的人,若是以前遇到这样的事一定不会就此罢休,而这次却心甘情愿地包容了Candy为爱所做出的一切伤害……
难道这就是古人说的“爱屋及乌”?脑海中一闪而过他的影子,脸颊竟莫名有些烫。
“那就麻烦你帮我引荐一下了!”于诀语气激动,毕竟这样的人才实在难得。
“那是当然。不过事先声明,不准欺负我的人哦。”苏奂伊换上打趣的口吻,“她家境不太好,可以的话就多照顾她一些吧。”
“没问题!”
几个月后,南甸苑公寓,晚上八点半,电视机里准时播放老掉牙的爱情泡沫剧。苏奂伊抱着枕头坐在沙发上,望着鱼缸底那一层五彩斑斓的透明球体出神。是他去年送的海洋宝宝,她一时兴起就养在了鱼缸里。现在看着似乎跟整个房间的布置很不搭调啊,被他看见了一定会笑死的吧……
这样漫无边际地想着,耳边忽然响起了门铃的声音。
都这么晚了,难道又是《东最》那些不甘心的记者们?真遗憾,她都已经卸妆了……苏奂伊皱了皱眉,从猫眼里望出去,走廊上空无一人,许久都没有动静。
找错人了吧?苏奂伊刚转身往回走了几步,门铃却又响了。急促的一声又一声像是谁在恶作剧。
“究竟是谁啊?”苏奂伊憋住气,又要从猫眼往外望,猫眼却被一张粉红色的信笺充满了视野,信笺上写的是意大利文:奂伊乖乖,把门开开。语末是个可爱的卡通笑脸。
“邻、安、旬——”
很大力的开门弧度,紧接着是“砰”的一声,躲闪不及的人被无情地撞上额头,“哇,谋杀亲夫啊你!”邻安旬吃痛地揉着额头,“下手还真狠。”
苏奂伊哼了一声,转身就要往房间里走,“谁让你先装神弄鬼的?”
“喂等下。”邻安旬喊住她,似乎并没有进屋的打算?“把你的东西拿去。”他一手写意地扶着门沿,另一只手递来一个盒装的东西,语气懒懒,“省得老说我欠你的。”
苏奂伊神情古怪地瞥了他一眼,接过他手里的东西,“是什么?”
“暖、贴。”邻安旬惬意地勾起唇角,“最近那些女model们都流行用这个,大冬天的穿着裙子走在街上也不会冷。女人,喜欢穿裙子的话就应该多学些防寒手段啊。”他一副戏谑的口吻,“不然留着那么好的身材岂不是浪费?我可不想带着一只熊宝宝去参加冬日Party。”
“没正经。”苏奂伊狠狠瞪了他一眼,却掩饰不住眼里会心的笑意。安旬,果然是个很细心的人啊。知道她体质不好,大病虽不犯,小病却不断的,即便喜欢穿裙,也很少会在除夏天以外的季节穿……
“怎么邻安旬,你就想用这种商场里随处可见的东西来打发我吗?”苏奂伊笑着扬了扬眉,“我会很怀疑你的诚心的。”
“哦?我可记得某人说过,‘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邻安旬有样学样地套用起她曾用过的句子,“我特意从意大利带回来的东西,少说也跨了几千万里的路吧?就算真是鹅毛你也得高高兴兴地收下,你说是不是?”
唉唉,这个男人的嘴上功夫永远这么了得啊。苏奂伊无力地摇摇头,“是是是,我说不过你了。”她直接拉他进来,“外面是感应灯,等一下就会熄的。”语气里是满满的关心。
“你这是引狼入室。”邻安旬假装一本正经地告诉她,并“顺道”帮她关上门。
“怕什么,我学过防狼术。”苏奂伊回眸顽皮一笑,将他领到视野开阔的阳台上,“其实很早以前就想让你陪我看一次烟花了。”她指着楼下缤纷的烟花,神情温柔而眷恋。
“很早以前,有多早?”邻安旬直接过滤了关键词,反而是拣自己在意的小小细节。
“就在你和Jasmine共宿宾馆的那天晚上啊。”苏奂伊没好气地嘀咕了一声,有些不大情愿地回忆起那个曾令她心灰意冷的晚上,“真是抱歉,还发那种短信打扰你的正事……”
难得从她的语气里听出点吃醋的味道,邻安旬反而心情大好。谁让她平常总是表现得那样大度?对他的绯闻简直是不屑一顾!反而每次都是他主动要去解释,然后听她用一副好不以为然的口吻笑笑说:“我相信你啦。”这样慷慨到不可理喻的态度,倒更像就算他真的移情别恋了也觉得无所谓吧?为此他也没少闹心过。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当时不是——”茶色的眼眸掠过一丝费解。
“好啦好啦,反正都已经过去了。我才没那么小心眼。”苏奂伊不以为意地笑笑,转而托腮去看远处的万家灯火,良久,低低地开口:“纵然当时是在意的,或许以后想起来也会有那么些在意,但只要想到有你在身边也依旧可以大大方方地笑出来啊。”她的眸底藏着绰绰的月光,虚飘飘的捉也捉不住,“何况……Jasmine确实很爱你。”
轻柔的语气全然不同于情敌间的挖苦讽刺,或是踩着对方的痛处只为抬高自己,反而像是——惋惜。
第8章(2)
这样的回答让邻安旬忍不住皱起了眉,“奂伊,我跟她的事,我不想瞒你——”他轻轻叹了口气,将她揽进怀里,“我以前,确实对她有过好感,但不多——当时只是简单地想去包容这个任性的女孩,偶尔会陪她去看看电视唱唱歌,高兴起来也会帮她一起去捉弄那些狗仔队,所以那段时间跟她传出过不少绯闻……”
苏奂伊的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他,“然后呢?”
并没有丝毫的质疑,是因为没有理由不去相信他的话。平心而论,这世上又有谁的一生是只喜欢一个人的呢?包括自己,也曾喜欢过那个叫“夏牧”的男孩啊……
片刻的沉默后,只听邻安旬淡淡地开口:“她说了一句让我深恶痛绝的话。就再也,不可能了。”他的声音有些疲倦,“她伤害了我的妹妹。或许她是无心的,可我实在没办法原谅。”
原来,如此……苏奂伊心里有了数,记起了全程实录时Jasmine曾骂出的那句——“混蛋!你的眼里除了你爸你妈还有你那不男不女的妹妹,究竟还能容得下什么人?……”
“奂伊……”邻安旬转身将下颚抵在她的肩上,不让他看见自己此刻的表情,“你听我说,虽然我爸有些啰嗦,我妈也有些小孩子脾气,而我妹妹,她从小就很男派……”他的声音轻而缓,说出那些斟酌了很久却一直没有机会告诉她的话,“但他们都是很好的人,也从来不会为难别人什么,我希望你可以接受他们……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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