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弟,你可不可以来一下?”
一脚才刚跨出大门,后头就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我回头,俏生生的校花身影就立在眼前,我以为这是梦,眨了眨眼,才发现这是真的。
“啊…我…你认识我?”
黄芹蕙抿嘴一笑:“认识啊!”
“为什么?”
“你跟我来。”
她招招手,叫我跟在他的后面。
“学…学姐,你要带我到哪里去啊?”
跟在校花后面,她娉婷的身影让我眼睛紧追着不放,哪还顾得了她把我带到哪里去?
走到花园的一角,只听见黄芹蕙拍拍手,得意的说:“人我给你带到啦!还不谢我?”
从树荫下走出来的不是镇宇是谁?
“你………你要干嘛?”
“我早说过如果我要抓你,你逃也没有用,可是我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容易上钩,乖乖的跟着来?”
“今天镇宇很无聊,想要找个人陪他上床,哦!”黄芹蕙笑着说。
这真的是一个正常女孩子说的话吗?我张大嘴巴,惊骇地说不出话来。
“你是黄芹蕙?”
“当然!”
她眼波一扫,怎么看都是个清纯少女啊!
我怎么忘记武侠小说当中的经典教训呢!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镇宇,他就交给你了,你用完看要不要转手给我?”
“你想要?”
黄芹蕙上上下下的看我,犹如检验猪肉:“是还不错啦,斯斯文文的,可是还勾不上我的标准。”
“你的意思是说我的标准比你低?”
“我可得到过你得不到的东西。”黄芹蕙笑的得意,叶镇宇的脸色越发铁青,求求你不要再惹他生气啦!要不然迁怒我的机会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以上。
这一问一答对我来说像是哑谜,我被他们论斤论两的喊价。
“最近有一些客人对男孩子有兴趣,我看看能否开发新市场。”
“景气不好,有没有影响生意?”
“压力越大,人越需要发泄的管道,最近生意好的忙不过来,差点要我亲自下海。”
“卖春!”我忍不住大叫了出来“你们居然卖春,这里是神圣的校园耶!你们居然做这种事?”
“怎么可以这样说呢!太难听了,我们这个叫援助交际,帮一些女同学赚赚零用钱,各蒙其利何乐而不为?”
我悲愤的咬住嘴唇:“世界上就是有你们这些人才会乱的。”
“嘿!镇宇,你这次怎么会看上这样的人?满口道德仁义,比那个吴致远还要讨人厌。”黄芹蕙皱起眉头,西子颦眉,她这个样子不但不丑,反而多了一分楚楚可怜。
“你们做这种事情难道不会有人揭发?”
“谁?谁来揭发?”黄芹蕙吃吃的笑起来,她一边笑一边离开“镇宇,这只未经人世的小猫就交给你啦!”
看到叶镇宇不怀好意的笑,啊!大难临头。
“喂!天亮了。”镇宇推推我。
“几点了?”
“六点半,你可以走了,今天是期末考,你没有忘吧?”
又一次在这个黑暗的房间睡到天明,我觉得好悲惨,幸好我已经学会对父母说我跟同学在宿舍准备期末考,但事实是,我在这个黑暗的房间,任由叶镇宇把我当作发泄欲望的工具,天一亮就被他赶走。
这种说法其实很不公平,因为镇宇做爱的技巧很高明,每当他一吻我,我就完全忘记了自己的立场,他的吻似乎把我的躯体都掏空似的,让我的灵魂渐渐的向他靠近。
他的做爱很粗暴、狂野,有时候根本不顾我的需求,可是意外的,却能满足我潜藏已久的欲望。
他从来没有掩藏过他的坏心眼,他就是纯粹想要玩弄我。
“既然有了第一次,多个几次也无所谓吧!”
每次他说这句话,我就有深深的无力感。
如果我只是要享受性爱,我应该会满足于这段关系,可是,我不要,我要的是单单纯纯的爱情,就像我躲在旁边偷看于心一样的单纯。
这一次又一次的堕落非得找个人投诉不可,可是把事情闹大,我怎么做人?
所以在我深思熟虑之后,我决定向致远学长投诉,我听说他是学校当中唯一可以跟叶镇宇对抗的人。
他们就像黑夜与白天,一明一暗,各拥有强大的势力。
这是学校上课的最后一天,此时不告状更待何时?趁寒假把这件事情彻底解决,等到新学期开始,又是崭新的人生。
刚好,一放学我就看到致远学长站在门口,我急忙走过去,拿他当我的山海关,以防不能预知的敌人兵临城下。
“学长好!”
致远学长点点头,他温文的模样让我心安,很难相信他跟于心会是好友,他们的个性有些极端,致远学长的话不多,表情总带着一点高深莫测的感觉,跟于心喜怒哀乐形于色的样子完全不同。
他站在一辆机车旁边,这辆黑色的重型机车,如一头蓄势待发的豹子,盘据在校门口,等着迎接主人般的闪着光亮。
这辆机车好眼熟,我心中一惊。
“这台车…….”
“很棒的车子,排气量1600CC,气冷引擎,V型汽缸,五段变速,皮带传动,这是YAMAHA的MidnightStar,一台要三十多万元”致远解释给我听。
真厉害,致远学长连这个都知道,我还以为他的专长领域是在文史方面,没想到他是如此的博学强记,我对致远学长的景仰犹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
“好眼力!不愧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班联会主席。”
一个声音冒出来,把我还没有说出口的称赞词抢了去。
“镇宇,我早该知道这车子是你的。”
致远学长严肃的声音含着一丝喜悦,用微笑的眼睛看着眼前185公分的高大身材。
他们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学校当中可以相互抗衡的人,反而像是一对久违的好友。
居然被镇宇抓到我要告状,我战战兢兢的缩到致远学长身后,希望他可以救我逃离苦海。
“好久不见。”
镇宇把手交叉在胸前,轻松的打招呼。
“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吧?”
“对我,你可以省省你的外交辞令,我好不好,你真的关心吗?”
“我真的关心。”
致远毫不犹豫的回答,他这种说一是一的脾气全天下都知道,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让镇宇表情变了一下。
“那…很好!”像是要掩盖自己的感情似的,镇宇把矛头指向我,“我今天是来找文易的。”
文易?
哼,平常他不是叫我“喂”、就是你啊我的,一副根本不在乎我叫什么名字的样子,今天在别人面前装的这么亲热!
他根本是找我去当他的发泄工具,我躲在致远学长后面,大声的说:“我不认识你。”
“你昨天不是在我房间过夜,还被我上了几次吗?怎能说不认识我。”
镇宇说这句话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盯着致远学长的反应。
“哪有……”我反驳,怎么会有人丝毫不介意的说出自己的隐私,还上啊上的,说的这么粗俗,我难堪的想要挖个地洞。
致远学长笑笑,不当作一回事,也没有丝毫惊讶,他真是太体贴了,没有流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让我无法做人。
但接下来的发展让我料想不到,他非但没有保护我受这个大色魔的侵犯,反而一转身就把我推进虎口:“你们谈谈吧!我不打扰你们了。”
被镇宇抓回房间,我有些忐忑不安,尤其是看到那张床,更勾起了我不好的回忆。
今天的他看来有心事,坐在计算机桌前,他打了几个字,似乎在对网友传讯息,然后开始对着屏幕发呆。
打开衣橱,有一套黑色发亮的音响放在里面,层层叠叠的组合音响,我分不清哪一层是有什么用途。
叶镇宇叫我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不想跟你上床。”我先表明自己的立场,前几次糊里胡涂的上床已经让我悔恨交加了,在黑夜里的放纵,只会招来更多属于阳光下的愧疚。
“这由不得你,是由我来决定的。”
他一点也不客气的回嘴,我知道事实真是如此,不由得沮丧的垂下肩,坐在床上不敢言语。
他按下音响的播放键,令人意外的,流泄出一阵清柔的钢琴音乐,新世纪的钢琴乐音,跟阳光一样,温暖了周遭的气氛。
“你喜欢听这种音乐?”
他看到我的眼神“很不可置信吗?”
“不是。”
他递给我一片CD,这是加拿大的钢琴家所弹奏,怪不得音乐当中处处充满着阳光、绿野、枫红、秋霜的自然美感,我沉浸在这温暖的乐音当中,忘却自己是被抓来的。
这个房间当中,充满了不协调,一个叱咤风云的校园老大,跟我这么一个懦弱的小人物坐在一起,冷冷的表情,配上温柔似水的音乐,真是怪透了。
坐的离他这么近,我还是看不出镇宇的心思,这种感觉跟我接近致远学长的时候一样。
“走吧!”
他突然站起身来,走到门边唤我。
“要去哪里?”
“跟我走就是了。”
镇宇的机车还是停在校门口,我非常好奇,他是如何让车子可以这么嚣张的横放在此,却不受拖吊的威胁。
他带着我走近车子,我才发现一个人影恭敬的立在旁边,那是大队长冷翔,我早该想到的,冷翔也是镇宇的同伙之一。
先是校花,今天加上纠察队大队长,下一次就算是校长我也不会惊讶了!
“镇宇,你要回家?”
“嗯!一下子就回来,我都用网络通知你了,何必亲自来见我。”
“我要留下你不让你去。”冷翔一派认真的说。
“你在担心什么?”
“担心你会受伤。”冷翔真的在担心,他档在机车前,不让镇宇发动,进纠察队近一个月,冷翔这个人似冰雪堆出来的,我从没看过他情感的显露。
今天看到他激动的表现,我惊讶不已。
“别啰唆,那毕竟是我的家。”镇宇漆黑的眼眸泛出怒火:“冷翔,别跟我争这些,你应该最了解我。”
“谁了解你?明知道会受伤,你还是一次一次的去扮演你的角色。”冷翔似乎在压抑心中怒火,他说话的感觉,像是一把火在冰雪里头燃烧,明明是强烈的怒与恨,却烧不出应有的温度。
镇宇靠着身材与体力上的优势,硬从冷翔手上抢下机车,我看到他们推拉着机车的过程中,冷翔的手腕上多出了一两道淤痕。
“文易,上车。”镇宇发动车子,大声唤我。
我避开冷翔的怒眼,慌张的在镇宇的催促下跳上机车,车子绝尘而去。
我终究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看那个如木雕般目送我们的冷翔。
有一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对镇宇说,我觉得冷翔的表情非常非常伤心。
镇宇把车子骑到市中心,停在一栋高级住宅前面,他还是老习惯,把车子一摆就走进大厅,这个大厅比之高级旅馆的大厅有过之而无不及,顶上晶莹剔透的水晶串成的华丽灯饰,照的一地光华。
我跟着镇宇进入电梯,直上顶层。
“少爷,你回来了?太太正在等你。两个月不见,少爷您又长大了一些。”一个女佣立在电梯口迎接镇宇,她笑得近乎谄媚,我想可能我只是不习惯有人这样奉承。
“我先去换衣服,还有,帮我的同学准备一套。”
镇宇很自然的发出命令,果然环境培养一个人的性格,镇宇骄傲目中无人的脾气一定就是这样被宠出来的。
我们在佣人的服侍下,都换上一身笔挺的西装,这西装质地细致、剪裁大方,一看就知道价值非凡,镇宇穿上西装后,他桀傲不驯的气质收敛许多,在许多投射灯的包围下,他看起来成熟且气宇轩昂,正如那个相遇的夜我对他的评价一样,他是一个出色的男人。
他打了我一下“你发什么呆?”。
“没有啦!我只是觉得你这样穿好好看。”我有点呆住了,每次我看到长的漂亮的人都会发呆,从于心、致远、到镇宇,屡试不爽,但是那个冷翔例外,他也长得很好看,我却不想接触他如冰一样的眼神。
“我叫人带你参观一下,宴会快要开始了,你是今天我唯一带来的朋友,要好好应答。”
镇宇叫来一个佣人带我在房子里熟悉环境,在这同时,有许多客人三三两两的前来。
这个位在高级大厦顶楼的豪宅约有百坪,客厅、起居室、会客室、超大的餐厅、厨房、和室,除去四个套房外,光是佣人房就有两间,我看的啧啧称奇,一个男人过来请我就座,我才发现他的身份是管家,这个在电影当中才看到过的人物。
镇宇的父亲叶显达是议员,这个背景之下,宴会虽然只有三十多人,但冠盖云集,统统都是政商界顶尖的人物,连我这个小市民都认得,那肯定赫赫有名。
“今天是小犬镇宇生日,多谢大家赏光,光临寒舍,招待不周……”他举起一杯二十一年的威士忌对众人致词,但除了第一句话提到镇宇之外,接下来都在说一些政界的事,什么承蒙大家支持照顾云云。
镇宇摆出一个得体的笑容,周旋在宾客之间,遇到有人对他说话,他也得体的应答,他那高高在上的父亲与雍容华贵的母亲,同样也穿梭在宾客之间,谈笑盈盈,没有去管儿子身在何方,只顾着打好自己的人际关系。
这就是另一个世界的生活,没有蛋糕、没有蜡烛,这个生日高贵的让我觉得好孤独。
我偷偷凑到镇宇身旁:“镇宇,你有没有收到礼物?”
“当然有,一张有七位数的支票。”镇宇蛮不在乎的说:“你要吗?送你好了。”
“不,不是。”我真正的含意只是要知道,他的父母有没有注意到他的需要,为他准备一份喜欢的礼物,当然,一张支票也是很好的方式,让镇宇可以买自己想要的东西,但就是少了一分亲切感。
“生日快乐,镇宇。”我递给他一杯酒,很诚心的对他说:“希望你可以健康快乐。”
“快乐有这么容易得到吗?”
“所以才需要祝福啊!因为快乐是人生当中极难达到的目标。”
连我这么乐天的人都很少感到快乐,何况是镇宇,我举起杯子,这是有生以来,我第一次这么期望一个人能快乐,因为夹在这些达官显要当中,镇宇的笑容实在太虚假了。
镇宇笑了,我希望这个笑里有几分真实。
“生日快乐。”
他举起酒杯与我的轻触。
酒会一散,夫妇俩有如戏曲落幕般,整张脸垮下来,台词用凿,无话可说,镇宇的母亲把鞋子脱下来,娇媚的把身体屈在椅子上,她的样子犹如一只猫一样,偏偏眼神娇媚,艳若桃李。
比起我妈圆润的身躯,高八度的说话声,镇宇有这么一个美女妈妈真叫人羡慕。
镇宇叫我先别走,他会送我回去,所以我站在大厅当中发呆。
看着镇宇的妈妈叼起一根烟,从她浓艳的红唇当中喷出一团雾气,在我短暂的生命当中,只有电视上的坏女人这样抽烟,但她抽烟的模样带着三分天真,看起来不是太讨厌。
在这么三个人对峙发呆的大厅当中,镇宇的父亲拿着手机,一连讲了十几分钟的话。
她睨了他一眼:“怎么,今天准备带她上哪去?”
“不关你的事!”
“问问不行吗?”
“这是我的私事!”叶先生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服,看他的模样,似乎真的想要出门。
“我还以为我是叶夫人,你给我搞清楚,我随时可以告那女人破坏家庭,别以为我不敢。”
镇宇的母亲熄掉香烟,站起来挡住丈夫,她怒声道:“我努力维持你的良好形象,你却越加放肆,不把我放在眼里,让那个女人跟我平起平坐?”
“哼,你爱的不过是我的钱,要的不过是叶太太这个虚名,告了我,唇亡齿寒,你当真敢!”
说时迟,那时快,她一巴掌打上了叶先生的脸:“你竟敢这么说我?”
叶先生没有对着巴掌有所响应,他扬声喊:“管家,叫司机在门口接我!”
说完这句话,他直接往大门走。
“你敢这样撇下我.?”镇宇的母亲追在丈夫身后。
他虎的一声转过来,虎虎生风的样子让我心惊。
“你给我听清楚,如果你还要待在这个家,你就要容忍她的存在,否则我随时愿意签字离婚。”
在两人互相瞪视的冷洌空气中,我看到镇宇的母亲流下泪来,一滴眼泪缓缓滑下她已经憔悴的面容。
“我爱你!”
“现在说这些话,不觉得太迟了吗?”
当门真正被摔上的那那,镇宇的母亲也跌坐在客厅舒适高贵的长毛沙发上,无声的泪水一颗颗跌落,我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如此残酷的对待妻子,糟蹋自己的婚姻。
我掏出一包面纸放到她面前。
“叶妈妈,这给你用……”
她没抬头,直接抽了一张面纸走。
“啊,那个…………不高兴的时候就想一些快乐的事,这样就会好一点了,像是出去玩啊!中了发票之类的…”
她抹抹脸,抬起头来笑:“你是个好孩子,镇宇有这样的朋友真难得,他平常都不带朋友回来玩。”
“嗯!”我不想浇她冷水,只好尴尬的笑,我是被他抓来充数的,算不上什么朋友。
“妈,我要回学校了!”镇宇出现在我的身后,他的西装已经换下,现在他穿著一件简单的褐色毛衣与牛仔裤,他的身材比例很完美,牛仔裤包裹着他修长的腿,几可与杂志模特儿相抗衡。
“不住一个晚上,明天再回去?”
“不了!”
我不相信镇宇没看到母亲脸上的泪痕,也不相信他没注意到她哭红的双眼,可是他面无表情的对答,视而不见。
我为这个受丈夫、儿子冷落的女人感到心疼,人生就是这么公平,在外表上她拥有了一切,背地里她却只有高处不胜寒的寂寞,没有十全十美的人生。
我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长大许多。
镇宇载我回去。
在车上,我告诉镇宇:“刚刚你爸………”
“我知道。”才刚开口,我就被镇宇打断。
“你妈……………”
“我知道。”
我又被打断,显然镇宇一点也不想谈到这个话题,但我好奇心不减,想了半天,决定用最轻描淡写的口气问:“你们家平常都是这么惊心动魄吗?”
“不,更糟。”
在风中,他的声音有点飘忽。
我直觉不再多问,觉得自己在心痛,为这个破碎的家庭难过,镇宇回到的家,只是一个虚幻的舞台,灯光一灭、曲终人散之后,他就得硬生生从这个角色当中抽离,面对他四分五裂的生活。
他坚硬的外表之下,到底还藏着什么过去?
冷翔的担心果然是正确的,这样的家,每多回一次,都是一次伤。
我没有再多问下去,却一伸手环住他的腰,靠在他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