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安若兰正在享受。
坐在一家茶馆喝了杯茶,享受着难得的闲暇时光,不由得心生感叹。难怪以前听人讲,女人订婚前是小鸟,想飞多高就飞多高,订婚后就成了家禽,可以飞但总是飞不高,更惨的是结婚后,那便成了鸭子,连飞都是问题了。
她还没结婚,可是要上街就得用催眠术对付未来老公,真是无奈啊!
老爸,感谢你从小就传授的催眠术,以前一直不懂感恩,现在终于明白你是先知啊,知道女儿未来用到此术的机会很多。
心头默默的崇拜着远隔千年的老爸,口中喝着上等的龙井,心情岂是一个爽字了得?
抬头望着天,湛蓝的天空飘着几丝云线,就像上好的布匹印染上动人的线条一般。
天气很好,适合户外活动,当然前提是老天爷没有恶作剧的情况下。
安若兰非常怀疑她是故意的。她不过是趁着成亲前的空档跑出来散散心,怎么就那么倒楣的碰上可能同样出来散闷气的李绮珠。
情敌见面,场面真是剑拔弩张啊。
「这茶不错,郡主也来一杯?」她微笑着向人推荐手中的香茗。
「你很得意。」
「郡主言重了,我只是稍微有些快乐。」在情敌面前太得意实非明智之举。
「你不要得意太久。」
「我本来就没有得意,何来太久之说?」
「我不会放弃的。」李绮珠撂下话。
安若兰含笑目送她拂袖而去的背影,心中暗付。我也从来没奢望你会放弃。
本来香醇的茶突然之间失了味道,这让安若兰有些郁闷。结婚前被情敌迎面撂下这样的挑衅之语,神仙也会动气吧!
离开茶楼,她随意的走在街道之上,打算把刚刚的郁闷冲散开去。
花样繁多的绣花荷包吸引了她的视线,脚步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绣工真的很精致呢,而卖荷包的妇人看起来就善良温顺,脾气很好的样子。
「姑娘你快走吧!」
她左右看了看,终于确定对方是在跟她说话。
「走?」她东西还没挑好,为什么要走?
「淮南王来了,正在那边看你。」
淮南王来了就来了呗,她为什么……等等,淮南王!那个好色出了名的皇亲国戚,情敌的老爸!
看来她是该走人了,安若兰心头微叹。难得她出来散散步啊,谁知道偶一为之就引来超级大色鬼,还是那种普通人惹不起的。
运气来了真是挡都挡不住,真是晦气啊!
连身都不必转,她就知道某色鬼已经走到她身后,因为那两道令人无法忽视的非份注视让她极不舒服。
「帮我把它送到穆将军府好吗?」她将声音压到极低,只有妇人跟自己听得到,再把一锭银子塞进妇人手中,然后神色从容的转身。
妇人讶异的看了她一眼,然后马上收摊走人。
「好美的女子!」
安若头目不斜视的继续往前走。有人称赞当然很好,但千万别是出自色狼的口,因为那通常代表着灾难。
「这位姑娘请留步。」
对不起,本小姐不能留步。她继续走,而且脚步已微微加快。
一只宽袍大袖挡住去路,她也只能微感懊恼的停下。色狼果然不知道拒绝为何物。
「这位老爷是在同我讲话吗?」她讶异的杨眉,「但小女子不认识老爷啊!」被你看到已是不幸,认识你人生就彻底暗淡无光了。
「我只是想知道小娘子是哪家府上的小姐。」
一看那双色迷迷的眼睛,是人都知道这个是绝对不能回答的,安若兰当然也不例外。
「对不起,小女子还有事,请老爷让开。」
一看美人要走,淮南王自然不肯放行,双手一张,再次拦住她的去路。
她秀眉微蹙,掩藏起自己的厌恶,依旧十分有礼地说:「小女子确实还有事,不便多和老爷多做交谈,抱歉了。」
李轩被她那盈盈秋波一扫,连魂都飞上九重天,再听清脆悦耳的声音自那张樱桃小口吐出来,他骨头都酥成一团,说什么也舍不得放掉这个难得一见的美人。
「我是当今淮南王李轩,我想娶小娘子当我的王妃。」
王妃?那不是情敌的继母?安若兰顿时有些瞠目。不知道李家郡主如果知道了会是如何的表情。
她还来不及表达自己的意见,就听到一道清朗的声音带着笑意从一旁传来。
「想不到有人将军夫人不当,要升格当王妃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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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凤藻宫。
「是你带走了她。」穆天波的目光满是指控。
「不是,是她自己跟一个年轻男子走了。」淮南王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重复这句话了。
「她在京城举目无亲,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跟一个陌生人走,尤其对方还是男人。」穆天波的脸色很难看。任谁听到别人对自己未过门的妻子有诋毁的嫌疑,都不会和颜以对。
「她真的不是我带走的。」淮南王终于尝到百口莫辩的滋味。
「京城人尽皆知王爷性喜渔猎,兰儿那样绝色姿容的女子,王爷岂会轻易放手。」事到如今,他也顾不得双方的颜面了。
「我是想……」接到对方杀人似的目光,淮南王将到口的话硬生生吞了回去,「可我没机会。」他甚至都没听到美人是否愿意做他王妃的回答。
「王爷认为这种话别人会信吗?」他嗤之以鼻,「兰儿一介弱质女流,而王爷身边却有随从侍卫,她如何自由脱身?」
「那男子手中持的是描金玉骨扇,据本王的侍从讲,那是湘西琉璃堂叶大公子的独门兵器,本王不想开罪江湖人士,只有放行。」虽然丢人,但眼前只有实话实说。
穆天波冷笑,「王爷撒谎也不打草稿,兰儿根本就不认识叶大公子,又怎么会跟他走?王爷认为我会信吗?」
太后有些无奈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想来这安若兰真是淮南王父女的命中克星,因为她,李家父女前后都弄得甚是狼狈。
「淮南王。」
「臣弟在。」
「你果真没有掳人而去?」不是她要质疑,而是这个小叔的秉性确实让人不敢恭维。
「臣弟没有。」
太后叹了口气,「你真没有掳人那是最好,可如果你掳了去,此时送还给穆卿家还为时不晚。」
「太后,臣弟冤枉啊!」
太后仔细看了淮南王一眼,转向一脸冷沉,目带怒焰的穆天波,「穆爱卿,依哀家看,此事恐怕真不是淮南王所为。」
「可是,若兰至今未回将军府是事实。」
太后又看向了淮南王。
淮南王马上头摇得像波浪鼓,「臣弟自昨日在街上被将军寻到,就一直与他在一起,那位姑娘因何没回将军府,臣弟确实不知情。」
「郡主并未与淮南王在一起。」穆天波冷冷说出这句话。
顿时在场众人都心头一动。
能拿自身清誉做赌注的女人,因爱生恨,杀人泄愤也不是不可能。
「来人,马上传召郡主入宫。」太后马上吩咐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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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曳在风中的花木看起来赏心悦目,淡淡的花香飘浮在空气中,令人迷醉。
碧绿的湖水漾着微波,散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犹如春风吹起少女无限的情丝,旖旎而又带着羞怯。
湖畔杨柳垂下万千绿条,遮挡一方艳阳,罩出一片荫凉。
在这一片荫凉之中摆放着两张软榻,两张软榻的中间有一只放满鲜果的托盘,两个花样年华的女子并卧在一起,吹着清风,食着瓜果。
风中飘荡着她们愉悦的交谈声。
「原来你早就回京了。」
「是呀!」
「可是,天波告诉我说伊园仍没开门。」
「是呀,确实没开。」说着,伊园主人温柔不禁叹了口气,「因为在整修厨房。
「厨房?」安若兰狐疑的看着她。
「风雅那只迷糊虫前不久住在这里。」
答案真的很简单。
「她为什么一直不肯放弃下厨呢?」安若兰也跟着叹气。
温柔耸耸肩,「天晓得。」
「你为什么不在富贵山庄多住一段日子?」
嘴一撇,温柔带了几许无奈。「慕容利说要看尽天下美男,逼着可怜的叶二少带她出门去,我一个人待在庄里让那群人看戏吗?」她也是前一阵才与另一死党慕容利碰上,只能说她们的出场方式都太特别了,她是从天而降,连累她现在的老公摔下树当肉垫,慕容利更绝了,直接摔进她二伯住的洗墨阁。
「别说她,你跟她半斤八两,难分伯仲。」安若兰不以为然。
嘿嘿笑了两声,温柔点头,「是呀,慕容要看尽天下美男,我则是要看尽天下美女。」
「两只狼女。」她下了结论。
白了死党一眼,温柔很无视于她的表示,「反正我不会看你。」
「可吓死我了,好在你不会看我。」她笑得很满足。
「蛇——美人,」温柔很温柔的看着旁边人,「你现在终于名副其实了,感觉是不是很爽?」
安若兰的眼角微微抽搐了下,努力用风轻云淡的口吻说:「一点点。」
「一点点?」温柔的声音不禁拔高,「那位可怜的郡主都被关起来了,你才一点点?」
「鉴于她在我结婚之前给我的警告,我认为能关到她白发苍苍是最好了。」这样她才会生活得无忧无虑。
这回轮到温柔的眼角抽搐了,「你果然够狠!」蛇蝎美人啊!说得可不就是像死党这样的女人嘛,对上苍赋予的美貌真是利用得够彻底。
「过奖了。」她之所以对别人的称赞接受得理所当然,面前这位小姐的确功不可没,在温柔百年之后,她会考虑帮死党立块碑以兹纪念。
「穆将军即将大婚的消息京城人尽皆知,没有新娘他不是会很糗?」
「谁说他不会有新娘的?」她挑眉反驳。
「你不出面,他知道到哪里接新娘吗?」
「人家一个大将军要是连这点能耐都没有,凭什么守卫边关安宁?」这话安若兰说得很自傲。
「谢谢你的夸奖。」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两个女人差点摔落软榻,一起转头看过去。
他很帅,是那种充满阳刚的帅气,一双眉浓淡适中,双眼黑亮有神,鼻梁很挺,嘴唇薄厚得宜,肤色呈古铜色。
「你老公很帅,但没我老公帅。」这是温柔打量过后评估的结论。
安若兰撇嘴,「在我眼中最帅就行了。」想了想,又补充了句,「鉴于你老公过帅,记得让慕容利跟他保持安全距离。」
温柔做个「收到」的动作,笑咪咪地说:「叶二少也这么说,但慕容利对我说,她垂涎的美男很多,但放在心上的却只会有一个,这让我放了一百二十个心。」
「那家伙好色归好色,还挺有原则的嘛。」安若兰也表示称许。
站在不远处,听着她们旁若无人般品头论足的穆天波,脑后隐隐泛起涔涔冷汗。兰儿跟她的朋友在一起,果然是极其危险的。
「嗨,相公,过来坐。」温柔瞄到另一道身影,马上发出热情邀约。
安若兰只觉眼前白影一闪,再定睛一看,死党已被一个极品美男抱到怀中,不由得大是感慨,「世风日下,道德败坏。」
穆天波走到她的身边,长叹一声,将她搅进怀里,「我在外面担心受怕,你却在这里谈笑风生,真是……」爱上这样的女子,他注定要自求多福。
「嘲笑别人之前请先检验自身。」温柔此时很跩的回敬她一句。
「天下大同啊!」安若兰发表感言。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均看到彼此眼中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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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道幽深,竹林清静,顺着蜿蜓的青石山路而上,就看到一座庵堂。
站在庵堂门口,隐隐便听到庵内传来的诵经声,安若兰秀美的脸上露出一抹浅笑。
望着白衣飘飘,面露浅笑,带着几丝不食人间烟火风情的爱人,穆天波突然有种错觉,彷佛一阵清风吹来,她便要乘风直上九重天。
「这座皇家庵堂果然清幽宜人。」眸底闪过一抹狡黠,她笑望着同来的人,「在这样清幽雅致的地方住上一段日子,想来对人的性情一定大有助益哦!」
「对贪恋红尘俗世的人而言,这却是最大的惩罚。」
「想来这是太后给她的薄惩。」安若兰盈盈的打量着眼前的庵堂。
穆天波笑而不言。他相信李绮珠这几日过得并不舒服。
「不晓得要是我想在这里住一段时日,太后会不会允许呢?」她突然有些贪恋起这座远离世俗尘嚣的庵堂来,顺着自己的心意,话就这么脱口而出。
他一征,心莫名的有些慌。兰儿那出尘的气质、飘逸的仙姿,以及偶尔显露的清冷神韵,都像超脱万丈红尘的九天仙人,而仙人是不会留恋这浊浊尘世的。
看着他神情略显慌乱的紧紧抱住自己,她微微蹙眉,「怎么了?」在这佛家庄重之地,如此的举止让她觉得亵渎了神灵。
「你不会离开我。」他恍如呓语般的低喃。
她为之失笑,「几天后我就要嫁给你了,怎么会离开?」原来这男人还有婚前恐慌症呢!
他慢慢松开她,心头略定。是呀,她就要成为他的妻、成为他一生的伴侣,怎么会像仙人一样飞升而去?是他多虑了。
「好了,我们进去看看那位爱你爱到骨髓里的美丽郡主吧!」
穆天波额际掠过黑线。兰儿的用词真露骨啊!
穿过碎石小径,直达一片青翠竹林,有风吹过,带来一阵松涛竹海声,安若兰不由自主放慢了脚步,微微陶醉的半眯起眼。她喜欢这片竹海,喜欢此时此地的宁静气息,彷佛很久很久以前她就住在这样的地方一般。
掠过她眉宇之间露出的那抹清冷神韵,穆天波顿时心惊肉跳。这神韵让他一股寒意直逼心房,恐惧铺天盖地的涌上来,像要把他吞噬。
「兰儿——」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嗯?」她侧眸看他。
她这一侧眸,那神韵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让他的心长吁了口气,回以一笑,「没事,她就在前面的院子里,我们进去吧。」
「好啊。」
还未跨过那道门槛,就听到院内传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喊叫声。
两人对视一眼。
安若兰忍不住摇头,「这样清幽的地方,可惜有人却非常的不欣赏。」如果太后把她关在这里静心,她会十分的乐意。
「你真的要去见她?」他质疑。
「嗯。」
「可是,」他望了望叫声来源处,「我不认为此时的她适合跟你见面。」
「太后不希望我们的婚事成为她一生痛苦的根源,所以这一面是必要的。」她的语气带了几许的无奈。
关于李绮珠的疯狂行止,她后来才从曲悠然口中知道原来她还曾打算在饭菜下毒加害于她,结果那一次因为风雅烧掉厨房而未能得逞,所以如果不彻底了断,对她以及自己都不是件好事。
「太后怎么会同意你来见她?」他到现在还是感到纳闷。太后明知这两个女人是万万见不得面,尤其是现在,可是一向精明干练的她却意外的同意了。
「我这样善良娴淑的人来见她,太后自然是一万个放心。」
他忍不住看向天空。天很蓝,云很淡,那话他没听到,真的没听到。善良娴淑,似乎跟兰儿有好大一段距离啊!
「你不要进去了,我一个人就成了。」
他无言的询问着。
「有些话是女人之间的秘密。」她这样回答他。
他点了点头,「那我在外面等你。」
「好的,不会耽误太久。」她嫣然一笑,转身走向发出叫喊声的方向。
早等在房外的住持,看到一位仙子般的少女缓缓走来,不禁微微有些闪神。
「庵主,东西准备好了吗?」安若兰轻声有礼的问。
「好了,就在这边。」庵主收回心神,引她到一旁的石桌,那里摆放着一具七弦琴。
「有劳庵主了,剩下的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那贫尼告退。」庵主有些恋恋不舍的退了下去。这位施主好一副仙风道骨。
摆好了琴,安若兰抬头看了看天空,自语般地低喃,「爸爸,谢谢你。」或许她那个有点巫师气息的父亲早料到会有今日之事,才会从她六岁起便开始传授她一些稀奇古怪的本领。
悠扬的琴声响起,在竹海上空回旋不去,让人莫名的心如止水,顿觉尘世四大皆空。
而立于远处的穆天波,心头的不安却像海水涨潮一般越来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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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花正娇、月正圆,花好月圆喜盈门。
京城穆将军府七月十五迎亲,大吉之日,宾客迎门,皇帝亲自派人到贺,真是风光无限。
掠过一边推杯换盏的前厅大院,新房所在的后庭内却甚是清静,只有洞房内那一对燃烧的喜烛偶尔发出「劈啪」的爆声。
红色的纱帐、红色的喜幔、红色的桌布、红色的地毯……触目所及尽是一片火红,果真是大红大喜!
红头盖、红嫁衣、红绣鞋,新人安安静静的坐在喜床边。
这就是新郎官走入洞房时看到的一切,转身轻轻的关上房门,他快步走向心中的至爱。
当红盖头挑起的刹那,他才有尘埃落定的心安,对她,他始终是不安的,心中疑惑她的来历,却不敢问出口,怕一旦问出口,她就会消失。而今,他娶到了她,一颗久悬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你终于回来了,好困。」打了个秀气的呵欠,新娘张开手臂,伸了一个不甚淑女的懒腰。唉!当新娘真痛苦啊。
穆天波不禁莞尔。虽然不知别人的新娘如何,但他有理由相信,她绝对是最特别的一个。
「等很久了?」他帮她卸下头上的珠冠。拿在手上果然是有些分量的,难怪她要揉捏自己的脖子。
「虽然这珠冠很漂亮,」她顿了下,「但是我不得不说它实在很重耶!要是新娘的体质稍弱的话,一定被它压倒。」
他笑,接着动手帮她除下嫁衣。
「轻松多了啊。」在地上转了个圈,安若兰开心的笑起来。脱去那一身繁赘而华贵的衣物,整个人都轻快许多。
「还有合卺酒。」他将酒杯递给她。
喝过合卺酒,安若兰揉了揉发困的眼,走向床榻,懒懒地说:「不要吵我哦,我要睡觉。」
穆天波在她身后摇头。今天是他们的洞房花烛之夜啊,她到底还记不记得呢?
「为什么会这么困?」
「我花费太多心力,当然会困了。」她无意识的顺口回答。
他剑眉微挑,再问:「花费太多心力?」她到底做了什么事?
「嗯。」
他打量着她慵濑的睡颜,心思转了一转,「你昨日见李绮珠究竟说了些什么?」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执意要在成亲前单独见上李绮珠一面,但他还是依了她,但是现在他很想知道其中的原委。
「好吵哦!」
「你回答我就可以继续睡了。」
「老爸教过的忘情催眠大法很累人哪,不要再吵我了。」
忘情催眠大法?那是什么东西?
隐隐约约他猜到是什么,不禁惊疑看着她迷糊的睡颜。她身上到底还有什么秘密是他不知道的?
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
这人生四大喜,他都遇过了,只是独独对这洞房花烛夜颇有微词。
喜案上的红烛依旧在默默的燃烧着,前庭隐隐的划拳行令声随风送来,可眼前的这个新娘子却倒在床上蒙头大睡,丝毫不理会今晚即将成为她丈夫的男人。
只是一种感觉,他伸手拔下头上的血玉簪,这是他们的定情之物,虽然她一直不予承认。
血样的玉似乎在今晚显得特别的晶莹剔透,当他平放在手心之上,那簪竟然发出淡淡的红色光晕,而那光晕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大,变得炫目而强烈。
空气突然之间激荡起来,他惊讶的听到一阵惊天动地的呼喊声。
「轰隆」声中,喜床、喜帐、喜被……统统归于埃尘。
「我的妈呀!」
「什么东西砸到我了?」
「这里又是哪里啊?」
三道声音同时响起。
一旁的穆天波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的一幕。
喜床毁于一旦,而床上的三个女人——三个!除了他今天新娶的妻子,还有两个美丽的少女。
从蒙胧睡意中被惊醒的安若兰捧着脑袋环顾一周,目光在身边的两个少女身上死死的定住。
「蛇——美人!」异口同声的惊呼。
难以置信的眨了眨眼睛,安若兰伸手掐了自己一把,然后大叫,「花痴霜、妖姬梅!」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看着三个女人抱成一团,又叫又笑的,穆天波开始揉自己的太阳穴。
洞房花烛夜,好痛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