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东西咬,娃儿嘴一扁,放声大哭了,皇文诺俊眸睁大,难得的不知所措。
皇粤盯着扯开喉咙哭的小子,一脸新奇,“奶娃不会是饿了吧?”
“饿了也不能吃我。”皇文诺绷着脸孔。
“吃您怎么了?他不是您的儿子吗?小子吃老子,天经地义。”皇粤打趣道。
他脸色难看起来。“这娃儿不过是几分像我,谁说他是我儿子了?”
“这娃儿除了长得像您,脖子还有这样东西,皇叔这还狡辩什么?”皇粤指着娃儿脖子上的一块雨字龙形玉佩。
他这才注意到这块玉佩,神情顿时变了。
“当年皇爷爷为出生的四位皇子打造了风、云、雷、雨四块龙形玉佩,陛下那块是风,已故的二皇叔则是云,我爹身上的是雷,而皇叔的正是这块雨字龙形玉佩,这娃儿身上有您的专属玉佩,您这还有什么话说?”
“主子,这块玉佩您三年前就丢了,而奴才就是瞧见这块玉佩戴在孩子身上,才非请您下车不可的。”五戒也凑上来说。
“皇叔,看不出您可真风流,居然连私生子都有了。”皇粤笑着揶揄。
“住口!这小子若真是我的种,那他娘是谁?”他问。
“皇叔问我?!这不是您该知道的吗?”
“是你说他是我儿子,我不问你问谁?”
“咦?您……真不知孩子的娘是谁?”皇粤愕然。
“废话,我若知道有这个人在,还需要质疑孩子的身分吗?”皇文诺脸一拉的说。
皇粤张大了唱,阖不上了,“那……那……”
“孩子是那老和尚带来的,他应该知道孩子的娘是谁,可惜他跑了。”五戒插话道。
“老和尚送来孩子就走,让皇叔退无可退,问无可问,分明就是硬要将孩子塞给皇叔了,皇叔,现在您怎么处理?”皇粤也傻了的问。
他沉吟。“我不收来历不明的——”话到一半,娃儿抱住他的手臂,仰起圆圆胖胖的小小脸蛋,用着令人爱怜的眼神看着他。
“爹爹……”
这声爹喊得他一窒。“本王不是你爹!”
“爹爹……”
“放肆!”
“爹爹抱抱……”小身子抱住他的手臂后当成树枝,要离开皇粤身上爬过来。
“你——你做什么?”怕娃儿摔了,皇文诺惊慌地道。
“抱抱……小诺要爹爹抱抱!”
“小诺,你叫小诺?”皇粤难得看皇叔慌乱的样子,好笑的问着娃儿。
“嗯嗯,师父说,小诺的诺是爹爹的诺。”
“连名字都跟皇叔一样,皇叔,这孩子您还不认吗?”
“不认吗?爹爹不认小诺吗?”小娃儿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小小心灵很脆弱,这就喷出两道热泪来了,顿时让皇文诺的身上全是他的眼泪鼻涕。
皇文诺脸色发青,“不认……”
“师父说带小诺来找爹爹,那个与小诺长最像的就是我爹爹,你最像,你是小诺的爹爹。”
“本王不是。”
“爹爹……”
“住口!”
“你这逆女恶孙,目中无人,连对墨王也敢造次,墨王若有个闪失,你有十条命也赔不起。”慈云阁内,魏老太太怒不可遏。
魏绾烟跪在地上,还真吭不出气来。
在长公主府里她骂郡家伙是猪头,骂得是很痛快,但结果很惨。
爹已让陛下召进宫去了,想来不久就会有圣旨下来,重罚她不敬皇族之罪,这可是会掉脑袋的,若说自己不后悔是骗人的……
“孙女知错了,请祖母饶恕。”她忏悔的说。
“知错?知错有什么用!你不想着帮你父亲得到圣宠也就罢了,如今还累你父亲让人责备教女无方,我若知道你是这样粗俗不堪之人,打死也不会让你回魏家一步!”魏老太太气急败坏的骂道,一口气险些上不来。
“祖母保重身子。”魏绾烟见状赶紧上前去拍魏老太太的背,替她顺气。
“滚到一旁去!”魏毛太太却推开她,不让她碰。
“祖母。”
“别叫我!我没有你这种败坏家门的不肖孙女,从此魏家没有你这个人!”魏毛太太言下之意是要将她逐出家门。
“祖母放心,孙女若获罪,必一人承担,不会连累您与爹以及整个魏无一族。”她有些心寒,自己一出事,祖母二话不说就决定弃了她。
“老爷回来了!”
她刚说完话,在外头心急她挨骂的朱宝就大喊,盼老爷回来能帮主子解围。
魏究选沉着脸一进来,见女儿红着眼眶跪在地上,想是受责好一阵子了,没对她说什么,先朝魏老太太道:“这丫头乖张,让娘担心了,娘身子要紧,别气坏身子。”
“别尽说这些没用的话,快告诉我,陛下可是十分震怒?可有降罪于咱们?不会要罢你的官吧?”魏老太太连声问,生怕儿子彻底失去圣宠,却对孙女会如何一句也没问。
魏究选叹气,“陛下确实很生气,但没要罢除儿子的丞相之职。”
“没罢官就好,没罢官就好。”魏老太太松了一口气。
“可陛下要儿子闭门思过三个月,让我好好管教女儿。”
“那不是让你停职三个月?”魏老太太脸色又变了。
他苦笑,“这也应当,儿子没将女儿管教好,难道不用受罚?”
“虽没罢官,但将你停职不也等同昭告天下,真正将你冷置了。”她气呼呼地说。
“娘,佯君如佯虎,君心难测,陛下对儿子最终有什么打算,谁也说不准的,不过这回算是留情面了,否则何必只是停职三个月而已,干脆就让儿子告老回乡了。”
“你说的我都懂,但魏氏一族全靠咱们这支光宗耀祖,你若真解官,在宗族面前还有什么分量,我这宗族里的老太太又能讲什么地位。”
她不甘的道,自己年轻就丧夫,独自抚养儿子成年,好不容易盼到儿子出人头地任了大官,一扫当年孤苦无依,受人冷淡之苦,如今整个魏无宗族无人再敢瞧不起他们母子,奉他们母子为一族之首,但若儿子没了丞相这身分,这地位,谁还会再敬他们母子?
“请娘放心,陛下虽对儿子失了眷顾,但儿子当会尽力挽回陛下对儿子的信任,这官会坚持做下去的。”
其实他并不眷恋官职,但知晓母亲执着于权势地位,不忍让母亲失望,他还是会努力夺回陛下的宠信。
“这是一定要的,我绝不允许你轻易弃官不做,且这回可不是你的错,是你那好女儿干的蠢事,陛下可有说要如何惩罚她?”老太太终于问起这事。
他看向头垂得低低的,一副认命准备受罚的魏绾烟,道:“起来吧。”
魏绾烟抬起头瞧他,“女儿犯错,累得爹停职,女儿没脸见爹,不敢起身。”自己被罚应当,但害爹受累,她愧疚不已。
“就让她跪着吧,不用起来了。”魏老太太让魏绾烟继续跪。
“事情过去了,就不心再跪了。”魏究选道。
“事情哪里过去了,这个罪魁祸首,陛下罚她什么?”魏老太太问。
“陛下让她亲自将黑幕还回去给墨王即可。”
“将黑幕还回去就没事了?”魏绾烟讶然,自己提心吊胆了半天,结果事情这么简单就了结?
“究选,陛下待墨王如亲子,墨王公然受了侮辱,陛下怎可能不深究,这……你不会听错了吧?”魏老太太也感到十分意外,虽说此罪可大可小,但对象可是墨王,皇帝怎会只是轻罚?
“没听错,陛下确实只让绾烟还马,不过,这回绾烟行事太过出格,即便陛下不重罚,我也得给她一个教训。”他严肃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