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完全不知该如何反应!
“月帝,月帝——”
“魂神之躯”所受到的对待,主人也会有某种程度上的感应,兰飞一下环住自己,一下捂住双耳,耳旁、身体隐隐传来的呢喃、抚摸与……她连想像都无法想像,究竟是怎么样的行为,造成体内连番涌上的震悸。
“住手、住手啦——呜——”她已经不晓得该怎么控制住身体的反应,不禁低咽的朝月色大喊:“不要、不要——我讨厌死你了——臭天御——你这死色狼——这样要我怎么执行任务啦!”
从此兰飞内心清楚,只要“魂神之躯”在月帝手中一天,她的命运就和坎坷结缘。
第三章
日光城,升曦之都。
天际是朝阳初升的澄蓝,伴随着舞空的晴风,风徐云絮动,烁目的日光顿时像被敲碎的薄雾,随风倾洒在蓝空白云上,变成温和的熏茫,暖暖随风轻送,日光城的天空,永远带着光影的流动与和煦的日阳。
升曦之都为四大圣君中的日帝所居,偌大的都城轰立在一望无际的绿茵上,举目尽见金黄和蔚蓝的光采交映,四周皆有大大小小的虹金光晕在绿野上飘飞,远眺,彷似一座以晴空之阳架构的城都。
“日帝陛下,北方传回最新的消息。”
皇城内,侍者捧着一只方形的透明光盒,候在‘临境殿’的白色巨门外。有着日轮圣印的巨门,是日帝的灵思与光印力量的圣地,非寻常人可近。
当巨门开启时,首先传出的是悦耳的水泉清音,令人无法相信这是一座宫殿内室,眼前的景致,像是受阳光深深眷顾的绿野之林,入眼尽是林木郁绿,空气中处处充满清灿的浩亮,无一处暗影,只见耀亮,令绿意更深绿,枝叶间的光影流动变化的更见极致。
潺潺清泉由林木高处湍流而下,落入下方一个悬空透着淡金光辉的环光中,清澈的水泉穿过环光才一及地,便又在光影中化成雾灿,流泻清亮的烟漫。
“陛下。”
侍者来到淡金环光前,恭跪于地的将手上透明光盒呈上,前方,一座展臂般大的云石王座,座上王者,正是日帝,轩苍向扬!
单膝盘坐于王位上的日帝,另一赤足踩着由泉意洒地化成的水光上,支着颅侧,闭着眼眸,像正处于深沉的灵思中。
紧贴于身的晴空蓝衣,拉敞的衣襟可见坚实的胸膛,灿亮的银色发丝冠束于顶上金色日冠,眉心中嵌镶着金虹日轮的圣印,以日轮为中心点的左右各有二道飞白流纹,日轮下缀着三点浅辉。
当侍者来到跟前,随着座上的王者缓缓睁开的眼,‘临境殿’的地转化成水光似的漾动。
“这是陛下所派的人由北方传回的消息。”
王座上的人,半敛似睁的眸,难以看出此时之思,清俊至英气逼人的眉宇,彷带夺人的犀锐,敛眸时又透出一股沉静的温雅,‘临境殿’的王者,有着深漠的气质与矛盾的神韵。
当侍者开启光盒,只见座上之人伸手,白色的圆光立即从光盒内飞出,来到他掌中,清光顿成强浩,从光中传来的讯息令日帝缓缓睁开了眼。
“原来如此。”
淡淡的一句轻语,掌心中的光茫消失。
“属下告退。”侍者收起光盒后,恭敬退下。
日帝的双目也再次缓缓敛下,灵思的神识瞬间已至天地的另一端,荒魁之原上的空中都城!
舞空的风拂过枝叶上朵朵如云的球絮花,团团绵白的球絮花,在风回中,摇散、漫飞,而至飘落下方溪泉,点点絮白随着水流远去。
站在溪岸边的昂然身躯,俊美的面庞,一派意态神闲,像在等候,未几,稳敛的声传来。
“失礼了,公爵。”
来人扬飞的银发与飘袂的蓝衣,不同于‘临境殿’内的悠淡神态,此刻端坐于溪中岩石上的王者,依然单膝盘坐,另一赤足离溪水寸许,脚底踩着清亮圆光,一身透着浅白色光流,彷若阳光凝化而成,有些虚幻淡蒙,随着他的来临温暖的和风徐徐而来。
日帝,轩苍向扬,流金眸瞳晶炯烁亮,迎视岸边的贺格公爵。
“能让向扬你中断这场神识之谈,北方有令你如此关切的事?”空中都城之主,也是荒魁之原的主人贺格公爵,对着中途离去再回的日帝问道。
“只是一份对旧人的牵挂。”日帝淡淡道。
“旧人。”贺格别有深意的唇角浅勾。“谁呢?是与日光城有着特殊缘份的春之圣使,还是与你同属四大圣君之尊的月帝,记得你对这位年少便掌帝位的小老弟向来关心,或者,还有个更特别的人?”
“探究向扬之心,并非本帝赴公爵这场神识之唤的目的。”
“日帝之心,胸怀天地,向扬之心呢,藏的又是什么?”
“公爵真是对向扬之心感兴趣?还是对向扬已知的消息感兴趣?”
“有本公爵该感兴趣的消息吗?”贺格淡挑眉宇兴问。
闻言,日帝转为不语的敛眸低思。
“向扬?”
“本帝在想,荒魁之原的主人,贺格公爵内心藏的又是什么?”
“结论呢!”贺格公爵敛眯起幽烁的眸,似笑非笑的扬唇。
“公爵之心,无有正邪,只有喜恶。”日帝双眼闪动深睿光茫。“由始至今,公爵助光城圣院为喜恶、袖手旁观一切战乱事为喜恶、甚至解放不该解放的禁锢也为喜恶。”
“向扬想说什么?”
“公爵可知,北方云境迦国的名作‘边谷晴空’出事了!”
“喔,被偷了?还是被毁了!”
“公爵很清楚,寻常人甚至是妖魔,都很难动到这幅画,更何况这幅画的结光圣印已被毁之,闇魍兽被释放出了!”
从上古时期饱受妖魔肆虐的北方大地,被至上界的金曦圣天使和四季之神平定后,黑魍古魔座下最为凶残的闇魍兽,为妖瘴气所化成,因炼化不易,后为日阳之神封入画作中,下了封魔烈光印,直至人界建立了光城圣院和四大圣君的守护制度后,便由每一位‘日帝’的继位者,为封印再下守护的力量。
“在人界,能毁光印者屈指可数。”坐于溪中岩石上的日帝,流金之瞳直挑贺格公爵,坚定道:“而公爵正是这屈指中的嫌疑者。”
被如此直指,贺格公爵不愠不恼,只是环胸笑着。“日帝身怀烈昊之光,足踏朝阳之泉,阳光所及处果真没有你掌握不到的。”
“公爵这是承认你正是毁了封魔画作的人!”
“荒魁之原的主人不受三界管辖,本公爵承认了,身为四大圣君的日帝想如何做呢?倾光城圣院和四大圣君之力逮补本公爵!”
“公爵言重了,封魔印的力量,哪怕千年来都有‘日’的继位者下守护力量,但日前的异象界变,令整个北方之气已乱,邪气狂圣气退,封印力量被冲破是迟早,向扬只是不解,公爵助长此举意欲何在?”
“或许三界间平静太久了。”贺格公爵半真半假地耸肩。“如果说,本公爵想再见一场圣邪之战,见见曾遭至上界的众神们所封印的妖魔,面临如今的物换星移,将被以何种方式收伏,向扬相信吗?”
溪泉上的王者面对岸边的那昂然傲立的身影,瞬尔无言的对视后,日帝随之轻叹。
“公爵总是协助光城圣院与四大圣君进行百年一次的‘三界钥约’之仪,今日是向扬对公爵冒然了,多有打扰,请公爵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