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声地大喊着,风尖利地嘶叫着擦过我的耳朵,将我惊惶失措的声音撕碎在冰冷的空气中。
天台上站着的,我心目中最美的人,缓缓地转过身来,他漆黑的发在狂乱的风中绝望地舞动着,眼神却是如此的平静。
悲哀的预感顿时袭卷了我的全身,我不顾一切地向他飞奔而去。
「别过来。」他的声音满含着一种深深的倦意。
他作势朝栏杆外走了一步。
我全身一震,无奈地停下脚步。
天空阴沉沉地,不知不觉中雪开始飘零大地。
「不要,不要……」我哀求着,急不可待的声音转变成了低低的哭泣。
「别作傻事,你下来,我什么都听你的。」我仓皇地向他保证着。
他笑了,忧郁的眼神划过我的脸,温柔如水。
「是我错了!我害怕、胆小、是个懦夫!」我泪流满面地忏悔,心里祈祷着那一丝奇迹的出现。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眼睛里跳动着晶莹的泪,开口说道:「你没错,是我错了。」
他抬起了右手,将它送到唇上深深一吻,再将那烙上他满腔柔情的手指在空气中对着我的唇轻轻一比。
「再见,我的爱。」他决绝地一笑。
「不要--!」
我拨尖的声音在空旷的天台上急剧地放大,撕心裂肺的呼号换不回他那绝望地纵身一跃。
在惨烈的心痛中,我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如纸鸢般的黑影在我视野里急坠而下。
最后,血红一片。
***
「啊!」
我从床上翻身弹起,全身冷汗淋漓。
原来是个梦。
只不过它真实得不能再真实。
「作恶梦了?」睡在旁边的夏云涛被我吵醒了,睡眼惺忪地问道。
我颓然地躺下,紧张地喘着气,将身上的被子裹了又裹。
「忘掉它,好好睡吧。」他打了个哈欠,将我搂住。
我咬住嘴唇,转向回抱住他。
「驰~~」我迷离地轻轻呼喊。
他全身一震。
「让我叫你驰,就一晚~~」我难耐心中的疼痛,艰难地请求。
云涛静静地盯住我:「无所谓,你随时都可以。」
然后便用他的双唇封住我的。
我闭上眼睛,平静地接受了他火热的舌对我口腔的侵占,用早已生疏的技巧一点点地回应着。
「驰、驰~~」
我知道,这是个等价交换。
***
夏云涛是个很帅气的男人。
英俊而阳光的外表,健康完美的体格,加上潇洒自如的谈吐,很容易让人对他产生好感,而他那个出名的网络游戏设计师的头衔更是让他桃花运不断。平心而论,他是个不错的性伴侣,床技极好,懂得什么时候热情奔放,什么时候柔情款意。
「柯洛,我有东西要送你。」他刚进来,一脸神秘。
「哦?快拿给我看看?」我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回答道,连脚趾也没抬。
他笑嘻嘻地递过来一个黑色的皮匣。打开来看,一条长长的质地柔软的皮鞭,几条黑色的皮带,上面嵌着叮当响的金属片,油光水滑。还有一些像葫芦一样的塑料球形物。
我心猛然一沉。
抬眼对上他试探的目光。
「挺喜欢的。谢了。」我合上匣子,淡淡地说道。
「那……咱们今晚来试试……」他贴了过来,兴奋地对着我吐气。
「……」
「不愿意?」他看出一点端倪。
「没有。那就来做吧。」我平静地说道。
***
疼,真的很疼。
我紧紧地咬住早已破烂红肿的嘴唇,强迫自己不发出屈服的呻吟。绑在床的双手已经麻木到毫无知觉,胸口的束缚深深地勒进肉里,一动便如刀割般难忍,伤口似火般地在燃烧,仿佛要将我全身都焚毁。
「啪--」欲望的鞭子不停地挥下,伴随着焦躁的喘息声。
云涛睁着饱含情欲的双眼,在我面前抖动着巨大的凶器,颤抖着暗哑的声音道:「向我求饶吧~~我马上就此罢手。」
我费力地睁开眼,朝着他挤出一丝惨烈的笑:「不。你要狠狠地惩罚我,到我死为止。」
他竟然发出一声低吼,随即,一片乳白色的膻腥物喷洒了我一身。
没想到他这样快就达到了高潮。
带着明显的诧异和不满足,他火热地吻遍我的全身,稍作喘息了一会儿,便抬起了我的腿,开始向我的更深处索取。
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刺激。
全身伤痕累累的痛楚混合着肉刃穿刺带来的快感在体内卷起了狂涛。
「啊……啊……」我终于忍不住发出扭曲的喊叫。
他在我的刺激下更加发狂似地对我猛烈攻击,如野兽般啃噬着我残破的躯体。
这颠倒黑白的夜,竟如此地漫长与短暂。
我尽情地放纵了惩罚的欢愉,用沾血的手在羞耻的十字架前献上救赎的牲祭。
「铃铃铃……」床头的电话响起。
我们二人身体同时一僵。
「shit!」
他低低地咒骂了一句,极不情愿地从我的身上缓缓爬起。
「谁!」他毫不客气。
「……」
「调试失败?你们怎么搞的?」他的火气开始上涨。
大约半分钟后,他挂掉了电话,开始急急忙忙地解我手上的绳子。
「对不起,公司里出了点状况,我要马上赶过去。」
他用恋恋不舍的眼神盯着我:「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宝贝。」
随即作势要吻我,被我侧头闪过。
他一愣,笑着匆匆离去。
在寂静的空间里,时间仿佛已经死亡。
我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呆呆地盯着天花板,焦距由小变大,再大变小,变幻不定。
然而周身撕裂般的疼痛向我蛮横地加以提醒,我只好挣扎着走下床来。
打开卧室的门,轻飘飘地在走道上穿行。
每走一步,全身便剧痛不已。
脑子里一片混乱,一些杂乱而尖利的声音在里面疯狂地叫嚷:「我回不去!我回不去!」
眼前金星闪烁,一阵眩晕,我向前缓缓倒去。
然而一双有力的手稳稳地托住了我。
是傅同炎。
他一脸的关切与不忍:「没事吧?」
我摇摇头。
「云涛这次真的是玩得过分了。」他叹息道,「他一直都是个很有分寸的人,今天实在……」
「是我要他这么做的。」我静静地反驳道。
他愣愣地看着我。
「我喜欢这样。」我强调着扶着墙壁站了起来。
「你撒谎。」他在我身后突然说。
我全身一僵。
「你不是喜欢性虐待……」
「你只是喜欢被人伤害。」
猛然间仿佛自己的面具被人强行摘下,可怖的真面目第一次暴露在光线中。
我发疯似地冲过去,一把将他扑倒在地,对着他狂怒地拳打脚踢。暴雨般的拳头落在他的脸上、胸前。
「妈的,老子就是贱!老子就是喜欢被人操到死,怎么样?」我口不择言地睁着血红的双眼大吼着。
他在我的身下静静地望着残暴的我,慢慢地显出一种悲悯。
「我的生死关你屁事……」我呜咽着,放慢了拳头,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为什么你要这么轻易地将演戏的我无情地拆穿,而不是像云涛那样看在眼里,静观其变?
我憎恨你的清醒与良善。
俯在他的胸前,我嚎啕大哭。
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臂来将我轻轻搂住,任由我的宣泄。
眼泪把我弄得虚弱不堪。
同炎将我一把抱了起来,那种类似抱女人的横抱方式让我觉得有点难堪。
「我们去洗理一下。」他的口气像是哄小孩似的轻柔。
他不等我反对,抱着我走进浴室。
「啊!我想自己来。」看着他放完水就想解我的衣袍,我急忙想拦住。
他看着我淡淡一笑,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你真的以为你一个人能行吗?
我有些泄气地垂下手。
任由他除去了我的衣着物后,我还是不由得脸红了。
他尽量装着没注意到我的尴尬,小心地将我放进水里。
「唔!」浸水的伤口还是令我不由得低压一呼。
「疼吗?」他体贴地尽量不碰触到我的伤口,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我身上的污秽物。
我摇摇头。
他的手混合着香皂的清香,温热地在我的身体上划过。我不禁颤抖了一下。
一阵暧昧的味道在浴室里慢慢散开。
我们都没有再说话,只有水哗哗地响着,翻动着波澜。
我怔怔地看着他的动作。
直至他碰到我两腿间的东西。
我们两个都不禁一愣。
他沉默了一下。
「你自己来吧。」他从浴缸边站了起来。
他转过身去,留下我飞红着脸猛搓身体。
待我洗好后,他又替我拭干身体,换上干净的裕袍,再将我抱出浴室。
「哎~~」看着他抱着我进入了他的房间,我不禁想叫住他。
「我要替你上药。」他好笑地解释道。
「哦……」
愚蠢的回答。
药膏滑滑的,在炙热的伤口处带来一种清凉的舒服感。
我躺在他的床上闭着眼感觉他的手指在我的皮肤上细细的滑过,一种惬意的感觉慢慢地爬上心头。
「感觉好些了吗?」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
「嗯。」我睁开眼,凝视着他,「谢谢你。」
他笑了,是我熟悉的笑容。
我本想对他笑,可是一见到他的笑容,脑子立刻不由自主地将他与记忆中那张脸重迭,脸上又不禁一阵僵硬。
他见到我变了脸色,以为我身体不舒服:「怎么了?」
「你走开!」我暴躁地推开他的手。
他一愣。
尴尬的沉默。
他叹了一口气,站起来:「你好好休息一下吧。」说完,关上灯,走出了房间。
我颓然地摊倒在床上,眼泪汹涌。
没错,我是喜欢被伤害,那是因为我总是伤害别人。
我犯错,后悔。再犯错,再后悔。它在我生命中疯狂不止地重复上演。
层层累积的罪重压在我的身上,我早已无力纠正,就让我背负着这一切直至终结吧。
我在黑暗中紧紧咬住被子,不让自己发出懦弱的哭泣声。
***
当我大汗淋漓地醒过来时,房间外透过了一丝光亮。
突然想起来这是傅同炎的房间,我决定向他道歉。
我正准备打开门时,从虚掩的门口传来谈话声。
云涛已经回来了。
「别去打扰他了,他现在在我的房间睡得好好的。」
「谢你了,傅哥。总是让你替我善后。」
「呵……」傅同炎轻笑了一声,「虽然我很想理所当然地接受你的道谢,但是很遗憾,这次,我并不是为你才这么做的。」
「你是说……」
「我是为了柯洛。」
「不会吧?老哥哥……虽然柯洛的身体的完美度对你的作品很重要,但是你也太紧张他了吧?」云涛不动声色地打趣他。
两人都同时笑了起来。
云涛的笑声慢慢地弱了下去,突然他以一种陌生的严肃说道:「柯洛可不是白桦!」
傅同炎的笑嘎然而止。
「我知道。」
「那么,让我们都轻松一点吧……」云涛的声音恢复了正常。
我轻轻地缩回手,退回床边。
***
双手插在裤袋里,我紧缩了裹在厚厚大衣里的身体,慢慢地在街道上穿行。
喧嚣而繁华的街道上,行人来去勿勿,众生百态。有的人笑容可掬,有的一脸落寞,更多的则是冷淡麻木。忙碌的人们在自己的生命轨迹上仓促地行走着,顾不上侧头看看两边的风景,等到醒悟到自己错过了生命里至真至纯的东西时,早已无法挽回过去。
「柯洛!」
我回过头去,原来是笑得一脸灿烂的梅和温文尔雅地站在一边的傅同炎。
「唉呀,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了呢!」她兴奋地嚷嚷。
我的视线扫过她手中的一大束菊花和同炎提着的水果物品等。
「我们要去扫墓,要不要一起去?」梅向我提议。
我一愣,早被她一把拉过:「快点走吧……」
根本没给我机会拒绝。
冷清的墓地,人迹罕至。层层的墓碑在山间无言地耸立着,让人很难将它与刚才的热闹浮华的情景联系起来。
这是只属于安息者的世界。红尘凡世与它相伴,却厌恶向它叩启解读的大门。人们做着花花世界的梦,在死神冰冷的手掌上跳着舞,不问归宿。
我和梅站在草地上,远远地望着傅同炎沉默的背影。
他已经蹲在那墓碑前足足有半个钟头了。
「唉--」梅突然长长叹了一口气。
「若不能长相厮守,人生短暂也许倒成了一大幸事……」
我心猛然一动。体内的情绪在强烈地共鸣着。
「那人是谁?」我忍不住问道。
「白桦。」
我一愣,那晚云涛嘴里迸出的词在我记忆里突然如此深刻。
「是他的表弟,兼恋人。」梅盯着我,补充道。
我心里一震。
「真是个很可爱的孩子呢……一笑起来,脸上两个小酒窝,可惜他得了白血病,只活了十六岁……。」梅叹息着摇了摇头。
「记得他以前老爱缠着同炎,经常蹦蹦跳跳地跑到工作室里来,背着同炎藏了他的相机,要同炎陪他玩。要不就是坐在桌子上,摇晃着脚唱山歌,同炎拿他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呢。」梅偏头着陷入回忆。
「别看他待人甜甜地,可是真的是非常有勇气呢!他家人知道了他与同炎交往的事,对他又打又骂,还把他关起来,不许他和同炎见面。这孩子不动声色地绝食抗议,最后趁他们不注意,留下一封断绝亲子关系的书信就偷偷从家里逃出来。那晚刮着七级大风,下着瓢泼大雨,他一身湿淋淋地跑到工作室来,我和同炎都心疼死了,同炎气急了骂他,你知道他怎么说的吗?他说『哥,我只知道我想你了,其它的我不管了。』……呵呵……」一丝赞赏的微笑浮上梅的嘴角。
我不由得握紧拳头。
「后来有次他在上学时昏倒,才查出他得了白血病。他家里人这时才心软,决定不再反对他跟同炎的事。他高兴得对同炎说,只要他能跟同炎在一起,就算是得白血病也是赚了。呵……多傻的孩子……」梅的眼角有点湿润,「记得他在最后已经衰弱得不行,还拉着我的手笑着叫我下次给他带芝麻糕呢……」梅的声音有点哽咽。
「铃~~」梅的手机不适时宜地响了起来。
「喂,老公?你干嘛呀?」梅一下子抹掉了悲怜,恢复成小女人的样子,撒起娇来。
不一会儿,她打完电话向我求救:「不好意思,柯洛,我老公来电话,说我婆婆生病了,要我马上回去。她那人有个头疼脑热就只管把我们当下人使唤……你待会儿对同炎说一声吧。我先走一步。」说完,翩然离去。
目送着梅消失在崎岖的山间,我慢慢地走过去。
「他在最后时刻,跟你说了什么?」我盯着那花白的墓碑问道。
同炎瘦削的背影沉默着,在冷冽的风中,他的衣摆上下飞舞,我瞧见他抓紧了他的手。
「他叫我在来生等他,他说一定要转世成一个女人,然后光明正大地在父母朋友们的祝福声中嫁给我。」同炎平静的声音含着一种难言的痛苦。
我不由得全身一震。
剎那间,岁月倒逝,时空逆转。我仿佛又依稀嗅到了一丝小屋里潮湿而安静的气息,在桔黄色明亮的光线中,我静静地枕在他的身上,悠闲地翻看着手中的书。他羞赧地笑着,不时地用他细长的手指摩挲着我的头发。
「呼——」我长呼出一口气,然后扔掉手中的书本。
「看不懂啊……」我带着一丝无聊的鼻音向他懒懒地撒娇:「那个席慕容写的诗到底有什么好的?不明白~~我这个理工科学生真弄不懂你们这些文人玩的文字游戏……」
他没有争辩,仍旧笑着,可是笑容里含着一丝文科生的骄傲。
「就拿这个来说吧……『日已夕暮,我的泪滴在沙上,写出了最后的一句,若真有来生,请你留意寻找,一个在沙上写诗的妇人。』……无聊透顶,不管是不是在来生,我看见有人在沙上对着我写情诗,一定以为他是疯子!」我对此深恶痛绝。
「呵呵……」他明亮的眼睛里透着动人的光,「如果你讨厌我在沙上写诗,那么……来生我该去怎么找你呢?」他轻轻地发问道。我一愣。一阵温暖的感觉包裹了我的胸膛,我随即捧起他秀气的脸庞动情地吻上去。「在来生里,你要变成女人,走到我的面前,直接叫我娶你就好了……」
「我才不呢……」他推开我,「你变女的,我娶你。」
「什么?你变啦~~我是1号呢!」
「我不管你是不是1,总之我不要。」他嘻笑着躲闪着我的吻。
「好哇——」我调皮劲儿上来了,抓住他恶劣地挠他的胳肢窝,「你变不变?变不变?」
「哇——」他被挠得笑到神经质地打颤,拼命地翻滚着躲避我的进攻,「好了,好了……别闹了,我投降、我投降~~」
「怎么样?答应我没有?」我望着他喘息着透红的脸,得意地问道。他笑着,慢慢地平息了自己的呼吸,轻轻地说道:「要是在来生,不管我们两个是不是异性,我要在胸膛上刻着你的名字,以现在这样的姿态爱你。」说完,他深情地吻上了我的脸。
昔日说过的话恍若还停留在耳边,只是人已不在。年少轻狂的誓言还未经斗转星移,沧海桑田,已随风化作昨日云烟。
「柯洛?」
迎上他关切的眼神,我猛然从记忆中清醒过来。眼里酸酸的,心里苦涩得难受。
他静静地看着我,站了起来,伸手紧紧地搂住我,说道:「不要只为了记亿而活着。人只有坚强,才能让自己变得幸福。」
在他温暖的怀抱里,我的眼泪终于止不住掉了下来。
在下山的时候,我们都心事重重地沉默着,一前一后地走得单调而机械。
重新走在喧闹的街上,生命的气息让人眩晕。
突然我的手臂被人拉住了。
「喂,要不要跟我一起去HAPPY一下?」那人一身嬉皮装,细瞇的眼缝中透出一丝危险的意味。
我想起我曾经在公园公厕里跟他打过几次「交道」。
「不用了。」我抽回手臂,想离开。
没想到他反手一握,我竟然被他一把反抱在怀里。
「你放手!」我涨红了脸。旁边的行人开始朝这边看。
他丝毫不介意别人的窃窃私语,故意拉近我们的距离,悄悄地对我说:「别那么不解风情,我一直在等你呢。」说着便伸手朝我的脸上摸去。
这时,一只手及时地制止了他蠢蠢欲动的手。
「请别随便污辱我的专业模特儿。」同炎平静地说道。说着手开始用力。
那人一愣,放开了我,放肆地大笑:「想不到你小子几天不见,原来是钓到大鱼了!哈哈哈~~」
我脸惨白地咬紧了嘴唇。走了上去:「没错。不过我钓上的不是这个人。」
他一脸讥笑与不屑,从满口黄牙的嘴里抛出串串利箭:「你别以为你从此就可以安享太平了。我明白地告诉你,这不可能。你天生就是个堕落的浪荡胚子,你不可能像个娘们儿一样在笼子里过活,迟早你会明白,你只有被我们操的下场。」
那人尖锐的笑让我一阵发冷。我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啪——」同炎一阵风似地冲了上去,对着那个猖狂的人的脸一阵痛揍。
我没想到如此温文尔雅的同炎会出手打人,一时惊讶得忘了阻止。
「来人啦!打死人了~~」那人发出一阵杀猪似的惨叫。旁边的开始涌了过来。一些大胆的人拉住了同炎。那个卑鄙的小人趁同炎的手脚被别人制住,悄悄地抽出了匕首。
「同炎!」我大喊一声,猛地冲了上去,用胸膛坚决地挡住了那道刺向同炎的凌厉寒光。
「扑——」地一声,我听见胸口有东西轻轻地破裂,然后温热的感觉缓缓地滑下。
「柯洛!」同炎惊慌地尖叫着,用他的手揽住我沉重的身体,我吃力地看着他,他的脸在越来越昏暗的视线中慢慢模糊,终于,我微笑着陷入了深深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