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伟广泽看着柳燕脂递上来的休假报告差点没把自己的舌头给咬掉,“现在公司这么忙,我和杜副总又都在筹备结婚的事,你作为我们的朋友和总裁助理,休什么假?这不是存心搅局嘛!”
燕脂早已将一切安排好,“我已经将我的工作拜托给了几位部长,你们两位的总裁秘书和副总秘书我也安排了一下,她们会帮你们解决剩余的麻烦。我到公司四年还没休过长假,累积起来总共有四个月零十九天,我也不放多,你给我一个月的假期就可以了。”
广泽的牙齿再一次打起架来,“这还叫不算多?好!我同意给你假期,可你也得告诉我,你好好的要一个月假期做什么?”
这点燕脂倒是没想到,她只想离开一段时间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情,如果这样告诉郗总,他一定会问这问那,烦都烦死了,索性找一个好点的理由,一遍成功。
她无意中瞥见了旁边的一张报纸,那上面大篇幅地报道2002年韩日世界杯的赛况。哈!她想到了。
“我要去韩国、日本看世界杯。”她说得义正词严,容不得旁人不相信。
可郡伟广泽毕竟是这么大一个公司的总裁啊!他怎么会这么轻易就相信她的谎言?“你要亲临现场去看世界杯?你什么时候喜欢上足球的,我怎么不知道?我以为你喜欢的是贝克汉姆呢!”
“那你就当我是去日本看贝克汉姆吧!”燕脂一脸的无所谓。只要他不再追问,大方地把假期给她,说她暗恋贝克汉姆的老婆维多利亚都行!
既然人家都这样说了,广泽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去吧!去吧,世界杯一结束就赶紧回来,别错过了宇声的婚礼。还有,回来的时候希望你的坏心情已经被世界杯之火烤干了,我可不希望自己的下属整天阴沉沉的。”他话中有话,若有所指。
“放心吧!我的心情绝对不会比一个被俗妞儿整得找不到北的人差。”燕脂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取笑他一番。在大总裁发飙前,她这个小助理风一样旋了出去。
掂量着手中的假期,她的脸上扬起这几天难得的笑容,本来她是不知道该去哪儿的,不过现在想到了,日本、韩国——哪儿都行!
向公司同事短暂的告别后,燕脂关于世界杯的假期正式拉开了帷幕。
她以放假作为这场暗恋的尾声,有人却选择倾诉作为这段感情的开始。骆上天趁医院午休的时间拉着海沧浪洋洋洒洒地说了一大通,终于将一脑袋浆糊给倒了出来。烦心的事说出来他是轻松了,沧浪却陷入了一片迷茫的海洋中。
“燕脂一直喜欢的人是……是你啊?”
这是一道闪电,将沧浪的脑袋劈成了两半,拼都拼不回去。“我还以为你会和那个初恋的女孩有个什么精彩剧情,闹了半天,竟然是吵闹了八年的燕脂!你没弄错吧?”
上天苦笑了两声,“要是弄错都好了,可我花了一晚上的时间将这些年发生的事一点一点凑到一起,我发现我真是笨得可以!我早该猜到她对我……啊!那个什么的。如果我早一点把话说清楚,事情也不会弄到这一步。沧浪,你快帮我想想办法,现在我到底该怎么解决啊?我想了一个晚上我也没想到什么可行性方案,所以我才把这件事告诉你的。你快点想……”
“等等!你先等等!”沧浪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你先把话说清楚——你想跟她说什么?什么叫事情不会弄到这一步?事情弄到哪一步了?她不就是将八年的暗恋挑明了嘛!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八年嘛!人家又没要你赔她八年的感情,八年的青春。”
他这么一问一说,上天反而呆了。是啊!他跟她说什么?说我不喜欢你,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赶快去找别人吧?!不!他说不出口,他根本不愿意这样对她说。
想想看,八年啊!有多少人能默默地守着一份感情八年?想必她也有过很多的挣扎,很多想要放弃的念头。将这段埋藏了多年的暗恋说出口,对她而言本身就是一种解决的方式。她根本不是在等他有所回应,而是用一把利剑将这份暗恋彻底地斩断。
斩断?这个词让上天慌了手脚,他有一种预感,燕脂很可能要永远地从他的生命中退出。这种感觉强烈得让他感到窒息,他脱下医生的白衣,开始找寻自己的车钥匙。“沧浪,我有事现在必须离开,有什么事你帮我顶一会儿,拜托了!”
他的思想真是一秒钟一个变化,刚刚还在这儿讨论燕脂的事,下一秒钟就行动了起来,弄得沧浪措手不及,“上天!上天,你去哪儿?你到底有什么事啊?”
“我去找燕脂!”病历!病历!上午的那些急诊病历还有几个要等到报告出来才能作进一步的处理。他将手上的病历交给沧浪,“这些你先拿着,帮我处理好,秦主任来接班的时候帮我给他。”丢下医院的一切,上天拿着车钥匙冲了出去。
沧浪赶忙接过他所留下的病历,看着他忙碌的背影,他还以为他是去教堂抢新娘呢!
去教堂抢新娘?莫非,丑男对恶女——有戏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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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子骆上天真的是走到绝境喽!
他紧赶慢赶,赶到柳燕脂的公司,人家说她已经办理了长假去看世界杯了。他又马不停蹄地赶到她家,管理员说她早上拎着行李箱直奔机场,这会子说不定已经到韩国或日本了。
她倒轻松,拍拍屁股去看世界杯,留下他傻不啦叽地在这里四下里寻人。拖着沉重的步伐,上天满大街无聊地走着。他也不找人了,反正他再找也没办法找到韩国或日本去。世界那么大,她要是诚心想躲他,喜马拉雅山的山顶她也能挖个窟窿藏进去。反正,她不就是去看世界杯嘛!很快也就回来了,又不是生离死别,永不相见。
上天如此宽慰着自己,只是心里有一种说不清的失落一点一滴地酝酿而成,缓缓地堵住了他的心。那种感觉说不出,道不明,却也抹不去,燃不尽。就堵在那儿堵着,等着有人将它挖开,然而能够挖开它的那个人却跑去挖掘贝克汉姆了。于是,那种感觉里又多了一味叫“气愤难当”,烧得他鼻孔都快冒烟了。
人行横道的红灯已然亮起,他一边等着“绿灯行”,一边努力平息自己不寻常的感觉。双手插在口袋里,他无意识地望着前方——是……是那个恶女?她这时候不是应该去日本、韩国了嘛!
柳燕脂恨不得把水泥路面踩下去,人倒霉处处倒霉!她兴冲冲地跑到飞机场,人家服务小姐用非常礼貌的微笑告诉她:对不起!去日本和韩国的飞机票早已售光,下次请早点订票。
废话!她怎么知道自己突然想去日本、韩国散心?她要是知道,她就能避免摊上这些不高兴的事了。
拖着行李箱,她等着红灯换绿灯,无聊之余,她望了一眼人行横道的对面——是……是那个丑男?他这时候不是应该在急诊科吗?
绿灯亮起,两方人马在中间汇合。既然已经将一切挑明,也决定要结束这场暗恋,再面对他,燕脂毫无尴尬,她比原先还挑衅地睇了他一眼,“巧啊!”
她的坦然反而让上天极不自在,拿出惯有的那副痞痞的笑容,他让自己的视线全部集中在斑马线上。“你……你不是亲临现场去看世界杯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燕脂仔细琢磨了起来,他知道她要去韩国、日本看世界杯,说明他已经去公司找过她了,这条路又延伸到她家的位置,这样看来,他抛下医院的工作纯粹是为了出来找她喽!
她歪着头,笑笑地看着他,“你好好的医院不待,出来找我做什么?”这多少让她有点心动,虽然她已经决定了要把他抛向脑后。
“我……我哪有出来找你?”他一副打死不认账的模样,“我随便出来逛了逛,怎么知道会在这里撞见你。”
燕脂丢出一句:“死要面子!”拖着行李箱,她头也不回地走过了斑马线,依原来的路线朝家的方向走去。
上天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权衡之下,他跟上了燕脂的步伐,带着一点讨好的口气他凑了过去,“咱们去‘WISH’咖啡屋喝点东西吧!”
“我要回家,我很累。”简单一句话——我不想见到你。
“去咖啡屋坐坐有助于调节你的神经功能。”他骆上天这一辈子还没这么跟人低三下四过呢!
燕脂大步向前走,丝毫不停留,“我的神经很正常,你就不用为我担心了!”
上天的容忍达到了极限,一把拉过她的行李箱,他逼着她停了下来。对着她冷冷淡淡的面孔,他叫了起来:“柳燕脂!”
街上人来人往,不时地有人朝他们侧目,像在看一出经典剧目。燕脂环视四周许久,终于,她妥协了。把行李箱丢给他,她趾高气扬地向‘WISH”咖啡屋走去。上天反倒成了她的奴仆,拖着行李箱乖乖地跟在她的身后。
烈日下,一前一后的两个人朝着他们的希望走去。只是,各自的希望真的能轻易交织在一起吗?
鬼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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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合夏日的冰咖啡已经端上来很久,然而柳燕脂和骆上天谁也没有去碰它们的打算。两个人眼对眼来,鼻对鼻,像是在玩一场大比拼的游戏。穿梭其中的空气比桌上冰咖啡的温度还要低,冻得四周无人敢行走。
僵持不下的情况一直持续,燕脂从早上到现在滴水未尽,面对桌上的冰咖啡,她首先忍不住了。端起冰咖啡,她喝上一大口,先把心中的火气降下来再说。
有了她这一步的退让,上天舒服多了,品着咖啡,他将早已准备好的话说了出来:“那天晚上我乍听到那些事,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要是有什么失常的举动,还请你不要介意。”
“介意?我有什么资格介意?”她将他曾经说她的话尽数搬了出来,反正最坏的情况已经出现了,了不起这个朋友不要了,省得看着这个丑男碍眼。
听她口气不善,上天惟有加倍小心谨慎,“请你来喝咖啡不是要跟你吵架,我只是想把事情说清楚。”
燕脂不冷不热地白了他一眼,“该说的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又不要你给我什么答复,我也不要你给我什么交代。咱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
“燕脂,咱们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这个恶女真是恶女,恶起来一个顶俩,他就快招架不住了。
他不知道,此时的燕脂在尽最大的努力收回自己的心。八年的感情岂是一朝一夕说收回就能收回,她只能先将所有的牵挂斩断。然而,仅仅只是这样对她而言都是一种困难啊!
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燕脂决定像他说的那样好好谈淡。“谈吧!你想谈什么尽管谈吧!”
可以开口了,上天反而紧张了起来,“我……我想知道,你……你怎么会喜欢……喜欢上我?”
燕脂很坦白地告诉他:“没什么理由,一个赌约,一个输掉的赌约让我开始注意你。在这不知不觉的注意中,慢慢地就喜欢上了,有什么奇怪吗?”究竟是为了什么,至今她也不知道。当她发现自己喜欢上口口声声叫的“丑男”时,她的感情早巳陷得很深很深,拔也拔不出来了。
“那……那你干吗还总找我吵?”这是他最想不透的地方。你想啊!一个女孩成天气你惹你,有一天她突然告诉你,我很喜欢很喜欢你,这谁听了也不会相信啊!
喝上一口冰咖啡,燕脂让自己的心跟着冷却下来,她需要很冷静地回答他的问题。
“大概是想引起你的注意吧!你的身边围绕着那么多女生,想让你给出特别的注意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既然一开始你对我的感觉就不好,我倒不如就把这种感觉进行到底。咱们骂归骂,吵归吵,可我们之间的关系却比那些跟你用笑脸相对的女生亲近多了,真出了什么事你也会跟我说,找我帮忙。因为你不需要维持你男子汉的形象,反正你在我心中的形象本来就好不到哪去。”
她说得难听,可细想想他们之间可不就是这么个理、这么个情嘛!这个最大的问题算是解开了,可上天却还有很多很多的问题在后面等着她呢!
“我们在一起八年的时间,你大学毕业都好几年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与其他问一个,她回答一个,倒不如她一次性给他解释个清楚,“开头那儿年对这份感情我自己也稀里糊涂,那时候我怎么跟你说?后来走进社会那两年,你我都忙着在事业上打拼,那时候我不可以说。等我们都稳定了下来,我准备跟你说的时候,冒出了沧浪和落星的事,还记得落星要我当沧浪女朋友的时候你说的话吗?”
什么叫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上天觉得还该再加上一句,宁得罪小人不得罪女子。他图一时好玩就说了那么一句——“反正你年纪也不小了,也该交个男朋友什么的。刚好沧浪又是你的老同学,知根知底,试着交往交往也没什么不好”——她不仅记到现在,还三番两次地拿出来跟他算账。
他紧张又慌张的神色已经告诉了燕脂答案,不用他说出口,她继续将话题接下去:“你亲手把我推给了沧浪,你要我怎么跟你说出我真正的心意?再后来……再后来落星的事是解决了,可她的事又套出了你的初恋。这明里暗里你都说了,你是那么喜欢江兰情,那种遗憾孵出来的情感将跟着你一辈子,我不把这件事搞定,我说什么说?说你个大头鬼啊!”她越说越气,气得牙都痒了,恨不得一杯咖啡当头泼下去。
回想自己的所作所为,上天的确有些无地自容。倒不是为了这一路行来无法回报她的感情,而是他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实在是愚蠢到了极点,换做旁人恐怕早就看出了人家的心意。亏得兰情还提醒了他白色风信子的花语,他有听没有懂,还是惹得恶女生气,真是有点对不住人家啊!
“别跟我道歉!”燕脂看出了他的举动,先一步挡了下来,“你什么也不用说,解释、道歉、劝慰……我什么也不想听。该说的我都说完了,该知道的你也知道了。咖啡我也喝了,现在我想回去了。”
“等等!”上天手一横挡在了她的面前,“坐下来再聊聊,好不好?”
别过脸,她摇了摇头,“聊什么?如果谈话可以解决问题,这八年来我会尽可能地找机会来跟你谈;如果谈话可以解决问题,我根本不需要挣扎这么久;如果谈话可以解决问题,今天我们根本不会坐在这里谈,你根本不会问我这么多的问题。”
迎上他的视线,她的眼中有着淡淡的悲哀,“骆上天,我们之间需要的不是谈话,而是感觉——那种彼此需要、无法分割的感觉——像沧浪与落星,像宇声与兰情之间的那种感觉。这种感觉不是谈出来的,也不是我告诉你的,而是你的心告诉你自己的。你会来找我,是因为你的心里有着太多的徘徊,既然你的心都没安定下来,谈——又能如何呢?”
她想从他的身边抽身,她想从这段感情里抽身。无奈,他挡在她的面前迟迟不肯让开,燕脂鼓起所有的勇气推开了他的身体。
“你已经决定从此以后都不再喜欢我了?”
一种冲动涌上心头,上天就这么开口问了出来。他知道自己不该问这么孩子气的问题,可他就是忍不住。看着她毫不犹豫地离去,他只觉得生命中有一种很重要的东西就这样离他而去。他想抓住她,最后却反而抓伤了他自己。
背对着他,她甚至不敢回头去看他的表情。他的声音太伤感,她会误以为其实他也是喜欢她的。可她不能这样幻想,因为幻想总是会破灭,她再也经受不住任何美梦的消失。
“别问我这些我自己都不知道答案的问题,别问我!”她终于找到了离开这段感情的出口,可那也是一个悲伤的入口,止不住的悲伤等待着她慢慢地陷进去。
望着她的离去,上天跌坐在椅子里,眼前的冰咖啡依然透着点点的冰气,他的心也浸泡在了那里面,拔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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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骆上天,柳燕脂并没有立刻回家。准确地说,她将行李箱先送回了家,自己却没有陪着行李箱待在家里。
她去了超市,买了一大堆吃的用的开始往家搬。搬了三趟才将所有的东西从楼下搬进了家门,移入了厨房。打开冰箱和各个橱柜,她开始分类储存,忙活了大半天终于存放完毕。这些东西足够她足不出户吃上用上二十余天了。
接下来,她开始一步步地将自己与外界隔绝。这个月的物业管理费已经缴过,其他什么杂七杂八的费用可以延迟缴纳。一切就绪,她开始切断所有外在干扰设备。首当其冲就是拔掉电话线,关上手机,再就是关上笔记本电脑。
她满意地看着整间公寓,确定没有什么会打搅到她的“清修”,她开始做最后一道防护——将大门反锁,关闭可视对答机。
如此一来,谁也无法走进她的世界,她可以拥有一个绝对安静的假期。做着自己爱做的事;想着自己爱想的心事;看着自己爱看的电视;吃着自己爱吃的食物。总之,一切都是她自己的,谁也休想涉足其中。
抱出一大堆的零食,她打开了电视,随意坐在地板上。去不成韩国、日本,她就通过电视加入世界杯,就不信还有谁能阻拦了她不成。
这么惬意的日子她还是第一次有机会享受,什么也不用去思考,饿了就吃,渴了就喝,无聊了看电视,疲倦了倒头睡大觉。不用去想怎样做好手头的工作;不用去想怎样愉快地生活高歌;不用去想心中还有一段不敢让它去晒太阳的感情;不用去想那个她怎么也放不下的丑男……
她什么也不去想,什么也不用想,世界在这一刻成了一个小小的公寓,她就躲在这个公寓里进行着自己的生活。远离人群,远离情感,远离那一朵朵白色的风信子,她可以完全地为自己而活,为活着而活,活得毫无意义,活得毫无色彩。
说她胆怯软弱也好,说她不敢面对现实也好,说她自欺欺人也好,只要可以从那段感情里彻底地抽身,就怎么都好。
本以为,只要将这段暗恋幻化成明恋,只要他能明白她的情感,只要能永远地守在他身边,她就已经是幸福的了。可现在她才明白,幸福……幸福需要的东西太多了,最起码它需要两个人一起去建造,一个人的付出永远都不够,她所能握住的只是辛苦,不是幸福。
明白了这一切,她需要找个壳把自己缩进去。只有在绝对安全的状态下,她才能找回那个不仅懂得付出一切,更懂得怎样得到一切的柳燕脂。也只有这样,她才能真正地从这场单恋里干干净净地抽身,此生不再为他的爱所困。
爱是一体两面!只懂得接受不懂得付出,那是索爱。反而言之,只懂得付出不懂得收回,那是施爱。只有将两者结合在一起,那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爱情。
一再的挫败告诉了她一个道理:暗恋一个人,学不会表白和被爱,别说是八年,就是十八年的时间,她也无法得到她所追求的爱。这不是骆上天的错,更不是任何人的错,这是她所选择的道路,她便怨不得天。
但她还可以有另一种选择,那就是——不爱了!再也不爱他了!明恋也好,暗恋也罢,她都不再去爱他。八年的感情太久太重,她早已不堪背负这个沉重的爱之负担,借着这个机会丢下来吧!她需要毫无负担地面对自己的未来——一个人的未来。
想起这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燕脂不自觉地苦笑了起来。即使走到这一步,她都没有将自己的情感如实地表达出来,她记得她告诉他的是“喜欢”,而她的心早已远远超过了喜欢的境界。
丑男,惟有上天知道——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