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妈妈,你别担心,我还做得来啦!”女人愉悦的笑着,不以为意的安慰著钟妈妈。“要是不舒服,我自己会休息啦!”
“姿芸,你别铁齿,我妈说得对,你那颗肚子那么大怪吓人的,还是多休息比较好。”一名男子走进小吃店,附和著钟妈妈数落道。
“汉林,你来啦?”原来那大肚婆不是别人,正是离开台北的翁姿芸。
就在几个月前,当她只身来到了台北车站,不知该何去何从时,突然有人拍了下她的肩,那人就是正准备同乡探亲的钟汉林。
钟汉林在了解她的处境之后,决定将她带回南部,虽然环境可能普通,但至少她可以在老妈开设的小吃店里帮忙,赚取微薄的生活费,至少可以有个安稳的地方住下,不愁吃穿。
因此她在别无选择之下,便跟着钟汉林来到垦丁,展开她的新生活。
来到为热情的南方,她很快就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这里的居民和这里的气候一样,热情洋溢,而她也在生活稳定下来后,打电话回台北给关爱她的母亲陈淑琴。
她坦白告诉母亲,在不想破坏陆柏豪和他未婚妻的家庭考量下,她决定离开台北一阵子,并表明有人照顾她,要母亲不必担心,她会定期打电话回家报平安,但却没有留下自己目前的联络方式。
虽然陈淑琴仍不免担心,但她还算能勉强接受,毕竟陆柏豪的婚讯在报章杂志上都可见到,她也不希望看着女儿成为破坏人家婚姻的第三者。
终于,一切趋于安定,但还是有个意外让翁姿芸感到不安——她意外发现自己竟然怀孕了!
刚发现自己怀孕时,她既惊喜又惶恐。惊喜的是,她和陆柏豪意外的有了爱的结晶;惶恐的是,她到底该不该让柏豪知道这个消息?
思考许久后,她决定独力扶养这个孩子。
虽然未来可能很辛苦,但她甘之如饴,并且有了吃苦的打算——无论如何,她都会将这个孩子拉拨长大,不管多么辛苦都没关系,所以她才会挺个大肚子在小吃店里工作。
“嗯。”他拉了张椅子坐下,有些无力的瞪着她偌大的肚子。“你还是不打算跟他说吗?”
由于接到母亲这里住下,钟汉林或多或少知道一点她和陆柏豪的事,对于她不准备对陆柏豪坦白一事并不赞同,因此有时间他就会给她“洗脑”。
毕竟孩子需要父亲,她更没有剥夺陆柏豪当一个父亲的权利,让他知道才是正确的决定。
“不。”翁姿芸还是摇头。
或许柏豪现在已有了幸福的家庭生活,这个孩子的出现在势必让他的家庭引起轩然大波,这是她所不愿也不乐见的结果,所以她的决定依旧是不告知。
钟汉林深澡看她一眼,最后也只能叹息摇头。
“嗨!你们都在喔?”小吃店此时跑来一名女子,就是翁姿芸的好同事胡菁菁。
“菁菁,你准备跟你阿娜答到哪里约会啊?”翁姿芸忍不住调侃道。
来到恒春之后,翁姿芸才知道原来钟汉林和胡菁菁是对欢喜冤家,之前是汉林为了点小事惹恼了菁菁,所以菁菁才对他不理不睬;被她知道真相后,自是大大的取笑一番,恼得小俩口好生无奈。
“哪有要去哪里?大概就附近走一走吧。”胡菁菁耸耸肩,坐下来和她寒暄。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到了较没客人的下午休息时间,翁姿芸走出店外,一个人沿著河堤信步走去。
人生总有许许多多的巧合,当初陆柏豪曾允诺她,要带她到垦丁的天鹅湖湖畔别墅饭店旅游,未料他的允诺还来不及履行,她却一个人先到了这家饭店。
因为钟妈妈的小吃店恰好就在这饭店的附近,所以她只要一有空,就会到这饭店外围散步——老一辈的人不都说,孕妇要多运动的吗?她就当作运动兼欣赏风景,倒也恰然自得。
优美的绿色植物及建筑,真的和当初陆柏豪给她看的图片一模一样,实景更别有一番浪漫的情趣;虽然不能进到饭店里享受那种悠闲,但能在外头走走看看,她已感到心满意足。
肚子里的孩子突然蹬踢了她一下,她扶着河堤略作休息,凉风轻轻吹干了她额上的汗水,半晌后,看到钟汉林前来寻她。
她含笑挽著钟汉林的手臂,缓步走回小吃店。
钟汉林总埋怨她像头笨重的大象,万一跌倒了可要害地面多个窟窿,因此每次同她外出,总会命令她挽着他的手臂。还好菁菁也有相同的认知,否则要是害这甜蜜的小俩口起争执,那她可就罪过喽!
清风依旧徐徐吹来,拿散步当运动的翁姿芸,浑然不知在饭店某个窗口后,有双幽深的眼瞳,无巧不巧的瞟见她的芳踪——
陆柏豪眨眼现眨眼,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因为到垦丁来接恰新合作的厂商,他毫不考虑便住进这印象极佳的天鹅湖湖畔别墅饭店。
戒了许久的烟,在翁姿芸不告而别之后,便又重新编列回他的习惯之一;他刚刚和厂商开过会,双方相谈甚欢,才回到饭店梳洗了下,原本想到窗边抽要烟,未料竟在不远处的河堤边,发现一抹熟悉的身影,霎时令他狠震了下。
是她吗?那个背信弃义,却又偏偏在午夜梦回扰他清梦的她吗?
但令他不确定的是,那名女子和记忆里的她略有差距——最大的差别在那女子的肚子,像塞了颗大篮球在里头般圆滚。
他怔愣著,突然看见女子笑了出来,一个更令他震惊的男子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
钟汉林?那个工厂的机师?!
那么,这名女子应该就是姿芸没错了!
他派人寻她千百度,这大半年来总是找不到她的踪迹,没想到竟会在如此偶然的机会里再见到她,这莫非是老天爷的安排?
他心头一喜,才转身想冲到楼下叫唤她,却在大掌快碰到门板之际,猛然停住脚步。
为什么她会跟钟汉林在一起?难道……在她离开他的这段时间里,她早已和钟汉林“暗通款曲”了?
一股控制不住的妨意冲上脑门,呛得他晕眩不已。
他急怒攻心的跌坐在床上,强烈的嫉妒焚红了他的眼,他乏力的倒到床铺上,无语地凝著鹅黄色的天花板。
自从她离开台北后,他拒绝和董育君再有任何交集,不仅她到公司他不见,打电话他不接,甚至连在社交场合打上照面,他也当作不认识,连一个客套的笑都不给。
他这么做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要证明给他老爸看,他不是傀儡,绝不会任由他捏圆搓扁,更不可能由著他决定自己的终身大事。
以前的他从没想过结婚这档子事,但自从姿芸离开他之后,他认真地思考过这个问题。
如果,唯有那张在他眼里毫无价值的结婚证书,才能将姿芸稳稳的绑在他身边,那么他愿意给她一张结婚证书,只要能换来她永远待在他身边。
没想到当他解决了一切困难,也决定给她一场像样的婚礼,更派了人到处寻找她,没想到她一个人跑来垦丁也就算了,竟然还是跟钟汉林……蚀心的痛楚几乎将他击倒,他无助的捣著脸,眼睛干涩难受。
白天逐渐远去,黑夜缓缓降临,他任由黑暗将自己吞噬,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