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穗,我不知道你误会了什么或听到了什么,我是亲自来向你解释的,你听我说……”
“你不用说,我不想听。”阎修穗截断他的话。
樱庭朗语塞,俊脸露出苦笑,看来她对他的误会很大,可她这般拒他于千里之外,他又该如何?
“你走吧,不要再来了,我们之间……就这样吧。”既然恨不了,那就不要再见面,时间久了就会淡忘的。
闻言,他难以置信的倒抽一口气,但终究没有再为自己辩驳,无言转身离开,冈田山一干人就等在不远处,脸上均挂着担忧。
樱庭朗大手一挥,众人齐上车,一票人两辆休旅车就这么浩浩荡荡的上山,停留没多久又离开。
阎修穗望着消失的车影,她不愿多想樱庭朗来找她的用意,她小心翼翼的呵护住自己受到重大打击的心。
就安安分分过着现在的日子,她一定可以走出情伤的。
阎修穗本以为樱庭朗不会再来了,没想到隔天一早,她帮厨房的阿姨准备好早餐,到民宿后方的小径散步一圈当晨运回来后,发现有客人要入住,两个彪形大汉正从黑色休旅车上搬行李下来。
呃,好熟悉的彪形大汉,还有,好熟悉的休旅车……
她皱着眉头走进民宿大厅,迎面而来一对斯文俊朗的双胞胎,她当然认得他们,他们是樱庭朗的左右手流川裕之跟流川慎之,他们两个都会说中文,而且以前看到他们时,他们都西装笔挺,今天却外穿得很休闲,“阎小姐。”他们看到她,站定微笑跟她打招呼。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阎修穗瞪着他们,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们在这,不就表示樱庭朗也来了?
“少爷说我们这段时间辛苦了,特地安排度假要犒赏我们。”流川裕之回道。
“我们将整栋民宿包下来,一个月。”流川慎之补充道。
阎修穗好无言,整栋民宿不过六个房间,包括二楼的VIP阁楼套房,还有一楼的二间民宿客房,一楼则是有两间主人自住的,现在是老板间,她一间。
也就是说,未来一个月她将要跟樱庭朗同住在一屋檐下。
她当下很想冲去问樱庭朗他到底想要做什么?但她这么一问岂不是给他机会,算了,他就好好的当他的客人,而她就只是打工换宿的临时工,如此而已。
不只阎修穗心里这么想,樱庭朗也是这样打算的,他面对的是持久战,急不得。
阎修穗在民宿的工作真是轻松,民宿的供餐有外包给邻居阿姨,阎修穗就是偶尔帮帮忙而己,除此之外,只有清洁打扫整理,洗被单跟晒被单算是比较大的杂务,做完了该做的,老板也不会硬要地待在民宿里,她想去哪里晃晃都可以。
阎修穗早睡早起,樱庭朗也早睡早起;她打扫民宿大厅时,他就跑在身边,偶尔还会帮点小忙;她洗被单晒被单时,他也自动自发当苦力……总之,他就像她聘来的小跟班。
相较之下,冈田山跟流川他们还真像是来度假的,他们成天到附近闲晃,冈田引来一些欧巴桑的好奇,流川他们则是年轻妹妹注目爱慕的对象。
开始阎修穗把樱庭朗当作隐形人,他想做什么随他,想一直跟着她也可以,但她就是不理他,不跟他说话。
就这样过了一个礼拜后,她再也受不了有一个背后灵一直跟着自己,她朝他怒吼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樱庭朗很是无辜的眨眨眼,“我只是想跟你说说话……”
“好,那你说,说完就可以滚了!”她真实的脾性终于被他给引出来了。
干是他开始说,他的说可不是短短一段话而己,而是每天不停的跟在她身后说。
不管她有没有回应,他就是有办法一个人说个不停,而且毫无隐瞒。
他说樱庭集团的流言导致股价危机,他必须赶回日本处理;他说他是怎么解决这个危机的;他还说他的父亲欠下风流债,被情妇给骗了,养了两个不是他的孩子,也包括曾经被她狠狠踢了胯下一脚的樱庭纪之;一个礼拜过去,樱庭朗还在继续说着,他说他那从来没有对他负过一天责任的社长父亲突然为他的幸福着想,但因为脑袋不好使,被铃木总裁给坑了,才会传出他即将跟银行千金联婚的消息,但那根本是莫须有的事,他花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把这件事顺利解决,才能赶回台湾跟她请罪。
“原本我们每天都会视讯的,可是后来冒出我有未娇妻这个消息,你就找不到人了,所以我猜应该是这件事惹毛了你,你应该是以为我抛弃你,回日本找别的女人结婚是吗?”说了那么久的一段时日,樱庭朗终于问出重点。
三大排的栏杆晒着白色床单,远远看着还挺壮观的,床单因山上吹下来的风而微微飘动着。
阎修穗跟樱庭朗就站在床单与床单之间,面对面,他问出他一直想问的话,好像所有的课程都讲解完毕,接下来就是考试,得说出个答案。
她盯着地上飘动的床单鞋子好一会儿,才拍起头看向他,“除了接近女人会起红斑、会陷入昏迷,我并不知道你活不过四十岁的这个诅咒,你没说。”
她语带指责,他有机会说的,但他刻意隐瞒不说,他一开始对她就没有实诚过。
“我一开始并不认为那是重点。”所以他没说。
那怎么可能不是重点?
“你跟我在一起,追求我,取悦我,为的不就是延续你的命吗?”
这才是她痛苦难过的症结点,发现自己被爱是有原因的,不是单纯的被爱着,对他而言,她不过是种解药,这让她无法接受,也无法释怀。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樱庭朗懊恼得很。
一切都是阴错阳差,若没有那场联婚的乌龙事件,或许他跟她之间就没有那么多误会。
他叹了口气,说道:“早知道我就告诉你了,我没说,是真的因为我觉得没必要,那绝对不可能是我爱上你的原因,我记得你问过我,该不会因为你是我唯一可以接近的女人,才会希望把你圈在身边一辈子,我也记得当时我就已经告诉你答案了,我喜欢你、爱上你,只是单纯因为你是你。”
“可是那不一样,事关你的生命,就算原本不喜欢也得喜欢。”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樱庭朗摊摊手。“刚好我想的跟你不一样,我觉得自己真幸福,爱上可以破解我身上诅咒的女人,上天待我不清,我会好好爱护这个得来不易的女人,一辈子疼她尊重她爱她,绝对不欺负她。”
一句“原来你是这么想的”轻易的破除了阎修穗一直梗在心头最介怀的一点,尤其她已经知道樱庭朗要联姻一事完全是乌龙,后来这件乌龙也彻底解决了,日本媒体也有报导,只是后来她跑到山上来,把手机给关机,也不让自己用民宿的网路去看相关消息,意思就是没有更新,才会白白伤心难过这些日子。
“我以为你的诅咒破解了就不需要我了。”
“我怎么可能不需要你,诅咒是破解了没错,但我这里可是很强烈的需要你,你不见不理我的这段时间,我的这里都空荡荡的,很疼很可怜。”樱庭朗比比自己的心。
阎修穗抹去滑下脸颊的泪,“我也是。”
“来,过来给我抱抱。”误会解开了,两颗心终于不用再空荡荡的,也不会再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