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古代,架空,架空 >> 重生复仇,日久生情 >> 誓不为妾作者:绿光 | 收藏本站
誓不为妾 page 17 作者:绿光
    樊柏元大抵知晓她的想法,难得顺从着,只可惜早膳用得晚,再加上被辣柿的那好味道骗得多吃一碗饭,导致他午膳有些食不下咽。

    “帮我吃完。”他小声地对她吩咐着。

    “我吃不下那么多。”她同样小声回应。

    “不管,谁要你帮我布那么多菜。”他以筷子顶了下面前的三彩雕花食盘。

    “可是……”她当然得帮他布菜,不然他知道筷子要伸到哪去吗?

    “不、管。”

    “……”杨如瑄低垂着眼,突觉她的相公有点任性。

    但也不能怪他,实在是早膳用得晚,就连她肚子都还胀着,就算摆了满桌她最爱的菜色,她也吞不下啊。

    可是吃不下又很失礼,再者也让特地张罗这一桌菜的家人心里不快。

    “怎么不多吃点?”杨祁注意两人咬着耳朵,虽是欣喜他们感情不错,但才吃没几口,他不禁怀疑是否不合樊柏元胃口。

    正当杨如瑄还未想出说词时,已听见穆氏暧昧地推了推杨祁。“昨儿个是洞房花烛夜,许是睡得晚,早膳用得晚,现在还没饿。”

    杨祁闻言,恍然大悟地点着头,不疑有他的转而替樊柏元倒着酒。

    杨如瑄小脸羞红,可偏又解释不得早膳用得晚是因为被婆婆刁难所致,事实上昨晚她的相公还让她趴在桌上睡呢。

    大伙吃吃喝喝,难得杨家人几乎都聚齐了,杨致尧和杨致勤也一道用膳,直到一顿饭吃完,杨致尧一把将樊柏元推给又喝了半醉,打算开始长篇大道的杨致勤。

    “尧哥哥,你怎么把侯爷推给了勤哥哥?”杨如瑄微恼道。

    本来刚刚用完膳,她就打算拉着樊柏元告辞回府,就怕杨致勤一时兴起,没念到他昏睡不放人。

    “放心,你相公是何许人,致勤那么点学问,吓不了他的。”

    “我相公是武将。”谈兵法还可以,她可不确定多谈一些有的没的,他会不会当场拂袖走人。

    因为通常勤哥哥喝醉时,就连身为家人的他们都会尽可能地远离他。

    “那你真是太不懂你相公了。”

    杨如瑄微扬起眉,像是想起什么,随口问着,“对了,尧哥哥,你什么时候跟侯爷走得那么近?听奶奶说,就连这门亲事都是你替樊家探的口信。”

    “我跟侯爷是年少识得,后来他去西突就失去联络,直到他受伤回来才又联系上。”

    “是喔。”也对,杨家四房在京城的达官显贵之间颇吃得开,两人会熟识也不意外。

    她忖着,站在厅内往里看,就见相公还真的和杨致勤聊了起来,虽说距离远到她听不见内容,但是杨致勤那表情简直就像是遇到知己,兴奋得大聊三天三夜都不累。

    所以就算他是武将,该学的学识也一样都没落下过喽?

    “侯爷待你好不好?”

    杨如瑄猛地回眼,几乎是不假思索地道:“好!”就冲着他备了回门礼,这个好字便教她说得压根不心虚。

    杨致尧上上下下地打量她,像是确定她没说谎才轻点着头。“那就好,不过侯爷自从伤了眼后,性情比较难捉摸,这点你就要多担待了。”

    杨如瑄闻言,好笑道:“尧哥哥,你这说法,好像他是你的家人,你托我照顾他似的。”

    “该怎么说呢,”他挠了挠脸,思索着到底要跟她透露多少,可想了想,两人都成亲了,似乎也没什么好瞒的,再者多个人知道就多点照应。“其实他那双眼本来是有救的,可惜被他二娘给阴了。”

    杨如瑄微眯起眼。“你的意思是说,他的眼是被柯氏给毒瞎的?”

    杨致尧轻点个头。

    “怎么会?”杨如瑄有点难以置信柯氏竟下这么重的手。“侯爷虽是带伤,但是凯旋而归,只要他双眼养好,入了朝廷,必定是加官晋爵,可以光耀门楣,对他下手,岂不是等于打了樊家一个巴掌?”

    杨致尧听完,忍不住低笑着。“就说你还太嫩,没看见真正的问题所在。”看了眼厅内,他刻意压低声,确保樊柏元不会在分神之际听见两人交谈,毕竟听人说,瞎眼的人耳力总是特别好。“侯爷要是太过风光,岂不是显得二少无能?”

    他下了再简单不过的注解,一针见血。

    “就为了这样?!”她简直不敢相信。

    虽说她也曾站在穆氏那头对付李氏,可问题是李氏自找麻烦,甚至对长辈不敬,她才出手教训,然而柯氏竟然只是为了不让侯爷压过樊柏文那纨裤子弟的锋头,就把他本就伤着的眼给毒瞎……

    “侯爷双眼一瞎,日后不可能进朝堂,只要柯氏再吹点枕头风,樊大人就会想办法拉拔樊二少,这道理很简单的。”

    “荒唐至极,这樊大人也真是……”毕竟是她的公公,再恼也不该失言,她只能把怒气往肚里吞。

    如今想来,樊柏元的处境远比她想像的还糟,当初的她是误以为自己不受疼爱才会一时走偏,可他是真的被家人摆在利益上头抨斤论两,一旦没有利用价值就被弃在一隅。

    他总是独自一人待在梅贞院,他只吃院落小厨房准备的膳食,如此想来,无怪乎他对外极有防备,可他就一个人,双眼不能视,他要如何保护自己?

    一个征战沙场的武将,没有死在敌人的刀剑之下,竟是倒在家人的毒里,岂不教人唏嘘?

    太可恶,简直是天理不容!

    杨致尧静静地打量她,瞧她一脸怒容,他满意地轻点着头。

    要不是回门绝不能在娘家夜宿一晚,杨如瑄真怀疑自己会被杨致勤的长舌害得变成头一个破坏规矩,出阁没三日就被休妻的新嫁娘。

    坐在马车里,确定樊柏元没有一丝被杨致勤缠问的不耐,她对他也多了点认识。

    原来只要找对话题,聊得多晚都不是问题呢。

    “侯爷,真是对不住,我那勤哥哥是个书呆子,只要遇上有几分文采的人就会抓着人不放,喝醉之后就更糟了。”

    回到樊府梅贞院,她点起了烛火,伺候他宽衣就寝,尽管他面无愠色,但她认为还是稍稍解释一下较妥帖。

    “一个文官懂得兵法,实属不易。”说起杨致勤,他嘴角漾起极淡的笑意。

    说来,杨家的人都极有趣。一个朋友满天下,身段软手段圆滑的杨致尧,一个满腹经纶,才高八斗的杨致勤,还有一个懂兵法的杨如瑄……而且一家子感情热络,兄友弟恭……放眼大晋王朝,实是少见。

    “他哪懂?他读的是死书,就是不甚其解才会抓着你不放,要不是我把爹都请出来,他说不定还不肯放你回来呢。”替他脱下靴子,她不禁叹了口气。“所以我才说,他要是喝了酒,能闪就闪。”

    那口气甚是无奈却有更多的包容,像是在抱怨杨致勤,可听在樊柏元耳里却像是以兄为荣。

    莫名的,教他有些生羡。

    杨如瑄瞧他没有半点回应,从他没有表情的脸上判读不出他的心情,有点遗憾原本的好氛围那般短暂。

    将他打理好,她回头环顾四周,发现角落那张锦榻还不错,手脚缩一下就可以睡了,只可惜没有被子。

    她正打算要吹熄烛火,窝到锦榻上时,突听他道——

    “故善动敌者,形之,敌必从之;予之,敌必取之。以利动之,以卒待之……如果你是我的敌人,你会上当吗?”

    她愣了下,不解地回头。

    如果她是他的敌人?这话是先前勤哥哥抓着他追问的兵法……拿这句问她,会不会有点奇怪?

    是想要跟她聊聊,顺便琢磨琢磨?

    “没事,睡了。”不等她回应,他已背过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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